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令典韦解其绳索,放开孟优。
典韦黑着脸狠狠的踢了孟优几脚,可孟优并不躲闪,起身之后,再次哭泣拜倒:“多谢凉王不杀之恩,此去定当奉劝家兄,不再作乱。”
孟优走后,又少时,甘宁又带孟获到了。
韩炜早已经酝酿怒气,遂大拍案而起,高声呵斥:“蛮厮,你今番又被孤擒了,有何话说?”
孟获的属相那可是滚刀肉,怎么可能不作反驳?便说道:“本王今误中诡计,死不瞑目!”
韩炜即刻令典韦、许褚推出斩之。
孟获却全无惧色,回顾韩炜说道:“若敢再放本王回去,必然报四擒之恨!”
韩炜思索片刻,即大笑,令典韦松绑。
典韦本来笑的合不拢嘴,暗道:终于能砍死你这个蛮子啦!
可听闻韩炜又让自己给他松绑,一脸抽搐,眉头拧在一起,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只能松绑。
而后,韩炜又赐酒压惊,让孟获就坐于帐中。
韩炜问道:“孤今四次以礼相待,你为何还是不服,到底为何啊?”韩炜也是实在不明白孟获心中是怎么想的,故而开门见山的问询孟获。
孟获缓缓说道:“我虽是化外之人,不似凉王自幼征战,精于计谋,我如何肯服?”
韩炜暗道:娘的,这就是一块滚刀肉啊!关键还是一块不开窍的滚刀肉。看来非得七擒七纵不可啦!
韩炜思量过后,这才说道:“孤再放你回去,如何?”
孟获可真是不知羞耻,还舔着脸说道:“若再被凉王拿住,便倾心降服,尽献本洞之物犒军,誓不反乱。”
韩炜即笑而道:“如此一言为定,来啊,送南王出营。”
孟获获忻然拜谢:“谢凉王大恩!”
自此,孟获返回,好歹又聚得诸洞壮丁数千人,望南迤逦而行。
又望见前方尘土飞扬,一队兵到,乃是其弟孟优,重整残兵,来与兄相会。兄弟二人,抱头相哭,如此这般,诉说前事。
孟优说道:“我军屡败,凉军屡胜,难以抵当。只可就山阴洞中,退避不出。凉军受不过暑气,自然退矣。”
孟获大喜问道:“贤弟速速到来,何处可避?”
孟优答道:“此去西南有一洞,名曰:秃龙洞。洞主朵思大王,与弟甚厚,可投之。”
于是,孟获先叫孟优到秃龙洞,见了朵思大王。
朵思仰慕孟获已久,急忙引洞兵出迎,孟获入洞,礼毕设宴,诉说前事。
朵思道:“大王宽心。若凉军到来,令他一人一骑不得归返,与韩炜皆死于此处!”
孟获狂喜,问计于朵思:“哦?可速速道来。”
思朵大王,可谓南蛮之中最具智谋之士。自幼喜读汉家典籍,也是一腔抱负无处安放,今遇孟获可谓如鱼得水。
这朵思大王言道:“此洞中只有两条路:东北上一路,就是大王所来之路,地势平坦,土厚水甜,人马可行;若以木石垒断洞口,虽有百万之众,不能进也。
西北上有一条路,山险岭恶,道路窄狭;其中虽有小路,多藏毒蛇恶蝎;黄昏时分,烟瘴大起,直至巳、午时方收,惟未、申、酉三时,可以往来;水不可饮,人马难行。
而此处更有四个毒泉:一名哑泉,其水颇甜,人若饮之,则不能言,不过旬日必死;
二曰灭泉,此水与汤无异,人若沐浴,则皮肉皆烂,见骨必死;
三曰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溅之在身,则手足皆黑而死;
四曰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饮之,咽喉无暖气,身躯软弱如绵而死。
此处虫鸟皆无,惟有大汉伏波将军马援曾到;自此以后,更无一人到此。
今垒断东北大路,令大王稳居敝洞,若凉军见东路截断,必从西路而入;于路无水,若见此四泉,定然饮水,虽百万之众,皆无归矣。何用刀兵呀?”
孟获大喜,以手加额道:“哈哈哈哈,本王今日方有容身之地!全赖贤弟呀,今愿于贤弟结为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孟获深知思朵深谙汉家礼仪,这八拜之交,结为兄弟,自然是表达友情最好的方式,笼络其心再好不过。
思朵也是求之不得,即刻答应下来。又拉上孟优,三人当即结拜。
而后,孟获又望着北边,那里正是韩炜所在,解恨的指着说道:“任你韩孟炎神机妙算,难以施设!麾下猛将如云,兵精粮足,又耐我何?这四泉恶水,足以报败兵之恨也!”
自此,孟获、孟优终日与朵思大王饮酒作乐。
朵思大王所说四毒泉,韩炜亦是一无所知。
韩炜远征南方,当然不可能全部了解山水许多危险奥妙。即便是蛮王孟获也不能尽晓许多奥秘。如朵思大王介绍之四个毒泉,只有附近之人了解。
韩炜虽然有吕凯的平蛮地形图,掌握了蛮方许多要塞位置,然而必有一些僻远之洞,也不能全部掌握。
第604章 蛮荒之地,亦有高士()
话说,韩炜连日不见孟获兵出,遂传号令让大军离西洱河,往南进发。
此时正当六月炎天,其热如火。
韩炜统领大军,正行之际,忽有天罗士来报:“启禀大王,孟获退往秃龙洞中不出,将洞口要路垒断,内有兵把守;山恶岭峻,不能前进。”
韩炜唤吕凯问之,吕凯言道:“末将曾闻言,此洞有条路,却不知详细。”从吕凯之言可知具体环境何其复杂。
黄权此时进言:“大王,臣以为孟获四次遭擒,既已丧胆,安敢再出?况今天气炎热,军马疲乏,征之无益;不如……不如班师。”
韩炜也不怪他,只是说道:“若如此,正中孟获之计也。大军一退,其必乘势追之。今已到此,绝无撤兵一说!”
韩炜遂令王平领数百军为前部;叫新降蛮兵引路,寻西北小径而入。
前到一泉,人马皆渴,争饮此水。王平探有此路,即刻回报韩炜。可到大寨之时,众军卒皆不能言,但指口而已。
韩炜大惊,便知是中毒,遂自驾墨狮子,引众将前来看时,见一潭清水,深不见底,水气凛凛,军不敢试。
韩炜下马,登高望之,四壁峰岭,鸟雀不闻,心中大疑。忽望见远远山冈之上,有一古庙。
韩炜与众将攀藤附葛而到,见一石屋之中,塑一将军端坐,旁有石碑,乃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因平蛮到此,土人立庙祀之。
马超、马岱弟兄即刻拜曰:“后辈马氏子孙到此平蛮;今军士不识地理,误饮毒水,不能出声。万望先祖,念凉王恩义,通灵显圣,护佑三军!”
祈祷已毕,出庙寻土人问之。隐隐望见对山一老叟扶杖而来,形容甚异。
韩炜请老叟入庙,礼毕,对坐于石上。
韩炜问道:“老人家高姓?”
老叟答道:“老夫久闻凉王殿下之隆名,幸得拜见。蛮方之人,多蒙丞相活命,皆感恩不浅。”韩炜之仁德报应在此显现。
韩炜即刻问泉水之故,老叟答道:“殿下之兵士所饮水,乃哑泉之水也,饮之难言,数日而死。
此泉之外,又有三泉:东南有一泉,其水至冷,人若饮水,咽喉无暖气,身躯软弱而死,名曰柔泉;
正南有一泉,人若溅之在身,手足皆黑而死,名曰黑泉;
西南有一泉,沸如热汤,人若浴之,皮肉尽脱而死,名曰灭泉。
敝处有此四泉,毒气所聚,无药可治,又烟瘴甚起,惟未、申、酉三个时辰可往来;馀者时辰,皆瘴气密布,触之即死。”
又将四泉信息重复,盖因韩炜并不知情,必须由深知内情之人道出。
韩炜接着说道:“如此则蛮方不可平矣。蛮方不平,孤心难安!”
老叟这才说道:“大王勿忧。老夫指引一处,可以解之。”
韩炜躬身施礼:“老丈有何高见,望乞指教。”
老叟说道:“此去正西数里,有一山谷,入内行二十里,有一溪名曰:万安溪。上有一高士,号为‘万安隐者’;此人不出溪有数十余年矣。
其草庵后有一泉,名安乐泉。人若中毒,汲其水饮之即愈。有人或生疥癞,或感瘴气,于万安溪内浴之,自然无事,更兼庵前有一等草,名曰:‘薤叶芸香’。人若口含一叶,则瘴气不染。大王可速往求之。”
韩炜拜谢,问曰:“承老人家如此活命之德,感刻不胜。愿闻高姓。”
老叟笑道:“老朽姓马名义,祖上乃伏波将军亲卫,当年留此守庙。故而老朽宗族亦历代守护伏波将军。今闻凉王仁德恩义,军中又有伏波将军后人,故特来指引。”
马超、马岱闻言立即给老者行礼,感其大恩。寒暄再三过后,韩炜带众将离开。
次日,韩炜备信香、礼物,引王平及众哑军,连夜朝马义老者所言处而去,迤逦而进。
入山谷小径,约行二十馀里,但见长松大柏,茂竹奇花,环绕一庄;篱落之中,有数间茅屋,闻得馨香喷鼻。
韩炜大喜,深知必是此处无疑。到庄前扣门,有一小童而出。
韩炜方欲通姓名,早有一人,竹冠草履,白袍皂绦,碧眼黄发,忻然而出,笑迎:“来者莫非凉王否?”
韩炜笑道:“高士何以知之?”
隐者曰:“久闻凉王殿下大纛南征,安得不知!”
遂邀韩炜入草堂。礼毕,分宾主坐定。
韩炜告之:“孤领大军至此,欲服蛮邦,使归王化。不期孟获潜入洞中,军士误饮哑泉之水。夜来蒙伏波将军显圣,言高士有药泉,可以治之。望乞矜念,赐神水以救众兵残生。”
隐者笑道:“量老夫山野废人,何劳殿下枉驾!此泉就在庵后。”
于是童子引王平等一起哑军,来到溪边,汲水饮之;随即吐出恶涎,便能言语。童子又引众军到万安溪中沐浴。
隐者于庵中进柏子茶、松花菜,以待韩炜。
隐者嘱咐韩炜:“此间蛮洞多毒蛇恶蝎,柳花飘入溪泉之间,水不可饮;但掘地为泉,汲水饮之方可。”
韩炜又求取“薤叶芸香”,隐者令众军任意采取,并告之:“各人口含一叶,自然瘴气不侵。”
韩炜感念大恩,拜求隐者姓名,隐者笑曰:“某乃孟获之兄孟节是也。”
韩炜愕然,一时间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孟节又道:“殿下休疑,容老夫片言。某父母所生三人:长即老夫孟节,次孟获,又次孟优。父母皆亡,二弟强恶,不归王化。某屡谏不从,故更名改姓,隐居于此。今辱弟造反,又劳殿下深入不毛之地,如此生受,孟节合该万死,故先于殿下之前请罪。”
韩炜叹道:“孟公真乃南蛮之圣贤也!”遂与孟节说道:“孤愿立公为王,不知公意如何?”
孟节频频摇头,说道:“为嫌功名而逃于此,岂复有贪富贵之意!”
韩炜即刻吩咐将金帛财物赠予孟节,孟节却坚决不受。
韩炜嗟叹不已,即刻拜别引兵而回。
第605章 孟获三江自立()
拜离孟节,韩炜便回到大寨之中,令军士掘井取水。掘下二十余丈,滴水不见;再掘十余处,皆是如此。
“大王,眼下无水,军心不宁,如之奈何?”赵云刚刚寻营而回,报之韩炜。
酷暑难耐,军心惊慌。作为相师出身的谯周上奏道:“大王,天威难测,臣以为可祭天求水。”
韩炜皱着眉头,抬掌击额,无奈点头。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决定焚香告天。
是夜,韩炜焚了黄裱,上书:“臣炜不才,仰承苍天之福,此来平蛮。今途中乏水,军马枯渴。倘上天不绝于臣,即赐甘泉!若气运已终,臣炜等愿死于此处!”
祷祝已罢,韩炜与众文武回营中等待,众人彻夜难眠,直至清晨,韩炜命典韦出帐,少时,但听他欣喜高喊:“水……水来也!”
韩炜闻言,大喜过望,飞奔视之,皆得满井甘泉。一时间,三军尽开颜,欢呼雀跃。
凉军既得甘泉,遂出兵由小径直入秃龙洞前下寨。
蛮兵斥候探知,来报孟获:“报……报……那凉军不染瘴疫之气,又无枯渴之患,诸泉皆不应。”
朵思大王闻知不信,呵斥道:“莫要胡言,速速退下!”自与孟获言道:“王兄,我等可去一探究竟。”
即刻,孟获、思朵、孟优三人来高山望之。只见凉兵安然无事,大桶小担,搬运井泉,饮马造饭。
朵思见之,瞠目结舌,毛发耸然,回顾孟获说道:“此乃神兵也!”
孟获捶胸顿足,怒道:“唉,事已至此,大势已去!我兄弟二人要与凉军决一死战就殒于军前,安肯束手受缚?再受折辱?”
朵思听罢,连忙劝道:“若王兄兵败,愚弟岂不是亦休矣?当杀牛宰马,大赏洞丁,不避水火,直冲凉寨,方可得胜。”
于是尽出秃龙洞存项,大赏蛮兵。
正欲起程,忽有蛮兵来报,洞后有迤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引三万兵来助战。
孟获大喜过望道:“邻兵助我,我必胜矣!”即与朵思大王出洞迎接。
杨锋引兵入洞,说道:“末将有精兵三万,皆披铁甲,能飞山越岭,足以敌凉兵百万;我有五子,皆武艺足备。愿助大王。”
杨锋令五子入拜,皆彪躯虎体,威风抖擞。
孟获大喜,遂设席相待杨锋父子。
酒至半酣,杨锋说道:“军中少乐,吾随军有蛮姑,善舞刀牌,以助一笑。”
孟获频频点头,忻然从之。
须臾,数十蛮家姑娘,身姿婀娜,皆披发跣足,从帐外舞跳而入,群蛮拍手以歌和之。
蛮方风俗如此,男女皆能征战,又能歌舞。
杨锋令二子把盏。二子举杯诣孟获、孟优前。二人接杯,方欲饮酒,杨锋大喝一声:“动手,拿下!”
二子早将孟获、孟优擒住,拽下座来。朵思大王却待要走,已被杨锋擒了。
数十蛮姑皆不输男儿,持刀盾横截于帐上,孟获部蛮兵竟无人敢近前。
孟获依旧是献出滚刀肉的原型,说道:“‘免死狐悲,物伤其类’。吾与汝皆是各洞之主,往日无冤,何故害我?”
杨锋哪里吃他这一套,冷哼道:“哼,尔岂会知道?吾兄弟子侄皆感凉王殿下活命之恩,无可以报。今汝反叛,何不擒献?以报凉王厚恩!”
于是各洞蛮兵,皆走回本乡。
杨锋与五子带兵将孟获、孟优、朵思等解赴韩炜大寨。
韩炜闻讯即刻令入,杨锋等拜于帐下曰:“某等子侄皆感凉王恩德,故擒孟获、孟优等呈献。”
韩炜大喜,即重赏之,令驱孟获而入。咧嘴一笑,问道:“汝今番心服乎?”
孟获此次倒也硬气,不再找借口:“非汝之能,乃吾洞中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要杀便杀,只是不服!”
韩炜也习惯了,又说:“你设计赚孤入无水之地,更以哑泉、灭泉、黑泉、柔泉如此之毒,孤却三军无恙,岂非天意乎?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孟获嘛,还是老一套:“本王祖居银坑山中,有三江之险,重关之固。且放我回去,你若能再擒,吾当子子孙孙,倾心服侍。”
韩炜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也罢,孤再放你回去,重整兵马,与孤共决胜负;如那时擒住,你再不服,当诛九族!”
依旧是典韦去松绑,典韦是一脸嫌弃:“呸,酒囊饭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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