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药香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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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药香连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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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姨娘爬床这出闹剧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突然之间替四老爷拨云见日,让他彻底醒悟了过来。从此以后,他懒怠再同四太太为了收姨娘的事继续闹下去,你家里生不出来,老子就去外面生,只要生出个带把儿的,还怕老太太做不了主吗?

    这些年来,四老爷一个接一个不知道供养了多少的外室,钱不凑手的时候还会舔着脸回来给四太太拿她的体己银子,不给,他就喝了酒在府里浑说,把那些有的没有的罪名一股脑儿安插到四太太头上,似乎自己媳妇愈不得人心,他就愈是高兴。四太太这些年都没再成功有孕,外人只道是她坐月子时动气伤了身子,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四老爷这些年把甘霖播撒的太广,根本无暇滋润自己这正牌夫人,回来的时候不是睡的像头死猪,就是宿在书房里。就算四太太后来主动让他收用自己的陪房丫头,他也是绝不情愿。

    四老爷不耐烦四太太,连带着对与四太太生的极像的谢琼月也淡了些,虽然基本的父爱还有,但那起码有一半儿是因为她嘉敏郡王外孙女的身份,比起之前那日日抱在怀里的光景,确是差的远了。最令谢琼月难以忍受的,是有时谢佩宜看向谢琼芜的眼神,竟比他看自己的眼神还要更慈爱些,还不是因为谢琼芜长了一张同他十分相似的脸!

    谢琼月恨丁姨娘,连带着恨五小姐。母亲反复的念叨过,若不是这娘俩儿的出现,也许四老爷还能够在府里安生几年,那样她就有机会给自己生下一个弟弟。虽然四老爷子嗣福略薄些,这么都没能宣告过成功的消息,但四房这对母女却天天担惊受怕的活着,生怕下人来通知四老爷忽然在外头有了儿子,然后一抬小轿弄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对自己颐指气使。

    她越长大,就越明白自己和母亲在府里的地位,因此就愈嫌丁姨娘母女二人碍眼。在她心里,丁姨娘爬床是一切事情的转折,而自己这位五妹妹的存在。就是一日一日提醒着她自己和母亲的岌岌可危,因此她恨谢琼芜,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让她出尽事件所有的丑然后消失。但这样的情绪却只能留在心里,不足为外人道。

第二十一章 驴肉夹馍() 
“对了,”谢琼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何家的四少爷就站在佛殿外,看得可是明明白白,后来好像是说了句‘白瞎了这样响晴的好天气’,就转身走了。哈哈,你说,为太后老佛爷祈福这么重要的事儿他都顾不上,那得是被恶心成什么样儿了呀。”

    五小姐刚才突然爆发出的气势,在她这一番话之后都化成了灰,支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垮下去,虽面貌还是个年轻的少女,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人一种枯槁的感觉。

    她嘴角忽然扯了扯,依稀是个笑容,喃喃道:“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是很恶心的。”

    沈泠舟忽然不忍心再看。那何四公子大概就像是这少女心中的一个好梦,生活对于她一直是苦的,就做个梦来安慰自己。好容易绣好的海棠帕子,沈泠舟本以为她会十分期盼的别在襟上或者拎在手里,等人留意。没想到她却只肯笼在袖中紧紧攥着,默默品咋这一点和那人之间微小的联系。

    这样一个简陋的秘密,竟然被人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揭开来嘲笑,沈泠舟忽然间发现自己开始心疼五小姐,对于四小姐的恨意也一点点升起。她不知道凭借自己的本事究竟可以陪这女孩走到哪一步,但起码她想要帮助她从这一件事情里重新活过来,成为可以稍微掌控自己命运的女子。

    谢琼月看到谢琼芜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她片刻也不想再在这空气凝滞的小房间里多待,变往外走边道:“你想继续躺在这里装死,姐姐就不奉陪了。彤芳郡主说今天被人扫了兴,大家略微玩玩就要回去。谢府的马车我留下一辆,可别说做姐姐的不心疼你。”说完这话她人已经在门外,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沈泠舟扯住一个在不远处洒扫的小沙弥道:“小师傅,寺里有没有给行动不便的香客备下轿撵?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怕是没法自己走下山了。”

    那小沙弥倒不含糊,转身便帮他们去找人,不一会儿,一顶藤撵被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抬着搁在了门口,那小沙弥还跟在一边,向沈泠舟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这两位是常年在丹露寺抬撵的轿夫,到了山下,施主和他们结算工钱就可。”

    结算工钱?沈泠舟两眼一黑。是啊,没见过和尚亲自给香客抬轿的,可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套丫鬟服饰就算是最值钱的家当了,哪里有钱去付账?

    那轿夫似乎看到他神色为难,不知是不是在寺庙里待的久了,并没有十分市侩,温和道:“小丫头也别犯难,左右这路程不远,要是银钱不够也无妨,咱们哥俩就当是活动活动身子了!”

    “这支簪子您拿去吧,权当我给您的工钱,可足够了?”说话的是五小姐,她此时已经被朱蕉和茜草搀扶着出了屋,修长的指尖攥着一根银簪,簪头处几朵盛开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那轿夫慌忙摆手:“小姐说笑了,我们走一趟也不过1个银角子,这簪子都够我们走上好几天了。如何使得?”

    五小姐也不顾规矩,颤抖着就要把簪子塞进那轿夫手里:“这东西我不想再看到,您就当帮我一回,好心收下它吧!”

    沈泠舟眼看那簪子就要落在地上,便从她手里接了过来硬塞进轿夫手中,劝道:“大哥别推辞了。您要是嫌多,就留下这簪子做个凭证,等改日我们小姐再来寺里进香的时候,我去找您赎回来就是。”若四小姐说的不假,那少女之梦何渟渊也不过是个渣而已,五小姐既然决心断念,她就搭把手。

    两个轿夫见她们主仆态度坚决,互相对视一眼,便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办!这簪子我们好生收着,改日你来了找我们取就是!”

    一行人沿着石路下山,沈泠舟特意让轿夫走了自己刚才走过的小路,但终究还是碰上了三四个正在赏景的小姐,几人看见她们先是安静了片刻,接着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突然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听在沈泠舟眼里却有些刺耳,她偷偷瞥了一眼五小姐,只见她坐在竹撵上目视前方,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似乎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沈泠舟不由有些隐隐的担心,从佛殿上出丑到现在,五小姐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这怎么说也不大正常吧!朱蕉和茜草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顾催着轿夫赶路。几个小丫头简直一路小跑,跟着大步流星的轿夫转眼就到了石门边上,大部分马车都还停在原地,四小姐的那辆也还没走。因为来时五小姐同四小姐同乘一辆马车,本该她自己坐的那一驾就留在了府里,压根儿没跟来。

    事急从权,三个人扶着五小姐上了来时她们坐的马车,只说五小姐突然身体不适需要立刻回府,那车夫见五小姐确实一脸苍白,也不疑有他,一声吆喝就催动马车辚辚向山下走去。

    马车回府的路上需要穿过南市,每日熙京城几乎九成的骡马铁器交易都在这里完成。大街上不时有人打马驰骋,或是路过,或是试试新买的马匹。

    这马车的布幔不过薄薄几层粗布匝在一起,远没有四小姐车上的厚实,因此风轻轻一吹就掀动起来,牲口特有的腥膻气味一股脑涌进车里,茜草忍不住用袖口掩住了鼻子,沈泠舟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外头的街道。

    只见这南市虽然是贩卖牲口的地方,街道上却依旧是干净整洁,所有的摊位都设立在路两旁整齐坚固的木棚下,看起来十分井井有条。

    她不由暗暗点头,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共就出过两次门,今天一次,上次被戚老三卖掉一次,见过的地方虽然有限却似乎都治理的不错,十分热闹繁荣,看起来倒像是个太平盛世啊!这么一想,比起穿越到战火不休的乱世,自己倒还是挺幸运的。

    “油酥烧饼!驴肉馅饼!现宰的喷香驴肉啊!肥瘦自选!”突然一阵响亮的吆喝声在车边想起,伴随着刚出炉烧饼的香味,一下子就让车里几个小丫头齐齐咽了口水。再有心事,也是几乎旷了两顿饭,前胸贴着后脊梁的,怎么能不饿?

    “停车!”五小姐突然喊道,看着她们三人的眼里似乎回复了点神采:“知道你们都饿了,我这里还有个银戒子,拿去换些烧饼来咱们吃。”

    “小姐!”朱蕉眼圈一红:“咱们又不是饿死鬼托生,饿这一顿两顿的算什么!怎么能让小姐用自己的首饰去换烧饼吃?”说着眼泪就要落下来,自家小姐竟然做到这一步,呜呜,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可怜。

    “看你说的!”五小姐噗嗤一笑:“哪里就这样严重了!是我自己也馋了,小的时候爹爹来南市看马,曾经顺手拎了几个热乎的油酥烧饼去。那时候我恰好在母亲房里,就分得了些,只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儿,和府里厨子做的一点儿不一样。今天咱们好容易出趟门,我今天一文钱没带,用个破戒子换些烧饼吃,你们可不许拦着!”

    赶车的车夫已经停了马车,见几人只顾在车里说的热闹,便没好气道:“五小姐,到底走还是停,咱们还要赶着回府里交差呢!”

    五小姐扬声回他:“这就好了!”一边用胳膊推了朱蕉一下,朱蕉见缪不过,只好接了她的戒子不情不愿的走下车去。“你们也去!”朱蕉下了车,五小姐又笑眯眯转向茜草和沈泠舟:“我那戒子虽然不稀罕,但也值些银两,去看着那小贩多给咱们添些好驴肉,三个人看着,他总不敢耍滑!”

    茜草早就想下车去看看,拉着沈泠舟就窜下了马车。沈泠舟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五小姐怎么突然间就跟没事儿了一样?她一边往那卖烧饼的铺子走,一边回头注意马车这边的动静。那小贩见了这成色不错的银戒子,乐的眼角都快裂了,给三人从新烙好的饼里捡出最大最饱满的,又用刀把烧饼片开大半,把剁好的驴肉往每个里面狠狠塞进去不少。看这架势,自己倒是和肉夹馍在古代又重逢了,只是饼皮由白吉馍变成了油酥烧饼,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更好!

    沈泠舟厨子上身,正看得起劲,眼角突然瞥见一抹淡紫色正快速射向驰道,她心理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就向着那紫色的方向狂奔过去。

    曲二小姐送来给五小姐的外袍,就是淡紫色啊!

第二十二章 大梦初醒() 
几匹骏马疾驰的声音滚滚而来,来不及多想,沈泠舟边跑边本能的伸出双手,马蹄踏地的声音愈来愈近,溅起的泥土几乎扑到脸上,她却只来得及捉住一片衣角,没让五小姐停下,却几乎被带了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

    紧接着是一声极嘹亮的骏马嘶鸣声,她抬起头,看见五小姐双目紧闭,脸色煞白的站着,眼前一匹骏马正扬起前蹄直立起来,眼看那蹄子就要落下在五小姐身上血溅当场,马上的人双手用力,硬生生带着马头转了向,马蹄子落在她们身边几寸远的地方,堪堪避了过去。

    一共五匹疾驰的骏马都转眼间停在原地,后边的人虽看到了前边的景象,却不多话,也不上前,就那么安静的在原地等着。

    五小姐此时终于睁开了眼,面上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两行清泪终于扑簌簌跌落出眼眶,愤恨的瞪着马上的人嘶声喊道:“为什么停下?我这样的贱命,死了也不会有人去找你麻烦!为什么停下!”

    端坐在马上的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玄色衣衫,狭长的眼睛深嵌在一对剑眉之下,鼻梁高挺细削,由眉心直通到薄薄的双唇上方。此时他眉心微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谢琼芜,突然撇嘴道:“哼,确实是一条贱命,怎配脏了我这匹好马?”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缓缓绕过二人要走。

    谢琼芜凶狠的脸色顷刻间融化,嘴角渗出苦笑,嗫嚅道:“看,连个不相识的人都知道我这条命是贱的,我。。。”

    沈泠舟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她这一副自伤自怜的神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刚才竟是要寻死!不知道她死了之后,自己,茜草,和朱蕉这几条更贱的丫鬟命,谢府要如何处置?

    怒急之下,冲口而出:“小姐,那位公子的意思大概是,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肯珍惜自己的性命,那才是真正的下贱!却不知小姐死后,可替我和茜草朱蕉她们安排了体面的下场?是因为看护小姐不利被乱棍打死,还是给统统发卖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怜我们几个虽然每日里提着一颗心,在府里受尽别人的冷眼,依旧觉得活着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她这段话说的中气十足,虽然身板依旧小小的,却十分洪亮。那已经快要走远的少年眉眼微动,隐约间露出些笑意,突然间手腕用力拽下腰间的玉佩向后一抛,那玉佩不疾不徐,像是被一股微风托举着似的,缓缓落到谢府马车的轱辘旁边。

    五小姐身子一颤,转脸看着沈泠舟,又看向已经赶来的朱蕉和茜草。沈泠舟说了这些大不敬的话,按照朱蕉之前的脾气应该要跳着脚教训她一顿,这回朱蕉却是沉默不语,眼里的失望比沈泠舟还浓。

    她心思单纯,打一进府就在五小姐身边伺候,每日里陪伴着这个冷淡懦弱的主子,也从没有想过要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出路。在寺里出了那样的事,她也只是暗恨自己无能,竟然看不穿四小姐的轨迹让自家小姐着了道儿。

    大家族里向来如此,主子吃香喝辣,做下人的也能跟着分到不少的荤腥,甚至于在府里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个不字。主子被人踩的愈低,伺候的人就得在土里挣命,压根儿抬不起头来。

    她和茜草陪五小姐走了那么远的泥路,虽一直被人踩在脚下,却也看她从一个小丫头就要出落成一个少女。

    总以为就算五小姐面上在冷淡,那不过是因为天性如此,心里面总还是有些主仆情分在的。没想到今日遇见个坎儿,五小姐竟然奔着自己痛快的方向就去,全然把她们几个的死活抛在了脑后,怎么不叫人寒心?

    一边那赶车的马夫还坐在车沿上,这会他脾气倒是很好,在丞相府里混饭吃,该有的眼力价儿总还是有的,知道这不是他能出声儿的时候,便依旧老老实实在车沿上坐着,只那眼睛偷偷觑着这边动静。

    “小姐现在可还是要寻死?”沈泠舟继续说,她知道那车夫在偷听,就故意压低了声音:“那奴婢替您想几个好法子。等会儿咱们回了府,奴婢去小厨房顺一把磨得尖尖的剔骨刀,奴婢小时候看过医术,那刀只要插进皮下不到半寸的地方,再用力往回这么一带!您这身体里最紧要的血脉就能断的干干脆脆的,血喷出来能有半米高,那是什么神医来了都救不活的!”

    五小姐的脸色青了许多,她很满意:“要是刀子咱们寻不着,还可以找一条结实点的麻绳,也不用多特别,平日里绑牲口的那种就行!我虽然力气小,有朱蕉茜草她们两个帮着,在小姐脖子上打个紧紧的活扣儿,再用力往两边一拉,您只管放心,咱们知道小姐一心求死,保管您怎么挣扎,都是不会松手的!只是这死法儿,啧啧,和第一种比起来,不那么痛快,毕竟咱们只是几个小丫头,万一手劲儿不够,小姐一时半会儿没法儿死透,可能得多吃点儿苦头,泠舟这儿先给您道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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