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大秦- 第43部分

　　　　要说此战前期秦军骑兵的掩杀斩首甚多，那么随后而来的秦军歩卒方阵，才是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一旦憍萨罗国军士被骑兵赶至歩卒方阵击杀范围之内，秦军歩卒方阵一整套剿杀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远之则用手弩射杀，稍远丈八长矛刺杀，近之则用秦剑砍翻。

　　　　也不是没有憍萨罗国军士，想集结冲击秦军歩卒方阵，奈何一旦接近，好似一滴水掉进油锅，除了起了点波澜之外，时间不长便消于无形。

　　　　司马直更是单骑纵马直至憍萨罗城下，破口大骂道：“毗琉璃，你不是要将小爷扒皮抽筋吗？你不是要将我秦军杀光杀绝吗？现在小爷来了，你倒是下来啊！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

　　　　司马直又指着军师洪畴骂道：“还有你，你这个狗汉奸！你不是会布阵吗？怎么逃了呢？你下来，小爷我空手就能把你这个狗汉奸捏死！你倒是下来啊”！

　　　　毗琉璃和洪畴见司马直如此辱骂，气的满脸通红。但是让他们出城相斗，算了吧！开什么玩笑？只是让城上军士开弓射箭，将司马直逼走了事。

　　　　这番剿杀一直持续了3个时辰，只见秦军骑兵马腹之下挂满了憍萨罗国军士的头颅，秦军歩卒腰间也是如此，紧紧当当挂满一圈头颅，以致后来实在挂不下了，便纷纷割去左耳以为表证。至于功曹大人那里登记斩首数量之时，这些左耳做不做得数，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大家只顾得奋勇杀敌，谁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这3个时辰里，憍萨罗国8万军士，被斩首6万，余者不足两万。憍萨罗城外这片方圆十里的平原上，原本褐色的土地，如今已经被血水浸透，变得泥泞不堪，成为一片鲜血浇灌而成的沼泽。也因为此战，这片平原，后后世称之为血之塬。

　　　　憍萨罗城上的毗琉璃和军师洪畴，看着城外发生的一切，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们还能说什么呢？此时除了惧怕和惊诧，还能说什么呢？

　　　　憍萨罗城上数万将士，看着城下好似煞神一般的秦军，一个个心胆俱裂。此时他们想的不是如何为自己死去的同胞报仇，而是庆幸自己躲在这高大坚实的憍萨罗城内，庆幸自己不是城外那些倒霉鬼。

　　　　在他们眼中，这些秦军根本不是人，而是魔鬼，是专门收割生命的魔鬼。但凡是人都会疲累，而这些秦军在旷野上，奔跑砍杀三四个时辰，剑锋只怕早已崩缺，可还是劲头十足，这不是魔鬼是什么？接下来不管是谁，哪怕是国主毗琉璃，哪怕是天神下凡，让自己出城与秦军作战，自己宁死也是不去的。这些秦军哪里是凡人可以战胜的？

　　　　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秦军狂砍滥杀三个时辰，军士体力早已透支，现在支撑他们的，只是一股信念。一股为死难秦军复仇的信念！一股扫清东归之路障碍的信念！一股自己哪怕死上千百回，也要还我大秦回归故土的信念！

　　　　剩下的两万憍萨罗国残兵，见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纷纷扔掉兵器跪地求饶。骑兵还好些，遇见跪地投降的憍萨罗国军士，往往纵马驰过，追杀那些尚自抵抗的残兵。

　　　　而秦军歩卒就不那么客气了，七日前攻城之战，被大火烧死的秦军，大都是他们本部兵马，有的还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他们看见这些跪地投降的残兵，可管你是不是真的投降，谁知道你是不是像那日一样，玩什么鬼把戏。只要遇见的话，二话不说砍翻再说。

　　　　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死人才是值得信任的！这就是战场上的规矩，这就是战场上的求存之道！

　　　　过度的仇恨果然会使人变成只知杀戮的野兽，秦峰看着眼前这一切，叹了口气下令道：“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据后世史家所著《大秦志》所载：大秦元年，上横空出世，收天竺秦人遗民为军，据哈拉帕城为根基之地。十月，憍萨罗国毗琉璃辱秦人极甚，上大怒，兴兵十万伐之。首日设伏未予全歼，翌日攻城，敌酋大火焚城，秦军乃退。七日，上领军八万，与毗琉璃决胜城外。上大胜，毗琉璃退入城中，兵马死伤大半，血流成河几无立足之地。余者跪地乞降，上悯而允之！

　　　　秦军得令之后，便不再砍杀憍萨罗国降卒，而是派人看管起来。那些尚自负隅顽抗的憍萨罗国军士，见秦军允许投降，大喜过望纷纷弃械跪地投降。

　　　　其他将领见秦峰下令不许杀降，倒也没什么。司马直第一个想不通，纵马直奔秦峰而来。人还未到近前，就在马上大喊：“二哥，不为死难秦军报仇了吗”？

　　　　秦峰看着气呼呼的司马直：“阿直，今日斩首憍萨罗国军士不下五万，要说报仇，也该差不多了！至于这些人，还是不杀的好”！

　　　　司马直低头想了一会说：“二哥，自古杀降不详，你是三军统帅，怕被人骂，我不怕！你回营去吧，这里交给我吧！我定会料理的干干净净”！

　　　　秦峰见司马直难得动一回脑子，今日却想出这么个主意，心里一阵发笑：“阿直，你当你二哥是什么人？我是那等畏首畏尾，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秦峰见司马直开口意欲分辨，举手阻止接着说：“阿直，为将者，身怀利器，而杀心自起，需慎而重之！军队残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残暴变为习惯。我秦军万里东进，前方敌人何止百万，难道全部杀光吗？为将之道，该残暴之时必须残暴，该怀柔之时，也自该怀柔！你可明白”！

　　　　司马直虽然心里听不太明白，可是自己二哥明确表示不许杀降，自己也不好违拗。

　　　　司马直嘿嘿一笑：“二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让他们把这些降卒圈起来，免得他们生乱”！

　　　　司马直什么心思，秦峰一眼便看的明明白白，这哪是去圈禁降卒，分明是想趁着这会大乱，自己多杀几个过过瘾。

　　　　秦峰微微一笑：“阿直，此战你极为辛苦，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动手，交给将士们去吧！你和二哥在这里说说话可好”！

　　　　司马直见秦峰不让自己离去，心里百般不愿，可是也没办法拒绝。只是和秦峰说话之时，嘴里兀自嘟嘟囔囔。

　　　　秦峰见司马直如此模样，颇为好笑，自己这三弟说好听点是赤子心性，说直白点那就是小孩脾气。只好出言劝慰：“阿直，你是我秦军大将，自古将军之剑不斩蝼蚁，你何必为了这些降卒的性命，愤愤不平呢！再说这些降卒，我有大用，能不能救回被扣两千秦人，可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司马直这才明白过来，嘻嘻笑道：“二哥你不早说，早说拿这些降卒来换回我们秦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秦峰见他如此嬉笑模样，正色道：“阿直，你是要做大事之人，将军之间不斩蝼蚁，这句话你要时时谨记”！

　　　　司马直见秦峰如此严肃，挠挠头说：“二哥，我能做来什么大事？二哥你才是做大事的，只要我跟着你，也就做大事啦”！

第85章　自古上阵父子兵（）　
此时的战场之上，残敌尽数歼灭，那些投降的憍萨罗国军士，也有秦军军士看押。秦军众将纷纷朝秦峰聚拢而来。

　　　　“哈哈！痛快！上将军，末将这辈子也没这么痛快过”！说话的却是李去病，只见他大声笑着走过来，意气风发模样，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秦峰见李去病过来，连忙下马，一把抓住李去病手腕：“治粟史大人，你就是我的周勃周武侯啊”！

　　　　扭头看见李铁，也一把拉了过来，哈哈笑道：“你们父子俩就是我的周勃和周亚夫啊！我有大将如此，何愁不能还我大秦！何愁不能回归故土啊”！

　　　　秦峰这番话的意思大家差不多听明白了，只是这周勃和周亚夫却是谁？众将一个也不知道，既然上将军如此说，想来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何自己一点耳闻都没有呢？

　　　　秦峰看众人神情，微微一愣。哦！是了，周勃和周亚夫都是汉初名将，这些秦将自从始皇时期，便远离中土，如何能知道他们的名姓！

　　　　秦峰哈哈一笑：“治粟史大人，你们父子就是我的王翦和王贲啊！他们父子俩助始皇帝统一六国，你们父子也和他们一样，助我秦峰回归大秦啊”！

　　　　说完看着在场众将：“各位，我秦军之中父子将军甚多，比如治粟史大人和李铁，比如前将军大人和蒙靖，比如监御史大人和司马直。除了他们三位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军中父子。你们都是我秦军的中流砥柱，都是我秦峰的左膀右臂”！

　　　　周勃和周亚夫秦军众将虽然不知，但是王翦和王贲的鼎鼎大名，只要是秦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父子二人为始皇帝陛下南征北战，大秦统一六国，几乎被这父子俩包办了。现在秦峰以王翦和王贲，来比李去病和李铁，这简直是至高无上的赞誉了。

　　　　众将见秦峰如此赞誉李去病父子，一个个露出羡慕和钦佩的表情。就连那几位毗荼族城主们，也看着李去病，心下赞叹不已。

　　　　秦军果然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一个专管钱粮，只知摆弄算筹的老将，竟然如此厉害。看来自己只要跟定秦军，前途之远大，简直不敢想象！

　　　　达罗城主沙摩罗看着李去病，眼神闪烁不定。秦军实力越强，他越是欣喜，同时，又越发担忧！

　　　　如此强横的秦军，自己跟着秦军，前途不言自明。而这远大的前途，和自己达罗王族的荣光，又恰似鱼和熊掌，难以兼得。沙摩罗此时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再现祖上荣光，将达罗王族的金狮子旗帜插满信度河流域！

　　　　李去病和李铁听秦峰如此夸赞自己，连忙半跪道：“上将军如此赞誉末将，末将愧不敢当！末将愿随上将军披荆斩棘，还我大秦”！

　　　　其他众将也纷纷半跪道：“末将愿随上将军披荆斩棘，还我大秦”！

　　　　秦峰笑着挨个拉起众将，哈哈笑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将士们厮杀一日，也累得够呛！走！回营去！我们大家一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边畅谈如何”？

　　　　众将一听有酒喝，个个喜之不禁！司马直问道：“上将军，不去交换秦人了吗”？

　　　　秦峰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夕阳：“此时天色已晚，明日吧”！

　　　　说完秦峰看着王彦波：“王军侯，你派人将这些降卒圈禁起来，莫要给他们吃喝，饿他一饿，省的吃饱了来给咱们生事”！

　　　　“还有，今夜我军放开吃喝，我看他毗琉璃还敢不敢来劫营”！

　　　　这一夜，秦军放开吃喝狂饮无度，这一夜憍萨罗国国主毗琉璃和军师洪畴，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秦军营寨，看了一夜。听着那阵阵欢呼之声，听了一夜。

　　　　军师洪畴也曾提议，趁秦军狂欢之时，自己率军前去劫营。可是憍萨罗国上下将士，此时听见出城去打秦军，那是宁愿死在城里，也不愿踏出城门半步。

　　　　洪畴为了杀鸡儆猴，一连砍了十几个拒绝出城作战的将士，也无济于事，将士们就是不愿出城，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去。洪畴看着这些已经吓破胆的将士，长叹一声，只能徒呼奈何！

　　　　翌日，秦峰命人将憍萨罗国两万多名降卒，通通赶到憍萨罗城下。为防敌军狗急跳墙，秦军更是将四万歩卒齐齐列阵城前，前面更是布置百人巨弩以及脚弩箭阵，数万骑兵位于两翼。

　　　　如此铺排一番，秦峰才让蒙靖上前，点名让憍萨罗国国主毗琉璃出来说话，并言明以憍萨罗国两万多降卒，换回被扣两千秦人。

　　　　秦军要交换人质，毗琉璃一听大喜，目前自己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啊！两千秦人换回自己两万多军士，这生意划算之极。

　　　　昨日大败，自己折损兵马七八万，以城中现有的六七万军士，守住这座偌大的憍萨罗城想都不用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说城中子民奴隶中，成年男子也有数十万，可是紧急征召他们入伍守城，哪有自己原来的百战勇士来的牢靠。所以一听秦军提议，想都不想便答应此事。

　　　　“换，本王和你们换，不过你们要退军30里，不然本王可不敢放心开城，万一你们趁势攻入城中怎么办”？

　　　　蒙靖一听也心下大喜，只要换回两千秦人，别的什么都好说。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敌军开城接纳降卒，自己带骑兵趁势杀入。可是如此一来，被扣的两千秦人可就危险了。秦军此次大军东征，不就是要救回这两千秦人的么。还是先救回他们再说，至于下一步如何攻城，那是接下来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军师洪畴见毗琉璃喜形于色，一口答应秦军要求。连忙一把拉住：“主上，你就不怕这两万降卒里，混进秦军奸细，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憍萨罗城还能保得住吗”？

　　　　“哈哈！军师你多虑了！这两万军士，他们都父母家人都在城中，到时候，让其家人来认人，凡是无人认领的，杀了便是”！

　　　　洪畴一听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毗琉璃，心想这家伙看来也不完全是个草包饭桶，有时候心里也还有些主意。

　　　　“主上，这两万军士昨日弃械投降，秦军对他们有不杀之恩，你就那么肯定，其中没有人被秦军收买，进城来做内应的吗？敢问主上，这又该如何甄别”？

　　　　毗琉璃一下子睁大了双眼，看着军师洪畴说：“军师，不会吧？他们可都是我憍萨罗国的子民，不应该如此背叛我吧”？

　　　　军师洪畴苦笑两声：“主上，昨日我军关闭城门，弃他们于死地而不顾，他们心里能没有丝毫怨恨？再说这些人昨日能投降秦军，还有什么忠诚可言，这种降卒还值得相信吗？再说，这些蝼蚁一般的贱民，只知服从强权，现在秦军声势滔天，主上，趋吉避凶可是人之本能啊”！

　　　　说完洪畴顿了顿：“主上，目前我军守城唯一的筹码，便是这两千秦人，你要把他们交还给秦军，那么秦军便会再无顾忌。到时候秦军全力攻城，又该如何应对？难道我们还要再放一把大火吗？主上，只要这两千秦人在我们手里，微臣保证，憍萨罗城固若金汤”！

　　　　毗琉璃听了哑口无言，只好说凡事但凭军师做主便是，自己退后几步，站在城上面色惨淡，长吁短叹不止。

　　　　军师洪畴前行两步，手扶着城垛口，看着城下蒙靖说：“兀那秦将，你当我看不穿你们的计谋吗？这帮降卒已经叛国降敌，我主岂会放他们进城？让他们进城和你们里应外合，夺我城池吗？至于这些叛徒的生死，我主不会在意，任君自便”！

第86章　进退维谷无良策（）　
这些叛徒的生死，我主不会在意，任君自便！

　　　　蒙靖一下愣住了，方才毗琉璃不是答应了吗？两万军士换回我两千秦人，以十换一，如此划算之事，都会被对方拒绝，蒙靖是万万也没有想到！

　　　　“你便是憍萨罗国军师吧！你叫什么名字”？

　　　　洪畴看着城下的蒙靖，微微一笑：“在下洪畴，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洪畴，你本为华夏子孙，却数典忘祖屈身事贼，人品如此低劣，用心如此狠毒！洪畴，我必杀你”！

　　　　蒙靖性情温厚平和，说这些话之时，脸色也不见丝毫波澜，看不出丁点喜乐，只是这番话却包含了太多的凛冽杀机！

　　　　此人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自己，却不见面带怒容，城府想必颇深，倒也不可小视！洪畴饶有兴致的看着城下蒙靖：“哈哈！华夏子孙？将军也是华夏子孙，却带着一帮异族蛮夷来攻伐于我，要说数典忘祖，大家彼此彼此”！

　　　　蒙靖也不和他废话，而是高声喝道：“毗琉璃，枉你身为一国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