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操!谁他妈敢反驳?!”
诸葛斌一餐之内接连被两个下属质疑,顿时大怒,一巴掌甩在最靠近他的矿场厂长杨来顺脸上,骂道:“让你反驳我!”
杨来顺含着一快烤羊腿,吃的正酣,冷不丁飞来横祸,差点被诸葛斌打掉满嘴的牙,捂着腮帮子一脸委屈,就差哭出来了。
诸葛斌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确实没有可能开口说话,顿时知道打错了人。
这厮稍微脸红,却不道歉,径直冲着杨来顺旁边的副厂长高崎开骂:“草,那就是你喽!”
高崎就差跪下来了,连连表白道:“我没说话啊!”
门外有人笑道:“斌子,你的脾气还是像从前一样火爆啊。”
大家同时回头,看到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工作服,头上带着个白色安全帽,看上去和外面的普通工人没什么两样。
他的脸上有些脏,指甲缝里全都是泥,一看就是长时间呆在矿底下的那种人。这种人有一个显著特点:他们的皮肤早已经被尘土深深的浸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见到他以后,诸葛斌哈哈大笑,得意非凡道“老李,你终于来啦!”
那人咧着嘴笑,憨厚无比道:“是呀,斌子,好久不见了。”
杨来顺晕晕乎乎的问:“老总,他是谁?”
杨来顺是现任铁矿厂长,工作时间超过5年,几乎一直跟随诸葛斌鞍前马后,竟然不认识此人。
诸葛斌解释说:“这是我老哥们,叫李存孝。8年以前,这处铁矿还是国有。李存孝是生产队长,我在矿上担任安全监管员。
后来国营改制,员工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铁饭碗,一时间人心浮动。很多老员工不告而别,其中也包括老李。
等我把铁矿承包下来以后,此处已经转了四五六手,原来的老员工十不存一。我想要让铁矿尽快运转起来,曾经跑到老李的老家去找他,结果他家人告诉我,老李厌倦了挖矿,跑到宁夏享清福去了。
当时,铁矿着急开工,我没有办法追到宁夏去找他,只能临时聘用了一位生产队长。没想到今年闹邪的时候,生产队长死在了矿洞里。
紧接着,刘光美等人施法平事儿,铁矿里一度风平浪静。倒霉的是,后来聘用的生产队长经验不足,竟然把闹鬼的矿洞挖渗水了!
这下倒好,工人们人人自危,连其余的矿洞也不敢下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宁夏央求老李帮忙。
没想到这个老李竟然还是以前的做派,死活不要车接车送。非得要自己找过来,这不,搞得咱们‘轻视’了人家。”
诸葛斌介绍完毕之后,李存孝爽朗大笑道:“都是老哥们了,提什么轻视重视啊,你是在打我脸啊。”
在场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变得无比融洽。我们全都感觉,这个李存孝非常的平易近人。
后来,在交谈的过程中,我们才发现,李存孝这个人别的事情尚好,唯独涉及到生产问题,那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非常有原则。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诸葛斌才特别的重视他,专程跑到宁夏再三央求此人重新出山主持大局。
李存孝说:“这处铁矿有一个废旧矿洞,当初挖出过渗水砂,早已经预示着铁矿底下存在水脉。可能是因为新来的生产队长不太了解情况,稀里糊涂挖到了同一处水脉上,这才导致矿洞进水。”
诸葛斌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铁矿里有一个废旧矿洞?更别提地下水脉的事情了。”
李存孝说:“这件事情属于高度机密,牵扯到某位矿区领导的个人隐私,你当然不知道了。”
诸葛斌突然回想起八年以前搅闹的沸沸扬扬的领导“改运”事件,皱眉问道:“此事和某位领导的运道改变有关?”
李存孝点了点头,略带揶揄道:“的确如此。当时,这位领导迷信了风水之说,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叫做邹寒鸦的高人……”
刚刚听到这里,我和季无尘同时惊诧,忍不住打断他说:“李先生,您确定那位高人叫做邹寒鸦?”
“是呀,我确定。”李存孝非常肯定道:“当时领导安排下来,由我全程配合邹寒鸦考察地形、挖掘矿脉,布置阵法,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
我和季无尘听得头大如斗,怎么哪里都有这个邹寒鸦!
相对而言,诸葛斌更加关注铁矿的事情,生怕自己的铁矿矿脉被邹寒鸦给破坏了,立刻追问道:“老李,你详细说一说阵法和矿脉的事情。”
李存孝轻轻点头,为我们讲起了前后始末。
2000年3月份,枣庄某铁矿迎来了一位新领导,郑国民。
郑国民上任伊始,刚好赶上国营改制,整个铁矿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人人自危,民怨沸腾。
作为厂矿一把手的郑国民非但没有想办法平息民怨,反而热衷于虚无缥缈的官运改造。可见此人相当之迷信。
当时,他凑巧结识了一位高人,名为邹寒鸦。邹寒鸦告诉他说,如果要想官运亨通,必须在铁矿区布阵作法。
郑国民深信不疑,当即安排李存孝全权配合此事。
同年4月,邹寒鸦沿着铁矿周边细细勘探,最终选定了矿场最北边的某处山坡,吩咐李存孝依山挖洞,据说要在此处布置阵法。
李存孝感觉邹寒鸦选定的地方不适合深度挖掘,硬生生顶了回去。结果郑国民下了死命令,李存孝抵抗不得,只能照办。
挖掘当天,邹寒鸦很快叫停。紧接着重新选了一个地址,搞得李存孝莫名其妙。
然而,更夸张的还在后头。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邹寒鸦连续更换了十几处挖掘地址,每一处都是浅尝辄止。
李存孝越看越怀疑,感觉这厮不是冲着布阵改运来的,而是在寻找某一个东西。他把这个情况反映给郑国民。郑国民也起了疑心,当场责问起邹寒鸦。
邹寒鸦一通胡扯,忽悠的昏天黑地。
郑国民难辨是非,半信半疑。
邹寒鸦指天发誓说,再挖最后一处,定然能挖出宝贝来,这个宝贝可以做成一套护身符,肯定能够保佑郑国民官运亨通。
郑国民抵挡不住官运诱惑,再一次信以为真。
此番挖掘磨难不少。
钻探设备刚刚搭建起来,还没等开工呢,现场就砸死了一个人,紧接着,先后塌方三次,共计砸死了17个人。加上最先死掉的那一个,正好损失了18条人命。
如果不是郑国民擅自动用矿场储备金高额补偿死难者家属,那些人早就闹起来了。
饶是如此,仍旧搞得流言满天飞,几乎整个矿场的人全都知道郑国民以权谋私。
后来,有人告发到上级管理部门,迫使郑国民中途叫停了挖掘工程。
当时,工程虽然被叫停了,挖好的矿洞却没封闭。因为邹寒鸦说了,他还需要完成官运改造的最后一步:布置阵法。
为了替邹寒鸦拖延出足够多的布阵时间,郑国民想尽了一切办法,付出非常之大。
2000年6月份,布阵工作宣告结束。邹寒鸦送给郑国民一套护身符,悄然离去。
之后的2年里,郑国民果然步步高升,一度做到了“官运亨通”。仿佛预示着,所谓的官运改造真的起了作用。
可惜好景不长。
仅仅过去了一年半,郑国民因为贪污受贿锒铛入狱。入狱期间,郑国民突发心脏病死在狱中,轰轰烈烈的官运改造改宣告终结。
004章 陈年往事()
郑国民死后不久,新任领导走马上任,着手落实国营改制。恰在此时,有人告发李存孝乱搞封建迷信,助纣为虐。
对于这类告发,李存孝不以为然。他是国营矿场的老牌生产队长,业务能力扎实过硬,如果国营矿场想要良性运转,缺了他是万万不行滴。
可是,新任领导根本不在意铁矿运转,人家只想快刀斩乱麻的,麻溜而的干掉一切不安定因素,平平稳稳的把国营铁矿卖出一个好价钱来,哪管你生产队长如何能耐?
这厮连基本调查都懒得做,干脆利索的开除了李存孝,仅仅付给他3000块钱辞退工资。
与此同时,原本属于李存孝的职工福利房烟消云散,传说中金额不菲的改制补偿金也告了吹。
李存孝悲愤莫名。
他在铁矿上效力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出过大错,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一气之下,他大闹矿区办公室,非要找领导讨一个说法。
这时候,国营领导的斡旋能力充分体现出来。对方根本不和他讲理,也不给他讲理的机会,天天外出,日日开会。
李存孝折腾了小半年,连领导的面儿都没见上,无功而返。
屋漏偏逢连夜雨。
正当李存孝致力于“讨说法”的时候,早就心生离意的结发妻子跟他提出离婚。李存孝连遭打击,再也没有脸面留在铁矿上,一个人远赴宁夏。
离开老家的这些年里,他可没少吃苦,日子过得凄凉不堪。
幸运的是,诸葛斌找到了他,重金邀请李存孝走马上任,重新干回他所擅长的生产队长一职。
起初,李存孝颇为担忧,生怕铁矿上的老员工们取笑于他,犹豫了小半年。到最后,所谓的男人脸面敌不过现实窘迫,李存孝硬着头皮返回枣庄。
谁曾想,刚一回来就遇到了诡异事件,搞得李存孝心中忐忑。
这个诸葛斌,太能坑人了。
既然铁矿上发生了诡异事件,为什么不肯提前告知一声?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幸好有我们这些“高人”坐镇,李存孝稍有安慰。
等他讲述完陈年往事以后,季无尘首先发问:“李先生,您怀疑诡异事件和当年的矿难死人有关?”
“是的,”李存孝回忆道:“当年发生塌方的时候,遇难矿工的尸体全都卷进了渗水层里,很有可能形成湿地浮尸。但凡干过矿场的人全都知道,这种尸体很容易形成诡异事件。”
他在矿上工作了大半辈子,见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谈起诡异事件来头头是道,分析的颇有道理,听得我和季无尘连连点头。
姬元宗持有不同意见。
他说:“你我感觉诡异事件和邹寒鸦有关。这厮懂得很多秘法,为人又很差,说不定矿难事件就是他鼓捣出来的。”
自从听我们讲完侯家庄阴魂藏尸阵以后,尤其得知邹寒鸦获得了“蛇诡“以后,姬元宗特别讨厌邹寒鸦,恨不得一棍子敲死这厮,推断起来自然而然的“有失公允”。
他曾经说过,邹寒鸦的蛇诡刚好克制花蛇蛊,两个人有些“天生的不对付”。所以,姬元宗特别瞧不上邹寒鸦,动不动就把屎盆子往他身上扣。
我却认为,单就矿难事件而言,未必真的和邹寒鸦有关。这事儿发生在八年以前,当时的邹寒鸦完全不懂邪门法术,按说没有能力鼓捣什么“诡异”。
至于现在嘛,那就很难说了。谁知道邹寒鸦从阴魂藏尸阵里带走了多少邪门东西,又掌握了多少诡异手段呢。
对于这个潜在敌人,我们下意识的想要回避。
李存孝的看法和我类似,他说:“八年以前,我和邹寒鸦共事很久,感觉他并非歹人。”
姬元宗立刻反驳道:“就算八年以前的邹寒鸦真的不是歹人,可是谁能告诉我,当年他跑到铁矿上七挖八挖的到底图谋什么?”
李存孝说:“据说是寻找千年玄铁。”
姬元宗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叫道:“你们这里存在千年玄铁?!”
李存孝说:“我在铁矿上干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千年玄铁,或许是邹寒鸦胡诌出来的。”
姬元宗连连摇头道:“像邹寒鸦那种高人,根本没有必要忽悠你这样的普通人。既然他说有,肯定就有。而且我推断,他已经得手了!”
我感觉他有些反应过度,笑问道:“不就是一块铁嘛,干嘛搞得一惊一乍?”
姬元宗郁闷无比道:“你知道个屁!千年玄铁不是普通物件。那玩意儿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乃是铁中精华,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存在!
它可以和任何灵体,包括魂魄在内,完美融合。一旦让邹寒鸦搞到了千年玄铁,老子的花蛇蛊就打不过它了!”
我说:“怕个毛。这么大一片铁矿呢,难道只有一块千年玄铁?大不了咱们也找一块出来,这样就能抗衡他了。”
“找个蛋!”姬元宗呲牙咧嘴道:“一片矿区里只能衍生出一片千年玄铁,既然它被邹寒鸦搞走了,咱们只能看着笑了。”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搞得我们心情不爽。
季无尘推断,邹寒鸦肯定早就知道蛇诡的事情,所以,他提前做了安排,赶在八年之前取走了千年玄铁,为的就是融合蛇诡。
姬元宗连连点头道:“当然如此!蛇诡本是无形之物,类似于能力强大的灵魂体,唯一的弱点仅仅局限在没有体魄上。
这下倒好,让邹寒鸦取走了千年玄铁,完美弥补了这一缺憾。我看呀,就连咱家脸盆的蛟王龙魂也搞不过他了,除非脸盆找到比千年玄铁还好的材料,借此为龙魂塑形。”
我连蛟王龙魂藏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加掌控不了人家,塑形个毛!
季无尘鼓励我说:“慢慢来,总有干过邹寒鸦的那一天。”
且不提邹寒鸦的事情。
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矿区诡异上。
姬元宗分析说:“传说中,出现千年玄铁的地方总有异兽保护,我推测,邹寒鸦肯定有办法搞定那只异兽,如若不然,他取不走千年玄铁。”
李存孝等人惊讶莫名,纷纷追问道:“世界上真的有异兽存在?”
姬元宗笑道:“当然有。比如说,我的花蛇蛊,或者,”
他指了指我,笑道:“或者是你们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他就是个人形大妖怪。”
这厮太能扯淡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里会是妖怪?大家权当他说了个笑话。
季无尘问他:“既然千年玄铁被邹寒鸦带走了,守护玄铁的异兽也被他收服,为什么矿洞里仍旧发生了诡异事件呢?”
姬元宗说:“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当时,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枣庄之行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搞不好就会出人命。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姬元宗听,他却信心十足,宽慰我说:“放心,有我在,保你无事。”
我还想说些什么,姬元宗不耐烦听了,季无尘又屁都不懂,只能由着他去。
现如今,有两个矿洞需要勘察:
一个是八年前的改运矿洞。
这里早已经尘封废弃,如果想要进入其中,必须重新铺设轨道,或者重新架设绞盘。这是一项大工程,最起码需要一周时间。
一个是现如今的诡异矿洞。
相对于八年前的诡异矿洞而言,这里也不好进。最大的难题在于:矿洞里存在渗水,电器类设备完全无法启用,潜在威胁无数。
李存孝说:“给我半天时间,容我好好的研究一下,然后,我会想出一个稳妥的排水办法来。”
他是专业人士,值得信任。
李存孝带领我们来到10公里开外的干枯河床上,指着其中某一处说:“矿洞水脉最终流向这里,只要我们就地挖渠,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大家半信半疑。
2个小时以后,十余台挖掘机准时到位,轰隆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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