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俗了下来。虽然吴氏一族是戴燕王室,但却并没有中原王族皇室那样领土内高高在上的至尊地位。吴元盛离去后,吴氏的表现的使得戴燕王室更像是一大部族首领,她自己都时常来往于戴燕兰芳之间,抛头lù面于外,与江戊伯夫人间的jiāo情自是极佳。这种情况在中国国内是完全不能想象的,但是在南洋土著那里却非常正常。可是吴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蛋,她当然清楚戴燕的那一套在北京是完全行不通的。为了不闹笑话不丢脸面,为了自己儿子的美好未来,此次进京她就悉数遵照阙四伯的安排和指点,在广州寻了好几个懂规矩的随从。但吴氏心底里仍是没底。这人一害怕,就当然的渴望见到朋友和熟人。吴氏自然也就想到了了与自家jiāo好几十年又早一步进得北京的江家。昨日才到北京进了国宾馆,不可能立刻就来拜访江家。遣人递去了一个信,这今天刚从紫禁城出来,就直接干去了城北的江府。江氏一早就梳妆打扮等着吴氏母子的到来,人离乡贱,她在婆罗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夫人。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江氏真就没轻松过几天日子。“母亲,咱们家也是这样吗?”江氏吴氏多日没见,这一见面当然都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吴德奎看的却是江府——这个面积华贵都远胜戴燕王宫的伯爵府。因为体制的原因,江戊伯代表不了整个兰芳,但是也为兰芳归降出了不小力气。凭白得了那么一大块地盘,梁纲论功行赏,封他了一个伯爵也不亏。而江家现在所处的府邸自然也就是中华朝分拨下的了。戴燕吴家也是伯爵,吴德奎不由得就期盼起了自己家来。“伯爵府,是有高有底,但基本都是在一个水平线上跳。我家的是这样,你家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吴氏眼中lù出了一丝期盼的目光,她刚才光顾着说话了,现在听儿子这么一提,也回过了神来。她吴家也是要有宅院的。现在细细一看江府,真就比自家的那个破烂王宫好了不知多少倍。“说是这个理,可心里还是担心。姐姐明日若无事情,就陪小妹去看府宅吧”北京城里有太多的豪mén大院了,梁纲全收在手里也用不上,等的就是给功臣勋旧们分发。一个级别的宅院对应一个品阶,是绝不会把烂铜摆在黄金架上的。只是吴氏有吴氏的难处,她可不比王聪儿,朝堂之上依旧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婆罗洲她虽然主政一国,可到了北京城却只能安安分分的坐在家里。吴德奎年纪也小,撑不起大事。可以说吴家虽是个伯爵,但却是个分量轻飘飘的空头伯爵,一点实权都没。而江家,江戊伯是年近六旬了不假,岁数大了些,但不管怎么说人还在,进京之后就被分在了陆军部。几个儿子亲友也都进了各个大小衙mén,分量比起吴家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这是当然,明日自然要去。”江氏一口应了下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哪地方都有,虽然皇上是极重视南洋,但挡不住就有那不长眼的。从南洋来北京的就只有三家,苏禄侯为人很低调,家族子弟都正在全力学着汉话,他自己本人也在学,暂时来看也是个空头侯爷,这出面的事情她当然要帮忙了。“也亏得妹妹跟着吴兄弟学会了汉话,不然现在就有的苦头吃了。看看苏禄侯那一家,都亏死了。只是妹妹最好还是能讲官话,在北京城说方言可是不行。德奎也要学,未来这都是少不了的。”“皇上已经在北京开办了学校,都是中西结合的。里面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孩子在,德奎要是不会说官话,不提别人耻笑,单是这不能融进去,就是一问题。”吴氏点头称是,脑子里想到了刚刚紫禁城里被梁纲和李盈盈分别接见时的场面。自己说汉话广东口音太重,不是宫里的shì从翻译,都几近无法jiāo流。皇上……“姐姐,这皇上可真是年轻。之前是听人说起过,可见了面还是觉得……太年轻了。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年纪就开创了一个帝国,坐上了天朝皇帝的宝座,吴氏内心里对梁纲真是敬服到了极致。她在戴燕代理国事那么多年,可知道创业的艰辛的。“皇上那可是天上帝君下凡,有大能耐,大造化。不然岂能坐上那位子?那是谁都能坐的吗?”——————————————————————紫禁城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编排成帝君下凡的梁纲在默默地盘算着,刚才送走吴氏,这勾起了他心底对南洋的一点念想。十月时候,留守南洋的李长庚递来了一道奏折。言南洋地方兵员招收进展太过缓慢,而且婆罗洲土著自愿入伍的极少。中华军正式确立了在婆罗洲的统治之后,李长庚就开始着手准备地方军建设。其主要目标就盯准了岛上征伐亲荷部落时候召集起的那些土著士兵。政治是讲平衡的,军事也是要将平衡的。苏禄人骁勇善战,参军入伍jī情也很高涨,可是南洋地方守备军不可能全都用苏禄人来充任。婆罗洲土著和华人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当李长庚把五千多婆罗洲上的土著士兵召集到一块,准备削减一些后合着征召入伍的华人搭编起一个团级编制的时候,五千多土著士兵却给李长庚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裁减掉的土著士兵每人都有三十到五十个不等的鹰洋做遣散费,李长庚本打算是用这些丰厚的遣散费来平息被裁减土著士兵心中的怨气。可是万万没想到,五千多土著士兵,九成的人奔着那个遣散费选择了回家过年。李长庚郁闷的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察觉到事情不对时,连忙采取措施,不准土著士兵再退出。但是懒惰的婆罗洲土著却纷纷撂起了挑子,他们不愿干当兵的。这些土著士兵之所以愿意跟着中华军扫平整个婆罗洲,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数是出身敌视亲荷部落的部落,他们或是中立部落,或干脆就是兰芳和戴燕的人。要知道,在中华军出兵南洋之前,那些亲荷部落的土著仗着背后有荷兰人撑腰,在婆罗洲上可是没干过什么好事。这些人所在的部落和实力几乎都受过气,结过仇,中华军兵势大涨的时候,号召他们去报仇,这当然是乐意奉陪。可是现在仇已经报过了,婆罗洲上所有的亲荷部落不是已经烟消云散,就是狼狈逃出了婆罗洲。心中的恶气狠狠吐了出来,这些人的jī情也就没了,便又恢复起了南洋土著那种特殊的好懒恶劳南洋的物资实在是太丰富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也不会饿着肚子。而且这里是赤道热带地区,没有寒冬,也无需为冬装着急犯愁。他们完全可以每天舒舒服服的睡大觉,晒太阳。谁会去干那危险的‘士兵’职业?十个里面九个会说不。就像李长庚面对的这种情况一样。拿到奏折看的梁纲直嘬牙huā子,实在是太扯淡了可最终梁纲也没有训斥没能按时完成任务的李长庚,下了到旨意要他看着办最终的结果是南洋独立旅确实成立了,可是小六千人中,超过五千个是华人。婆罗洲土著还不到一千号。今日梁纲见吴氏,这nv的不能说丑,但却是很符合梁纲脑海印象中的东南亚人种的形象。个头低矮,也就一米五左右;皮肤黑,黯黑;脸殴斗……对于吴元盛娶得这个老婆,梁纲心里真是有点可怜他。把同情心用在这种无聊小事上的梁纲,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chuáng上的nv人那都是个什么标准,又是怎么选出来的?用他现在目光去看吴氏,去‘可怜’吴元盛,那就是几乎等于在用中国去比戴燕。自己站在巨人肩上去藐视人家小人怪,可真够有同情心的坤宁宫。“父皇,父皇——”梁纲还没迈进大mén,就听到了里面儿子的叫声。已经一年八个月大的小梁豫,现在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小孩好动,跑得也欢快。梁纲迈进殿mén,就弯下腰做好了准备。果然一个小òu团带着风的扑上了他tuǐ上,被梁纲两手一使劲就抱了起来。梁纲不是一个帅气的人,可是有了李盈盈的基因改良,小梁豫面相就比梁纲帅气多了。而且小孩子胖乎乎的,冬天穿着又厚,抱在怀里真就是一个软绵绵的小òu团。“好儿子,想不想父皇啊?”“想。”“那亲父皇一个。”“吧——”“哈哈哈……好”把小梁豫在怀中一耸,梁纲也低头亲了一下。“乖儿子……”“皇上就是太宠他了。豫儿都三岁了,该学规矩了。”一旁的李盈盈看到父子亲情的场面心中当然高兴得很,可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古代算年龄,都是按虚岁的,可是这一虚起来都能把人给虚飞了。梁豫明明两生子都不到,就已经变三岁了。“还小着呢,学什么规矩。”梁纲幼儿园都没上过,六岁进学校的时候还别别扭扭的不想去呢。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两岁不到就学那破鬼规矩?要是父母教着学点字什么的还可以,至于规矩还是免了。李盈盈脸上lù出了一丝无奈,学规矩不是上学启méng,这都是很早就要教育起的。可是有梁纲护着,梁豫……“父皇吃蜜饯——”梁豫从点心盘里拿了个蜜饯杵到了梁纲嘴边。他的记忆力很不错,杂七杂八的点心名字都能记个差不离。而且小孩子似乎直觉都很灵敏,像是知道梁纲护着他一样,别提跟梁纲有多腻歪了。有时候李盈盈这个做母亲的看着都眼热。“皇上,今晚……?”看了眼外边的天sè,李盈盈问道。“就在这吃。”梁纲随意的答道。坤宁宫有儿子在,也有老婆在,这给他一种家的感觉,在这里他的心总能感觉到一股别处所无法感受的轻松。罗yù娘那里也有梁纲的骨òu在,虽然就统治和政治需要而言,梁纲期望儿子,但对nv儿他一样疼爱。可是罗yù娘似乎并不这样想,不知道是心理因素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对梁纲总没有李盈盈面对梁纲时那般的自然亲切和轻松。nv儿出世以后,就更是如此了。nv主人都紧张和拘束,梁纲还怎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家的感觉’?紫禁城里主人少,仆人少,饭食相对前清来说也是‘少’。梁纲除非是摆宴宴请群臣,否则的话,每餐最多不过五六个汤菜,上双数的都很少。这固然是因为他的本xìng,但另外一方面的用意就是在给外界做榜样。中华朝刚刚建立,虽然钱财充沛,但是若从皇室开始就铺张奢华,那给天下人竖立的榜样就太不好了。上行下效,梁纲一奢华,下面的人也会跟着奢华,用不多长时间满朝文官的心可能就会跟他们官服的颜sè相同了。而梁纲简朴节省,那看天下文武百官,谁还敢lù头出挑?此次皇上皇后一块用餐,外加还有皇子在,也就是用了八菜一汤。菜肴搭配当然是有荤有素,但是看着那几个蔬菜,梁纲实在是怀念二十一世的冬季。反季节蔬菜因有尽有,想吃什么买什么可现在,就算他贵为皇帝,也照样只有萝卜青菜。而军队伙食菜sè就更加单一了,外地的不讲,只说北京宿卫部队,包括近卫团在内也都是天天萝卜白菜粉条子,最多就是比别的部队多见一点òu腥。梁纲吃饭不讲究细嚼慢咽,李盈盈吃饭也是一样。当初进郧南的时候她还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可是军情如火,漫山遍野的穿来钻去,大环境下她自己就改了习惯。饭后梁豫不再沾着梁纲了,李盈盈命nǎi妈带着梁豫下去玩耍,自己坐到了梁纲边上。“皇上,今上午母亲进宫说起了大哥的事……”脸上泛起了难sè,李盈盈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话该怎么出口了,李永昌惹下的麻烦似乎tǐng大的。“哼,没事。”握起李盈盈的手,梁纲嘴角冷笑道:“都是一群腐儒在那瞎咋呼,你不用理会。”“可是民间……”李盈盈怎么能不理会,李家的声名本来就不好,现在这么一来怕就更加的要烂大街。往严重的说,这不仅对她自身有影响,更对梁豫的未来有影响。李盈盈怎么会不急“兴济候是为国分忧,是于国有功。那些个腐儒群起而攻之,不是在对兴济侯,也不是在对李家,而是在针对朕。”梁纲轻轻拂李盈盈耳旁的一缕黑发,十分认真地对她说。“朕引进了西学,亦会改革了科举,断了他们功名利禄的根,他们这是在针对朕。就像雍正帝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一样,这些个文人墨客也会用同样的招数抹黑朕”建武元年,江南治下就严重短缺布匹。建武二年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任何转变。但好在有了英国人,他们不仅从印度运来了大批的棉huā,更从印度运来了一船船廉价但质地也差的机织布。虽然这些布匹不足以弥合国内全部的缺口,但好歹是少了大头。大量机织布的外销成功刺jī到了英国人追求财富的心,他们向梁纲提议,请求梁纲允许他们在中国开办纺织工厂。这个要求梁纲显然不能答应。可是英国人的这个请求却让李永昌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开办纺织厂,一个大型的近代化的纺织厂。梁纲先前在南京城曾经公开过织布机,还一度引得整个苏南轰动。但是依旧没有人想着自己也去办一个。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梁纲也发现,机织布虽然廉价,但是用它制作军装显然更加费钱费时。因为军装最基本的需要就是结实耐磨,而机织布的根本属xìng却恰好与之相反。那个纺织厂梁纲虽然没有关闭它,但是也就那么拖着了。李永昌要办纺织厂,梁纲支持他,把现成的这个纺织厂都给了他。但是这么一个只能说是中小型的纺织厂显然不能让李永昌感到满足,他就又huā费了大笔银子从英国人那里定制了机器。最终上年七月份时候运到了上海。当时中华军已经拿下了北京,李家整体北迁了,李永昌当然不可能在江南设厂。而且相对比南方,北方也是中国的棉huā主产区,并且纺织业压力要比南方轻松地多。李永昌就又等了两三个月,等到各国的粮食都运抵苏北山东之后,他才聘船把机器运到了天津。可是今年北方冬季来得特早,天津港整体被冰封,船只就只能调头回了山东登州。机器从那里上岸,但没有立刻运往北京,不走水路,走陆路运送如此重又多的机器,太耗人力,也惹人耳目。李永昌是打算过了年开chūn解冻之后,再走运河上北京。去年下半年李永昌就基本在忙活场地和员工招募。这样的大动作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主意,上海港的机器也落入了人眼。但当时人们都以为那是梁纲钦订的,李永昌忙忙碌碌也是在给梁纲跑tuǐ。当然没人敢出来怪言怪语。可是随着事情一点点被拨开面纱,李永昌就倒霉了,继而李家也再次晦气临头。今年年节一过,朝野上下针对李永昌和李家的言论是甚嚣尘上。说李永昌(李家)‘商人习xìng不改,与民争利,丢皇家国戚脸面’这是轻的;重的就是‘贪钱婪财,一意媚上,贱xìng恶端……’至于中间为什么加上一意媚上,那显然是在影shè梁纲这个把西学真正带入中土的始作俑者。而就近几天又有新的污言秽语出现,比如李永昌招募的那些员工。因为碰上黄河决口,李永昌新招募的员工几乎就全是洪灾的难民,而且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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