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叔,原来你这么腹黑!”
女子如暗夜的精灵在月光下巧笑嫣然,忍不住上前勾住女子精致的下巴,长长如蝶翼的睫毛扑闪扑闪,温柔的细语从薄唇吟出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早在西风走后,四个丫鬟就退了下去,只剩下朦胧月色的一对佳人相互偎依。这一幕深深印在了彼此的心里,乃至很多年后两人任旧忘不了这一幕。
“啊~我不要。。。。。。娘,我不要被沉塘,您快想想办法那个贱人去!”
一大早不和谐的尖叫声从白水柔的清心小筑传了出来,惊飞了树上的小鸟。
“水柔,水柔,你听娘说,只要你成了亲就可以不用沉塘了。”
田氏急急的抓着白水柔乱打乱摔的手,心疼的说道。
“对对对,嫁了人就不需要沉塘了。”
在古代,女子失贞后要被拎到家族的祠堂前,一帮人找来族长,由老族开祠堂把女子从族谱除名,当天傍晚女子就被塞进用竹子做的猪笼里,再塞进大石头,就被扔河里了。。
“娘~可是谁愿意娶我呢,我被。。。。被一个戏子。。。。。。”
“乖女儿,还有这个戏子可以娶你。啊~我苦命的女儿。。。。。”
田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呆呆的白水柔失声痛哭。
“不,我是堂堂相府小姐,竟要被一个靠面相吃饭的人做良人么?娘,我不甘心,都是白水心这个贱人。”
“夫人,夫人,相爷叫您和小姐到,到祠堂。”
田氏的左膀右臂碧翠从外面急急的跑了进来,如地狱勾魂的诈响在两人的耳边。
“娘,怎么办?我要被浸塘了吗?”
“乖女儿,不要急,你爹不会这么狠心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母女俩心里打着鼓到了白家的祠堂,说是祠堂,不过是白起的爹被供奉在一间庙里。白起是寒门出身,追随大流才有了白家祠堂这么一说,故白起就是白家的族长。
到祠堂的时候,白起站在首位,老夫人坐在左手边,身后是低眉顺眼的白水心。堂下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啊,我要打死你,都是你!”
白水柔疯了一样的扑上去,堂下的男人原是和白水柔半日缠绵的颜如玉。
田氏一边搀扶着白水柔,一边质问颜如玉为何爬上了白水柔的床。
“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拉开!”
丞相的比锅底还黑的脸越发沉了下来。
“大人,小人说,是受了。。。受了一个女子的指使,说我。。。我只要睡了屋子里的女人就是。。。就是。。。”
浑身是伤的颜如玉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去屋子里的原因。
“就是什么?”
“就是。。。丞相的女婿,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啊!”
“混账!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屋子里的是我相府的小姐,恩?”
“丞相,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求大人高抬贵手啊!”
“哼!”
颜如玉顾着为自己逃脱罪责,抬起头环视一周。
“大小姐,小的错了,求求你,替我求求情吧!”
“是你,是你害我孩儿对不对!”
田氏激动的站起来,尖声吼叫。
丞相和老夫人也投去怀疑的目光。
白水心眼底闪过玩味,这就是她的好祖母,好父亲。
“母亲,先不说我不认识他,其次整个宴会都是您一手安排的,再有戏班子是您找来的,我还奇怪怎么整个迎月阁连个守卫的丫鬟都没有呢,母亲?”
“参加宴会的人那么多人混了过去也是有可能的,谁让某人成天往外跑呢勾搭了阿猫阿狗不说,还害了我儿,迎月阁的丫鬟一定是你给支走的!”
“母亲,此言差矣,事发的时候我在归思苑换衣服,路过的静姨娘可是看到的。”眼角飘过刚刚走到门口的静姨娘,轻声言道。
门外的静姨娘一只脚踏进了祠堂,众人只顾着审问颜如玉,倒是没人注意,姨娘不能入祠堂,白水心更是不会说了。
“对啊,姐姐,当时我路过湖心亭可是看到水心丫头了呢。”
静姨娘扭着水蛇腰,边走边言。
“你现场你可以找其他人去做啊,当时你就带了一个丫鬟,另外的呢,我记得可是有一个会武功的!“
田氏气的手脚发抖,慌乱的辩解。
白水心柔柔一笑,抬眼看向田氏。
“母亲对我可真是关心,知道我身边带了一个丫鬟,还知道当时屋子里与人苟且是我,还带了众人去看我的笑话。”
“你。。。你胡说,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被逼问的哑口无言的田氏急忙扑向白起,一阵鬼哭狼嚎。
白水心勾起嘴角,轻轻移步到颜如玉的身边。
“谁和你说的玷污了我相府小姐就可以成为相府女婿的?“
“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不知,当时她蒙着面纱,小的,小的看不真切。”
“那你可知道你是被骗了么?和外男苟且照着白府的规矩可是要将狗男女沉塘的。这是有人要害你呢,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么?”
“啊,小的说,在前天一绿衣女子头上蒙着面纱给了小的10两黄金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老太君寿宴的那天让我从后院入到迎月阁,里面相府的大小姐在。。。在等着我。当时小的鬼迷心窍有银子拿,还可以做。。。做。。。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道的都说了,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
“那绿衣子可给了你什么信物?要不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小大姐,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信物,但有这个。。。这是那绿衣女子掉下来的。”
男子在怀中一阵慌乱的摸索,拿出了一支孔雀形状的金步摇。
白水心问完话后便退到了老太君的身后,低眉顺眼的做起了木头桩子。老太君向白水心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抚。
这支金步摇众人可不陌生,是当年白水心的母亲顾若兰的嫁妆,在田氏掌家后就一直是她在保管。迎接白起回府的那日,戴的就是这支步摇。
“田氏,是你?”
身为丈夫的白起自然是知道这支步摇的出处,脸如漆黑的锅底,一双丹凤眼微眯。
地上的田氏面对白起的质问,睁大眼睛直视着地面,就在张大的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背后传来“咚”一声响,碧翠跪在地上,额头一下挨着一下咳在地板上,不一会就见了血。
“是奴婢,奴婢看着那个贱人处处压着二小姐一头才这么做的,夫人并不知情大人宽恕了夫人吧。”
“不,碧翠,不是你对不对?你是被冤枉的,对,你是被冤枉的。”
田氏手脚并用的爬向碧翠的位置,自己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婢子,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不能因为白水心这个贱人的陷害死去,自己一定要救她。
田氏却忘了他们本意是要把白水心捉奸在床的。
“小姐,你别为我求情了,是奴婢的不对连累了你。老爷,颜如玉是奴婢一手安排的,和夫人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碧翠的双手直视着田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地上的两人主仆情深,边上的白水柔还是刚刚呆滞的样子,还有中间的颜如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白起狠狠皱起眉头,心烦的摆摆手。
“来人,把这个胆大欺主的奴才拉出去杖毙,她的主子闭门思过半个月,相府由老夫人代为打理。”
“儿子不孝,又要劳烦母亲了,水心,帮帮你祖母吧。”
说罢,把头转向了目瞪口呆的白水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二小姐择日完婚,就送到庄子上去吧。”
闭了眼,就迈步走了出去,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之前还是掌上明珠就这么成弃子。好好培养白水心就是了,相信母亲会把她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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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高僧批命()
坐上的老夫人睁开双眸,浑浊的双眼精光乍现,撇向地上的白水柔。
“夏雨,送二小姐回去吧,半月之后与颜公子在庄子成婚,一切从简。颜公子以后不用去烟花班了就在迎客院住下吧。”
“小的谢老夫人。”
在鬼门关溜了一圈的颜如玉赶忙谢恩。
“水心,随我回去吧。”
三三两两的从祠堂出来,白日的太阳大的刺眼。偌大的相府表面一切又恢复的平静,内里却是大变了样。位高权重的田氏因此一事当家主母的位置摇摇欲坠,二小姐凄惨的下嫁戏子,而平时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一病之后却是成相府的宠儿,刚刚到府不久的静姨娘也隐隐有问鼎一方的趋势。
宁心院
主位上的老太君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水心,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转头又对着刘嬷嬷道。
“把库房里若兰的嫁妆好好清点,一会都给水心送去,缺的少的从我这里补上,现在水心大了,嫁妆该自己攒着了,呵呵。”
“祖母”
白水心低低唤道,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现在这相府对自己最好的也只有堂上慈祥的老人了,上辈子身为孤儿的白水心感动的说不出话,低着头把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老太君错把白水心的低唤当成了撒娇,人老了总是期望儿孙绕膝,阖家欢乐。而相府里却是暗波流涌,白水心之前唯唯诺诺自己也不喜欢,白水柔又是天天粘着田氏,即便来看自己也是装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子孙有限,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孙儿撒娇呢,留着白水心吃了晚饭才罢。
三日后,相府
一套着四匹马的高盖车立在相府门前,两边蓝色的帘子垂落在窗上,青榆木的车辕上雕刻着繁琐的花样,车篷前住着相府的灯笼高高挂起。阳光洒下来,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即刻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
每次相府太君过寿之后的三天里,老太君都要带着女眷到城外十里的宝塔寺祈福,以求白府顺利安康。平时带的都是相府二小姐白水柔,而今年换了人。
送行的人也少了闭关的田氏,却多了挺着肚子指挥丫鬟的静姨娘。白起和白水心一左一右搀扶着头戴绿丝带,身着同色大摆连身袍子,外罩翠色褙子的白家老太君。站在最后的白水柔娇嫩的面庞扭曲的如同手上的帕子,凭什么自己落得凄凄惨惨,母亲闭关梨园,而她白水心就能伴着老太君去祈福呢。
低下头掩去一切算计的目光,嘴角轻勾,白水心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次就让你有去无回。
白水心扶着老太君上了第一个马车,自己随着进去,剩下的丫鬟步入了后面的马车。因为是去祈福所以只带了沉稳的红袖和会武的添香,老太君也仅仅带了四个二等丫鬟和夏嬷嬷。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儿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马车里摆着一席软塌,一折竹椅,一抬方桌,桌上一壶清茶,是夏嬷嬷一早泡好的。虽说到了秋月里,但是马车里的暖炉的香烟升起倒是暖和的不像深秋。
软塌上的老太君阖着眼,边上的白水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老太君捏着腿,方桌前的夏嬷嬷变戏法似得从桌体的抽屉里拿出一盘盘精致的点心。
这哪里是拜佛,分明是去郊游。
约莫行了半日,老太君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白水心轻轻挑开窗帘向外看去。
那瓦蓝瓦蓝的天空,洁净得好像洗过的蓝宝石,雪白的片片云朵像棉花海。大路上的一排排的松柏像一位位威风凛凛的勇士。远处的枫树林一片火红,像一片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白水心终是领略到了“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意境。
往前两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宝塔寺,远远望去枫林包围的白塔矗立在山峰之巅。
“老夫人,宝塔寺就在前面了。”
白水心回过头来,夏嬷嬷手里拿着削好的递给了刚刚醒来的老太君。自己竟是被这秋景迷了眼,忘了时间,到古代之后警觉性越来越差了。
“呵呵,水丫头这是第一次出来吧?”
“是啊,祖母,孩儿都被外面的景色给迷住了,好漂亮!”
“呵呵,这大户人家啊,就是个金丝铸成了华丽笼子,在外面的时候呢,想进来尝尝富贵生活,进来之后呢,就想着外面的自由天空。人啊,就是不满足!”
“祖母,怎得今日这般多感慨?”
白水心听到老太君的一席话怔住了,不过仅仅数秒就反映了过来。原来,老夫人一直懂自己。
“行啦,前面马车是驶不进去的,我们就在前面下吧。”
白水心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反而老夫人倒是住了嘴。
在山脚下,白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据说在开国时,开国皇帝宏帝就是在此塔操练兵马,一举夺位。数千年来,它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层层步上山上的阶梯,仿佛真的有佛法在缠绕,的杂念都平静了下来。塔的全身雕刻着上万个精致的石像,各个佛像姿态不同,但都栩栩如生,白水心又一次感叹古人技艺的鬼斧神工。
一行人刚刚到达峰顶就有小沙弥过来引路。
“几位施主可是丞相府女眷?”
“小师傅,正是白府。”
夏嬷嬷双手合十,虔敬的回答了小沙弥的问话。
“知道您过来后,主持就给您安排在了西边的客房,几位施主请移驾随小僧来。”
一身灰袍的小沙弥在前面引路,走进了寺庙才看到了白塔的全貌。
整个塔体挺拔高大、古朴雄浑。八角塔的每个角都吊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阳光下闪着灿烂的金光。塔顶由绿色琉璃瓦镶边,塔身由米黄色的砖和灰白色的大理石砌成,上面雕有门窗图案。下面有几个身着同款袍服的小和尚手里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共三间厢房,老夫人和夏嬷嬷住在中间,白水心和红袖添香住在左首间,其余随行的丫鬟住在右手边,赶车的家丁和小沙弥一起住。
房间里仅有一床,床上铺着灰色的被褥。一张四角方桌,两张木凳是房间的装饰。淡淡的檀香味从床头上的香囊散发出来,简单,素净符合寺庙的风格。
和老夫人打了招呼,白水心便带着添香在寺庙中转悠。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延伸到了竹林深处,道路两边的菊花开的正艳,隐隐约约可听到一曲丝竹之声。白水心不知怎得忍不住迈开了步子踏了上去,对添香的呼唤不闻不问,添香无法只能跟了上去。
“曲径通幽处,花开草木深。万籁此俱寂,唯闻钟磬音”
被此情此景所迷,白水心不由得想起了现代的诗句,脱口而出。
空灵的嗓音如出谷黄鹂,一身白衣仿佛掉入人间的仙子,一席墨发如上好的绸缎随意的披散。风起,青丝带着玉带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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