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尽,哪里还有鬼刀的半点身影,只留下难听的嘎嘎声在空中回荡。
“嘎嘎,小美人,我还会回来的,嘎嘎!”
来不及理会男子的声音,白水心连忙跑到添香的旁边,拿出红袖递来的医药箱给添香处理起了伤口。撕开女子胳膊上的衣服漏出了里面雪白的藕臂,还未干涸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的渗了出来,麻利的上药绑纱布。身于现代的白水心忘了,在古代女人是不能在外男面前露出肌肤的,大大咧咧的江湖儿女添香也倒没有注意。反而是一旁的西风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家丁投来的视线,警告性的撇向在场的男性童鞋。几位男家丁吓得一抖,纷纷移开了眼,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树的看树。。。没人在敢看正在包扎伤口的添香,这位黑衣大爷的眼神太凶残了好不好,心脏都要停掉了。
“水心姐姐,水心姐姐”
老远就听到上官婉儿的欢快地呼唤,白水心等人转头看声音传来的方向。驶入眼前的是两匹上好的雪色白马拉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马车,圆拱形状的车蓬上顶着一个赤金“逍遥”二字,整个马车用流水锦缎包了起来,两边的帷幔随着车马的移动四下飘扬,王家气场彰显无遗。
马车刚刚站定,上官婉儿圆圆的小脑袋就伸了出来冲着白水心一笑,露出脸颊上可爱的梨涡,跳了下来。看到不远处“山贼”的尸体,惊讶的询问发生了什么,倒是一点也不害怕,随着上官婉儿下来的还有绯衣的逍遥王妃。
又是一番见礼后,简单地说明了刚刚的情况,直到是遇到了山贼,路过的西风救了白府女眷,忽略了鬼刀一事。
上官婉儿听着凶险万分的时刻,自己没有在场护着白水心,大呼不甘心,以被王妃拖走的方法哀嚎的上了逍遥府的马车。
白府众人也整装待发跟在王府马车的后面,只是马儿刚刚开始迈步,白水心所在的车子毫无征兆的向前倾倒。急忙扶着老太君下了车,两个家丁跑去检查,原来刚刚停的太急,车轴断了一个,怕是不能赶路了。正打算和丫鬟们挤一辆车的时候,王府的家丁来报,逍遥王妃邀请她们到王府的马车上一并前行。
扶着老太君上了车,白水心也跟随在了后面,夏嬷嬷则和红袖一辆车上,西风一起保护随行。
“叨扰王妃了”
老太君坐定后对着逍遥王妃歉意而言。
“无碍,既然碰到了,捎上一程也是应该的,再说婉儿自己也嫌闷,有水心陪着挺好,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大气沉稳,不像我家的小调皮鬼,呵呵。”
逍遥王妃慈爱的眼神看向白水心,眼底藏着探究。敏锐如白水心,即使王妃眼底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是捕捉到了,自从王妃看到碧玉游鱼镯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有些怪异,除了慈爱还有一种透着自己看故人的感觉。难道王妃和大叔认识?听说王妃也是武林世家出身,一次邂逅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逍遥王,除了之前的一房妾室,逍遥王再也未曾新娶,两人伉俪情深的佳话之前在京城传的也是沸沸扬扬。压下心里的弯弯道道,收回思绪,颌首含笑。
“王妃谬赞了,水心也很喜欢婉儿呢。”
“水心姐姐,太好了,嘻嘻,现在就不怕无聊了!”
不等白水心坐好,上官婉儿就扑了过去,挽着白水心的胳膊缠着她讲山贼的事情,一直觉得听不够,嚷嚷着如果自己在一定武力镇压之类的。上官婉儿和皇子公主一同上的皇家学堂也学了些三脚猫功夫,正愁着没空施展呢。
马车缓缓前行,车里的白水心给上官婉儿讲着关于山贼的事情及一些二十一世纪新型的东西,听的上官婉儿睁大了杏眸,像个好奇宝宝问这问那。座上的王妃和老夫人笑意盈盈看着后辈们玩闹嬉戏,时不时交谈几句,一片祥和。
“水心姐姐,汽车有几个轮子?也是马儿拉的吗?”
“汽车有四个轮子,不需要马儿拉,烧着火油就可以行走了呢。”
“哇,水心姐姐你知道的好多,”
“都是书上看的啦”
“那书上有没有说不会轻功的人可以飞?”
“有啊,叫热气球,就是放大的孔明灯,可以载人的那种”
“那水心姐姐你见过吗?”
“我也没有呢”
“好想坐上去”
。。。。。。。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同行的人总是要到终点。
“王妃,白府到了。”
赶车的家丁隔着车帘子恭敬的地对车厢内的人禀报到。
“多谢王妃款待,改日老身定带着水心登门道谢。”
老太君坐起身子,对着逍遥王妃又是一礼。
“老太君您又见外了”
逍遥王妃虚扶一把,温柔道。
上官婉儿拉着白水心说了好一会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白水心的双手她离开。
“水心姐姐,我在府上等你找我玩哈”
白水心刚下了马车,又听着上官婉儿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对着自己喊道,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王府的马车向着远处驶去。
第二十七章 姨娘流产()
“参见母亲,您一路舟车劳顿,就先回去休息吧。”
门口的白起一脸着急地对着老太君行礼,眼神时不时的向着院中西南方向飘去,几天不见,素日里意气风发的白起面庞憔悴,苍老了不少,看的老夫人一阵心疼。
“走吧,带我看看去吧,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这母亲,孩儿知道了”
三人一边走一边听着引路的婆子汇报,原来是静姨娘身边的丫鬟茵儿日日在静姨娘的膳食里加了藏红花,女人吃了本是对身体好的,但是怀有身孕的静姨娘吃了轻则动胎气,重则一尸两命。今早,静姨娘在审问处置茵儿的时候,不服管教的茵儿发疯般的摆脱了婆子的压制,起来后冲撞了静姨娘,把她推到在了地上,见了红。
急行到静姨娘的忘忧轩的时候,府医和稳婆正在房间里忙碌着保住静姨娘的胎儿,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静姨娘的房里端了出来。看这架势,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整个相府乱做一团,好不热闹。
房间里静姨娘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清晰的传到院子里人每个人的耳中,落在白起的心上,丞相大人急得在院子中来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向着屋子里投去关切的目光。
一边的老夫人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双眸紧闭,拨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只是颤抖不已的双手出卖了老夫人此时的紧张。
白水心低垂着头,茵儿就是上次随着静姨娘到归思苑闹事的丫鬟吧。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胆子给姨娘的膳食里下藏红花这种打胎的东西,不知今日之举是不是受了谁的嘱托呢。
“老爷,老爷,静姨娘出血不止,胎儿怕是不保了。”
府医踉踉跄跄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慌张的声音响起。
脸色急剧变白的白起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的低吼。
“一群没用的东西,一定给本相保住胎儿。”
也是,白相老来得子,白府能否后继有人就看着一胎了,毕竟白起的年龄也越发大了,在那方面也是力不从心。
就在白起咆哮的时候,屋子里忽然没了动静,静姨娘的痛苦的尖叫声也销声匿迹了,短暂的静谧后,屋子里哭喊声一片,有唤静姨娘的,又担心自己小命的。。。。。。
只见稳婆手里抱着个拿布包着的东西走到老太君和白起的面前跪了下去,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太君,丞相大人,是,是个未成形的,的男胎。”
白起的身形一晃,险些倒去,睁着充满血丝的虎目,环视一周。
“来人,把那个贱婢给本相带过来,也把田氏捆过来。”
白水心扶着老太君走进到了静姨娘的房中,室内飘散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夏嬷嬷低声训斥着傻愣愣的丫鬟们,这才手忙脚乱的打开窗户,替着静姨娘清洗身子,打扫屋里的狼藉。平日里花枝招展的静姨娘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嘴唇也没了颜色。
老夫人看了床上的静姨娘一眼后,撇过头去只说了一句“苦了你了”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老太君受到的打击并不比白起小,也是盼着星星盼着月亮等着小少爷的出生,谁知迎接而来的是一个未成形的男胎。
白水心踏着细碎的步伐来到静姨娘的身边坐了下去,拿着旁边的毛巾替她拭去脸上的汗珠。即使平日里的静姨娘嚣张跋扈了点,但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
“想哭就哭出来吧”
带有治愈系的声音温柔的从朱唇里启出。
毫无生气的静姨娘转动了眼珠子,看到边上的白水心,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真是是傻,待在小镇里不好么?当上官家太太非要随着丞相进京,进府后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没想到此时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对着我说甜言蜜语的丞相大人竟是看我都不来看我。要不是我追逐名利怎么会丢掉了我的孩儿,他才五个月大啊!”
到此,嘶哑的声音伴着低低的哭声响彻在让人压抑的产房。看着静姨娘把心里的苦闷发泄了出来,白水心抬起步子走了出去。
就在白水心马上要走出去的时候,静姨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恨我么?”
白水心脚步一顿,又恢复了往日冰冷的模样。
“不值得”
虚弱的静姨娘嗤笑一声,对啊,自己是个小商户的女儿,而白水心是相府嫡长女,自己又什么资格让她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呢。
“我会给我的孩子报仇的,也是还了你。”
喃喃低语不知道是否传入了白水心的耳中,白色的身影再无半点停顿离开了那个让人压抑的房间。
外面的天空是幽幽的深蓝,阳光明媚却那么刺眼,用手遮住眼睛,可以隐隐看见太阳中间桔色的核,但总要冒着流泪的危险。逆着光看去,可以看见空气中扬起的无数尘芥,尘尘缕缕的阳光温柔的投注在绿叶上,激起微小的光晕;而那些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则被筛成斑驳的影子,变成些或明或暗的影,成了印在地上或深或浅的圆。
呆呆的走回了院中,屏退了丫鬟,独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静姨娘虚弱的面庞浮现在眼前。看到过静姨娘跋扈的样子,嚣张的样子,害怕的样子。。。。。。就是没有见过她毫无生气的样子,仿佛是行走的尸体,没有了灵魂的支配。这深府大院多少个静姨娘葬身其中,还有多少个静姨娘在前仆后继的路上。
在白水心思索的时候,一身黑色的暗纹的高大的身躯落在床边,焦急无措的眼神透着银色勾花面具直直盯着白水心。
被明月的神情吓住,白水心坐起身子。
“大叔,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男子一把扯着白水心钢铁般的胸膛,双手死死的禁锢着。
“水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这份苦,孩子,孩子我们不要了。”
仔细听,还能听出男子话音里的颤动。
第二十八章 茵儿大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被男子的话语震住,白水心久久不能回神,刚刚他说,我不会让你受苦,所以我们不要孩子。不是动情的话语,也不是海誓山盟,只是一句感叹,一句真实的内心写照,在古代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个男人自己说出了口,自己也相信男子一定会做到。
直起身子,抬起胳膊,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男子的银色勾花面具,把头深深的埋在男子的怀中,秀发顺着美背飘散洒落。
“大叔,你真的这么想,好么?”
男子顺手捞起女子的一缕秀发放到鼻息之间,轻嗅着发间传来的女子独有的清香,沉醉其中。
“我要护你一世周全,哪怕是一点伤害,我也拒绝让你受到,这里会疼。”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眼里闪着火花,动情的说道。宝贝们,七夕将近,阿九替这对CP发狗粮啦~~
白水心再一次华丽丽的被撩了,脸上的红晕像火烧一般,头埋的更深了,像是冬天把头插进雪堆里的鹌鹑。
“呵呵,心儿这是害羞了,呵呵”
“大叔,谁要给你生孩子,不知羞。”
女子瓮声瓮气的声音如蚊子响起。
“哈哈~”
头顶上空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远远看去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娇媚婉转,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仿佛时间定在了这一刻。
红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
眼尖的白水心急急唤来红袖来化解此时粉红泡泡满屋的囧态。
“红袖,什么事啊?”
“啊,呵呵,明月公子也在啊,那个。。。老爷,对,老爷派人传话让您到大厅一趟,说是要处置茵儿背后之人。”
红袖在明月吃人的目光下,干笑着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一溜烟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明月公子的目光像是数把寒冰箭,真能冻死人哒,妈妈咪呀。
红袖走后,白水心连忙穿上绣鞋,玉手拿起桌上的白瓷杯抿了两口,星眸轻眨,看着明月。
白水心刚刚红晕还没有完全褪下,眼底的柔情一瞬不瞬的盯着,明月直觉的喉咙一阵发紧,忍不住上前勾住女子的下巴,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怕男子再有其他举动,白水心马上接话道。
“大叔来此,不仅一事吧?”
“我的心儿果然聪明,鬼刀一事我已经让西风处理去了,现在你身边无人保护,自己要多加小心。”
“大叔放心吧,我只在相府之中,再说,你别忘了我白水心从来不是千金小姐。”
“好好好,我的心儿是个小野猫,呵呵”
白水心站起来把明月推了出去,换下身上的衣服,稍作梳洗,准备赶往大厅。
“既然我的心儿这么忙,那为夫晚上再来。”
黑色的身影调笑道,如来时一样消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尽头,一句“晚上再来”惹得白水心脸色火辣辣的发烫。几个捂着嘴偷笑的丫鬟造了白水心一记白眼才四散开去。
白水心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沉稳的翠幕,
“翠幕,这几日相府发生了什么,你一一和我说清楚。”
“是,二小姐每日都往迎客院去拿颜如玉出气,前后出府了两次,都是轻纱遮面;夫人被囚禁在梨园,落花没能打探到消息,只是听说昨日静姨娘又拿着点心去看望田氏,两人发生了口角。”
白水柔出府两次应就是去明月楼买凶和会鬼刀了吧,静姨娘会去看望田氏?落井下石才是她的目的吧。虽说田氏被关了禁闭,府中后院不可一日无主,老太君身体不好,总是要交权给田氏的,这个静姨娘还去惹她,还真是没脑子。
大脑高速运转,散步在落叶地,听着鸟儿的歌唱夹杂着踏在落叶上的声响,暖阳绕过枝头上还顽强守地的叶片,跳跃在肩膀上,飞绕在身边,转眼间就到了大厅。
厅内堂上首位坐着的是丞相白起,边上是一脸憔悴的静姨娘。地上跪着的是衣衫凌乱的田氏,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白水柔也是一脸期期艾艾的跪在旁边,嘴里喊着。
“父亲,您真的是冤枉了母亲啊~”
白水心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幕。众人自顾自着自己的事情,除了静姨娘看了她一眼,其他人都没有反应,白水心也乐得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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