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冲动的左眼不管不顾,一个人杀到了牟平区,结果被王建宝依附的刘氏利益集团追杀垂死,幸好遇到了张驰,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报仇的过程中,左眼知道,自家闺女居然被人戕害了,简直不要太惨。从此以后,左眼种下了心病,再也听不得“卖儿卖女”这样的话,一听就要醉酒,醉了就要大哭。
我和季无尘谁都没想到,左眼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历史。
季无尘唉声叹气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
许久之后,我站起身来,询问孙蔚:“有没有替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我这个问题跨度很大,有意忽略了左眼遭遇的不公平待遇,直接跳跃到了住宿问题上,搞得孙蔚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季无尘和我心有灵犀,大概猜测出某些想法,起身附和道:“我们俩需要休息一会儿。”
孙蔚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别墅一楼三间客房,你们任选两间。”
季无尘说:“一间就够了。”
客房里。
季无尘直接问我:“你想弄死王建宝?”
我直言不讳道:“害人妻儿,卖人幼女,间接导致幼女死亡,王建宝死有余辜。”
季无尘说:“刘氏集团势力很大,张家都啃不太动。要不然驰少爷早就替左眼报仇了。”
我说:“硬碰硬当然不行,但是我有办法偷偷摸摸搞定他。”
季无尘猜测道:“就像当初对付刘刚他们那样?”
我点点头,笑道:“大概差不多。”
季无尘追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说:“隔空作法,剪草杀人,我需要搞到王建宝的头发。”
季无尘颇感为难道:“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我说:“张驰很有可能认识王建宝,头发的事儿让他去办。我猜测,张驰早就想给左眼报仇了,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而已,他肯定会配合我们的。”
季无尘果断否决道:“此路不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凭借一根头发隔空杀人!”
我颇感诧异,询问道:“为什么?”
季无尘说:“这门法术太邪性,很容易引起民众恐慌,一旦触犯众怒,你我不得好死。”
我感觉他有些夸大其词,质疑道:“哪里有这么严重。”
季无尘一本正经道:“试想一下,如果某一个凭借一根头发就能隔空杀人,并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该有多么可怕?
我给你举个简单例子,如果让你孙脸盆知道,有一个人隔着千山万水就能杀了李雪,你却找不到他的踪迹,你会如何?”
我毫不犹豫的说:“我会拼了老命把他找出来,永除后患。”
“那不就结了!”季无尘总结道:“剪草杀人这个法术实在是太诡异,太可怕,太容易触及到每一个人心中的阴暗面,很容易导致集体反感。
如此一来,一旦你我身份暴露,势必引来无穷追杀。不管是好人、坏人、敌人、朋友,甚至是亲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我们,以求自安。
这事儿说的好听一点儿,叫做邪不胜正,大义灭亲。说的文雅一点儿,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的难听一点儿,那就是你我活该找死。”
我相信季无尘说出的每一句话,一时间陷入沉默。
季无尘说:“我也替左眼感到不值,我也想替他报仇。可是你别忘了,帮助别人的前提是——自己不能搭进去,否则就没了意义。
你要时刻记着,如果你死了,李雪咋办?当初在侯家庄,我们两个人一起冲动过,从哪以后,我想了很多次,以后再也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可以帮助别人,但是最起码,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做事之前,多想一想家人,多想一想朋友,多想一想高粱观的未来,那样的话,你会冷静很多。”
我抬头问他:“如果贺兰山雀挂掉了,你会咋办?”
季无尘立刻说:“那还用问,抽刀子报仇啊!”
我呵呵笑道:“那不就结了。人总是这样,说起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到了自己头上,啥都听不进去。所以,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事到临头,该咋办还是咋办,没办法,誰让咱性格如此呢?就是见不得不公平。”
季无尘骂道:“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老子的意思是——让你冷静的替被人报仇,尽量不要把自己牵连进去,不是让你袖手旁观,我靠你的。”
当天,我和季无尘商量了很久,大半夜才睡。
第二天上午,我和季无尘找到左眼,笑着跟他说:“左哥,和你商量个事儿。”
当时,左眼在吃早饭,一口牛奶一口馒头,盘子里放着两个煎蛋。
“说吧”
左眼夹起一个煎蛋来,准备吞下肚去。
季无尘走过去说:“想办法说服张驰,让他宴请一下王建宝。”
啪!
左眼把煎蛋摔在了地上,横眉怒目道:“季无尘,你找死?”
季无尘附耳过去,低声说:“送你一句话:徐徐图之。如果你想不通的话,万事休提。”
说完以后,他转身就走。
045章 谈笑杀人无形中()
中午时分。
左眼找到我和季无尘,趁着左右无人,小声低问:“你们想替我报仇?”
我打着哈哈瞎扯淡。
季无尘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
左眼问了半天也没问个屁来,悻悻而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跑过来跟我说:“脸盆,你出来一下子。”
左眼感觉季无尘鬼心眼太多,不是那么好对付,开始打起我的主意来。可是他哪里知道,我这个人比季无尘还要难啃。
我虽然没有季无尘的无双辩才,也没有他那么多花花心眼,可是我轻易不发言,一般人猜不准我的心思。
我学的是妖术,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几乎信不过任何人。好不容易信了一次邹寒鸦,结果被他坑的很惨,从此以后,我更加小心了。
除了季无尘和李雪以外,很少有人能够和我心贴心的交流。
左眼缠着我问了半天,啥都没问出来,只能第二次远远离去。
未过片刻,孙蔚走了过来。
季无尘猜出了她的来意,直截了当道:“这几天不谈左眼的事情。”
孙蔚同样直来直去道:“左眼顾虑颇多,生怕连累了张驰。”
季无尘笑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张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值得你俩死命追随。”
“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孙蔚说。
我站在旁边呵呵的笑。
孙蔚瞪大了眼睛瞅我,皱着鼻子问:“你笑啥?”
我说:“没啥。”
当时我心里有些不爽。这个左眼,看上去非常圆滑,其实心眼太少。季无尘都和他提到了徐徐图之,当然是有心帮他。
如果他信得过季无尘,早就应该耐下心来好好聊一聊。他可倒好,径直跑过来问前问后的。自己问了还不行,又要让孙蔚来问,明摆着对我们一万个不肯相信。这让我十分瞧不起他。
我跟季无尘说:“咱俩搬出去住。”
季无尘点点头,笑道:“好的。”
孙蔚歪着脑袋看我,半晌后说:“你心里很不痛快?”
我说:“谈不上。”
“那你干嘛要走?”
孙蔚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季无尘。
我说:“大家本来就不熟,话不投机半句多。”
孙蔚感觉我有些偏激,扭头询问季无尘:“你的意思是?”
季无尘说:“脸盆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孙蔚低下头来,轻声道:“我知道了。”
我俩走出别墅门口的时候,张驰站在二楼的窗户边儿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笑问:“就这么走了,钱也不借了?”
我冲他摆摆手,啥也没说。
我俩走后不久,张驰开着红色法拉利追上来,一路跟着我们走,不紧不慢。
我和季无尘摸不准他的态度,干脆停下来。
张驰一脚刹车踩下去,打开车门说:“上车聊聊。”
我看了一眼季无尘。
季无尘摆手道:“算了,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张驰自己走下车来,斜靠在车门上,大咧咧道:“我知道你俩为啥生气,我也知道左眼的脾气。他这个人,有时候的确比较多疑。可是这事儿怪我。是我让他见识了太多的高层争斗,搞得他整天里疑神疑鬼。”
我听不懂他说的弯弯绕,直来直去道:“你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张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想到了稳妥的办法,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是,这件事儿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季无尘笑问:“你咋知道我俩一定会帮他?”
张驰牛气哄哄道:“原因很简单——本少爷能量非凡,你们想要讨好我。可是呢,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只能从我的手下人着手。”
季无尘点点头,直接承认下来,笑道:“高粱观刚刚起步,的确需要拉拢一些可靠的盟友。”
“如果我没有追上来,你们也就不再考虑我了是吧?”张驰贵为富二代,当然有他独到的见解,看问题比较透彻。
季无尘笑的很开心,答非所问道:“合作愉快。”
说完以后,不管张驰是否同意,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伸着懒腰说:“驰少爷,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此次合作,你赚大了。”
我跟着季无尘上车,好好体会了一把豪车座驾。
张驰似笑非笑的看着季无尘,大有深意道:“我发现,你这小子真的是个人才。先是吊起了左眼的胃口,紧接着抽身而走,很懂得欲擒故纵啊。”
季无尘哈哈大笑道:“一般,一般,比不得驰少爷火眼金睛。”
张驰笑得比季无尘还要大声,豪气冲天道:“那是,你们也不看老子是谁!咱是烟台第一帅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骂道:“你俩能不能要点儿脸?”
当天。
张驰按照季无尘的提议宴请王家宝。
他并没有追问宴请的理由,也没有追问季无尘如何对付王家宝,只是单纯的按照季无尘的吩咐办事。
这就是他和左眼的区别。
张驰比左眼聪明多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或者,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
张驰赴宴的时候只带了一名随从:化了妆的、戴着假面具的我。
妆容和面具都是孙蔚替我鼓捣出来的,相当逼真。
酒至中途,张驰脸颊绯红,有些微醺。
他对饭店服务员的倒酒速度很不满意,大着舌头吩咐我说:“你来给我倒酒。”
我拿着洋酒往前走,不慎摔了一跤。厚重的酒瓶子飞了出去,险些砸中王家宝的脚面子。
张驰勃然大怒,立刻发起了少爷脾气,冲着我一顿拳打脚踢。摆出一副“打不死这个新来的2B保镖”绝对不罢休的架势来。
王家宝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烟台老百姓谁不知道,喝了酒的张驰六亲不认,打谁谁倒霉。
万一被他揍了咋办,找谁说理去?
当时,王家宝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他快我更快。
趁着王家宝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假装躲避张驰的追打,迅速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了他身上一根落发。
酒宴当日,整个烟台流传起这么一条消息:二世祖张驰又丢人了!这厮宴请王家宝的时候耍起了酒疯,竟然和自己的保镖打了起来!
事后,新聘用的保镖丢了工作,灰溜溜的离开了烟台,张驰也成为大家的笑柄,丢尽了张家的脸面,直接被张老爷子禁足一日。
两天以后,恰好是佛道交流会开始前夜。各方高人齐临烟台,相继抵达紫霞会所。
晚上九点半,原本呆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季无尘突然站起身来,跟孙蔚说:“脸盆个混球睡得太早,我去把他鼓捣起来。”
孙蔚笑道:“让他睡呗。”
季无尘一脸坏笑道:“不行,咱们都没睡呢,凭啥他睡?”
我的房间里。
季无尘鬼鬼祟祟的关上房门,笑道:“今天晚上,各路高人齐聚烟台,鱼龙混杂。刚好适合咱们动手。这一招叫做浑水摸鱼。”
当时我并没有睡过去,介于半睡半醒之间,听完以后迷迷糊糊道:“季总啊,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算计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
季无尘嘿嘿笑道:“少废话,赶紧动手!搞定以后马山跟我去客厅看电视,省的引起别人怀疑。”
施法道具早就准备好了,总计有:一片冬青叶、一颗完整珍珠、一根王建宝的头发,一碟清水,外加我新鲜采摘的血液一滴。
这个法术很操蛋,必须用我的鲜血为引。
施法的时候,季无尘坐在我身边,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这是他第一次现场看我施展剪草杀人术,当然非常的好奇。
我把王建宝的头发贯穿在冬青叶上,再把珍珠放在冬青叶上面,紧接着咬破中指,挤上一滴鲜血。
鲜血在珍珠上蜿蜒,最后汇集在冬青叶上,尤其集中在发丝周围。
这时候,我拿起冬青叶,端着珍珠随便往清水里一扔,心念道:“发丝为媒,妖气牵引,凭我血祭,剪草杀人。”
只见红光一闪,珍珠、发丝和冬青叶全都消失不见,面前只剩下一碟清水。整个施法过程不超过30秒。
施法完毕之后,我站起身来,跟季无尘说:“搞定了,出去看电视吧。”
季无尘呆呆的看着清水,目不转睛。
我拽了他一把,诧异道:“你看啥呢?”
“这就完事了?”季无尘说话的时候有些磕巴,非常的难以置信。
“是啊。”我理所应当道。
“我靠!太儿戏了吧?看起来就像是变魔术似得。”季无尘有些信不过我的法术。
我冲他呵呵一笑,乐道:“你放心好了,绝对有效。”
季无尘半信半疑。
大概50秒过后,季无尘拽着我出现在客厅里。我身上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孙蔚注意到我俩到来,笑问道:“这么快就把脸盆鼓捣醒了?”
季无尘嘿嘿笑道:“那是,你也不看出手的是谁。”
左眼敲打着茶几开骂:“你们说话小点儿声,影响我看电视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回骂,一时间热闹不已。
楼上。
张驰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大叫:“我靠!”
046章 紫霞会所()
左眼和孙蔚不知道张驰为何大叫,立刻就要腾身上楼。他们是张驰的贴身保镖,警惕性非常之高。
恰在此时。
张驰急匆匆跑下楼来,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口中说:“刚刚接到电话,王建宝突然猝死,已经送到人民医院抢救了!估计救活的可能性不大。”
说完以后,他大有深意的扫了我们一眼,就差问出那句:“是不是你们干的”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如果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毫无疑问可以充分证明我俩的能力,张驰肯定会高看我们一眼。
可是,他会感受到莫名的恐惧,谁也不乐意和两个杀人于无形的危险家伙呆在一起。
如果不承认,一定彰显出我和季无尘无能。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们还没有搞定王家宝,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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