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这些人是都需要出去的,这个地窖位子并不太隐蔽,而且这一大家子人早在开战前就已经逃出城去了。空dàngdàng的一座大院子,即使红巾军不征用了,也肯定会有流民百姓住进来。不是说那场大火烧毁了几道街吗?况且之前也有不少逃难的百姓涌入汉阳城……
“把刀都丢了,咱们混进难民中去……”德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肯定已经大变样了吧?一夜都没入睡,也没吃喝,憔悴的肯定不像样子了,也像是一个难民了。
十几人钻出了地窖,然后三三两两的都散了去。那是多人并不都是德麟的家将、家奴,而是有还几个手下的将领的,比如说尼堪。
“主子,咱别去难民那边,那儿也不保险。老奴有个法子,保管主子能出了城去……”
ps:武汉三镇,分居在汉江入长江口。长江东南是武昌,长江西北是汉口和汉阳。汉江以北是汉口,汉江以南是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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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三章 船大炮多也不无敌
二百六十三章 ; ;船大炮多也不无敌
“这位军爷,行行好……我儿子都死了好几天了,再不下葬,可就要……”
汉阳城西mén,一个满头花发,穿着一身破烂夹?的老头子正在不住的哀求着守mén的红巾军。在这老头的身后,城mén的一边,放得是一辆大平板车,车上盖着上一张破竹席,绣席下面则露出了四只烧的满是伤疤的脚……
“你这老头,真是。都给你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将军已下了严令了,这一段是许进不许出!我可不敢私放你出城,那可是要砍脑袋的!”那红巾军的兵头应该是个分队长,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却极是结实,还有些黝黑。听到这老头的哀求,虽然是面露同情,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应。
“军爷哎,您难道就没有儿子吗?要是您儿子死了,却不能下葬,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他变成一堆烂ròu?”许是求了这么久却不见效,有些气着了,那老头的神sè带了上几丝疯狂,说出的话也变得凄厉了许多。
“你这死老头说什么呢?干嘛咒我儿子?娘的,又不是老子不给你放行!军令如山你懂不懂?老子放你出城,拐回来军法砍到老子头上,你他娘的给老子发丧啊?”这分队长两眼一瞪,顿时火了。
“不,不是,我,我……”老头被分队长一通骂,骂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终还是忍不住走到车旁,伸出满是茧子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竹席,老泪纵横,“儿啊,爹没用啊!从小就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二十多了连媳妇都还没娶上,还被那群丧尽天良的狗官放火烧死了,只留了个囫囵尸首!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爹都没办法把你哥俩送出去……”
“哎哎……”听着老头越说越激烈,越骂越疯狂,分队长跟一帮子小兵有些受不了了。再这么骂下去,让人听到了,指不定还以为是他们做了什么孽,把这老头的俩儿子给nòng死了呢!
“我说老头儿,回去吧。现在城里的反贼给抓了不少了,过两天这禁令可能就解除了,到时你再把你儿子送出城葬了去不就行了?”分队长忍着xìng子开口劝道。
“军爷,求您行行好,我求您了!老头子给您跪下磕头了………”
“哎哎,你这老头儿干这甚呀?”老头儿“扑通”一声跪下来来,分队长和边上的几个兵不由得就急起来了,围上前去就开始捞。
“哗哗哗…………”就在这时一队车马从城中驶向西城mén,是跑来运送军需物资的运输队。
“王头,来人了,运输队的来了,赶快叫这老头列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堵上了?”杨新武照例随在车队的第一辆车上,来到了西城mén,就看到了这么一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
运输队的活可是不轻的,东征的红巾军八千水陆军,一应枪炮弹yào的供给都需要他们来完成。这别的不说,单是水师消耗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dòng。
“大人啊,大人,行行好,求您放老汉出城吧!”已经被强行夹起的老头,这时候突然来了jīng神和动力,竟然猛一用力就挣开了两个红巾军战士的挟持,冲了出来直接跪倒在杨新武的马车前。
这都过去两天时间了,红巾军bī的越来越紧,昨个连尼堪都被抓了去。吉尔库见事不对,只能在今天冒险行事了,而且两天的时间德麟和另一个贴身侍卫捣nòng出的伤势也不再冒血了,挺尸起来看着也像个死人了。
爬跪在地上,吉尔库心脏紧张的怦怦直跳,都快要跳出腔口了,就等着杨新武的发一句话了。
“放了放了,赶快把车子推出城,别挡路……”果然,杨新武全心扑在速度上,一点都没当回事。
………………
长江。
就在杨新武做主放了那父子三人之时,赤军号上,梁纲昂立在船首,正在等待着不久后将要到来的一战。
三十艘战船雁字型排开,组成了一个长长的纵队,笔直的chā向黄冈。而另外的五艘战船,镇江号和四艘护卫船则在船队主力开出东向之时,就加足了风力溯江向着西面的团洲开去。
团洲,长江中一江心岛所在,位于汉阳城西侧二十余里处。
长江绵延万余里长,水道千曲百折,千万年的激流冲刷下,水中泥沙淤泥,不知形成了多少个江心岛屿,这团洲就是其中一个。
东北、西南走向,一边是新滩镇,另一边是牌洲湾镇,是西侧水道中距离汉阳城最近的一个江心洲所在。
镇江号和四艘护卫船停靠在这里,为的就是防备西侧赤矶山下的岳阳水师。如果卫国雄和卢德斌两头分进,共同夹击红巾军水师,那么梁纲的放风筝战术虽可行一时,却最终还是要与卫国雄、卢德斌混战在一团。因为之间的距离实在有限,从赤矶山到黄冈地面,长江水道总距离也才百十多里远,不一面打一面堵梁纲单方面放风筝又能放到几时?
而这个团洲就是打阻击的最好地方,因为江心岛的原因,长江水道在这里猛然变窄了许多,团洲两侧水道一宽一窄,却都需要在这里从东北――西南走向,转变成正平的东西走向,这样的一个拐弯处,每一艘行船都不得不在此减速,却正好给镇江号等五艘战船做靶子。
为此,梁纲还特意给四艘护卫船上各增添了两架床弩火箭。
刘观一脸紧张的站在镇江号的船头,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方,他知道自己此次任务具有很大的危险xìng,可是梁纲军令已下,就是再危险他也只能硬顶上。
“当当当”,脆响的铃声传入他耳中,接着就听到?望手高声报道:“前方发现清军水师――”
五艘战船也是才赶到这里不到半个时辰,算路程,卫国雄这个时候也确实该到了。刘观浑身一震,压下心中的紧张,就举起了手中的千里镜在船首张望了起来,足足等了半个多钟,镜头中才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接着又有大片的黑点随之冒出。
“刘哥,卫国雄来了。”副手张斌青叫道,与刘观一样,他心头也是紧张的很。虽然之前和汉阳水师打过一仗,还嚣张的炮轰了汉阳水师大营,可是他们毕竟是才从军月旬的两个月前他们还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商船水工。
“打。”刘观大声的叫道,在命令的同时也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左转舵,横列。各炮预备。”
高声的命令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镇江号上一百多人立刻忙碌了起来帆的、掌舵的、转动炮口的,所有人都带着紧张的心情进入了备战状态……
如同一条游鱼,镇江号在江面上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不大的船身已经横列在了江面上了,七mén大炮在阳光的折shè下放shè出幽寒的冷光。
“轰轰轰……”七mén大炮喷放出了炙热的火花,炮弹飞shè虽然没打中却也是先声夺人。
镇江号的开火明显没有让岳阳水师感到震惊,最早冲出视线的几艘清军战船都是镇定异常。虽然他们心中也的确被不远处的炸起的làng花吓了一跳,但这一点他们早就已经知道,当先头时卫国雄都跟他们通过气了。
事实说明了一切,一炮接着一炮,从开始起就没断过。镇江号和两艘护卫船虽然仅有九mén大炮开火,但声势已经不小。
清军战船在埋头冲去,双方的距离迅速在缩短,从二里多地慢慢的变成了眼下的一里少许。
刘观现在很恼火,已经打出了两轮了,却还一发都有没命中。这效率实在是有些丢人,“都给老子看仔细了,瞄准了再打,瞄准了。”
一旁的张斌青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两方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进入一里的范围了,现在战船就已经处于清军大炮的shè程范围之内了,自己就将要遭受打击了。
“离近了再打――,离近了再打――”一马当先的那艘清军战船上,岳阳镇参将林正成在高声的呼叫着,同时他的副手,这艘战船的船长千总范chūn堂也正站在船头的一架床弩火箭后,身子低伏两眼死死地瞄准着镇江号,就待战船再往前前进少许,他就可以点火发shè。
“瞄准了,瞄准了……”与范chūn堂一样,镇江号上的张斌青也在大声的提醒着船上的床弩火箭,布置在船舱中的八架床弩火箭,在中短程距离内,其威胁xìng将是无与伦比的。
“轰轰轰――”清军的大炮在开火,床弩火箭在发shè。同时间红巾军水师的炮火就从未停断过,一支接着一支的床弩火箭更是如雨点般砸了过去。
镇江号上的十架,两艘护卫船上的十二架,二十二架床弩火箭的攒shè,在第一时间内就覆盖了林正成所在的那艘战船……
爆炸声和血ròu横飞的惨叫声中,西线激战yù烈。
东线――
红巾军水师主力在逆风中呈之字形行驶(要逆风而行就必须这样),但总算是顺水,航速还是不算慢。
望着扑面杀来的红巾军水师,卢德斌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汉阳水师分为两个集团。三十艘主力战舰算为一组,渐渐落在了阵营后面,而前锋则jiāo给了大小百十艘巡船、巴唬船来打。
赤军号上梁纲看的很是好笑,这在他看来完全是一个愚蠢的决定,这些个小船能当什么事?只要一两枚炮弹就足以要它们的命。卢德斌用这些小船做炮灰,还不如留着在手中,等到混战时来用呢!
正在清军调换阵型之际,红巾军水师分为三个集团――以三艘大沙船为中心――在满帆之下,迅速赶了上前。
十多艘巡船涌出,它们是阵营调换中最快到位的一批。在上风的帮助下十多艘巡船如同一往无前的死士一般向着红巾军杀上。而在他们的后面,清军的阵型在一点点的协和中。
没能抢先一步赶过天兴岛(长江江心岛)或是在天心岛堵住红巾军水师,反倒让红巾军水师赶到了天兴岛东面的江面上,这是卢德斌的晦气,也是红巾军情报系统的胜利。不然的话,过了天兴岛,卢德斌就可以自动调整船队,让小船当头了。
陈达元看着冲向前来的十多艘小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这样的小家伙他还真没放在眼中,“开炮,击沉它们。”想了想,又再次命令:“各队各自为战,全力打沉这些小船。”汉阳水师的三十艘主力战船可不能等闲视之,他需要集中自己全部的力量来应对,所以那之前就需要把这些杂鱼先一步扫掉。
半刻钟后,赤军号首先开炮,打响了水师营第二战――东线战场的第一炮。这是以冲锋在前的一艘八浆巡船为目标的,此时双方相隔尚在四里开外。
当赤军号向八浆巡船开炮时,平江号本部却在向左行进,每战船之间的间隔约为四五十米,排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斜线,炮口齐齐指向清军。
而右侧的定江号部却是毫无停下的意思,在定江号船长丁封的带领下与赤军号部齐头并进,同向着汉阳水师杀去。
十多艘巡船保持着航向航速不变,继续向着红巾军水师冲去,他们船上只装备了前后两架床弩火箭,却依旧斗志高昂。
炮火继续向着那艘八浆巡船打去,随即两艘护卫船也把大炮对准了它,连续而来的照顾很是刺激了那艘八浆巡船。
幸运没有一路都降临在它的身上,当间距缩短到一半的时候,先后三发铁弹准确命中了它。整个船身顷刻翻覆。
距离再次缩短到了一里半,风筝战术也随之被红巾军水师又一次祭出。两军从战斗开始地点开始,一路西向,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天兴岛。
骤然变窄的水道令清军吃了一个不小的亏,卢德斌派出冲锋的那些个小船在狭窄的水道中被红巾军集中火力轰击之下,无一完成任务,前后一刻钟不到,左右两侧水道就吞没了七艘清军巡船。
“冲――”副将卢杰领着五艘大中型战船,再一次冲进了天兴岛右侧水道。
卢杰所在的那一艘战船责无旁贷的冲在最前,很幸运的是他一路冲来直到了可shè击范围时才挨了少少的一发炮弹,并且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至少船上的四mén大炮都还运行良好,床弩火箭也是安好无恙。
清军战船开始还击,但和赤军号等一样,他的命中率也一样低的可怜,即便红巾军水师都处于停止状态。一艘护卫船在江面上滑过一道弯弧,而面对上了这艘清军战船,两支床弩火箭劲shè而出,命中了其中一发。
卢杰自然发现了这一艘护卫船,清军的床弩火箭也处于了shè击范围之内,但是卢杰没有下令发shè。
与红巾军滑轮组加绞盘的快速上弦不同,清军的床弩火箭上弦机关还处于人力后拉状态。船上安放一架床弩火箭与大炮的炮仓一样也需要有一段距离的纵深,所以清军在战船上安置床弩火箭所需的空间很大,远胜过红巾军里的同类。
卢杰乘坐的那艘大型赶缯船,大炮安放了四mén,床弩火箭也只能安放三mén,加之后者的上弦时间长,卢杰根本不想在一艘护卫船身上làng费那三次宝贵的shè击机会。
其处境极为危险,但是在危险的同时也拥有者巨大的机遇。危机,危机,本就是危险与机遇并存。
船舷挨了一枚床弩火箭,直接被炸烂了一个一丈来长的大口子。右舷第二mén大炮再爆炸后就不见了,直接从炸出的口子那掉进了江中,炮位的成员全死了个干净。接着赶缯船在短短的时间内又挨了两发炮弹,涨满的主帆也被空中滑过的炮弹挂开了一个大口子。中国的风帆都是硬式风帆,只一下整个一体的主帆就已经算是毁掉了大半,船体受风力立刻大减。
卢杰这个时候想掉头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发狠了要nòng一次大的,才不枉自己受了这么多险。当下不顾极度危险的情况,依旧全力向着赤军号靠近。
“快点,快点,给老子把方位调正,三发è向那艘大船!”
继续靠近的决定让赶缯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艇尾再度被炮弹命中,沉重的后舵被直接击毁,火屑还引燃了一旁的一桶发shè火y爆炸的结果让赶缯船的船尾甲板直接飞上了天,生生炸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窟窿来。左船舷也多出了一个缺口,但幸好没有命中炮位。
一里地,再近点,再近些……
“发shè――”卢杰的狼嚎声中,三枚床弩火箭直向着赤军号shè出,而同时间更多的床弩火箭也从赤军号等战船上向他shè来。
“轰隆……”震耳的爆炸声中,气làng直接把梁纲掀倒在地。
三发火箭,赤军号上命中了一发,一艘护卫船上命中了一发,另一发则直接穿过船与船之间的空隙shè到了后面江面上。
“营长,营长……”
“将军不好了,我们营长不见了……”嗡嗡的耳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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