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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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与异-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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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啦。”她很干脆地摇摇头。
  “就这些?”老孙老孙不甘心,眼睛往胖女人身后摆满书报、商品的亭子里看去。“她没有买别的什么东西?你这里有报刊杂志,她没有买一份?”
  “对了,”胖女人眼睛一亮,“她买了一份晚报。”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呢?”一干又投去怀疑的目光。
  “怎么纪不清呢?她那天走的很急,再说她有钱也不在呼十块八块的……打电话和一份晚报,一共一块钱,她给我五块。我换不开,让她到门口那边去换她不愿意去。”胖女人笑了笑,“剩下的钱她不要了……俺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大方的人。”
  “她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这我倒没注意。”
  “你仔细想想,”老孙急道,“对方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什么的?”
  中年胖女人脸红了。“我真的没注意……俺从来不偷听别人打电话。”
  “请你再仔细想想,”一干十分客气地说,“你无意中听到些什么。这是个大案子,人命关天的大事,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俺也愿意帮你们……”胖女人脸露难色,“她说了什么俺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联系起想想嘛,……”老孙话没说完,胖女人伸手阻止老孙。“别说话。快了……”说着坐回椅子上,认真思考起来。
  不一会,她扭过头来。“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跟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去,好像是……”她站起来,失去耐心地囔道,“哎呀!别费这个劲了,干脆你们留下电话号码,俺想起来了再给你们打电话。”
  一干和老孙看她实在回想不起来了,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二人走过人行道,上了停在路边的车上。“哎——”,中年妇女突然又在他们喊了起来,“哎,别慌走,你俩过来。”一干和老孙赶紧下车跑过去。
  “俺想起来了!”她兴奋地说,“俺说不清楚,电话里的意思是让她到什么地方去,可能去见面。”
  “电话里说话的人是男的是女的?什么地方见面?”一干问。
  “俺不知道是男的女的,什么地方见面……俺说不大清楚,好象是说鸟什么鬼地方,”
  “鸟?”一干皱起了眉头,“什么鸟——地方?她是怎么说的吗?是原话?”
  老孙报怨道:“喂!你说的什么鬼地方,说明白点,让我们猜谜语呢。”
  “不,不,不是这个意识,”中年妇女有些不好意识。“这不是原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她的原话俺想不起来了,这是俺的话。反正是到有鸟的地方见面——鸟窝、鸟巢什么的。”
  “鸟窝鸟巢?这是什么地方。”老孙迷茫地看着她。
  “你还记得她是怎么走的吗?”一干问。
  “出租车。”
  “朝那边走的?”
  “就是那边,市区的方向。”
  对胖女人给出的奇怪的谜语,一干和老孙在回市区的车上时不时地大眼瞪小眼,搜肠刮肚地寻思了好一会,最终谁也没有想出合理的答案。
  “小越,”一干问始终专心驾驶,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司机,“你喜不喜欢猜谜?”
  “猜谜?”小赵颇感兴趣地说,“猜谜可是我的强项。刘队,说说看。”
  “‘有鸟的地方’”一干说,“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要局限思路。”
  “这算什么谜语呀?”小越皱眉道,“不符合谜语规则嘛。你还是换一个吧。”
  “不,不能换。这可是道必答题。”
  “对,小子。”懒散地半坐半躺在后靠背上的法医,看着司机小越的后脑瓜子说,“这可是道必答题,必须找出正确的答案来。我可以再给你点提示:除了‘有鸟的地方’外,你还可以考虑‘鸟窝、鸟巢’什么的。”
  “怪谜。”小越笑道,“还没碰到这样谜面呢。”
  “好好想想。”一干拍拍小越的肩膀。“当你听到这句话,你能想到什么?”
  “那想的可多了——公园、野外、树上、田里、电线上、屋顶、坟头、河边等等,都有鸟,都可以建鸟窝、鸟巢。”
  “不对,”一干说,“这些都不对,应该在市区里,一个预约能见面的地方。”
  “市区里?”小越嘟囔着,“能约会见面的地方?……市区里有的是啊!餐馆、宾馆、饭店……对,应该是饭店。现在兴吃野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野味,生意就很火……野味饭店。”
  “胡说八道。”老孙笑骂道,“你娘的腚,有这么个饭店吗?”
  “对、对。”一干急忙说,“已经快接近,就顺着这个思路想。”
  车进入市区,正赶上午时车行高峰,一干要小越离开主道,到万盛街走一趟。小越打转方向,从汽车总站边上拐进了一条车辆行人较少的街道。行不多久,小越高兴地猛一拍方向盘,回头看了一干和老孙一眼,激动地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可以带你们去,你们知道是那里吗?”
  “那里?快说。”老孙急问。
  “雀巢咖啡屋,在图书大厦附近。”
  “对呀!”一干在老孙大腿上猛拍一下,“可不是雀巢咖啡屋,有‘鸟’、有‘巢’、有‘窝’。‘屋’就是‘窝’——就是那里了。”
  “了不起,”老孙翘起大母指。“你娘的腚,今天我请客,奖励你。”
  20分钟后,车驶进了一条东西走向的避静小巷。
  一干摇下车窗,小越放慢了车速,缓缓地沿着万盛街行驶。这是一片未改造的老城区,没有楼房,全是新旧不等的居住平房。巷子的两边有很多南北小巷子,路边零零落落地开有几家杂货店。挨着一家杂货店十几米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修车摊子,一位老人正在为一位青年男子修理着自行车。
  停好车,一干和老孙来到摊前。老人的身后有一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车里放满了自行车的零件;地上散放着各种工具,一个打气筒扔在较远的地方一边。老人坐在小凳子上,扒着自行车的内胎,一盆污水就放在老人的脚旁。
  老孙在三轮车上抽出了一根包线车闸,这是一根后轮闸线,黑色的漆包线里有一根制动钢丝。老孙付了两元钱买下闸线,和一干回到车上,小越启动车,缓缓驶离万盛街。
  在车里,老孙抽出一部分包闸线里的钢丝,脸色凝重地说:“这根钢丝直经有二点五毫米左右,柔韧性好,不会意外折断,在每个修车摊上都能买到。把里面的钢丝抽出来,绕成一个小卷,随便那个口袋都能装下,是一件很管用的凶器。如果是一双强有力的手,只要把两端缠绕在手上,往脖子上一勒,一切都结束了;如果是一双纤纤小手,先用‘安地达’让对方睡着失去知觉,再把钢丝两端缠在什么东西上,比如两块木片上,也能在30秒内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她的小手不会被钢丝弄破。”
  “对,以我三十多年的刑侦经验,”一干若有所思的说,“不排除这种可能。老孙,你还记得四年前咱们破的出租车劫车杀人案吗?”
  “怎么不记得,当时出租车行业刚刚兴起,咱们破的是全国首例劫杀出租车司机案。”
  “在那个案子里,直到凶手逮捕后交待了犯罪过程,咱们才知道罪犯是把细铁丝拴在两个打火机上勒死的司机。你看,这件凶器是多么隐秘,谁能怀疑是件凶器呢?所以我觉得就9。11这个个案来说,如果真是一双纤纤小手行凶的话,凶器会更奇特。”
  老孙盯着一干,眼里射出惊奇的目光,“你难道……”
  一干咧嘴一笑。“先别问。如若不信,你可以视目以待。”
  雀巢咖啡屋隐藏在图书大厦的对过,是一间欧式风格的小屋。红色革制高背沙发把咖啡屋隔成几个独立的空间。小屋装饰高雅,色调柔和,如天籁之声的沙克丝音乐在静谧温馨的小屋里飘荡。
  此时咖啡屋里客人不多,一干选了靠吧台最近的包间。坐在这间包间里,可以直接与吧台里的老板说话,这时的吧台里没人。
  正当三人坐下,准备喊服务小姐时,从工作间走过来一位窈窕、时髦、高个子的小姐,彬彬有礼地招呼起客人。一干看到这位小姐,心脏怦然一跳,立刻被眼前这位小姐惊的目瞪口呆。待小组微笑着走开后,他压低嗓子对老孙和小越说:“这个小姐很像跟刘祥在海鲜饺子吃饭的那位时髦女子,她跟画像非常像。”
  “哦,是吗?”两人立刻警觉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她在这里。小越,”一干吩咐道,“马上通知西郊派出所张所长,带饺子城的那位服务员来辨认一下。告诉张所长最好不要惊动她,还有……她来了,别让她看出来。”
  这时,服务小姐端来了咖啡壶和几样点心,摆放好后,又为三人斟上咖啡,然后甜甜地一笑,转身离开。
  老孙和小越收回目光,一干接着说:“通知新区分局魏局长和大军,一但认准无误,让分局立刻传讯。你快去。”小越接令后立刻离开了咖啡屋。
  一干突然又说:“我刚才忘了一事,老孙。你赶快告诉小越,要分局来个女的。”
  “知道了。”老孙说完也马上离去。
  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回来,小越悄声说:“都安排好了,刘队。他们马上就到。”三人慢慢喝着咖啡,品着点心,与回到柜台里的老板——一位中年男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通过聊天他们得知那位服务小姐姓周,名子叫周晓莉。
  老孙吸了两根烟的功夫,魏局长、李大军和分局的小强、小华两位年青干警赶来了。小越让出坐位,让魏局长和大军坐下,自己和小强、小华坐在对面的包间里。一干向魏局长和大军说了情况,两人在周小莉添咖啡点心时,仔细打量了她,觉得与画像上是同一个人。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张所长带着玉满城的服务小姐杨兰也赶到了……
  “你认准了吗?”在咖啡馆外,一干问刚从咖啡屋里出来的玉满城的杨小姐。
  “就是她,错不了。”杨小姐自信地说,“耳环上镶的是蓝宝石,脖子带着白金项链,下面坠着一个很小的翡翠弥勒佛,身上有股‘贵妇人’的香水味。”
  “你怎么注意的那么细?”老孙问。
  “女人的天性。”她笑道。
  一干与魏局长在一旁嘀咕了一阵子,两人走回来,魏局长随即安排同来的干警小强现场填写了传票和搜查令,让法医领着干警小华搜查周晓莉的寝室,一但有收获,就由老孙立刻送医学院鉴定,大军和小强随魏局长传讯周晓利,一干和张所长及杨小姐先回分局等候。
  一干、张所长、杨兰乘车来到新区分局,一干让司机小越和杨兰等候在办室里,他和张所长一来到局长室,向简要地向老伙计彭局长介绍了一下发现周晓莉的经过,然后,他和张所长回到办公室,又向杨兰具体询问了刘祥与周晓莉共进晚餐时的一些情况。三人正说间,魏局长、老孙等人分乘两辆警车回到分局,周晓莉下车后被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一干有所考虑,觉得把周晓莉带到审讯室有些不妥,建议魏局长对周晓莉换一个环境,于是又把周晓莉带到了刑侦一科办公室。
  一干向老孙和小华招招手,他俩走过来。“你俩怎么跟着回来了呢?”他问。
  “周晓莉不在咖啡馆住,”老孙嘟哝道,“咖啡馆老板说她可能住在纬四路什么地方,是与人合租的房子,不回来还能怎么着,审讯完了再说吧。”
  “那好吧,问讯完让她带你们去。”
  “大军,你过来一下。”一干又把李大军喊过来,“你听着,一但周晓莉的身份确定无疑,立即通知指挥中心,解除对周晓莉的寻找,告知其他人员,到分局汇合。知道了吧?”
  “我知道,”李大军回头撇了眼身后正在商量的法医和小华。“一但身份无疑我就去跟他们联系。你是说让大嘴和傻大个过来吧?”
  一干瞪了他一眼。“什么大嘴傻大的,严肃点。不让他们过来让谁过来。”
  “我知道了。”
  经过和魏局长商定,由一干、魏局长、老孙、大军和小华五人参加审讯,老孙旁听,小华笔录。诸事安排好后,五个人依次走进刑侦一科。
  一干在周晓莉对面坐下,尽量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周晓莉像一只受惊的小孔雀,紧张不安。为缓和紧张气氛,让小华给她倒了一杯茶。“周晓莉,你不要紧张。”一干和颜悦色地说,“刚才在咖啡屋我想他们已向你讲明,带你到公安局来,是因为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很好的配合。考虑到你一个年青姑娘,不给你造成影响,因此没有在咖啡馆里询问你,你明白吗?”
  周晓莉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对一干的问话没有做出反映。一干温和地继续问道:“周晓莉,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好吗?”
  周晓莉动了动嘴唇,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魏局长厉声呵道:“周晓莉,”说话声音大一点,我们听不清楚。”
  周晓莉闻声惊颤,怯生生答道:“让我说什么?”
  一干还是用温和的语气问道:“晓莉,今年多大啦?”
  周晓莉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又长又细涂成浅紫色的指甲。细声细语地说:“二十三岁。”
  又一声厉吼从魏局长口中发出:“周晓莉,抬起头来。”
  一干更加和蔼地问:“你是哪里人?什么文化程度?”
  “平阴城关。技校毕业。”
  “技校?哦,技校。哪个技校呢?学的什么专业?”
  “远翔技校,酒店管理。”周晓莉又低下头,仿佛她的指甲会在她的视线离开时候悄悄飞走。
  “你来省城多久了?什么时候去的咖啡屋呢?”
  “三年了,去年二月。”
  “你是否认识宏达公司业务一科副科长刘祥?”
  她点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间认识的,有多长时间了?”
  “去年春天,他经常去咖啡馆,去的多了就自然认识了。”
  “请你如实回答,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随即又低下头去。“朋友关系。”
  “什么样的朋友?”一干追问道。”
  “你放心,”一干接着说,“我们会对你的私生活保密的。”
  “我不说你也知道……”说着她抬起头来,绯红的脸上流露出担心的神色。“是不是刘祥出什么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一干脸色严峻起来。
  “出什么事了?”她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扫过对面每一个人的脸。“我真的不知道。”
  “本月11日上午11点多钟,刘祥来找过你,是不是?”
  “他大前天来过。不是来找我,是来喝咖啡的。”
  “他是自己来的吗?”
  “是的,是的,是自己来的。”
  “他一直是一个人吗?”
  “不,不是。他来了不一会,那个女的也来了……他们好像是约好的。”
  “那个女的是谁?你认识吗?”
  “是李琳。我认识她。”
  “李琳是谁?”
  “宏达公司业务部电子产品和家用电器的主管……”她流露出急迫的神情。“刘祥出什么事啦?他……”
  一干继续追问:“你听到他们都谈些什么了吗?”
  “没有。他俩喝了杯咖啡就走了。”
  “一起走的吗?”
  “不,不是。李琳先走的,刘祥停了一会才走。他打电话约好了朋友去喝酒才走。”
  “刘祥走时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周晓莉沉默了一会,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们把我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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