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胄、史涣二人驻守济阴,可是将近五万的兵马,是曹操半数的兵马。现在几乎尽在韩炜掌握,投降的也就一万多人,剩下的皆押在战俘营。
经过李典的统计造册,深入了解之后。发现了这五万人尽数皆是屯田兵,战斗力匮乏。而曹操的青州兵,还没根本未伤皮毛。
韩炜得知消息,十分不悦,想到曹操不光有青州兵,还有虎豹骑未曾露面呢!
韩炜军议之时,率先开口:“鄄城虽下,但未伤曹操根基。若与其短兵相接,恐怕优势不大。那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人,俱为世之名将,不可小觑。日后诸将若是碰上,绝不可掉以轻心。”
荀攸进言道:“今曹操弃彭城而不围,则退居东海,意在以逸待劳。只等明公兵至彭城之时,与夏侯兄弟、曹仁三将四面合围,欲一举击败明公。明公不可不虑呀!”
“广陵有消息了吗?”韩炜问道。
董昭答道:“陈元龙昨日来书,意欲将其父陈珪送往长安,希望明公能派遣兵将护送。”
韩炜听罢,点点头,说道:“嗯,着韩狼携三百府兵护送。哦,长安书院俸禄不菲,可安置在书院讲学。”
董昭拱手应诺:“如此,臣这就回信。”
“告诉陈登,车胄已死,曹操率曹洪出兵救援鄄城,兵力空虚,机会难得。让他尽快除去卫兹,率兵夺取诸郡县,也好让曹操心有所忌惮。”韩炜补充道。
“臣记下了。”董昭俯身坐下,提笔开始写。
此时,曹洪所部正在赶来驰援鄄城的路上,此间要经过小沛,曹洪意欲驻兵歇息,便向小沛而去。
小沛,夏侯渊大营。
夏侯渊接探马来报,说车胄身死,韩炜已得鄄城。正在准备写军报送至曹操处。
又有郭淮入内禀告:“将军,曹洪将军率领人马已距大营十里外。”
夏侯渊长叹一声,已然明白曹洪此来之故:“唉!这定是来驰援鄄城的。嗯?曹洪此来带领多少兵马?”
“末将不曾问询,看阵势也有五千马步军,皆是青州营旗号。”郭淮答道。
夏侯渊拍案惊呼:“不妙,主公身边一共才多少兵马,如今子廉竟带出五千精锐。倘若陶谦率兵倾巢出城,主公危矣。速速备马,我亲自去见子廉。”
夏侯渊敏锐的战争直觉告诉自己,此番曹操分兵冒了很大的风险。预感是不错,但隐患不在彭城陶谦,而在广陵陈登。
陶谦、陈登若合兵一处,再与韩炜内外夹攻,曹军定然军心大乱,徐州之战虽然胜负未分,但曹操败迹已显,用不了多久便要全线退回兖州了。
曹洪见夏侯渊飞马而来,以为是来迎接自己的,即刻面带笑容。对曹真说道:“子丹,你瞅瞅。你妙才叔父还亲自相迎。”
曹真觉得奇怪,若是迎接,为什么只带了一个郭淮,连仪仗都不摆呢?
少时,夏侯渊二人悬缰驻马,停在面前。只见夏侯渊大喊:“子廉,祸事啦!”
曹洪与曹真面面相觑,不知夏侯渊所言何事。
夏侯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说,曹洪恍然大悟,即刻说道:“那妙才的意思是,我等引军返回郯县?”
夏侯渊表情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如今车胄已死,鄄城亦失。还谈何驰援,速速返回郯县,莫要耽搁。”
曹洪连连点头,言道:“妙才所言极是,我这就昼夜兼程返回,以免祸事。”
曹真察言观色,即刻打马朝后队而去,嘴里喊道:“将军有令,后队改前队,即刻返回郯县,不得有误!”
快马奔驰,瞬间便返程的军令传遍了五千人。
有个魁梧的屯将立即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感,拧眉瞪眼的嚷嚷道:“这还了得?想累死老子吗?这连夜奔走,人困马乏,人不累,马也累了。弟兄们,不走了,都歇了!”
“就是,老子脚脖子都肿了,走他娘的腚!”
“对,这是拿咱弟兄们开心呢?什么鸟军令?”
一时间,炸开了锅。叫骂声,抱怨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将兵器铠甲扔了一地,耍起了无赖。
试想,这五千是何许人也?
不是黄巾之乱的余孽,就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自曹操平定青兖二州到如今,能活下来的都是有些本事的。这五千人只服曹操的管,别人还真就差点儿意思了。
故而,敢在曹洪、曹真面前飞扬跋扈,营啸哗变。
曹真一看,顿时急了,翻身下马,又是训斥驱赶,又是拳打脚踢,可这些个大爷们,瘫在地上跟死了一般,就是不起。
曹洪一转马头,就要相助曹真。
夏侯渊耐人寻味的一笑,说道:“哎!子廉哥别慌,看看这小子如何施为?大哥既然让子丹出征,便是有意历练于他。这营中之事你就应该多让这小子代劳,且看看他的深浅,是不是可造之将才。”
曹洪经夏侯渊一劝明白过来,这才说道:“嗯嗯,贤弟不负妙才二字,就是比愚兄聪明。这确是个历练的机会,且看看这小子怎么办?”
只见曹真抽出佩剑,厉声呵斥:“是何人聚众哗变?”
那屯将嘴里叼着草杆儿,迈着八字步,用手拨开人群,将兵卒分开左右,站在前面,不屑一顾的言道:“哟呵?谁家的公子呀?乳臭未干的黄毛竖子,我呸,还敢动家伙了?”
曹真怒目而视,用剑指着他,沉默不语。
他明白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若是曹昂、曹丕乃至任何一个兄弟站在这里,面前这个混蛋也不敢如此嚣张。
这家伙依旧跋扈的叫喊:“来来来,杀了爷爷,看爷爷我皱不皱眉?”
说完,步步紧逼,脖子递到剑锋之上。
曹真骤然将剑归鞘,而后深呼吸,依旧盯着这厮。
这厮哈哈大笑:“哈哈,竖子安敢?哈哈哈哈。”
接着引起身后哄堂大笑。
远处的曹洪都看不下去,咬牙切齿道:“嘿?反了他娘的,我砍了他!”
夏侯渊一把拽住曹洪缰绳,说道:“哥哥且慢,你杀,可不如子丹杀啊!你杀了他,子丹如何在军中立威。?”
曹洪又道:“我担心子丹碍于大哥颜面,下不去手!”
夏侯渊摇摇头,说道:“这青兖之兵何时征战不出几个愣头青违反军规的?咱们杀的少吗?大哥可曾怪罪?大哥不杀,是因为三军主帅不可滥杀兵卒之故,必须由我等代之。若子丹今日杀之,对其日后统军大有益处!”
曹洪听完此话,这才作罢,静观其变。
再看曹真已然宣读着军规,一步一步的向那屯将走去,当曹真话音刚落,利剑出鞘,划过这屯将大动脉,血光迸溅。
营啸就此而止。
曹洪、夏侯渊相视之后,满意大笑,赞叹曹真年纪轻轻,胆识过人。
第299章 徐州破曹(五)()
曹操头风初愈,便又接到了车胄阵亡的消息,而如今济阴郡诸县已经尽数被韩炜攻占。
一丝痛楚稍纵即逝,曹操皱眉隐忍,看来并没有复发。
接着叹了一口气:“唉,韩炜果然善战!今番济阴已然失守,兵力锐减,恐不能久战。若其再强攻琅琊、东安等郡切断我军退路,后果不堪设想。”
程昱谨慎的说道:“不若退回泰山郡,在做他图?”
曹操一斜眼,盯着程昱:“嗯?退守泰山?”
一向沉默寡言的陈群,此时开口:“仲德兄此举,莫不是劝主公退兵?”
曹操听到“退兵”二字,心有所动,但却笑了笑说道:“呵呵,今取徐州近在咫尺,却要无功而返。大军消耗之巨,想必二位先生了然于胸,若此时退兵,军心必然涣散,韩炜若乘胜追击,焉能不败?”
曹昂躬身施礼,说道:“父亲,与其退兵,倒不如将所有兵力集中于东海郡,与韩炜一决胜负!”
曹操见儿子还真有魄力,心中很欣慰,可决战哪有这么容易?
故而佯装愤怒,呵斥道:“哼,竖子!只懂匹夫之勇,尔焉知韩炜就期盼着与我军决战?如今东海富庶,我军粮饷充足,可那韩炜却不然!并州征刘备、豫州抗袁术、宛城御刘表,今又新降五万屯田兵,想必粮草已然消耗殆尽,恐怕他迟早要放弃徐州。”
曹昂恍然大悟,说道:“如今便使一个‘拖’字决,徐州可定!”
曹操这才笑道:“正是,孺子可教也!仲德,郯县粮草用度如何?”
程昱听闻,额头上汗就下来了,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曹操凝视程昱少时,即刻问陈群:“长文,你素来直人快语,如实讲来!”
程昱、陈群相视之后,二人双双下跪,不敢言语。
曹操拍案而起,质问道:“到底如何了?”
程昱这才哭丧着脸说道:“昨日曹仁将军催促,前日里夏侯惇将军亦是如此。今晨已将最后一批军粮送至两位将军处,而郯县粮草只够大军维持五日用度。”
“什么?!因何至此啊?”曹操一头雾水,惊愕问道。
陈群补充道:“以朐县为首,各县从主公攻下郯县起,便不再纳粮,别说缴纳,就是高价征收也购买不得。因主公头风发作,不曾报之,恐主公有恙故而”
曹操脑袋“嗡”的一下子,直觉头大如斗,按耐住怒火隐忍不发,咬牙问道:“内中详情可曾调查清楚?”
程昱回禀说道:“校事府派人已然查清,是那朐县糜氏所为。其故意哄抬粮价。不光如此,但凡是大量购粮一律拒之不售。”
曹操自然有所耳闻,接着问道:“什么?糜氏?可是号称:‘徐州巨贾’的糜家?”
程昱频频点头,接着说道:“正是,这朐县糜氏在徐州手眼通天,几乎掌控整个徐州的财源命门。更甚者,糜家常年救济百姓,邀买人心,百姓们也是有口皆碑,赞誉有加。就那陶谦老儿对糜氏兄弟都颇为忌惮,礼让三分。”
曹操怒骂道:“陶谦老儿也忒无能了,酒囊饭袋!连一个商贾之家都无法掌控,白白在徐州混迹这许多年!命曹纯带虎豹骑前去,给我荡平朐县。”
程昱急忙劝阻:“主公,若攻朐县恐怕万难。那朐县城内糜氏族兵足有万众,若曹纯将军贸然入城,恐怕有去无回。还是等曹洪将军归来,再作打算。”
“唉!也只好如此了。”曹操大袖一甩,无奈叹息。
朐县,糜氏府邸。
糜家二家主糜芳披盔戴甲,拿着军报匆匆来见兄长糜竺。
“大哥,武成公已然攻下济阴,我等是否要动手,强攻郯县,手刃曹贼?”
糜竺接过军报,细细观之,抚须言道:“看来陈元龙所言非虚,这徐州确实要易主了。哼哼,我说他信中话里话外都在褒韩贬曹,恐怕这厮已经投靠了韩孟炎。”
糜芳听后,显得有些急躁:“大哥,战机稍纵即逝,此番若一举破曹,正是在武成公面前立功的好时机,只要倚靠了武成公,我糜家依旧在徐州可以覆手云雨!若让武成公打到郯县,咱们便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了。”
糜竺毕竟是智谋之士,他岂能不知兄弟糜芳所言?遂言道:“曹操非等闲之辈,我等不可贸然动兵,若败,那便是灭顶之灾。且再看看吧!”
“可”糜芳直接被打断。
“子方(糜芳表字)不必再言,愚兄自有打算。徐州的商路?还是太小了!你说曹操若被凉公所退,那徐州牧该当何人居之?”糜竺问道。
糜芳很自然答到:“自然是陶恭祖那老儿咯!”
糜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说道:“唉,贤弟所说的是现在。若凉公兵驻徐州,那这州牧之位可轮不到陶谦老儿。”
糜芳接着说道:“那定然会是武成公心腹。”
糜竺接着摇头:“不然,凉公一贯任用各州本土之人,所谓:徐州事,徐人治。你说,陈元龙有无可能?”
糜芳愕然道:“哎呀,陈登这小子如此早的依附,原来早就筹谋周全了。”
糜竺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弟弟有些失望,谁让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大将军呢?可糜竺清楚,就糜芳那点手段,是无法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的。
他又说道:“子方,你要多读些书才好呀!这陈元龙有机会接掌徐州,那愚兄我有何不可呢?论名望,那广陵陈氏确实压我等一筹。但若说民心,却不及我等万一呀!”
糜芳看着糜竺的野心颇大,不敢恭维,遂言道:“兄长,说句不中听的话。我糜家世代从商,这出身恐怕是不妥吧!”
糜竺自信一笑,说道:“凉公超凡脱俗,岂会在意此等小节?子方不见郭奉孝等寒门子弟,不都独受凉公之器重?”
听闻此言,糜芳看了看自己的盔甲兵刃,仿佛重拾了信心。感觉自己身手不凡,用兵如神,定能受韩炜青睐。
糜竺又补充道:“当然,这都不够,若能与凉公攀上亲戚,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糜芳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弟兄还有个妹子呢!若能嫁于韩炜为妾,那就真的可以成为凉武成公的亲戚了。
第300章 徐州破曹(六)()
所谓:温玉沉香伴枭雄。
说的是三国之中,刘备的两个夫人。这暖玉为甘夫人,也就是甘柔;而沉香,便是糜夫人。
糜氏之千金大小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金”。糜竺、糜芳对这个小妹可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
糜桢,字女贞,朐县城里都尊称其沉香糜三娘。盖因其体附芳香,点燃熏香都掩盖不了她的芳泽,又天生丽质,肤白貌美,故而称其:“三娘沉香”。
(注:糜夫人原名无从所知,大家最熟悉的就是糜贞这个名字了。可老九觉得,古人取名一定是有所相关的,特别是兄弟姊妹之间。既然糜竺名从竹,糜芳名从草,那他们的妹妹就也要从草本之名。大家熟悉糜贞,那就加个木字,读音不变。而桢也是女贞之意,相当妥帖。)
这一日,糜桢枯坐秀楼,不厌其烦。只因为韩曹之战,大兄糜竺严令她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平日里,她不是放马南山,就是登高远望,酷爱游历名山大川。如此洒脱的女子,岂会愿意被软禁起来?
然而,糜桢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糜氏家族“攀高枝”的牺牲品,因为糜竺已然写信下书拜托陈登保媒。
糜竺兄弟在正堂商议如何劝说妹妹下嫁韩炜为妾。
糜竺来回踱步多时,最后开口对糜芳道:“愚兄平日素来严厉,还是贤弟去劝说小妹为善!”
糜芳比起糜竺也却是更加溺爱妹妹,可他并不忍心去说。
旋即说道:“大哥可真会推脱,嫁妹之事是大哥提出来的,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将小妹送出去了,小妹是个物件吗?说送就送?现在陈登除去了卫兹,在武成公面前又立新功,压制大哥一筹。大哥是想尽快促成此事,也好追上陈登吧?”
糜竺见兄弟把话说破了,有些恼羞成怒:“你你,糜子方,你去不去?”
糜芳把佩剑往桌上一拍,满脸堆笑的说道:“哼哼,愚弟我可不当这恶人,大哥不疼,二哥也不爱,咱家妹子命也忒苦了!还是大哥去的好,我可不忍心哟!”
糜竺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弟,这凉公乃世之英雄,小妹能嫁于他,也是三生有幸嘛!试想,凉公日后进王位,小妹再怎么不济也能封为王妃呀!”
糜芳听罢,嗤之以鼻,直咧嘴:“哎哎哎,大哥是小妹吗?你知道她心中所想吗?她心中尽是大汉秀美河山,嫁入韩家便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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