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都尉司马防听旨,朕擢你为尚书令,司马朗为虎贲中郎将,今夜便是匡扶汉室之日。”
刘协的声音近乎哽咽,但眼中却依旧丝毫的泪滴都没有。
司马防父子跪地谢恩之后,再次起身。
司马防问道:“陛下,事不宜迟便是要控制住郝昭的城门屯军,以免其拼死反抗。”
“此事便交于虎贲中郎将去办吧!司马令君与朕去见见荀丞相,朕可是想他的紧呐!”刘协淡淡的说道。
司马朗领旨统率虎贲军直奔郝昭的城防营。
丞相府的大门被生生踹开,为首的是司马家老四,司马馗。现任羽林左监,率一百羽林郎押解荀恽来见荀彧。
“此处是相府,尔等焉敢如此无礼啊?”
就在大门开的一瞬间,声音也随之传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荀彧。
他身边书老管家荀福,挑着灯笼,微弱的光亮映在荀彧脸上,这张脸面沉似水,毫无表情。
可别看只有他身旁只有一个老仆,但气场却无比强大,正称得上是不怒自威。
司马馗毕竟年轻,面对荀彧的气势,他根本无法抵御,方才还趾高气昂的踹门,如今却怂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末将奉了陛下旨意,将大公子送回来啦!”
“哼!陛下的旨意竖子安敢大逆不道,假传圣旨”荀彧怒指司马馗,质问道。
这么一问,司马馗就被吓住了,彻底怂了,不知所措,哑口无言。
“荀丞相,这确实是朕的意思!”
天子刘协到了。
荀彧一眼就看到了刘协身旁的司马防,便明白了一切。
“陛下,臣劝您三思而后行。如此行径,绝非挽救汉室之策,若再如此,必定万劫不复。”荀彧一脸的无奈,奉劝刘协道。
刘协听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丞相啊丞相,朕来告诉你什么是万劫不复!待韩炜伐曹归来,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他会废了朕,甚至杀了朕,而后取朕而代之,难道丞相不是心知肚明吗?”
荀彧着实被刘协噎了一下子,竟然也沉默不语了。凭心而论,韩炜不会背上弑君这么大的罪名,但一旦战败曹操,那称王是必定的了。
“丞相,朕看你日夜操劳,从现在起,你就在府中好生将养罢!”刘协大袖一甩,意欲离开相府。
只是因为“万劫不复”四个字,刘协认定了荀彧不再是以前汉室忠臣了。
第457章 凉公府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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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一夜,注定了不会平静。
城防营与虎贲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郝昭浑身浴血,不知斩杀了多少虎贲郎,左手枪,右手剑,如臂指使,深得马超剑枪双绝之真传。
虎贲郎们,怕了。一个个止步不前,生怕送了性命。
“大哥,这郝昭竟然如此悍勇,我等恐不是对手啊!”说话的是司马八达之中的老五,司马进字惠达。
司马朗观察了半晌,自然不用司马进提醒。他想的是有没有可能招揽郝昭,可现在看来是绝无可能了。
司马朗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弓箭手,准备!”
郝昭见状,不屑一笑,随之右手长剑一举,自有橹盾上前掩护,整个盾阵须臾间便结成了一堵墙,与此同时箭雨也倾斜而下。
“司马朗,武成公待你不薄,你因何谋反?”趁着一波箭雨停歇的间隙,郝昭在盾墙之后高声喊道。
司马朗听后,反倒笑了,回应道:“到底是何人谋反,自有当今天子圣断。伯道,你若迷途知返,尚且不晚,只要归附陛下,定然前程似锦,以你之勇武,绝不会只是区区城门校尉。望你念兹,在兹。”
郝昭听后,发出了嘲笑:“哈哈哈哈,呸!谁稀罕那劳什子皇帝的高官厚禄。我郝昭,知恩图报,不似你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
“既然话以至此,怕是难免一场厮杀了。放箭!”司马朗一声令下,又是箭雨倾盆。
郝昭依旧躲在盾墙之后,吩咐骑兵准备突围。待箭雨过后,郝昭一马当先朝弓箭手发起了冲锋,身后骑兵皆是曾经跟随马超的亲卫,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于突破弓弩阵这种行径已然是家常便饭。
果然,突袭很成功。盾墙阵之后的枪兵也趁势杀出,直奔虎贲骑而去。
虎贲军最辉煌的时期是汉武帝时,那时的他们,战力彪炳,可谓所向披靡。但毕竟是百年之前的事了,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的虎贲军,战力根本无法与郝昭的城防营相比。
再加上兵种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主将临场指挥的能力,都是郝昭更胜一筹。
三千虎贲军对上两千的城卫军,看上去有一千人的差距,其实作为郝昭来讲,已然足够突围了。
留下五百人断后,郝昭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要赶到眉坞凉公府,保护好韩炜的家眷。
城防营司马见郝昭成功突围,便按照郝昭的吩咐大声喊道:“我等愿降,愿降。”
城卫军们纷纷缴械,瘫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个个都是释怀的表情。
战局很显然,城卫军们战死了才一百多人,而虎贲军却死了三百多人。这样的战损比,足矣看出双方的实力高下。
司马朗一看眼前的情况,顿时反应过来,大呼道:“留下五百人看守俘虏,剩下跟随我与陛下汇合。”
两部人马在长安城中奔驰,惊动了不少有心人。
孔融府邸,赫然齐聚了一些人。这些人不用说都是汉室老臣,以孔融为首,坚定了意志要站在天子刘协身边。
英雄楼内,月下独酌。
大侠客史阿擦拭着先师王越的宝剑“巨阙”,巨阙是一柄钝而厚重,其坚无比的大剑,观之犹如剑中至尊,恢弘霸气。
“麻烦呐!麻烦。贤弟,虽然你嘱咐再三,不让为兄轻易现身。可事出突然,不得已就帮衬你一把咯。”史阿将巨阙扛在肩上,吹了一声悠扬的口哨,天字别院内顿时站满人。
一个个腰间佩剑,身着夜行衣,黑布掩面。不用说,这些都是史阿手下的剑客们。
史阿整理好了夜行衣,黑布往上一扯,遮住口鼻,沉声道:“走!”
大约几十道黑影蹿房越脊,消失在夜幕之下。
此时,郝昭率领兵马也赶到了眉坞弛道,弛道之上的自有凉公府府兵,大多为凉州人氏,谁还不认识郝昭?
“校尉带兵夜闯弛道,所为何故啊?”
郝昭拿过火把,朝周身照了照,好让这兵卒看清,而后说道:“跟你说不清楚,快快禀报大管事,就说陛下要对武成公动手了。”
这年轻的府兵一看,顿时就觉得这件事可不简单,即刻说道:“小人这就去,校尉稍候。”
少时,凉公府大管事任昂任清风匆匆而来,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郝昭,惊愕道:“伯道将军?这……这是何故啊?”
郝昭如此这般的讲了一遍,任昂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即刻翻身上马,要去通报赵雨。
长安城中,天子刘协摆驾回宫,直接来到未央宫正殿端坐于龙书案之后,期待着司马防带来攻下眉坞的好消息。
司马防也将将赶到眉坞弛道,见弛道周围的箭塔皆灯火通明,便知道这是凉公府已经知道消息了。
此刻,司马朗也率领虎贲军来了。
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言道:“父亲,儿未能擒获郝昭,致使他前来通风报信,请父亲治罪。”
司马防看了看周遭的情况,笑了笑:“呵呵,我儿不必自责。如今这凉公府内,五百府兵,一群妇孺,焉能固守呀?到不了黎明,定会攻下凉公府,擒下韩贼家眷妻小。”
“可郝昭尚有一千五百人……”
司马防一摆手打断了他,接着说道:“哼,我军兵力胜其数倍,有何惧哉?传令,进攻!”
司马朗抽出佩剑,往前一挥,下令道:“全军听令,先夺下箭楼,再攻眉坞。”
主箭楼上,站着郝昭,接着火把的亮光,敌情一览无余,即刻高声下令:“给我护住箭楼!”
喊杀声顿时响彻天地,打破了夜的寂静。
龙骧大殿内,凉国夫人赵雨正襟危坐,下首分别坐着各家夫人,皆是神情紧张。
此时,文蕊已经是顶盔掼甲,匆匆而来,禀报道:“母亲,羽林军发起进攻了。郝昭怕是守不住的,女儿请命出战。”
“蕊儿不可鲁莽,稍安勿躁,再等等。”赵雨说道。
说话间,云贵霜、吕雯、马云禄、吠舍琳几员女将也是披坚执锐进了龙骧殿。
赵雨见人都到齐了,便起身说道:“今夜,是我凉公府生死存亡之际,希望诸位妹妹有所觉悟。若眉坞失守……我等必须以身殉节……”
“请姐姐放心,妾等明白!”
不等赵雨说完,众女抢先齐声说道。
第458章 眉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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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坞弛道,血流成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司马防砍死一个羽林郎之后,厉声喊道:“成事赏千金,退者斩立决。”
这样一来,羽林、虎贲两营拼命搏杀,千金之赏与当场毙命,任谁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箭塔最终还是丢了,郝昭弃马步战,战甲残破不堪,连身上伤口都结痂了,可想而知这是一场多么艰辛的苦战。
四千五对阵一千五,兵力之悬殊,是其他优势也弥补不了的,即使郝昭越杀越勇,也不行。
如今箭塔之上是敌军射手,郝昭不得已退至箭塔射程之外,来在了眉坞大门前。
“校尉,让末将带府兵杀出去吧!”府兵的军司马几乎是央求的说道。
郝昭对他笑了笑,说道:“哈,谢过兄弟啦!不过,你们的指责是保护凉公府。眉坞之外,是本校尉统辖的区域。待城卫军战死,才是你们动手的时候。”
“恕末将难以从命了!开门,迎敌。”这军司马倒也不含糊。
郝昭被手下扶着歇息,刚坐下他便问道:“小子,报上名来!”
“末将西凉成公礼!家父乃司隶校尉成公英。”成公礼策马而走,身后五百府兵士气高涨,喊杀声振奋人心。
郝昭点点头,笑道:“竟是苍狼先生之子,果然不辱家风。”
又是一阵惨不忍睹的厮杀,郝昭精疲力尽,最终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任昂将战况如实的回报给了赵雨,赵雨淡淡点了点头,问道云贵霜:“妹妹,凯茂营是否整装待发了?”
“姐姐放心,两千人马已然在校场集结完毕,随时候命。”云贵霜回复道。
“母亲,下令吧!女儿愿为先锋。”文蕊还是想支援一下郝昭。
“不可,他们为武成公战死是荣耀,保护我等是责任。你是什么人?安次郡主,岂有你去疆场厮杀之理?”赵雨不悦道。
其实,这是赵雨与蔡文姬商议下的计策。为的就是要让司马防认为守护眉坞的只有这些人马,而后制造眉坞唾手可得的假象。
之后,趁司马防准备品尝胜利的时候,再由这几员女将带领凯茂女骑尽数杀出,攻其不备,定可势如破竹。
文蕊可不知道,见赵雨阴沉着脸,她不敢违命,讪讪退在一旁。
黄月英领着侍女鱼贯而入,带来了落英连弩,这一次就是完全体了,达到了十连射。配发至每人手中,至少可以确保安全。
黄月英当场演示了连弩更换机关箭匣的方法,并说道:“唉,此乃军械局的机密,莫不是面临危局,妾身也不敢拿出来。”
“妹妹放心,以夫君是不会怪你的。”赵雨端详着连弩说道。
蔡文姬也是说道:“也就是月英妹妹心灵手巧才能做出这等鬼斧神工之物。比起刀枪剑戟这些兵刃,我等女流之辈怕是拿不动的,这落英连弩不但轻便,而且更具杀伤力。”
有了落英连弩,众女也算安心了许多,并不再那么害怕了。
此刻,门外跑进了两个小娃娃,任秀儿再后面追着她们。
大一些的是女孩儿拉着年纪稍微小一些的是男孩儿,来在了赵雨面前施礼,赵雨这才一改严肃的表情,笑道:“哎呀,你们怎地来了?”
“要打仗,怕。”年长的女孩儿说道。
蔡文姬走过来抚摸这她的头说道:“凛儿不怕,为娘在呢。”
这女娃便是韩炜三女,与蔡琰蔡文姬所生,名曰:韩凛。出生在腊月,那天格外寒冷,便以“凛”字为名。凛,寒冷之意。
男孩儿倒是不怕,勇敢的说道:“我不怕,我不怕。身为韩家男儿,岂能惧怕战争?”
此乃韩炜四子,黄硕黄月英所出。出生之时,正值雨季,故而名为:韩沣。所谓一奏之,有云从西北起;再奏之,暴雨亟至,大雨沣沛。
黄月英拉过韩沣,训斥道:“竖子,夜里不睡,跑到这里裹乱,快回去。”
赵雨抱起韩沣,劝慰黄月英道:“沣儿所言极是,这才是我韩氏男儿所为。妹妹就莫要训斥他了。”
旋即对韩沣说道:“不听你娘的,沣儿跟在我身边就好啦!”
韩沣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嗯。”
赵雨这才又说道:“今番蒙难,府中上上下下理应万众一心,共拒来犯之敌。绝不能辜负武成公,若我等沦为人质,那武成公多年来创下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此战绝不能败,要胜,还要大胜!要让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犯我大凉者,绝不可饶恕!”
这一番话说出来,已然证明了赵雨心中清楚的紧,只要韩炜再度返回长安,就意味着大汉气数已尽了。依着韩炜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刘协的。登基称帝倒也不至于,但进位凉王,是必然的了。
弛道上,成公礼身负重伤,被郝昭拼死抢了回来,兵力也消耗殆尽,只剩下区区三百人。
而羽林、虎贲两营还有一千七百人,虽然司马防万分惊愕,这些人的战斗力如此强横,但拿下眉坞凉公府,胜利在望,也就不再计较这一时的得失了。
敌军步步紧逼,郝昭与成公礼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三百残兵也是视死如归。
千钧一发之际,司马防后军乱了套,这是史阿及时赶到。
巨阙所到之处,残肢横飞,拦腰斩断者也是不计其数。这就是一阵剑刃风暴,席卷了司马防后军。
几十名剑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史阿强大,人人避而远之,故而都将目标定为这些剑客。顷刻之间,这些剑客便被团团围住。
史阿可顾不了那么多,带这些人来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奔司马防处。
司马防见状慌神了,立刻大喊:“挡住他,给我挡住他。”
这才刚刚围住了史阿,却听远方又传来了炸雷一般的喊声:“虎痴许褚在此,当我者死!”
在许褚身后跟着一员老将,话也不多说,一张弓便是他的代言人,张弓搭箭之手法何其快也?须臾间,射死数人。
不用说,这正是老将军黄忠黄汉升。
第459章 韩家人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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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褚跟黄忠陪着黄叙在太医院治病,得知了凉公府被围,便即刻动身,还好为时未晚,及时赶到。
当然,来归来,也逃不过被包围的下场。
黄忠冷静的观察了地形,对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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