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前方,浓烟虽然没有一楼那么浓烈,但是浓烟还是出了“嘶嘶”的声音,从已经烧毁的木门处往走廊里灌进。
我掏出了手电,打开了电源,向前面照射了一下,走廊过道除了有些污黑的积水之外,倒没什么大的障碍物,我就开始向二二七走去,一路过去,现大多房间的门都已经烧毁,破破烂烂的尽是不规则的洞洞,二二七会怎样?二二七可是最先着火的,这些门都烧成了这样,二二七还能幸免吗?
我很快就走到了二二七的门口,果然,二二七的木门已经烧掉了大部分,剩下的半截挡不住我的视线,我往里看了看,可是房间里面黑洞洞的,我把勘查手电往里照了照,现了里面玄关处什么都没有,放眼往前望去,可以看到房间里挂着电视的这一侧,液晶电视已经严重烧毁,塑料的外壳已经被烧毁一空,剩下一些电视内部的金属元件凌乱地耷拉在墙上,液晶屏也碎裂在地面上,可是电视对面的床面情况,完全被玄关遮挡,我一点都看不见。我把视线收回,看了看玄关的右侧,玄关右侧是卫生间,门虽已烧毁,但是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人吗?要是两人都躺在了床上,那还会有救吗?按照这个房间的烧毁程度来看,我感觉一切都已经太晚,就算他们俩现在在房间里,不被火焰直接烧死,也早已被烟雾夺去了生命,毕竟从失火开始到现在,都近一个小时了。
我推了推门,门紧紧地锁住了,我正要开始踢门,往下一看,门的上半部分正好烧到了快要到锁孔的位置,这岂不是天无绝路?我把手伸进了门上边的破洞,往下摸索了一会儿,定位到了锁的位置,现门是里面反锁的,我心里一亮,看来房间里面一定有人,此时我的情绪立即高涨起来,不管怎样,我这一趟来得值了。
我迅扭开反锁按钮,拉了一下把手,门就开了。我推开剩下的半截门,就冲了进去,眼前的惨状令我感到一阵阵心寒,客房里是一张大床,烧得只剩下了碳条构建的空架,席梦思床垫除了金属龙骨和床面弹簧还瘫软在地面,连形状都看不太出来了,就不用说床上的被褥、枕头之类的纺织物了,最为糟糕的是,在这些灰烬里,我没有看到任何尸体的迹象,哪怕是一根骨头都没有。
我心想这奇怪了,既然门是反锁的,那里面应该有人才对呀,不可能没人的。
既然有人,那么再严重的烧毁,人体的骨骼总不可能烧成灰烬,这种开放式的火场,不可能达到殡仪馆火化炉的温度,殡仪馆的火化炉还经常有些骨骼烧不完全呢,况且消防员的主要水力都喷向了这里,房间里这些有效的尸体助燃物,不足以把尸体烧尽。
我看到旁边有一根可能是衣柜晾衣架上烧掉下来的钢管,在床的位置地面上四处拔了拨,除了物体搅拌到地面溅起的水花,没有现任何尸体组织块。
我正纳闷着,门外面出了“噼啪”的一声巨响,好像是对面房间里传过来的,我感觉到对面房间的火势正在变大,一定是什么东西正被烧破,出了这难听的声音。
我正扭头的时刻,忽然看到了黑洞洞的玄关,这才想起还有卫生间没看呢,卫生间里有人吗?我这时都有点急糊涂了,卫生间会有吗?我不应该放弃自己想法的,门锁明明是反锁的呀。
我将勘查手电往玄关照去,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然后又将勘查手电往里面照进去,地面上躺着一个人,头已经烧焦,衣服只剩下了一些残片,全身皮肤不是焦黑,就是二度、三度烧伤,满身都是水泡,从体型上可以判断,这肯定是一具男尸,我心里想,这应该就是之勤了。
卫生间里满地都是碎玻璃,这应该是卫生间浴室玻璃被高温灼烧之后碎裂在地的,之勤身上却是没有,看来他是在玻璃碎裂之后才来到了浴室。
可是浴室里就只有这么一具尸体,晓月呢?晓月没有来到这里?只有之勤一个人?我开始在浴室里迷糊了起来。
我正在考虑的时候,对面房间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着这爆炸声,我看到了一些碎块炸进了我这边的玄关,不好,对面出大事了,我得赶紧撤。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运河31()
之勤反正已经死了,晓月不知去向,她反正不在这儿,撤吧。
我把头伸出卫生间的门,往房间门外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真是吓了我一跳,对面房间的门都已经被刚才的爆炸整个炸破了,里面不知有什么东西正在熊熊燃烧,我看看一时也没什么大碍,应该不会再次爆炸,于是就冲出了房间门,往走廊尽头的楼梯跑去,此时我心里已无所念,之情的尸体暂时也就不去管他了,既已烧成这样了,只能等到火场完全灭火之后,再统一处理了。
左手边的房间由于消防员水枪的水柱无法企及,火势开始旺盛起来,一个个房间的破门向外吐着火舌,我迅地沿着楼梯离开了二楼,冲到了一楼,一楼的火势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前台的台面毁塌在地,几台电脑和监控屏幕都早已碎裂,心想要在火灾现场拿到监控录像,看来只能是痴人说梦的事儿了。
我迅地冲出了大厅,一到室外,我就扯下了头上的防毒面具,扔在了地上,我感觉自己就要死去,酒店里的氧气含量实在是太低了,我大口地呼吸着,跑到一个消防员身边,从他的消防枪上挡下一些水,洗了洗手,然后双手捧了一些水,往自己脸上泼去,脸上顿感一阵清凉,有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
慕容哥他们见我出来了,就赶紧跑了过来,慕容哥关切地问道:“苏三,你没事吧?”
我踹着气说:“还好,就是里面实在太热了。”
慕容哥既是安慰又是责备地说道:“没事就好,下次可别干这种鲁莽的事儿了。”
凌菲也在一边抱怨地说道:“苏老师,这太危险了,你看你都快成黑毅了。”
我想起了黑毅,黑毅那纵身一跳的感觉实在太棒,虽然我没有亲眼目击那一刻,可是那“噗通”一声,他的身体进入运河的瞬间,那声音却已经深深地映入了我的脑海,黑毅确实是个冒失鬼,可是没有像黑毅这样的果敢勇气,又怎么去证明原本只是猜想的东西呢?凌菲说我都快成黑毅了,是在抱怨我做了过于冒险的事情,可是我不这样做,又不能说服自己的内心,我并不是要去逞强邀功,我只是需要说服我自己。
刘大“嘿嘿”地笑了一下,可能是见我这样子实在没话说,他摇摇头,嘴里嘟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抹干了脸上的水珠,对刘大说:“刘大,上面的情况,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房间里只有之勤一个人。”
刘大见我提到楼上的事情,就开始问了:“那之勤现在怎样?”
我沉寂了下来说:“还能怎样,都已经快成木炭了,全身都是水泡,早已烧得一塌糊涂。”
凌菲急忙问道:“没有现晓月?”
我进一步解释道:“是啊,只有之勤一个人,晓月没在房间里,看来有些情况还比较复杂。”
刘大看了看火势渐渐平息下来的大楼,说道:“等火灭了再说吧,上面每一个房间都要好好搜寻,这起大火损失一定很大,不要再出其它人命就算万幸了。”
刘大见我没说话,就继续说道:“之勤一个人在房间里,正如我的所料,我还是考虑之勤畏罪自杀,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自己要走,也不能让人家陪着呀。”
我补充说道:“其实人的心理既复杂又简单,一个人要走,他也许想了很多才做出的决定,但是他要走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他的行为会给人家带去多大的痛苦和损失,不过,刘大,现在情况还是不明朗,我还是觉得晓月怪怪的。”
刘大瞪大了眼睛,说道:“你都自己上楼去看过了,只有之勤一个人,晓月要是凶手的话,要自杀的应该是她呀,最多也许是之勤陪她一起死,但是现在之勤死了,晓月到哪里去了呢?你说对不对?”
我想起了睫毛的事儿,就说:“但是,我们在电镜里现了……”
还没等我说完,刘大就打断了我的话:“电镜现钼元素的事儿,慕容主任已经向我解释过了,不过,我觉得这要在什么阶段的,现在楼上要是没有之勤的这一招,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现在明摆着之勤知道自己罪责难逃,或者是心怀谴责,才走到了极端。”
我见刘大很坚定,就不想很固执,我说:“也是,不过……”
刘大强势地对我说:“不用说什么了,苏三,你看你全身都是碳灰,你还是先回去洗一洗吧,这里有慕容主任和凌菲在就可以了。”
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警服已经变得污秽不堪,甚至还有些地方可能是被火星灼烧到了,留下了好几个破洞,我不禁笑道:“哎,真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那我先走了,过会儿我会回来的。”
刘大笑了笑说:“苏三,你看你又死心眼了,你还行吗?”
我点点头说:“不是说苏法医是铁打的吗?”
我来到了车上,爬上车,动了车子,向单位开去。
车子缓缓离开了现场,往野家坞方向开去,这里距离明望职业中学也就一个街道间隔,车子驶过学校围墙之时,我忽然想,刘大有刘大的感觉,我苏三也有自己的现场体会呀,晓月夜黑未归,这不是明摆着是个可疑的地方,要不再去晓月家看看?
想到这里,我改变了车子的方向,向晓月家开去,反正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要是晓月现在还没回家,那问题就更大了,我忽然想,要是晓月现在在家里,我怎么办?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在想着这个问题,是把她带到派出所去审问,还是直接告诉刘大?刘大一定不会理我呀,这可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到了晓月家楼下,我下车就往四楼奔去,此时四楼已经不像白天那么寂静无声了,很多户人家的门都开着,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电视声音,伴随着一些安详的笑声,是的,他们虽然生活在这城市的缝隙里,可是他们的内心是祥和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我往前走去,探出了脑袋,惊奇地望着我,口中在哼的儿歌戛然而止。
我走到晓月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听到了里面拖鞋“窸窸窣窣”拖地的声音,我知道马上有人来开门了。
门开了,探出脑袋的还是早上那位老爷爷,我心里有点感到不妙,我问道:“晓月回来了吗?”
【感谢:阿生、迷之企鹅、勇敢了太久、那年那伤、双面人,再次致谢:退役大侠、洗手间门神、我重是在独自练习、小卓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河31()
“没有呀,晓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都急死了,警察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呀。≧≥”老爷爷焦急地说道。
我心里大吃一惊,莫非事情真的像我所料的那样?
我脑子里快地转了一下,之勤死在快捷酒店,他最后是死在了卫生间里,卫生间里到处都是碎玻璃,但是之勤身上并没有,说明之勤是在浴室玻璃破碎之后才来到卫生间的,而浴室玻璃是因为焚烧高温导致破裂的,那么就是说,当火烧起来的时候,之勤一定还能在室内活动,当温度越来越高时,或许因为什么原因,他才从客房内转移到了卫生间。
之勤为什么可以活动,而不去打开客房的反锁呢?只要他打开那把锁,他就有可能逃出火场,所以显然他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那么他反锁的意义无非就是不想让人从外面打开房门,使他得以救治,我懂了,之勤是死意已决,这是非死不可的决心。
晓月呢?晓月白天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她会不会和之勤在一起呢?
我心里开始左右盘算起来,晓月要是原本和之勤都在酒店客房里,那么为什么之勤纵火之后,晓月却不在了呢?难道是在晓月走之后,之勤才下的决心?也不对呀,晓月要是走了,晓月现在会去哪里呢?
我把头朝老爷爷的室内转了一圈,现确实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我冷静地对老爷爷说:“这样呀,晓月这孩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呢,我会通知派出所帮忙找的。”
“那就谢谢你了,警察姑娘,没有晓月,我一天都度不过去。”老爷爷不停地咳嗽着。
残酷的现实就是晓月现在尚未现身,这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姑娘,背负着沉重的生活负担,背负着巨大的心灵压力,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我告别了老爷爷,从四楼下来,回到了车子上,靠在柔软的驾驶室靠背上,我往前看去,此时的夜空是迷茫的黄霾色,晚上城市未眠的灯光使得夜空变得扑朔迷离。
我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现在看来,运河人行桥横栏上提取到了一根睫毛,睫毛断面的钼元素和晓月家的剪刀中含有的钼元素正好吻合,而且这睫毛已经排除了春华所留,考虑到关系的特殊性,也就是说可以考虑为这是一根来自于晓月的睫毛。
如果睫毛是晓月的,那么就是说晓月是推下春华的凶手,晓月为什么要去杀害春华呢?无非就是这么一种可能,春华反对之勤和晓月来往,对了,春华在死前的头一晚和之勤大吵过一次,第二天会不会去找晓月呢,时间上好像也没什么很大的矛盾,案的时间刚好是上午放学的时间,要是这个时候春华把晓月叫出学校,来到了这座桥上,晓月就有可能趁此机会下手。
晓月是凶手的话,按照刘大的逻辑,要畏罪自杀的应该是晓月呀,怎么现在死掉的却是之勤呢?我怎么也想不通这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整个白天,晓月和之勤应该是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不管怎样,之勤已经死了,只要找到晓月,一切自然就会明白,不管是我的分析是正确的,还是刘大的感觉是对的,都不重要了,找到晓月,从她那里就可以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我心里这样想着,转动了动机的钥匙,车子“突突突”地启动了。
我一踩油门,车子就离开了晓月家,还是回到单位去换身衣服再说把,我心里想道。
车子第二次经过了明望职业中学的围墙,我看了一眼学校,好像灵感又闪现了一下,要是春华确实是晓月推下去的,她也许会把这件事对之勤说,之勤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很生气,毕竟那是他亲妈呀,对了,那天晚上之勤和晓月吵架,之勤不理晓月,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调转方向朝明望职业中学的大门口开去。
我知道了,之勤不理晓月,根本就不是其它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晓月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之勤心里清楚他妈妈已经被晓月推下了人行桥,所以那天晚上当我告诉之勤他妈妈去世的消息时,他并没有感到十分的震惊,他撒谎说头一天是在家里住的,其实就是为了掩饰这一切,让警察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他今天从派出所跑掉,刘大认为他是负罪潜逃,实际上他很可能就是要逃出去找晓月,我心里忽然一惊,他会不会已经把晓月杀了?
我在明望职业中学门口停好车,学校里除了几盏路灯出昏暗的灯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我坐在车上,没有很快下车,因为我的脑子里不停地在设想着各种可能性。
要是之勤杀了晓月,我冷静地想了一下,最好的地点应该就是在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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