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以星来得是主演中最早的一个,原因是一早起来就不省心,原本会在他起床后就会自动出现的海礼却没有出现,还疑似彻夜未归!就连昨晚一同在饭店聚餐的文文都不知其去向!海礼的敬业和对他的负责那是远近驰名的,没跟他说一声就消失无踪,那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他和文文担心了一早上,可是没办法,手机不通,人联系不上,一早的戏是绝对不能耽误的,所以他还是安慰着频频自责不安的文文,压着内心的焦急上好装,提前到了片场。
此时看着静立的戚风雷,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去问问方特助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听文文说方远和海礼是差不多前后脚儿出的饭店,可是下一秒就顿住了步子,只是朝看着他的戚风雷点了点头,一副上下级的标准客套,公开场合,分寸要拿捏,戚风雷越是放肆任性,他就越得收一些,两个人总的有个掌舵的不是,哎,他还是先去问问昨晚负责安排车子的工作人员比较好。
“喂,过来。”
肖以星刚调转了脚尖,想去找副导演问问昨晚的情况,一道霸道的声音罩下,吸引了周围不少人员的注意。
好看的眉形隆起无奈苦恼的起伏,肖以星无视周围好奇的目光,让文文和另外一个小助理去打听一下昨天的情况,然后沉了沉气,向戚风雷走去。
“戚总。”不想挑起任何的话头儿,所以只是简单的称位。
“嗯,找把椅子过来。”戚风雷挑着嘴角,视线放在忙碌的现场,认真而锐利,释放着不可言传的威严。
“……”肖以星不是个麻烦别人的人,更何况戚风雷要是想让别人做,早就有一队人排着给他搬座位了,虽然不知道这妖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现在还是顺着他的好。
肖以星婉拒了工作人员要帮忙的好意,在小马扎和专用椅之间犹豫了一秒,还是把那一丝恶趣味压下,搬了一把给主演准备的专用椅过去。
戚风雷坐下,侧眼看了看他,“站着干什么?再去搬一张。”
“……”无语好像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专用椅是有数的,不是随便谁谁就能坐的,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给这些椅子贴上名签,每把都是有主的,不是剧组穷逼,这是一种不成文的惯有“习俗”,戚风雷坐了他的,那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坐别人的了,于是抽了抽嘴角,提了马扎回来,沉默着坐下。
戚风雷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小家伙,坐在马扎上背脊依旧挺直,肩膀放松却不松垮,配上一身的青色劲装,风姿卓然,出戏的马扎丝毫没有让人觉得这画面可笑,反而让人觉出一种随遇而安、我心独清的风骨。
戚风雷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有些后悔昨晚因为心软而提前结束了那场飨宴。
肖以星一直注意着文文他们的动静,见还在见缝插针的打听着,实在忍不住,还是开口问出心中的担忧,“戚总,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方特助?”
很好!开口就问别的男人!戚风雷环起手臂,打算吊着这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子,不过肖以星已经起身没在追问,因为文文举着手机往他这边跑来。
“星星!海礼的电话!”肖以星接过手机,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块石头,能打电话就表示还好。
听了海礼简单而急切的解释,肖以星迅速的做出回应,确认了海礼的安全,就叮嘱他不要赶回来,等派人去接应再回剧组。
放下电话,肖以星对着一旁的戚风雷说:“海礼和方特助昨晚遇上点儿意外,方特助受了伤,没有大碍,今天凌晨才到医院,所以现在才联系上我们,戚总……”肖以星还没说完,戚风雷就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抬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指尖掠过他耳廓敏感的肌肤。
“好了,放心吧,我会和安导沟通调人手过去,只要人没事什么事都好解决,你不用担心,静下心来拍戏,其他的交给我。”
戚风雷说解决那就一定会是最好的解决,肖以星看着走到一边打电话边朝安导走去的戚风雷,心里暖呼呼的,好像那道背影随时随地都能给他遮风挡雨,让他心无旁骛的去做自己的事,安心笃定,独一无二,他的大老板。
第八十一章 改戏()
戚风雷曾经亲临现场看过他拍戏,甚至和他合作拍过mv,这些事儿虽发生在不远的之前,但那时他两人还没确立关系,他还没有打开心房,如今心境自然不同,被独一无二的那个在乎的人盯着,真的有那么一种隐隐的压力,肖以星分析,这是源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也可以算是一种虚荣,就是本能的希望另一半以自己为荣。
这种暗流的表现欲是肖以星很少体会的,可是在走戏前,安导召集几名主演讨论剧情,说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原因是白珏要求改戏,地位和实力在那摆着,白珏肯定有这个资格去和导演讨论,而且安导是个为了电影绝没有麻烦两个字的博爱导演,他喜欢听所有人的意见和灵感,鼓励表达,不独、裁,不任性,只要你能说服我,我的电影就有你的一智。
可是肖以星听了白珏的想法后,还是觉得,冒进了,客观讲嬴政虽然是这部戏的**oss,但是荆轲和秦舞阳才是安导想要主要刻画的主角,他们身上的情感表达是整部戏的灵魂,所以肖以星觉得涉及到他们的改动意见,并不合适,估计安导的想法也是如此,所以才公开的让大家都说一说,往往碰撞才能擦出新的火花。
白珏委婉技巧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觉,说白了最后的献图场景和与荆轲的打斗场景好像都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希望在不改变安导电影主旨的基础上,多加一些震撼的元素,其实这是每一个都希望的,可是这种太过宽泛的提议,却需要延承安导一贯的很细致的镜头表达,震撼而不花哨,怎样能做到?安导和白珏讨论了多次,除了一场的改动,其他意见并不太一致。
白珏觉得可以改一改献图时,整个镜头的色彩对比,安导整部戏的色调是青白黑,就连十月的山水外景,也没有采取多少绿柳明花,整部戏的基调淡忧而沉远,那么如果在最后大殿上的献图,一改之前的暗色调,来个视觉冲击,明亮中是处处暗藏的危机,是不是更加的扣人心弦?
类似的意见白珏说了不少,身边的付左也在尽力的说服安导,采纳白珏的意见。肖以星知道眉头微挑,白珏的情况究竟如何他不清楚,但是白珏对电影的热爱和认真他是敬佩的,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同情和惋惜而忽略自己的看法,放弃自己的坚持。
“安导,白大哥,这场戏,我不想改。”剧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都凝聚着工作人员的辛勤劳动,所以他没工夫拐弯抹角,第一句话,就拍明了自己的意思,“安导的风格,我想白大哥也是极为了解的,一向细腻中出真挚,大开大合的视觉冲击不是不可,但是和这部戏不在一个调子上,震撼也不完全是色彩的衬托,而且出于时间和人力物力的考虑,现在换场景和服装也不太现实,”肖以星不理会付左的暗瞪,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安导想表达的大义,并不是舍身为国的英勇,或是统一天下的壮举,整个本子注重的是最平凡的感情,亲情、友情、信任和陪伴,最平凡的向往,和最平凡的挣扎,这些按在特殊的背景和事件下,更显动人,如果白大哥,觉得献图的一幕不够震撼,那么我倒觉得可以在安殊身上下下功夫。”
“啊?”一旁的安殊听得很认真,突然话题聚焦在他的身上,明显的一愣,不过他看了看肖以星的眼神,信任而平静,突然像被激了一盆冷水,皮肤战栗内心紧缩,一种不服输的倔强涨满全身,“虽然,我说不上什么话,但是我觉得,肖……哥,说的有道理,在献图这一幕,我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只是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需要入戏……凭着感觉来……诠释自己的想法。”一圈儿前辈级的大人物看着他,安殊紧张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是他向着肖以星,只是这几个月的配合,对方的实力他是心服口服的,而且对自己的帮助是不可否认的,两个人的默契也在很多细节上体现出来,就像现在,对剧本的理解和感触再次不谋而合,安殊对肖以星的想法越来越复杂,从开始的敌视到不甘,从被施恩到较劲的成长为能够精彩的对戏,他觉得过瘾又开心,却怎么也抹不掉对肖以星那点儿别扭的感觉。
“……好,既然大家和安导的看法都是如此,我保留我的意见,也期待出来的效果,不过,以星,最重要的一场对打,我希望能精彩一些,你看是不是可以适当的加大些动作难度?”白珏的语气依旧平稳沉静,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反对之声有任何的不满和怨言。
肖以星面色一松,他明白白珏为什么会有些急切,他怕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镜头,想把每一帧都做到完美,所以他只是勇敢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能给电影带来帮助,他会开心,没有被采纳他也尽了自己的努力,这些日子一有时间就找安导谈戏,这种精神让肖以星动容,这份平静中的巨大力量让他内心怦动。
“当然,只要安导觉得合适,我一定全力配合,”肖以星的笑容不同往时的淡然,多了些明快,身后的脚步声在所有的声响中如此的独特,在他的身后停住,“安导,我觉得白大哥的意见也可以考虑,场景方面可以加些渲染,大家觉得雪景怎么样,在最后荆轲放弃生路,无我的大义让秦王动容的一刻,如果有飘然凄美的雪景,我觉得很是不错。”肖以星微微盯着地面,在脑中想象着漫天雪花中的壮烈,“秦王对荆轲的佩服,对杀不杀荆轲的犹豫,和最后不顾忠臣反对,放走秦舞阳,让他带荆轲的衣物回家乡,也是对这个千古帝王人性的一个深刻刻画,如果有漫天的飞雪,就像白大哥说的,更有视觉冲击力。”
“嗯,想法是很好,不过,这天气不是人为能控制的,这里是很少下雪的,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等。”安导有些可惜的说。
白珏用手抵着下巴,微皱着眉头在思考,“这几天的天气都是以晴为主,如果是用道具的话,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肖以星点了点头,落在地上的视线,定在两个交错的人影上,灯光的关系,让人影有些散乱,但是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安静的笼着他的影子,嘴角微微一挑,肖以星转过头,“老板,安导和我们几个主演,都很期待这部戏能有个精彩的结局,当然我们的预想得需要一些帮助才能实现,不知道戚总能不能慷慨的帮我们创造个机会?”
招儿是人想出来的,如果戚风雷愿意再加些投入,那么一切都是可行的。
戚风雷挑眉看着眼前的明亮眼眸,面上在考虑,心里却已经高兴的没了边儿,他的小狐狸一向在公众场合疏离有礼,把他隔在应该在的位置上,现在却睁着漂亮的大眼在向他求助,让他油然生出一种为老婆刷卡的优越感。
肖以星看出了戚风雷眼中的笑意,他当众说出要求,是有些逾矩,恐怕还会多了个恃宠而骄的名儿,只是,他看到白珏不顾众人的看法,不怕别人的非议,坚持表达自己的意见,这种不顾自己身价地位的“冲动”,让肖以星明白,很多时候,别人看似重要的事情,在当事人眼中却无关紧要,可是为了心中真正在乎的东西,谁都会有豁出去的时候,戚风雷也是人,也逃不开被感情牵制,昨晚从戚风雷那里传来的不安,恐怕他的疏离、公私绝对分明,也是原因之一。
他再一次为了戚风雷破例,刷新了自己底线,如果在众人面前更加亲近一些,会让你少一点不安,那么他冒着被人议论的风险也是值得的,反正只要他不在乎,那么真的有什么风言风语,戚风雷这个护短的,也会保他周全。
“怎么样?老板?我觉得,这个加码是值得的。”肖以星挑着眉梢回望戚风雷,继续正大光明的敲着边鼓。
“嗯,风雷,以星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如果有实现的可能,我也在这里感谢你的支持了。”安导微笑着帮腔。
“安老,您还用跟我客气,这点小事给我半天时间去准备一下,旁晚之前,一定准备好肖以星说的雪景。”戚风雷朝安导点了点头,许下的承诺却是为了心中的宝贝儿。
肖以星微微抿着嘴角,最后只简单的说了句,“谢了。”
戚风雷冷哼了一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虽然还有几场的细节需要讨论,但是殿外的光线已到最佳效果,安导下令,开始拍进店的镜头。
一令下,全局动,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到自己的任务上,白珏的威严气势在镜头前让人生寒,安殊在献图时为了恩人荆轲而留下的一颗致命的眼泪,肖以星和白珏为了几个高难度的对打动作,重复着失败和再战,整个剧组都在高能的运转,落下了一个个难忘的瞬间,幕后工作人员和他们都是精神高度集中,每一个细微的配合,都是团队共同卖力成就的,安导连喝一口水的空闲都没有,直到下午两点左右,肖以星的剑尖从白珏眉眼前寸余划过,一场现场观看都惊心动魄的打斗才算完成,剧组才宣布暂时休息。
呼……弦一松开,年轻力壮的肖以星都觉得很是疲累,更何况身体状况不佳的白珏,面色苍白透过底妆都能看得出来,肖以星虽然担心,但是过分的关注也许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所以他只是关心了两句,并没有在白珏面前表现的超过一般的尺度。
付左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看着白珏称赞肖以星的努力,那满足快意的神色让付左抿紧了嘴唇。
海礼在下一场开拍前就赶了回来,一到现场就眼观六路的为他忙活起来,脸上虽然没什么复杂情绪,但是肖以星还是能感觉到海礼的心神,有一部分没跟着回来,只是现场的忙碌,让他们没有时间细说情况,肖以星用餐恢复体力,闭目静心恢复精神状态,任由海礼处理瘀伤和细小伤口,房车内一片安静。
“喂,你昨晚怎么了?”文文看到肖以星闭着眼睛,不敢打扰,可是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海礼,“你和那个方特助怎么回事儿,怎么他人还受伤了?”
“我们没什么……遇到打劫的而已,”海礼回答的有些快速,神色难得的透着不耐烦,“让以星休息一下,回去再说吧。”
“切,没什么……”文文虽然不满海礼的敷衍,但是看到肖以星一脸的疲累,也就没有多抱怨,只用手指点了点海礼,意思等着晚上怎么逼供你!
休息时间是短暂的,适宜的太阳光线是不等人的,阵仗从殿内转到殿外,主要的打戏已经拍完,剩下的是带着安殊跟兵卒大将的一些群战,是在荆轲决定放弃刺杀,只为保护秦舞阳时的最后奋战。
可是其实在拍这种群战的时候,比高难度的对打受伤的几率更大,因为那些群演不可能都是经验老到的武行,谁多近了一分慢了一步都是不可避免的。
文文把肖以星脸上的伤口强调了一下,不是特写镜头倒不用多么的精细,整体的气色和眉眼间的厉色才是重点,可是在下笔之前,肖以星却要求他把妆容画的平和一些,这让文文有些拿捏不准。
“平和?可是星星,在奋战死斗中的人怎么会平和?”文文虽然不解,可是还是在脑中重新描画效果。
“嗯,照我说的做吧,这一幕的荆轲已经不是背负着国仇家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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