“庶女”二字一直是田姨娘的痛,现在白水柔也要背上这个名称一辈子。
“不,不会的,如果在老爷宣布之前我还是夫人的话,你就不会是庶女了。”
怕女儿和自己一样结局的田姨娘抓着白水柔的手,不容置疑的说。
“哪有什么办法让爹爹回心转意呢?”
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白水柔紧紧抓着田姨娘,双眼放光的盯着她。
“他回心转意,呵呵,不可能,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田姨娘的话语落下,房间里恢复了片刻的静谧。
“那如果母亲你消失了呢?”
突然,阴森森的话语从嫣红的嘴唇突出,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白水柔的姣好的五官一下子变的扭曲,一切都是那么的阴冷恐怖,像是索命的厉鬼。
“柔儿,你,你什么意思?”
田姨娘蜷缩着身子向着床里面挪了挪。
“呵,什么意思,顾夫人走了,她的女儿白水心就一直是相府的嫡长女,要是母亲你也和顾夫人一样,你说水柔我是不是也就是相府中无法撼动的嫡女了。”
“你,水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田姨娘睁大了眼眸,一瞬不瞬盯着白水柔,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娘亲,你可能不知道,顾夫人去的时候我可就在边上看着呢,看着碧翠姑姑把有毒的参汤换了原来的没毒的参汤,顾夫人喝下去以后,没受什么痛苦就去了呢,您辛苦照顾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不会让您受苦的。”
“你,你刚刚给我的茶水里有。。。有。。。”
“毒”还没有说出口,田姨娘就倒了下去,临死之前还是用震惊的目光望着杀人凶手…自己的好女儿,白水柔。
“是啊,母亲,你死了,我就不会是庶女了,而且我还不用嫁给颜如玉那个废物呢,潜心念佛一年,谁还记得今年的小事,我还是往日才貌双全的白府二小姐白水柔,母亲,你说不好么?”
白水柔伸出双手轻轻抚上田氏的面庞,合上她的双眼。深红色的嘴唇娇艳欲滴,眯起的双眼发出冰冷的寒光,精致的鼻子上端微皱着,秀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找来绳子拴在房梁上,抱起田氏把她的脖子挂在了绳子上,脚下是一把“被踢倒”的凳子。做好这一切,白水柔如来时一样,悄悄的走了。
“倒是个狠心的女人,真是对我的胃口,嘎嘎”
夜幕下,一双鹰眼把这些个肮脏的勾当看在眼里。
“啊~”
一大早,梨园里传来了丫鬟们的尖叫。
“不好啦,夫人自缢啦!”的声音不一会传遍了相府每个角落。
刚刚下朝,得到消息的的丞相白起匆匆回了府,急急的跑向梨园,到的时候,一身官服还未脱下;梨园内有一身素衣的白水柔悲悲戚戚哭的好不伤心,边上的白水心还是一身白衣,不过纱衣上的绣花是比较淡雅的竹子。在丞相到后不久,夏嬷嬷也扶着老太君远远的急行了过来,看到老太君来了,白水心莲步轻移扶着老太君站在一旁。
地上的田氏被一折白布从头蒙到了脚,只能看到几丝头发飘散在外。梨园的一众丫鬟哭哭啼啼的围在白水柔的身侧,到底几个是真的在哭诉田氏的离开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纷乱的场面,老太君脑仁发胀,这一天天的,没个省心的时候,唤来丫鬟知道了前因后果夏嬷嬷着手安排,以夫人之礼把田氏下葬,一切从简。
此话一出,众人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定棺木的定棺木,买寿衣的买寿衣。。。。。
白起对此没有异议,转身走了出去,刚刚丧子,现又失妻,失魂落魄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日滴水未进。当然这是后话了
安排完之后,便交给婆子们打理,自己则被白水心搀扶着回了宁心院。
众人各想心事,似乎无人注意,哭哭啼啼的白水柔眼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在听到田氏还是以夫人之礼下葬的时候,扬起的嘴角带着三分邪恶,七分得逞的笑意。但是她忽略了一旁观察每个人的白水心,刚刚的神情一丝不落的落在了白水心的眼里。
倒是母亲的好女儿,自己母亲死了,却笑的这么欢实,不对,是田氏的死有炸?要是自缢怎么衣服上的血腥味透着白布都能闻到,多年的特工生涯,自己对血腥味特别明显,星眸一闪,打定了注意,晚上要探一探灵堂。
第三十二章 夜探灵堂()
白水心扶着老太君坐在了榻上,自己则转身到了老太君的身后,替着老太君轻轻揉着太阳穴。
“老了,老了”
老太君享受着白水心力度适中的揉捏,靠在塌边,嘴里喃喃着岁月催人老,精明的双眼也变得浑浊。
白水心是心疼老太太的,短短几天相府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府内后院的事情又交给了老太君,也是难为这一把老骨头了。
“祖母说哪里说,在水心看来,您还年轻着呢,你忘了上次我们去宝塔寺,他们还说我们是母女嘞!”
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因为身在老太君的身后,所以她并看不见。
“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是有这么回事。”
似乎是想起了这一事情,老太君满是褶子的脸上绽放开一朵菊花。
快乐不过三秒,只见老太君眼里精光乍现,脸上变了颜色。
“说起宝塔山,那鬼刀来的突兀,你可是与谁结下了梁子?”
白水心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绕到老太君的面前,纤纤素手在大腿上使劲一拧。。
“祖母,您知道的,水心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机会结梁子啊。”
说罢,擦了擦眼泪,一脸苦闷。
哎呀妈呀,这一把使劲使大了,眼眶里的泪是真的。
老太君仔细观察了白水心的神情,发现无异样后,摆手让她去了。
白水心回了宁心院召来了添香商量起了关于晚上探访灵堂的事情。
“小姐,你是怀疑田氏的死有蹊跷?”
添香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冰块脸,只是语气染上了几分惊讶。
“对,我在田氏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我的感觉从不出错。”
“是,我这就去准备。”
这就是添香,对于白水心的命令从不忤逆,直觉性的相信白水心,并凡事都跟随其后,更像是经过传统的训练,不愧是缥缈峰的弟子,白水心心里如是想。
“小心心,这么刺激的事情让为夫去就好了,你个女孩子就不要去了。”
依旧是那身黑影,宠溺的话语,翻窗而进。
“大叔,我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上,你,明白么?”
明月一愣,对啊,他的心儿怎似普通女子愿在一方天地织布绣花呢。伸出宽大的手掌虎摸矮他一头的白水心。
“好,那晚上我陪你去,可好?”
男人小心又讨好的话语终是让白水心不能拒绝,点头答应了。
明月弯了弯眼角,又说。
“鬼刀的事情,是白水柔指使的,但好像有一只神秘的手推动的这件事,要不她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搭上江湖中人。”
“大叔心里是有怀疑对象?”
白水心皱了皱眉,试探性的问道。
细长的手指按向光洁的额头,一点一点把其中的褶皱打开,动作自然的像是老夫老妻的互动。
“本大叔可不愿看你皱眉的样子,我的心儿巧目笑兮的样子,三分传神,七分娇艳。”
白水心老脸一红,这个明月又在调笑自己,两人笑闹了一会,直到红袖进来才作罢,一起吃了晚餐,只等夜幕降临。
看着白水心脸上的红霞,明月心中想,心儿你可知,这些烦心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你前世过的很不好,这一世让我护你一世周全,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便退隐田园,悠然南山下。
是夜,三道身影如流星划过。
两边悬挂的白绸随风飘荡摇曳,灵堂中央放着一口官家常用的檀香木的棺材,上面漆金大字,一个“奠”。案上一个灵牌设立在中央“白府丞相夫人田氏,田绾绾”,同时供桌上还摆着祭品,多为菜肴之物,两旁白烛高烧,忽明忽暗,给整个灵堂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三人到达灵堂环视一周,四目相对。
田氏灵堂,竟然是连一个守灵人都没有,白白准备了迷香。他人也就算了,田氏在相府出了名的苛待下人,无人在她死后替她值守也说的过去,但是白水柔作为唯一的女儿也竟然是不知所踪人不得不怀疑田氏死的蹊跷。
二话不说,三人交换了眼神,红袖在门口放风,白水心和明月进去查探。
棺木还没有封口,三日后出殡才会用手指长的钉子封住棺木。里面的田氏身上是刚刚换过的一身白色里衣,除了面色灰白外,其他与常人无异,只是嘴唇有些发紫,这也是死人常见之相。但就是这常见之相才让人怀疑,凡是有点常识之人都知道,自缢之人死后面目可怕,双眼圆瞪,舌头会因为喉咙的挤压被迫伸出来,小腿会在挣扎时肌肉紧绷。
二人相视一笑,都发现了这一点,明月不得不再次对白水心刮目相看,闺阁小姐敢夜探灵堂已是不易,而且细心如发,不惧不怕还能发现其中问题,真是捡到宝了。
明月的手指刚刚要碰到棺木里的尸体,就被白水心挡了回来。递给他一副蓝布所做的不明物体,圆圆的一大块布有五个分支,分别用绣线把口缝了起来,只留下一个胳膊粗细的圆口。聪明如明月当即明白了白水心的意思,学着白水心把简易手套带在手上,里面触手丝滑倒不知是什么东西。
掰开田氏紧闭的眼皮,内里的瞳孔睁的老大,似乎是不可置信,又拿出了银针,插在喉管,在拔出时,干净的针头还是银光闪闪。
就在白水心不知再怎么查探时,明月拿过她手里的银针插向了田氏的腹部,果不其然,针头变成了黑色,白水心给明月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不等二人再也其他交流,门口的红袖发出了蛐蛐的叫声,这是他们定下的暗,表示有人来了,收起银针,三人一起离开了。
“唉,怎么现在还有蛐蛐叫啊?”
一个巡逻的小厮提着灯笼小声的问道一边的同伴。
“不知道啊,按说现在天气转冷,蛐蛐都没了啊。”
被问答的小厮一脸懵逼,四下张望着回答。
“啊,有鬼啊~”
刚刚问话的小厮一声尖叫,丢下灯笼撒开腿跑走了,剩下的小厮还是一脸懵逼,看到树叉之间的黑影后也跌跌撞撞的随着先前的小厮疯跑而去。
第三十三章 自古可怕是人心()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一身黑衣的男子飞快的穿梭在隐隐绰绰的树叉之间,配上一副银色勾花面具,泛着冷光,再加上男子有意地突兀出现在巡夜小厮的眼前,可不把两个小厮吓的够呛。
白水心丢去明月一个白眼,这大叔怎么还有这样的一面,转身离去。恶作剧得逞的某位大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勾唇一笑,也跟着飞身离开了,走之前向着灌木丛深深地撇去了一眼。
一阵夜风刮过,吹着矮灌木上的树叶子哗啦啦作响,隐隐伴着女子羞人的呻吟声,男子的低喘。突然小厮惊叫的声音响起,地上的女子加紧双腿,身上的男子只觉分身一紧,非但没有停下自己原始的动作,反而抽动的更加了。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渐渐散开散开,露出了月姑娘娇羞的脸庞。散下的月光照亮了灌木丛里女子的模样,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披散在头上,身上丝绸的衣衫半褪,明晃晃的胳膊上青青紫紫互相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女主受到的非人折磨。此时只剩下了女子独自一人,静静的跪坐在地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煞气。比起刚刚恶作剧的明月,其实女子更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女鬼。阴冷不益。
花开两支,各表一头。
话说白水心等人回到归思苑,红袖早就等在门口张望,把众人引到了屋里。添香回到房匆匆换下身上的夜行衣又转身到了白水心的屋子。白水心也换下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是发型还是刚刚一个利落的马尾,显得英气至极。
“大叔,你对今夜之事怎么看?”
“从种种迹象表明,田氏不是自杀,很明显是毒杀。”
明月沿着桌边坐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水心。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白水心赞同道。
“可是凶手是谁呢,给田氏下毒,是不是要到梨园再查探一翻呢?”添香一脸困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不必,既然毒一刀了肚子里,喉咙里没有中毒的迹象,这就说明”
白水心摇摇头,表示没有必要。
“这就说明田氏的自愿把毒服下的,或者她不知道里面有毒。”
明月拉起白水心的手,替白水心说了未说完的话。
这时,红袖端着几杯热茶,走了进来听到白水心和明月的讨论,不由的插话。
“能毒杀田氏的人,一定是田氏非常信任之人,寻常丫鬟连接触她的机会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一次红袖真相了。
“难不成是我爹?不排除这个可能,白起好面子且为人圆滑,出了这些事他脸上无光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田氏,迂回来毒杀田氏再造成田氏自缢的假象,无可厚非。”
“小心心想的倒也不错,但是据我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所知,白起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没有出来了,除非相府有从书房通往各处的地道,而且田氏自知自己犯了错,不可能不挣扎还记得田氏的眼神吗,要是白起就不会是不敢置信了。”
“田氏的贴身丫鬟碧翠已替罪身亡,这么想让田氏死去,又深得田氏信任的人可不多啊。”
白水心深锁眉头,一一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月好笑的看着一副苦大深仇的白水心,顺带伸手勾住白水心柔软的腰肢带入怀中。
“小心心在想想,田氏的死对谁最有好处?”
“好处嘛,自然是。。。”答案已然跃出水面,可是白水心却不敢往下想去。乌鸦且知道回报舐犊之情,更何况是一个生自己养自己的人,她怎么能,能下的去手。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小姐,田氏死了,她就还是相府的嫡女,而且至亲身死,子女守孝一年,她也可以不用嫁颜如玉那个混蛋了,对不对?”今天的红袖,脑袋格外灵光,真相一个接一个的从樱桃小嘴里嘣了出来。
怪不得田氏自缢当天,白水柔嘴角会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怪不得今日不见白水柔守夜;怪不得不见白水柔半点悲伤,只因为人就是她杀的。
凉意袭来,当红袖说出事情的真相,屋子里的众人生生打了个寒颤,凉,从脚底板蔓延全身。
自古可怕是人心。。。
浑浑噩噩的白水柔双目散发着恨意,从地上坐起,一步一步的挪向了灵堂。
“我的好母亲,你看到了吗,就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你的蠢笨计划,才让我惹上了这个恶魔。”
原来灌木丛的女子就是白水柔,而折磨她的男子则是大家熟知的鬼刀。
“母亲,我好疼啊,好疼啊!”
白水柔跪坐在田氏的棺木前,声音犀利凄凉,第一次在田氏死后放声痛哭,哭自己命运多羁,又哭自己孤立无援,像是孤魂野鬼飘荡在人世间,无归无依,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已然被她亲手杀了。
哭了好一会,白水柔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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