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推开一个骂骂咧咧的青年，挡在了风神战队离去的路前。
看见周凡，风神几人都微微一愣。
工作人员本就情绪低落，这时见有人变本加厉，竟然还堵在前面，情绪更加激化了，咆哮里带着哭腔。
“你们有完没完啊！不就输了一场比赛吗，你们怎么还阴魂不散啊！”
“是，我们输了！但关你们什么事啊！你们赞助过我们半毛钱吗？你们知道他们每天训练得有多辛苦吗！你们就知道喷，就知道骂，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啊！”
“滚！赶紧滚！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滚啊！”
周凡默不作声，泪痕往前一步，拉住情绪激动的那个女工作人员，将她抱在怀里。
“阿纯，没事的，别这样，有人拍照呢”
“让他们去拍啊！有本事他们用键盘把我喷死啊！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你们都已经尽全力了，凭什么还要被他们骂啊，凭什么啊！”
“就凭他们说他们支持你们，喜欢你们吗！可是支持你们的人，喜欢你们的人，才不会这样做，才不会在你们已经很难过，很失落的时候，还要来落井下石，还要来伤害你们！”
“他们不过是一群魔鬼，消费你们的努力，来给自己贴金的魔鬼！”
“阿纯”
被叫做阿纯的女工作人员大喊大闹，撕心裂肺。
她说的话，让身后风神的其他成员都忍不住泪流满面，相当难受。
泪痕扯过纸巾，小心翼翼地帮阿纯擦着眼泪。阿纯似乎是发泄完了，窝在泪痕的怀里呜呜的哭。
擦完眼泪，泪痕抬头看一眼周凡，苦笑道：“你怎么来了。”
周凡笑笑：“我不能来么？”
“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在里面享受万人追捧的感觉吗？毕竟，刚才你的露娜表现得那么好。”
周凡摇摇头，道：“都是虚的，没有意思。”
“走一走？”周凡发出邀请。
泪痕扭头看了一眼队友，他们泪眼朦胧，看周凡的眼神复杂，有怨恨，有不解，有茫然。
他将阿纯交给别的工作人员，和周凡走到一边去了。
现在才11点多，今天的j城天气尚好，秋高气爽，还有微微的阳光漏过云层倾洒下来。
两人绕着工体走圈。
走了一会儿，周凡率先打破沉默。
“接下来，你怎么办？”
周凡问的是你怎么办，而不是你们怎么办。
泪痕知道，周凡想问的是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而不是俱乐部接下来的安排。
想了想，泪痕深深吸了口气，道：“不知道，可能会退役吧。”
“这么早就退了？”周凡看着泪痕的脸。
泪痕微微抬头，望向远处高耸的楼宇。
“不早了，都23了，也快打不动了。”
他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挑，接着苦笑道：“说起来，我真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谢你了，我很早就有退役的想法了，但是一直不是很坚定，但估计今天的比赛传出去，我不坚定也会有人帮我坚定了。”
“可是退役前打了这么丢脸的一仗，连自己的拿手英雄都输的一败涂地，这次算是彻底地跌下来了，哈哈，估计去直播都会有无数的弹幕来喷我，为什么要用李白。”
周凡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觉得你应该谢我。”
“哦，为什么？”
“因为你恨我的话，估计得恨一辈子，毕竟你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超过我了。”
“呃，哈哈哈哈”泪痕一怔，随后笑了出来。
“哎，是啊，你这么年轻，现在就已经能带队打成这样了，估计明年就能直接进kpl，接下来几年的时间，估计kpl都要被你统治了。”
“这几年又正是电竞猛烈发展的时候，指不定到时候大街小巷都传着你的名字，贴着你的海报了。”
“哎，我说你小子是怎么长的，之前看你不是还黑乎乎的吗？怎么现在白了这么多，五官也好看了许多，都快有我一半帅了。上次没来得及问，现在赶紧取取经。”
“嘿，你不说那一句我可能还会告诉你，现在嘛，你求我我也不说了。”
“别这么小气嘛，反正职业这条路我是走不下去了，但转型去当个流量还是没问题的，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功力，说不定以后我就是全国最火的那一批流量小生了呢？”
“哈哈哈哈，那我先提前恭喜你啦！”
两人笑闹一阵，泪痕心中的块垒被浇灭了许多，他像是想到什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练的，怎么你们的实力提升得这么快？”
“哈哈，看来你还是贼心不死，还想着电竞呢？”
泪痕也不否认，道，“一时电竞人，一世电竞魂。”
“就算走再远，我也忘不了激情燃烧的这些岁月啊。”
周凡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每天的训练有很多，假想敌也有很多。
“我们的训练同样很多，但假想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你们。”
“所以，虽然看起来才过了一个月，但我们对你们的了解，可是加深了不少啊。”
泪痕无奈一笑：“你还真是记仇，看来我还真不能恨你了，要不然平白招惹一个记仇的敌人，那我估计在直播界都混不下去了。”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王者荣耀板块的人气王，扛把子，你要是惹了我，我一句话下去，大家都会排挤你。”
“曾经是！而且你就吹吧，谁会听你的，呵呵”
最后，两人在工体大门前停下脚步。
“很高兴认识你，周凡。”
泪痕伸出手。
“我也是。”
周凡笑着点头，和泪痕轻轻一握。
“走啦，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还是朋友。”
“嗯。”
泪痕转身，举起右手，头也不回的扬了扬。
周凡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也走进了体育馆。
今天的风也很温柔。
第496章 漫漫尸骨（）
赛后的吹捧夸奖环节似乎已经结束了，现在又开始了正常的高校联赛大区资格选拔赛。
五色环再次亮起了呼吸灯，顶上，五个屏幕开始转播现在的各校比赛。
刚刚看完惊天大战的观众还有点意犹未尽，再看各个队伍的比赛，都打得是特么的什么玩意儿啊？
平平淡淡，一点儿都不精彩。
周凡也不管这些人的想法，他在选手席找到杜若雪等人，坐了过去。
“二哥，你刚干啥去了啊，突然就走没影了，叫你都叫不住。”
天勃率先发问。
他可得意了，刚才在台上，洋洋洒洒说了好一些话，明里暗里都透露出一个信息：我很优秀，我还单身，快来追我。
结果下来之后，刚才加的t大那边的啦啦队的队员微信，立刻就通过了。
他甚至都已经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了！
可喜的进步！
周凡笑道：“瞧你一脸春风荡漾的样子，赶紧把口水擦一擦，要不然你喜欢的女生看见你这幅嘴脸，说不定就不想理你了。”
“切，我哪有。”嘴上这样说，天勃还是凑到柳潇身边，从柳潇包里掏出镜子开始观察自己的仪容仪表有没有问题。
周凡坐到杜若雪身边，杜若雪也没问他刚才去干什么了，只是轻轻的把自己的小手覆在了周凡的手背上。
周凡看了杜若雪一眼，笑了出来，手掌一翻，便和杜若雪十指相扣。
“我刚才去找泪痕了。”周凡如实相告。
“去安慰他了吗？”杜若雪根本没觉得周凡是去耀武扬威，落井下石的，周凡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虽然他强颜欢笑，但看起来状态真的不怎么好。他可能要退役了。”
“退役？”杜若雪一惊，“他退役的话，会引起电竞圈的震荡吧？毕竟老人就那么几个了，他这一走，kpl里就没多少人能被称为一代人的青春回忆了。”
“说是这么说，退役的时候发朋友圈感叹青春已逝的是这一批人，风神风光的时候吹他们的也是这一批人，可是风神成绩差的时候，推墙的还是这一批人。”
“我估计泪痕也看透了，不在乎了。”
“”杜若雪轻咬下唇，“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刚才我们打败了他们，晋级资格已经拿到了。”
“那就继续打下去，我们的大赛经验还不够，这次高校联赛，正好可以填补这方面的空缺。”
“虽然刚才我们赢了风神，但真的是侥幸，正常来打，最后是不可能赢的那么轻松的。”
“如果第2局他们没有出现轻敌的失误，或许现在的我们，要比他们还要惨。”
杜若雪点点头，握着周凡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第2局的时候，她是真的已经绝望了，泪痕的马可已经将水晶点残成那个样子，就差1下，他们就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一刻的她，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输了，走出比赛室的时候，会被多少人嘲笑，会被多少人攻击。
他们接下来的学业，接下来的人生，怎么想都是一片昏暗，没有尽头。
但还好，还好周凡没有放弃，还好柳潇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这才有了惊心动魄的逆风翻盘。
才有了第三局的可能。
风神现在是很可怜，泪痕退役也让人心生感伤。
但如果是他们输了，估计会更加凄惨。
所以，杜若雪竟然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输的是风神，而不是他们自己。
周凡继续道：“接下来的话，我准备让大家都去打打直播，之前他们不是说有这个想法吗？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直播给人带来的压力，和训练时的压力是截然不同的。就算设置了延时，也会有人窥屏。”
“而且，名气上去之后，有人会喜欢，有人也会讨厌。当讨厌的人在同一边的时候，说不定就当演员了，这样也算是负重练习了。”
杜若雪想了想，笑道：“那我接下来就和裴姐谈一下战队运营的事情了，毕竟，打赢了这一场比赛，估计我们也要出名了。”
周凡点头。这时，舒浅夏歪头凑了过来。
“直播的话，可不可以不开摄像头鸭？”
“我听说有好多死宅，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去看直播，然后对着女主播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我可不想变成他们yy的对象。”
“呃你现在说其实已经晚了，你的照片估计已经流传出去了，说不定下午事情发酵出去，你就是全网最新女神了”
舒浅夏一脸为难：“不行啊，要是让我耙耙知道了，他会打死舒楼的”
“我现在赶紧去和舒楼说一声，让他做好挨打的准备。”
说完，舒浅夏急急忙忙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舒浅夏刚走，钟小年背着双手就过来了。
他的眼镜看上去刚刚擦过，明亮干净，举手抬足间，散发着一股小人得志春风得意的气息。
钟小年很是满意地对周凡等人夸了两句，展露了一下班主任的威严，然后又摇摇摆摆走了。
要不是没闻到酒味，周凡真会以为他喝大了。
他却不知道，钟小年现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钟小年刚才在几十个学校领导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那感觉，那成就，啧啧啧，简直爽到不行。
尤其是看到最开始叫得最响的那几个老教授，在rg获胜之后，一个个闭口不言，低眉顺眼的样子，更让人心中大爽。
钟小年还颇有遗憾的感慨道：“哎，这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差点没让他们黑着脸赶走钟小年。
钟小年吹着口哨，又去找陈年老友老王聊天去了。
今天的周凡他们，可算是给他长脸了。就像是子女有出息之后，父母的腰杆都会直许多，现在的钟小年，恨不得让全馆的人都知道，刚才打赢风神的那个队伍，是他带出来的。
emmm，虽然和他也没有太多关系，但别人不知道啊！
选拔赛一直打到下午6点多，才角逐出最后的胜者。
中午的时候休息了两个小时，要不然别说领导们了，观众们也顶不住啊，这又枯燥又无聊的比赛，味同嚼蜡，没点意思。
如果换在rg和风神打比赛之前，他们看到其他队伍的较量，估计还是会叫好鼓掌，觉得很牛逼。
但凡事最怕比较，珠玉在前，木渎在后，一看就能看出来。
这搞得其他学校的队伍都闷闷地生起了rg战队的气。
你们都这么厉害了，还来参加这个高校联赛干什么，直接去打kpl预选赛啊！
再不行，tga、qgc随便你们参加啊，和我们抢这个风头干嘛啊！
真是的！
总之，除去通过战胜风神拿到出线名额的rg战队外，另外5支出线队伍，分别是：
z大的紫金港战队，
fd的fd战队，
b大的荣耀王者战队，
鲁大的浩然战队，
及中大的双鸭山战队。
让周凡微微惊讶的是，翥龙所率领tt战队，居然没有拿到出线资格。
和胡焦志根据以往比赛记录重新制定的战力表里，双鸭山战队的评分只有6。5分。
而t大的这个tt战队，当时给的是8分。
这个评分体系是周凡根据他们比赛时所展现出的意识、配合、默契度、操作流畅性以及战术安排来给出的。
正常来说，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像紫金港战队、fd战队、荣耀王者战队、浩然战队，都预测对了。
偏偏这个双鸭山战队，像是横空出世的黑马，bia叽一下就把tt战队踩死了。
他也没怎么关注比赛，从中午到现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和杜若雪打情骂俏，顺便和江远沟通了一下战队入驻斗鱼的事情。
当江远接到周凡电话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既激动又矛盾的。
是，周凡的高人气确实是很吸引人，可是他上次展露出来的能量也太惊人了。
这样的主播，不太好控制。
不过，斗鱼最近准备去纳斯达克揭牌上市，还需要一定的热度和资金流入。
但是猫牙却是咬得很紧，双方的大主播数量几乎持平，甚至猫牙这两天还从斗鱼挖了不少主播过去。
资本爸爸们入股投资也是看潜力的，国内目前的直播平台稍微火爆一些的，只有斗鱼和猫牙了。
黑白猫、犬民、龙猪这些平台，目前都崩的崩跑的跑，主播几乎全流失到上面两个平台去了，看样子是已经凉透了。
在这几年的直播平台大战中，没有哪段时间比现在的竞争更要白热化，更要焦灼了。
斗鱼和猫牙，谁先获得资本爸爸们的青睐，谁就能更快一步上市，从而走上更快速发展的道路，彻底挤压掉对方的生存空间，成为华夏直播行业的龙头老大。
为此，斗鱼高层给各个板块的负责人都下发了任务，务必要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之际，让斗鱼目前的人气和热度上涨20％。
现在已经是11月10号了，满打满算，离2020年也就51天。
王者荣耀最近是很火爆，尤其是在出台了相应的扶植政策后，更是涌入了一大批新鲜血液。
但是政策发酵还是需要时间的，哪怕天美已经在极快地推动，但广大群众对游戏、对电竞的认知还停留在很久以前。
那个玩物丧志的年代。
其实也不一定是认知很古旧，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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