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高喊,就会被秦军射成筛子。
丞相萨格见大势已去,连忙劝说:“王上,快走吧!再不走,可真就走不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萨姆一听,这台词怎的如此耳熟?自己这王叔只会让自己逃命不成?
萨格见此时自己这位侄儿还在发愣,连忙招呼近身护卫抬起阿萨姆,朝着王宫密道跑去。
此役,秦军战死六百余人,余下四百余人,几乎个个带伤。
战局一定,司马直跑来秦峰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二哥!你疯了!如此混战怎么能举火呢?你不要命啦”!
身为二哥和一军主将竟然被自己三弟训斥,秦峰此时当然不会计较,笑了笑:“我这不没事吗?放心吧!你二哥我福大命大!穿越过来的人岂能这样轻易挂了!哈哈哈!你放心!哈哈哈”!
司马直深度怀疑自己二哥是不是傻掉了,怎么竟说些自己听不懂的鬼话,穿越是什么?挂掉又是什么?
秦峰这时才看见司马直左肩中了一箭,大惊失色,脱口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中箭你不知道吗?咱秦军的箭矢含铅,伤口极难愈合!来人,快拿箭疮药来”!
挑出箭头,敷药完毕之后,秦峰见伤口还不算太深,也没有射中要害,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李铁过来说:“左庶长,这些俘虏怎么办”?神情颇为为难。这也难怪,这些俘虏简直就是定时炸弹,谁也不敢保证,诸如此类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会在几时发生?
司马直想也不想脱口说道:“怎么办?全都杀了”!
此时剩下的四百多名秦军兵士,见司马直说要斩杀这些俘虏,也纷纷喊道:“杀!杀了他们!左庶长,为我秦军将士报仇啊”!
这近千名俘虏听说要杀自己,个个哭天抹泪,磕头求饶。
秦峰看看司马直,再看看李铁,再看看数百名秦军军士,再看看这条主道上躺着的无数秦军尸体。
“杀”!
数百秦军齐声答道:“嗨”!
这条主道上,顿时响起声声悲嚎之声。主道两旁民居里,也传出阵阵悲戚之音。
一刻钟后,这条主道上已经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秦峰背对所有秦军将士,抬头看天,想起以前在书本上看到的一句话:“身怀利器,杀心自起,需慎而重之”!
秦峰伸出双手,只觉自己满手血腥,臭不可闻。
这时,蒙靖得到回报,连忙赶来,见到此地场景,看着秦峰:“二弟!如此枉杀!你怎能下得去手”!
秦峰看着蒙靖,泪流满面:“大哥!我知道你性情宽厚,此事若与你相商,你定然不许!可是不杀他们,我军此刻只剩下七百多人,还个个负伤,已是强弩之末,可能撑住下次反扑?既然横竖都要杀,不如由我和三弟来做吧!你我兄弟三人,脏两个人的手,总比三个人都脏的好!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干净人”!说到这里,秦峰已经狂笑起来,笑声悲戚,闻者无不悚然。
蒙靖此时也已经双眼含泪,看着秦峰,长叹一声:“唉!二弟,难为你了”!
少顷,秦峰悲戚稍止,看着数百秦军将士,脸带杀气。
“司马直听令!你带齐此地所有军士,将这波伦城中的所有居民,全部赶出城去!不许带走丝毫财物,若有反抗,杀”!
“李铁听令!你带齐所有弓弩手配合司马直,若有反抗,杀”!
“蒙靖听令!你带齐本部人马将这王宫财物统统充公,然后放火烧了它!若有反抗,杀”!
三道军令!三道杀令!数百秦军齐声喊道:“嗨”!各自按照军令行事。
蒙靖看着秦峰,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也去依令行事。
此时的波伦城,顿时陷入混乱之中,阵阵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秦峰,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中乱局,神情落寞。
秦峰身后,站着三十名秦军军士,这还是蒙靖不放心秦峰安危,强行留下来护卫秦峰的。
直至天明,这座波伦城已然是一座死城,除了这七百多名秦军将士,再没有一个活人,唯一有点活气的,便是那熊熊燃烧的波伦王宫。
秦峰就这样,在城楼上站了一夜。身后那三十名秦军军士,看着自己左庶长的背影,只觉那萧瑟背影好似挑着万斤重担一般,再加哪怕一根稻草,也会轰然倒塌。
过了一会,众人纷纷回来交令,秦峰不敢问这漫长的一夜,是否有人反抗!怕自己问了,自己便会崩溃!秦峰也不敢看城外数万波伦人离去的背影!怕自己看了,便会崩溃!
秦峰抬头看着那轮冉冉升起的骄阳,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已然变成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罪恶之人!自己已然和这个铁血时代紧紧的捆在了一起!
第15章 执手梦呓共伊人()
接下来的一天,倒也颇为平静。众人不用再担心那些波伦俘虏是否会骤然暴起!也不用再担心城中数万波伦人施放的暗箭!也不用再担心那座王宫里哪条密道突然冒出的波伦兵!只须一力防守城外即可!只须等待大军来援即可!
这一天的秦峰,却在波伦城一处阴暗的民宅里,喝的酩酊大醉!身边蒙靖和司马直一个劲的劝着。
“二弟!你醉了!不要再喝了!二弟!用兵者无情,伐谋者无心!是大哥迂腐了!你不要再喝了”!蒙靖看着拼命灌酒的秦峰,痛心疾首的说。
“哈哈哈!大哥!我没醉!不信我证明给你看!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也!哈哈哈哈!我是不是没醉啊!大哥!你们这时代的酒,度数也忒低了!怎么喝也喝不醉啊!哈哈!要是有一瓶二锅头或者伏特加,那该有多好啊”!
说完这番话,秦峰朝着蒙靖和司马直诡异一笑:“嘿嘿!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嘿嘿嘿!我来自未来!我来自一千多年之后!我是个现代人!嘿嘿!大哥,你知道什么是手机吗?嘿嘿,你不知道!三弟,你知道什么是电脑吗?嘿嘿!你也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
司马直愣了愣:“大哥!二哥说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啊”?
蒙靖怜悯的看着秦峰,回头对司马直说:“三弟,你去守城吧!那里离不开人的!想来这两日波伦人不会来犯,我在这里陪着你二哥!三弟,你二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会动摇军心的”!
司马直看了眼状若痴傻的秦峰,罕见的没有顶嘴:“嗨”!领命而去。
第三日,蒙信带着万余秦军如约而至,当他们走进波伦城的时候,才发现这座波伦最大的城邦,竟然安静的如同死域。而守城的七百多秦军,宛如幽灵一般,更似一潭暗潮汹涌却又波澜不惊的死水,望之使人心惊,几乎不敢对视。
诸军安顿停当之后,蒙信发现迎接自己的,只有蒙靖和司马直,大惊失色:“左庶长呢”?
“左庶长他!”蒙靖欲言又止!
司马直低着头说:“左庶长他没事,只是,只是喝醉了”!
蒙信听了哈哈一笑:“兔崽子,我当怎么了!吓我一跳!如此大胜,狂醉大酺,有何不可”?
蒙靖无法,只好请父亲屏退左右,身边只有司马立和司马直,这才将秦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司马立一听眼睛睁得老大,怎么也不敢相信,看起来颇为文弱的秦峰也有这铁血残忍的一面。
蒙信听蒙靖说完,大喝一声:“蒙靖,司马直,你们给我跪下”!
蒙靖和司马直连忙跪倒在蒙信面前。
蒙信指着二人骂道:“你二人久历战阵,杀俘这等事情,本来应该是你俩去做!你二人是他兄弟,为何要左庶长亲自决断?左庶长一介文生,行此血腥之事,心里自然过不去这个坎!若无左庶长,我等岂能占据如此大城?若无左庶长,我等现在恐怕还在那一里小城任人欺凌!他以一肩之力,为我秦军挑起回归大秦这副万斤重担,若有闪失,你二人万死莫赎”!
蒙信看着儿子,痛心疾首的说:“蒙靖,我知道你性情宽厚,可是你太过迂腐!兵者无情啊!我大秦昭王时,武安君白起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你当他嗜杀成性吗?自古杀降不祥,你当他不懂吗?若是武安君爱惜自己名声,惧怕担负骂名,留下这四十万降卒,可有粮食供养他们?他们骤然暴起,我军便有覆灭之危,此时又该如何?不杀他们,放这四十万大军回去赵国,继续和我秦军作战吗?如果武安君这么做了,我大秦还能一统天下吗”?
蒙信说完长叹一声:“今日波伦城形势比当年长平之战时更加凶险,城中数万波伦人暗中窥伺,又有千余降卒在侧,还有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波伦兵,我军只有七百伤兵,这偌大的波伦王城如何守得住!不杀降卒行吗?不迁出城中波伦人行吗”?
蒙靖被父亲当头棒喝,才深深明白秦峰此时的痛苦,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定要守护秦峰,守护秦军。
蒙信教训完二人以后,和大家一起来看秦峰,只见他依然沉醉不醒。
司马立看着熟睡中的秦峰说:“但愿老天保佑,让左庶长过了这道关,不然,我数万秦人……”
蒙信也长叹一声:“唉!苦了他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说完连发两道军令。
“司马直听令,我军骑兵折损虽多,所幸战马无损,着你从步军中挑选千人,前去接应治粟史李大人,保护我数万秦人回来”!
司马直“嗨”了一声,领命而去。
“司马立听令,着你带领五百人前去秦城接应老人”说到这里,蒙信语气转为低沉:“必达,阿直性情暴烈,所以秦城他去不得,你此去秦城,若是能接回老人最好,若是,若是接不回来,限你三日务必回来!大战将至啊”!
司马立自然明白蒙信说的接不回来是什么意思,点点头,领命去了。
蒙信看了眼床上的秦峰,转过头对蒙靖说:“靖儿,叫你妹妹来,照顾左庶长,希望能开解一二”!
蒙灵坐在秦峰床边矮几之上,看着睡熟中的这个男子,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好似每一天见他,都感觉和上次不一样。第一次见他感觉分明就是一个文弱不堪的人,第二次见他觉得他知道很多哥哥也不知晓的事情,在秦城城楼上指挥作战的他,又是那么意气风发,为数万秦人演讲那夜的他又好似太阳一般给人光辉,听说前几日在波伦王城的他,又好似煞神附体,而现在的他,似乎又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谜一样的男人!
“妈妈”!睡梦中的秦峰高举右手,好似要抓住什么。
“秦大哥!你醒啦”!蒙灵连忙抓住秦峰的手。
“妈妈!我怕!我变成坏人了!我好怕”!秦峰抓住蒙灵的手,继续梦呓。
“哦,原来是说梦话”!蒙灵任由秦峰抓着自己的手。怜惜的起身替秦峰掖着被角。
“妈妈!我有喜欢的人了!妈妈,峰儿好想你”!
蒙灵听秦峰这句梦话,心里毫无缘由的一痛,他有喜欢的人了?他有喜欢的人了?
呀!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吗?不然为何自己的心会痛呢?蒙灵此时心乱如麻的胡思乱想。
“妈妈!她叫灵儿!只是比我大一千多岁!好奇怪是不是”?
蒙灵听秦峰喜欢的人是自己,顿时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星星,心里好似小鹿乱撞,又是甜蜜又是紧张:“嘻嘻!这人,人家才16岁呀!怎么会比你大一千多岁呢?梦话也混乱说”!
此时的秦峰,紧紧握住蒙灵的小手,又沉沉睡去。
蒙信和蒙靖又来看了数次,见秦峰还未醒来,颇为担心,又见秦峰握着蒙灵的手,甚为讶异的看了眼蒙灵。
蒙灵羞红了脸颊:“是秦大哥说梦话时握住的,我挣不开……”
蒙靖含笑看着蒙灵,戏谑的想:“可以接连砍翻四五个波伦人的秦人女子,挣不开秦峰的手腕,嘿嘿!这话谁信”!
第16章 蒙灵加封五百主()
直至这日深夜,秦峰才醒转过来,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两夜,这一觉,做了很多很多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大哥二弟,有数万秦人,还有那小妮子……
秦峰一转脸,看见蒙灵趴在自己床边浅睡,而自己握着蒙灵的手。那只手纤细滑腻,柔若无骨,让人舍不得松开。再看睡着的蒙灵,眼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那张略为不甚白皙的侧脸,此时却又是那么的柔美,望之使人沉醉。
蒙灵猛然一抬头,看见秦峰怔怔的看着自己:“呀!秦大哥你醒啦!我去叫阿大哥哥,你不知道,我们担心死了”!说完起身就要出去,秦峰抓着蒙灵的手腕紧了紧,蒙灵顿时耳根变得通红:“你这人,别闹”!
等蒙信和蒙靖过来,秦峰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站在屋外,看着满城的秦军忙忙碌碌。
“末将拜见左庶长”!
秦峰转过身,看着蒙信:“都尉大人,我任性了!对不住”!
蒙靖仔细看了看秦峰,这一睡,好似焕发新生,前几日那个煞神一般的秦峰,那个迷茫无助的秦峰全都消失了!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峰,又变得好似那夜在秦城对着大家说话的秦峰,那么自信,那么坚强,给人阳光一样的温暖,阳光一样的力量。
“二弟,你没事了”?
“我没事!大哥,让你担心了”!秦峰笑了笑,笑容如春风化冻,和煦灿烂。
蒙信看着此时的秦峰,心里的那些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哈哈!左庶长,说的什么话!你没事就好”!说完又将秦峰熟睡这一天自己的种种安排说了一遍。
秦峰听了仔细思索着说:“都尉大人,你做的极是!战备情况如何了?波伦城颇大,城墙也高大宽厚,咱们那些床弩,百人大弩,投石车之类的也要抓紧监造,城墙也要加高加厚,接下来,会是一场大战!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哈哈!左庶长放心!末将已经安排下去了,床弩三日间便能制造三十架,百人大弩颇费功夫,想来也能制造四五架,投石车这波伦城本来就有一些,再多建几座就是,另外脚弩和手弩,末将也命人加紧制造了”!
秦峰听蒙信安排的颇为妥当,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问道:“此战我军骑兵伤亡惨重,接下来会很被动,都尉大人可有什么法子吗”?
蒙信哈哈一笑:“左庶长放心,咱秦军上马攻下马守,全军皆是骑兵,现在波伦城中战马可用者,除了左庶长带来的,再加上缴获波伦人的,总共有四千多匹,算起来,咱们骑兵比以前足足多了一倍呢!而且我军有了马镫以后,骑兵战斗力大增”!
秦峰听蒙信如此说,才放下心来。骑兵在这冷兵器时代,可是太重要了,没有骑兵的话,即使击退敌军,也不能歼灭敌军。这也就是两宋期间,对外族作战战胜率历朝之冠,可是依然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最关键的因素之一。
“秦城和治粟史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这两处现在是秦峰最担心的地方,任何一处有变故,对于秦军都是致命打击。
“已经派司马父子去了,算起来最快明日才有回报”!
秦峰想了想,可不是,两百多里,哪有这么快,可不得明日才有消息吗!抬头看见蒙灵站在一边,心中一甜:“灵儿,都尉大人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蒙灵一直听他们说些军国大事,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