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女护（）
当日下午，在皇城乾清宫内，中书令杨彦，兵部尚书沈丛，医学院院长齐纯，副院长孙雀皆在此地，尤其是让人惊讶的是已经怀孕了的皇后萧燕茹也在。
“杨相和沈爱卿都来了，说说你们的建议”项炽道。
“是”齐纯和孙雀应道。
杨彦同沈丛对视了一眼，脸上皆露出一丝好奇。
“禀杨相，沈大人，医学院自开班以来，已经三月有余，目前院内学院三百一十三人，每一位都是选拔上来的精英，陛下仁慈，爱护天下子民，随即决定在各地组建由朝廷直接统管之医馆，陛下赐名为医院”白发苍苍的齐纯，声音洪亮的开口道。
“这一点本相知道，医学为国之安，中书省对医学院的做法，也是大力支持，不知是否遇到什么困难了”杨彦关心道，提高医疗人员的地位，朝廷管控医疗物资，改变百姓看病难，庸医多的现状，也是他所重视的，因为如果真的能落施下去，那不但是陛下的仁慈，也是他成为中书令的一大政绩。
“禀杨相，目前一切进展顺利，但医院不似目前的医馆，它一般可容纳四至五位的大夫，且新式医疗一旦开展后，除了大夫之外，还需要大批的辅助人员，也就是护士”孙雀开口道。
“护士”杨彦一愣。
“杨相，其实就是医馆内的那些学徒”孙雀解释了一下。
“哦！这没有问题，多少人都可以啊”杨彦笑道。
“杨相，你可能搞错了，他们打算用的护士，将有一部分为女子”项炽道，望着点头的孙雀，心中有点惊叹，若不是仔细查过，他还以为这个孙雀跟他一样是重生了的。
“什么！女子”听到这话，杨彦的脸色瞬间变了，严肃道：“孙副院，这怎么能行，女子如何能抛头露面”
坐在龙案之下的萧燕茹眉头一皱，但确没有多说什么。
“不错，看病的时候总会有身体接触，若是如此，这些女子未来还如何嫁人”沈丛也摇头道。
“孙副院，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很有突破性，但其实男人也一样，且他们力气还大些，必能更好的帮助百姓”似乎觉的自己语气有些过了，杨彦柔声劝道，这倒不是因为皇后，或者孙雀的地位，而是对孙雀这种敢于挑战陈规的欣赏。
“二位大人不要着急，孙副院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不是全部用女子，而是实行男女分权，男性病人由男护士照顾，女性病人交由女护士，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经过了仔细的测验后，发现女子为护士不但心细如发，更有足够的耐心和亲和力”齐纯代为解释道。
“那也不行，女子三从四德，此例若一开，那不是其他的行业也可效仿之，如此祖制何在，规矩何在”杨彦还是不太赞同。
不过此时沈丛有些疑惑了，这种事情叫他来干嘛，他的兵部完全不涉及这方面。
“杨相担忧的事情，医学院也仔细考虑过，所以决定先进行试点测验，而且从最难的开始”孙雀道。
“最难”杨彦一愣，而沈丛却面色一惊，不会要丛军队开始吧！
“沈爱卿，经过商议，决定从北郊大营开始，因为军队里面的士兵，经常会因为训练而受伤，所以乃最佳地点，若是不适合，那继续用男子为护士，若是合适，那连军队都没问题，地方就更不是问题”这时，项炽再次开口道。
听到这话，沈丛顿时着急道：“不行啊！陛下，军队的士兵一个个五大三粗，血气方刚，若是女子进去了，必定扰乱军心”
萧燕茹终于面色一变，不满道：“沈大人，你这么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女子就皆如此不堪”
沈丛心中一颤，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道：“皇后恕罪，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朕今天说一句，不但是对于医学院，更是对于整个朝廷未来所有政策定的规矩，你们听好了，实践是检验政策的唯一标准，一个政策绝不能凭自己的想象，进行下达，要学会摸着石头过河，不论什么政策，必须要进行试点，要在确保无误的问题之下，才能向全国落实下去，朕要看的不是虚幻的未来，而是实实在在的情况”项炽严肃道。
而此话一出，杨彦却浑身一颤，整个人激动了起来，项炽这话，似乎给他指明了未来改革的通天大道啊！甚至是所有大员都应该遵守的。
“陛下圣明，实践是检验政策的唯一标准，真乃警世之言，此言必须挂在中书省大堂之内，让所有人都看到，请陛下恩准”杨彦突然跪地道
这突然的举动，反而让项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好，挂上去，而且朕亲自给你写”
“谢陛下，谢陛下”
“嗯，先说回正题，女子为护，虽然有很多困难，但仅仅局限在北郊大营，那是问题不大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制度有错改则制度，而且这第一次的试点，也不会向全国招收，而是用宫里面那些年纪大了，将来离开的宫女们为先锋”项炽道。
“宫女”沈丛意外道，而杨彦此时还沉浸在实践是检验政策的唯一标准上面。
“这一点本宫说一下，宫里面的宫女一般十四五岁，就会入宫，一直到二十五六岁才能出去，他们将一生最好的时光，奉献给了皇家，耽误了自己，很多人出了皇宫之后，根本就无法生存，甚至一生都不能在出嫁了，若是女护士的政策能够落实，那将大大的改变这种情况，也能更加增强宫女对皇室的忠诚”萧燕茹有些疼惜的说道。
听到这话，杨彦清醒了过来，稍稍沉默了一会后，抱拳道：“若仅仅是北郊大营，又是宫中诸女，那的确可以试验一下，毕竟不管什么政策，都是从无到有”
“哈哈，朕经常说，杨相是改革家，这一点当名留青史”项炽夸赞道。
“陛下，过奖了”杨彦苦笑了一声，这种改革说实话他不太想参与的，但没办法，看陛下和皇后的意思，这是一定要试试了。
“沈爱卿，你呢”项炽再次道。
“臣也没有，不过臣觉得若真要如此，还需要提高一下女护的地位”沈丛建议道。
“这一点沈大人不用担心，本宫将正式担任女护学院第一任院长，如果一切成功了，本宫将立刻卸任，但依旧担任名誉院长，且后代皇后，皆要兼任，不知道有本宫在，能不能提高”萧燕茹问道。
“这自然没有问题了，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首”沈丛立刻道。
“好，那就以北郊为试点，先选拔二十名过去，医学院要全程监督”项炽最终拍板道。
“是”
不久后，沈丛，孙雀，齐纯已经离去了，项炽望着还呆在这里的杨彦，不解道：“杨相，还有事吗？”
“陛下，您不是说要亲自写给中书省吗”杨彦有些尴尬道。
“你就这么着急”项炽笑了一声。
“臣已经迫不及待想给中书省的同人看了”杨彦认真道。
“你呀！”项炽摇了摇头，道：“待会朕就让人送过去”
“谢陛下，谢陛下”杨彦高兴的走了。
当杨彦也离去之后，萧燕茹站了起来，面带崇敬的跪地道：“臣妾带宫中诸女，谢陛下为她们谋了一个稳定的归宿”
“皇后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看到这一幕，项炽立刻上前，轻轻将萧燕茹扶起后，柔声道：“朕虽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但我们的孩子才是最关键，你只需选好人，其他的自有兵部和医学院安排，明白吗？”
“臣妾明白”萧燕茹感动道。
第三十六章：创秘书处，张相离去（）
很快，三天过去了，武德朝的第一次科考也正式开始了，而项炽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着结果送来，正如韩文良所言，他的确对这一次很重视，虽然他已然至高无上，但还是希望能找出几个属于他自己这一代的股肱之臣，因为不管是张悠直，还是杨彦，甚至是现在的六部尚书，都年纪太大了，最低的也有接近五十，这就代表着不可能为他效力一生，朝廷需要新鲜的血液，新的人才。
傍晚，乾清宫内，烛火下的项炽批完了一本奏折后，看了一眼外面，皱眉道：“三宝，去问问，怎么成绩还没出来，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是，陛下”
郑三宝刚刚出了殿门后，便见张悠直领着三名年龄不一的官员走了过来。
“张相，三人大人，你们总算来了，陛下已经多次询问了”郑三宝立刻迎了上去。
“让陛下久等了，我们快走”张悠直严肃道。
“好”
不久后，项炽拿着一份考卷，面前还摆放两份，其中第一份的抬头写着沈鹏，另外一份写着李庸。
当看完手中的这篇后，项炽面带感叹的将考卷轻轻放下。
“陛下，此三位学子的文章，各有春秋，不分伯仲，点谁为状元，谁为榜眼，谁为探花，各位考官争论不休，所以臣等才耽误了时间”张悠直汇报道。
“那张相觉得此三人何人最优秀”项炽笑道。
“臣觉得，若从遣词用句这些细节上来看，沈鹏为上佳，基础扎实，文笔稳重，若是丛标新立异，改革创新来看，则李庸更胜一筹，但”张悠直有些犹豫了起来。
“哈哈，但若从大气磅礴，气贯长虹来看，则杜玄当之无愧”项炽道。
“陛下圣明”张悠直点头道。
“陛下，杜玄的文章的确不错，但过于空洞，有点偏激，有违圣人教化之道”听到这话，白发苍苍的副考官解荣立刻站出来，反对道。
“解大人，新朝当有新气象，不可墨守陈规，杜玄毕竟还年轻，给他点事情，就会沉稳下来”比起解荣年轻许多的大学士刘贵反驳道，很明显欣赏杜玄。
“虽然不可墨守陈规，但也不可凭空乱想，说实话要说到实处，要讲出真正可以利国利民之策，这一点李庸表现的最为出色”最后一位的胡晋开口道。
三人分别斜视了一眼，一人支持一个，谁也不服谁，这就是文渊阁。
龙案上的项炽笑了笑，道：“不必在争论了，此次状元之才沈鹏”
“陛下英明”解荣立刻高兴道。
“榜眼之才李庸”项炽继续道。
“谢陛下”胡晋有些惋惜应道。
“陛下，杜玄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为臣所未见，区区一个探花，是不是太委屈了”刘贵有些着急了。
“不！杜玄不入三甲”项炽宣布道。
“什么”所有人一愣，刘贵更是连忙道：“陛下，难道要将杜玄下降到二甲”
“不错”项炽点了点头。
“陛下，这样是不是太委屈杜玄了，他这片文章完全可以争夺状元”张悠直开口说了一句。
望着不解的四人，项炽稍显认真道：“状元也好，榜眼也好，还不都是进士，未来到底如何，关键看他们自己，杜玄的文章是不错，但锋芒太盛，有碍朝廷稳治，不可入三甲，不可扰臣心，压一压吧”
听到这话，张悠直四人明白了过来，立刻遵命道，大楚君威无上，项炽的话就是天令，更何况此话，也确实有点道理。
“好了，明天朕会亲自接见中榜的进士，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张相留下，你们退下”项炽挥手道。
“是，陛下”
解荣三人离去后，项炽再次拿起了杜玄的文章，笑着念道：“盛世降临，当化兵戈，而定寰宇，不可仅居安思危，不可仅固守祖规，当以锋芒之势，创武帝之辉煌，太宗之遗业，化四海之才，为大楚用，尊皇而体民，开创而革新，方成千古之大业”
听到这话，张悠直笑道：“看来陛下心中，还是最喜爱杜玄这篇”
“不，不，现在说来还太早了，若说起喜爱，朕更喜爱沈鹏，因为他稳重，朕早就说过，太平比什么都好，若没有足够的利益，大楚不会随意的出兵”项炽摇头道。
“陛下圣明”
“张相，每次科考之后，三甲会入文渊阁成为七品编纂，若外有空缺，则再行委派”项炽道。
“真是，陛下，因为官职数目远远不及三年一届的科考人数，而没有三甲之外，则会入各部成为主事，行走，磨练经验”张悠直点头道。
“朕看这一次暂时就算了，文渊阁里面太闲了，年轻人要忙一点，要务实一点，四书五经毕竟不代表真正的治国之策”项炽笑道。
张悠直面色一动，知道项炽要动手了，不过看来不是从中书省直接开始，而是决定一步步的来。
“陛下，打算赐予他们何职”张悠直好奇道。
“朕打算组建秘书处，凡是中书省送来的折子，全部先运往秘书处校对一番，随后在送到朕这里来”项炽道。
“校对”听到这话，张悠直一惊，他知道自己错了，陛下还要用杨彦，否则绝不仅仅是一个校对，这不过是文案工作，没有任何的实权，只是做个积累，只是培养人才，作为陛下的幕僚而已，看来杨彦在某一方面，让陛下看上了。
张悠直微微思考后，回答道：“臣没有意见”
“那好，这些天张相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项炽温和道。
听到这话，张悠直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舍，一阵沉默后，突然跪地道：“陛下，那老臣走了，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炽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后，道：“三宝，安排马车，亲自送张相回去”
“是”
“谢陛下”张悠直感恩道。
“张相，天虽然黑了，但它终究会亮，六十多了，要多注意身体，朕会亲自调教张傅，张勇，如果有时间，朕会去找你下棋”项炽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悠直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花，再次磕了三个头，“谢陛下，臣坚信，大楚必然在陛下的君威之下，更上一层”。
“去吧”
“是”
当郑三宝送走了张悠直，归来后，低声道：“陛下，张相走了，在承天门外同样磕了三个头”
“知道了”项炽应后，道：“你在乾清宫不远处，安排一个房间，作为秘书处的办公地点，记住简朴一点”
“是”
“很快，中书省就要换血了，朕舍不得张相，但却更需要杨彦这把刀”项炽说完后，袖袍一挥，带着郑三宝离开了。
第二天，宣宗时期的第一重臣，中书令张悠直以年迈无力，请辞一切官职，归养田园，项炽三次挽留无果，无奈之下批准请辞，自此中书省二十多年的张悠直时代结束，杨彦正式成为了武德朝第二位中书宰相。
第三十七章：秘书言贪（二更）（）
数日后，在距离乾清宫的不远处，一个挂着秘书处牌子的房间内，只见一位位身着七品官服的年轻官员正站在里面，除了沈鹏和韩国忠之外，另外四名男子，众人脸上皆带着一丝激动。
“都到了吗？”这时，一名大约三十多岁，身着四品官服，留着短须，带着和煦微笑的官员从外面走了进来。
“拜见高大人”年轻的官员们，立刻恭敬的施礼道。
高良，东宫潜邸之臣，陛下侍读之一，原户部侍郎，如今被平调到了秘书处，担任秘书处秘书长。
“不必多礼”高良亲和的笑了笑后，道：“尔等皆是本届科考的状元，榜眼，探花，以及最为优秀的几位，陛下改革创新，为锻炼人才，组建秘书处，秘书处的工作不是很复杂，一是校对中书省送过来的折子，二是对一些重要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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