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张辽啊张辽,不想你也有今日,待我斩了你,以壮声势。
张辽见塌顿追来,生怕马蹄飞快,把塌顿远远甩在身后,遂俯下身子,轻拍灰影的马脖子,有意让灰影慢些。
毕竟宝马良驹,通灵通意,但见灰影载着张辽,时快时慢,塌顿每每追上,就又被甩掉。
眼看塌顿就要出刀,不想张辽突然加速,一刀斩空。
这来来回回一顿折腾,不但塌顿心中火急火燎,恶气难消。连那赤骅骝也连连打着响鼻,不停嘶鸣,觉得被戏耍了一样。
就这么两人两马,你追我赶多个时辰,一直从山下,追到了徐无山上。
张辽有意想用拖刀计,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此,也就一直僵持着。
说到拖刀计,不得不提关羽关云长,盖因这是他的绝技,三国小说中也就记载了他总共用过一招半。一次是古城会力斩蔡阳,那半次是取长沙战老黄忠。
说半招的原因是黄忠举刀招架,他座下战马老迈,吃不住关羽力道,率先卧槽。这一卧槽,反倒救了黄忠一命,所以就算半招。
而拖刀计只是一种马战技巧,任哪个战将都会使,只是关羽用的炉火纯青,所以才会说是关羽的独门绝学。
拖刀计实乃佯装拖刀败走,做出连刀都提不动的样子引敌将来追,敌将此时肯定是喜出望外,以为胜券在握,致使其掉以轻心。
等到敌将追到身后趁敌不备之际,忽然回身以自身为轴,挥舞刀做圆周运动的横劈。由下往上劈在拖刀计中也有,但是很少,因为成功几率很小。
大多数拖刀计都是横劈,因为武将都是骑在马上,根本无法闪躲,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手中的兵器格挡,但是结果只有两种:一是连人带武器被砍成两截;二是武器成功招架,但是身体会从马背上摔落。
所以这拖刀计成功的要素促成很难,最关键的便是诈败要以假乱真,其次是要抓住准确的时机攻其不备。可一旦中计,大罗金仙难救,这一刀过来定会身首异处。
张辽现在就是没有好的契机,才会僵持这么久。
就在张辽也急躁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前方有处断崖,顿时心中便有了定计。
再次躲过塌顿的猛攻,就往悬崖而去。塌顿一见张辽往悬崖而去,不由得心中更加坚定斩杀张辽的信念,立即跃马而追。
说时迟,那时快。
须臾之间,塌顿就追上了张辽,眼看张辽就要到了悬崖边缘,塌顿心中一阵激动,心道张辽是必死无疑,遂举起手中狼牙大刀就准备刀劈张辽于断崖之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张辽突然悬崖勒马,紧接着一带马缰,云雾绝尘驹骤然一转身,唏律律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再看张辽手中陌刀紧攥,朝着塌顿就刺了过去。
问天刀刀锋凌厉,刺穿空气,带着罡风就朝塌顿胸前而来。
塌顿此时正高举双臂,要力劈张辽,再想收住招式,自是为时已晚。但听得“噗呲”一声,陌刀三尺长刃穿胸而过。
塌顿两眼布满血丝,双目圆睁带着不甘的眼神瞪着张辽,张辽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那意思是看谁笑到了最后。
而后攥紧刀柄,狠狠一转,将陌刀抽出塌顿胸口,紧接着鲜血迸溅,血光溅了张辽一脸。
塌顿手中狼牙刀“哐啷”一声,掉落地面,激起阵阵尘埃,看着自己被刺了个透心凉,口吐鲜血,仰面朝天的往后倒了下去,跌落马背。那赤骅骝见主人骤然倒地,嘶鸣一声,就要飞奔逃走。
张辽见状,不由得骂了一声:“好畜生,哪里走?”
说完,轻夹马腹,灰影往前一跃,便追上了它,二马并辔,但见张辽一伸手便抓住赤骅骝的马缰,口中说了一声“来”,一翻身便骑在了赤骅骝的马背上,赤骅骝才脱束缚,岂会再次乖乖束手就擒?
四蹄来回踢腾,左右盘桓,想把张辽摔落马背,张辽一见赤骅骝难驯,心中起了争胜之心,再次骂道:“畜生,还治不得你了?”
双腿一用力,夹住马腹,双臂一抬,手里攥紧马缰,与赤骅骝较力起来。
毕竟是乌桓神驹,张辽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驯服了赤骅骝,心情大好。
翻身下马,牵着赤骅骝来到灰影跟前,将马缰栓在灰影马鞍之上,又去割下塌顿首级,挂在得胜钩之上,凯旋归营。
第262章 臧霸(一)()
双方主将厮杀没了踪影,可军卒们也不敢弱势,相互呐喊,一声高过一声,一阵强过一阵,那一方也不愿意堕了士气。
正在此时,但见张辽跃马而来,渐渐映入眼帘,众人看得真切,那赤骅骝被栓在了张辽坐骑后面,再看张辽马鞍之上挂着的首级,正是白狼王塌顿。
这一下可喜坏了大汉军卒们,军阵之中喝彩呐喊之声直冲斗牛,响彻云霄:“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相比之下,这些白狼骑兵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满脸的不甘心,可不甘心又如何,现在主将都被人家枭首,还跟人家叫个什么劲?
不等张辽回归本阵,自有亲兵禀报田畴,田畴仰天大笑,赞道:“将军言道,文远乃古之召虎,果然名不虚传!鲜于辅将军何在?”
鲜于辅也是满脸喜悦,出列应命:“末将在,请先生吩咐。”
“文远将军不通乌桓语言,速速去阵前收拢白狼突骑。”田畴下令道。
鲜于辅恭声应诺,转身出了大营。按下田畴如何继续筹谋不表,却说阵前的张辽。
张辽调兵遣将把白狼突骑一一俘虏,找了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询问,可那人不通汉语,把张辽弄的哭笑不得。
还好鲜于辅及时赶到,说服了这五百白狼骑兵。
田畴见张辽大胜而归,即刻摆下庆功宴为张辽所部接风洗尘。
又让鲜于辅辛苦一趟,去徐无山中见韩炜,那塌顿的大营就在徐无山中,唯有鲜于辅前去游说降卒,方能成事。
韩炜率麹义已经袭击了塌顿在徐无山中的大营,这里的乌桓兵虽然骁勇,但岂是先登猛士的对手?再麹义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将领之后,他们最终服软。又有鲜于辅从中调停,最终徐无山一役,才算大获全胜。
此战缴获辎重马匹无数,降卒三万,田畴见大局已定,也准备返回无终县了。
塌顿阵亡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乌桓部族,作为乌桓第一勇士的塌顿竟然死了,这让所有乌桓人意料之外。乌桓至此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
乌桓新王楼班获得消息悲痛欲绝,不光因为塌顿是他的兄长,更重要的是支撑乌桓人的精神支柱就此坍塌。
峭王苏仆延的旧部依旧是臣服于楼班的,而汗鲁王乌延已然自立为单于,势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楼班虽然年幼,但自幼受到汉家文化的熏陶,深知若想活命只能向汉庭投降,可眼下被软禁在柳城自是无法脱身。
乌延不杀楼班的原因,正是楼班没有说出丘力居埋藏宝藏的下落,这批宝藏就是丘力居多年劫掠所得。
楼班聪明,他明白只要说出来,自己必死无疑。
韩炜携大捷之士气,由田畴带领穿越各处险要绝境再次兵临城下,此次出征几乎幽州精锐尽出。就连吕布也带着曹性、臧霸赶来助战。而张辽、高顺、麹义等将也全都在列,幽州各营共计八万余人马,只留鲜于辅在平冈督办辎重粮草。
柳城之下,安营扎寨百十余里,声势浩大。韩炜但愿乌桓人能被此震慑,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拿下柳城。
城内乌延心如死灰,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诸将皆是面带惧色,将头深深埋在胸前,生怕汗鲁王点将,点到自己。
公孙越、公孙范几次要点兵出阵,都被乌延拦下,生怕自己手下唯一有点能耐的两员大将出什么意外。
正在这时,但听门外一声娇喝:“满座大丈夫,却皆在此处唉声叹气,做小女子姿态。奴家不才,愿为大王出战汉蛮。”
乌延听罢,抬头观瞧,下面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夫人,汗鲁王妃依尔伦。
依尔伦本为匈奴贵族,当年嫁与乌桓和亲。乌延深知自己这个夫人弓马娴熟,善使双枪,在座诸将无人能比,但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心中多少有些不忍:“爱妃何必如此,如今大势已去,就算投降也不能让你去送死。”
“大王何出此言?就是奴家沙场死战,也绝不投降!”依尔伦美目圆睁,坚定说道。
乌延毕竟惧内,见栾提凤如此绝决,也拦她不住,只好听之任之。
依尔伦冷眼斜视厅中诸将,冷哼一声,披风一甩便出城而去了。
汉军阵中韩炜端坐墨狮子之上,手搭凉棚眺望柳城城关,只见得城门打开,杀出一名女将,身后跟着的皆是清一色的女卒,莺莺燕燕各自口中也是呼号呐喊,来至阵前。
依尔伦跃马来至阵前,须臾间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羽箭流星赶月一般离弦,直射韩炜而来,还好麹义眼疾手快,抓过身旁先登士的盾牌就挡在了韩炜身前,羽箭赫然射入盾牌数寸之深。
麹义看看盾牌,将羽箭拔出,笑道:“哈哈,好一个蛮族小娘子,箭法不凡呀!”
韩炜也是长舒一口气,说道:“巾帼不让须眉,不想蛮荒之地竟有如此女子!”
“嘿嘿,管她什么巾帼须眉的,让老子抓来乐呵乐呵。”说话的是臧霸,依旧是流氓习气。
吕布听罢,言道:“如此,宣高可出战。”
臧霸得了将令,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嗷嗷怪叫之后,喝到:“泰岳健儿,随老子出阵,对面的蛮娘们儿,谁抢到归谁!”
张辽听罢,不住摇头,对韩炜跟吕布说道:“将军、温侯且看看宣高那厮,如今都是一方校尉了,还是一身当年马贼脾性。”
吕布笑了笑,没理张辽,打马出了阵,要为臧霸掠阵。说是掠阵,其实就是为了看热闹。
“文远,你们这么多年老兄弟,你还不知道他?你家温侯曾对我言讲,宣高看似玩世不恭,实乃孝烈气节之士也。”韩炜面带笑意,丝毫不介意臧霸的言行举止。
张辽思索片刻,点点头,复言道:“嗯,宣高少年时便有孝名,听闻其父含冤入狱,遂率门客十余人,往费县西山将父亲救出,后杀太守,时押送役卒百余人惧宣高健勇,皆避而窜逃,经此事之后宣高的孝烈勇名遍闻乡野。后携老父出逃,才至并州投军,深得温侯器重。”
众将听完张辽诉说臧霸往事,纷纷由衷称赞臧霸之孝烈。
第263章 臧霸(二)()
放下众人评价臧霸不提,此时臧霸已经带着他的泰岳营来至阵中,他军容放荡,不似其他将领那般穿甲带盔武威不凡,只喜欢随性而动。
但见他头上绑着褐色缎带,披头散发。外罩貂皮大氅,内衬护心甲胄,手腕之上裹着一对玄铁护腕,腰间扎着大带,上绣泰山五岳的花纹,足蹬一双狼皮靴子。活脱脱山贼头领的作派!
坐骑乃是赖皮干草黄,黄色的马鬃,夹杂着斑点,看似骨瘦如柴,实则也是乌孙良种,又名:透骨龙。这匹马是吕布在乌孙马场亲自为其挑选,吕布在信中还调戏臧霸,说这马的黄色鬃毛就是宣高黄。臧霸也不在意,见此马如获至宝,天天亲自喂养。
掌中飞叉,能于五十步外取人性命,发无不中。他使得这钢叉也不是凡品,乃是玄铁灌金浇铸,叉分三刃,金灿灿直放光毫。叉杆乃上好的桑木,整个钢叉约重六十余斤,上可叉人,下可叉马。又叫做:鎏金三刃刺。
又观依尔伦手持双枪,头戴鹿皮毡帽,眉清目秀,脸上皮肤毫无粗糙之感,滑嫩非常,也是个美人坯子。身穿轻甲,外罩大氅,英风拙作,尽显身姿。
她那坐骑更是神峻异常,毛色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没有丝毫的杂色。四蹄小而成圆形,蹄质坚硬异常,奔跑起来极富耐久,在乱石遍布的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此马乃是匈奴宝马,名叫:铁蹄踏川。
两方对峙,臧霸的部曲叫泰岳营,听“泰岳”二字无比庄重,但这些兵痞子可是反其道而行之,对依尔伦所带的女兵污言秽语各种轻薄。而吕布为其取“泰岳”之名,也是暗中提醒臧霸,多少收敛一点,庄重一点。
依尔伦虽是出身匈奴,不似汉家女子端庄贤淑,但听罢泰岳营一连串的污言秽语,不由得小脸泛红。手下的女兵也是面红耳赤,一个个咬碎银牙。
再看臧霸身后跟着四名军司马,分别为孙观、吴敦、尹礼、昌豨,都是当年追随臧霸的老兄弟,五人自称“五岳将军”,以臧霸为泰山魁首,其余四人分别为余下四岳。
孙观见手下骂的开心,不由得向臧霸请命说道:“大哥,愚弟不才愿为先锋,擒下这小娘们儿。”
臧霸嘿嘿一笑,说道:“老二,我可告诉你,你大哥我可是看上她了,等会下手干净点,若是叫我发现你不检点,我剁了你的手。”
“放心把大哥,瞧好吧!”孙观挺枪跃马就杀向了依尔伦。
依尔伦大战孙观,游刃有余,仅走了五个回合,孙观便显出不敌的苗头。
臧霸也是料有兴趣的看着对面依尔伦,笑而不语。
尹礼、吴敦、昌豨三人跃跃欲试准备一齐出手,却被臧霸拦下:“丢不丢脸?对付一个女流之辈还要群起而攻之?若是老二不敌,那也是他的造化,谁都不准插手。”
别看臧霸平时招三不招两的,关键时候也是正义感爆棚。且不说臧霸看上依尔伦,就是平常时节,他也不会乘人之危,以多欺少,说到底也算君子所为。
三兄弟看看大哥一脸肃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旋即作罢。
说话间,孙观躲过一枪,心中稍作放松。谁知道依尔伦又是一枪不依不饶。
孙观这下子可慌了神,急忙再次持枪挑过。可依尔伦双枪左右逢源,连绵不绝。终于,孙观被应接不暇的重重枪影给弄的眼花缭乱,但见依尔伦轻夹马腹,座下铁蹄踏川马唏律律一声,绕道孙观侧面,“呜”的一下子,枪杆摔在了孙观背后。
孙观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就往回败,来在兄弟四人面前,自有吴敦搀他下马,有小校过来,带往后面养伤。
臧霸嘿嘿一笑,也不问孙观如何,言道:“弟兄们,点子扎手,谁再上阵打过?”
与此同时,依尔伦趾高气扬的看着臧霸,身后一众女兵一阵喝彩呐喊:“王妃无敌,王妃无敌!”
看对面气焰嚣张,泰岳营的健儿们人人脸上都觉得臊得慌,二将军竟然被那娘们儿打败了,真是丢人呀!
“大哥,二哥既然负伤,小弟自然出阵报仇。”说话的是尹礼。
臧霸点点头,尹礼再次出战。
看着出阵的老三,臧霸心中暗道:也罢,看来我这四个弟兄都不是这娘们儿的对手,且让我再看一阵,摸清这娘们儿枪法的路数,也好生擒活拿。
果不其然,只走了十来个回合,尹礼左臂中枪,负伤回营。
这可把吴敦、昌豨二人给气坏了,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就要一起出阵。
臧霸单手持叉,拦住二人,说道:“弟弟们,歇了吧。且看大哥我生擒了这小娘们儿。”
臧霸催动透骨龙,宛若追风逐电一般就来在了依尔伦切近,手中钢叉一指,说道:“小娘子,方才听说这些女娃们叫你王妃,你可知道,老子也是一方大王?怎么招?要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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