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线一直在收缩,大部分城池,尤其是敦煌郡一带的几座小城几乎都被羌人占据了。
“在下临湖都尉夏玄拜见尚书大人!”夏玄只是瞄了一眼地形图便躬身作揖说道,他自然知道如今汉庭在西疆的局势很不好,而且比历史上还恶劣数倍,若持续下去,待得北宫伯玉等人趁势而起时,那么大汉王朝的西疆定然十不存一!
“恩?免礼吧,自便即可,你的来意本官心中清楚,不过想要拜入我卢植门下,先得过一关再论!”卢植抬起头来,那如铁皮一般的五官没有半点表情,如虎一般的双眸中有着洞彻心扉的色彩,他就那么简单的直视着夏玄,这一刻夏玄感觉,好像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了个透彻。
夏玄有点不自然,同时心中也暗自嘀咕道,这就是汉末的大儒吗?居然瞬间就看透了我的来意,并且几天前就已经吩咐了下人有江东来客,这般鬼神莫测的人物,大汉王朝却不重用甚至数次罢官,也难怪会有亡国之祸了。虽然心里在乱七八糟的想,但表面上夏玄却是洒然一笑,做足了弟子的姿态,拱手行礼说道:“卢师有考,玄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第七十三章 平羌之策()
卢植微微一笑,也不责怪夏玄打蛇随棍上,将手中地形图完全摊开来说道:“自我朝东迁洛阳以来,西疆诸羌屡叛屡降,朝廷每年仅此一地所耗军费便多达数十亿钱,致使各种赋税屡屡叠加,使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不知中临可有破解之法?”
夏玄闻言顿时蹙起了眉头,心中沉思了起来,如今的羌族遍布西凉,想要彻底解决战祸的方法在他看来无非是杀绝羌人,也或者是完全放开汉室高人一等的心态,以平等地位接纳羌族,将其融入汉家文化之中,再借此分化,打压,融合,可即使如此没有百年时间也难以奏效!
沉思半响,夏玄将心中的思绪重新整理了一遍才说道:“卢师,玄以为羌人之所以成为我朝心腹大患,无非是羌人实行民兵制,兵源雄厚,作战以袭击为主,进退飘忽不定。胜则进,败则逃,且种落繁多,无统一政权,使我朝疲于应付!”
卢植听得夏玄此言顿时频频点头,眼中有赞赏之光,虽然说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夏玄毕竟是来自江东,江东与西疆之间可以说是天南地北,两者根本没有联系,可即使如此夏玄都能看清西疆的问题根源,可见其确实文武兼备。
与此同时,夏玄又继续说道:“再则羌之祸重在*,既然如此,那么我朝想要长治久安必须要从根本解决问题,首先我朝在西疆官吏必须得重视羌人的生活风俗,然后共享儒家经典,以圣人之礼教化,允许两族自由通婚、经商、开辟共治城县,以羌人来管理羌人,若还有冥顽不灵者再以王师雷霆讨之,杀一儆百,如此不知卢师以为如何?”
卢植此时深深的陷入到了夏玄的话语之中,目光带有震惊之色,久久没有说话,他可以说是当局者迷,一直在考虑的是如何以最少的成本镇压羌族之乱,甚至还有将羌人全部赶出关外的想法,而今夏玄一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他迷糊灌顶!
其实简单的来说就是以夷制夷!
以羌人去管理羌人,然后再给服从大汉的羌人高官厚禄,不服从的将其则雷霆镇杀,如此一来哪怕羌人中就算有民怨出现,也只会被引导在羌人自己身上,随后爆发一次次内战消耗有生力量,然后汉庭充作正义的使者前去调和,从中收取好处,两面不得罪又把自己拉出了泥潭,这难道不是解决西羌最好的办法吗?
“哎。。。。!”半响之后卢植才深深叹息一声,苦笑摇头说道:“中临心中已藏百万雄兵,何须拜入本官门下?我等当以平辈交之,若中临真缺一师以为正名,也只有当今圣上可以受之!”
夏玄闻言不由暗自的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就刘宏那个开裆皇帝也配做他的老师?这不是贻笑大方吗?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对啊,若是有了天子门生的名头,他在这个年代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虽然刘宏昏聩,但夏玄拜的可是天子二字!
“哎,卢师谬赞,天子高高在上,我等升斗小民怎能拜之?”夏玄摇头叹息的说道,同时他拿着余光偷偷打量卢植,也或许卢植可以为他打通门路呢?毕竟在历史上卢植可是敢于上书批评天子的牛人,而且后来宦官左丰诬陷他与乱贼张角勾结,也没有被处死,仅仅是下狱而已,可见卢植与刘宏的关系定然不是表面上的君臣那般简单!
“此事本官自会斟酌,中临无需多虑!”卢植淡然一笑,随后又和夏玄天南地北的乱扯,从卢植口中,夏玄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当世大儒,可以说这个时代几乎没有卢植不了解的人与物,各种兵法,政略可以说是信手捏来,说的夏玄是屡屡数次无言以对,心中更是自愧不已。
第二天一早,卢植早早的就上朝去了,而夏玄则是和典韦以及甘宁回到了周府,毕竟他出门前可是没有和周异打过招呼,这还不得把周异这个洛阳令着急坏了?不过这却是他杞人忧天了,周异身为洛阳令,在这洛阳一亩三分地上有什么他会不知道的事情,夏玄前脚踏入卢府,后脚或许就有人去禀告周异了吧?
与此同时,朝堂上百官则围绕着夏玄而争执了起来。
因为夏玄一战平定了庐江十万反贼,更是生擒贼首黄穰以及黄穰麾下数十将,这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捷,百官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封赏,若是封赏的轻了,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若封赏的高了,以夏玄这种年纪难免会心生傲气,届时可就不好控制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而今西疆不定,北疆更有鲜卑蠢蠢欲动,临湖都尉夏中临文武双全,可镇四方之蛮!”说话的是御史中丞萧瑗,他与王允乃世交好友,更兼痛恨十常侍乱国乱民,故而得到了王允的书信后,非常看好夏玄,所以才第一个跳了出来为夏玄撑腰。
“萧大人此言差矣,夏玄不过区区一江东小儿,虽初立战功,但却桀骜不驯,难以管教,若授其镇守边疆之要职,若有疏忽,岂不是将会引致大祸?”说话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员,他是袁氏门生,不久前得到袁氏嫡长子袁术被夏玄一拳打残的消息,心惊之余,也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夏玄有了些许不满,故而在朝廷上屡屡贬低夏玄,要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瑗闻言微微蹙眉,袁氏在朝中势力惊人,而且还有袁隗这个老家伙屹立不倒,高居九卿之位,百官都要仰仗其鼻息。值得一提的是早有人提议由袁隗接替桥玄太尉之职,所以夏玄得罪了袁氏,可以说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即使是萧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就在萧瑗头疼的时候,身为三公之一的太尉桥玄却突然说道:“启禀陛下,前些时日北疆来报,鲜卑大人檀石槐厉兵秣马,联合乌桓,北匈奴残部,颇有大举南下之势,恰在此时江东月余前有将星出世,以千余兵马横扫十万反贼,更是生擒反贼之首黄穰献于天子龙庭之前,实乃天命所归,老臣赞同萧大人的提议,以夏中临戍边震慑宵小,扬我大汉国威!”
第七十四章 认钱不认人()
桥玄乃当朝太尉,三公之一,掌天下兵事,位高权重!
但桥玄毕竟不如老太尉周忠,以及周家的权势,故而他刚刚话落,便有袁氏故吏出来争锋相对,随后更有三公之一,接替袁逢为司空的张济出面当众反对,眨眼间朝堂上又吵做了一团。
与此同时,高坐龙椅昏昏欲睡的天子刘宏则张开惺忪的眼皮,看了一眼身旁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着的中常侍张让。张让精明的要死,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咳嗽两声说道:“诸位大臣,陛下乏了,若大臣们还没商量出个章程,那么此事改日再议,如何?”
众大臣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这早朝才开始多久啊,一个时辰都还没到吧?他们这群老学究都还没说跪的腰酸背痛,可年轻气盛正值壮年的天子刘宏却受不了了?不过他们也知道这话虽然是从张让口中说出,代表的却是天子的意思,所以他们也只能转移了话题。
而这时趁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天子刘宏悄悄的对着张让招了招手!张让眼神一亮,连忙小跑上前,附耳过去。
众大臣虽然在讨论国家大事,但一个个眼睛都贼着呢,看到张让跑向天子,临近的几个大臣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偷听。
“三千金!”天子刘宏压低了声音,尽可能不让大臣听到。
张让微微蹙眉,他自然明白刘宏指的是什么,问题是在他看来夏玄根本拿不出三千金啊,而因他的侄儿张斌如今在夏玄帐下的缘故,他也想给夏玄留个人情,故而伸出了两个指头晃了晃。
刘宏见此顿时有点闷闷不乐,兴趣缺缺的挥袍道:“朕乏了,诸位爱卿商议好后再行奏本便是,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呼万岁之后,匍匐在地上的大臣一个个偷偷打量起来,见得天子刘宏和中常侍张让确实已经走了,连忙你一言我一语不着边际的说了起来,天南地北的乱扯,其实这群官员里真心为大汉王朝着想的实在少见,他们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
而在偏殿,天子刘宏气呼呼的坐在龙椅上,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随其后的张让,怒而斥道:“阿父,一个刺史的位置朕只收三千金你还嫌多?这个夏玄出身江东,来历不明,让他一个黄毛小儿坐镇北疆,朕可是下了血本啊!”
张让闻言顿时一脸汗颜的抬起头来,原本他以为天子刘宏只是想要卖个太守之位给夏玄,但不成想却是幽州刺史之位,可问题是如今的幽州刺史可是汉室宗亲啊,在朝中党羽极多,即使是他张让也不愿太过得罪!
“陛下啊,老臣以为夏中临年纪尚浅,还是给个右北平太守之位暂且历练历练吧。”虽然说张让有心帮衬夏玄,可夏玄如今还不是没表态吗?而且在他看来,一下子把夏玄捧的太高反而会摔死,还不如慢慢来,其实他这都是为了自己的侄儿张斌着想啊!
“恩?右北平太守?前些时日这个空缺不是给了卢尚书的弟子公孙瓒了吗?”天子刘宏不解,要知道这可是他亲自答应的事情啊,别人的事情他有可能会出尔反尔,但卢植与他可是亦师亦友,还是朝廷重臣,怎么能随便忽悠呢?
张让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说道:“陛下啊,右北平可是个肥缺,治下百姓多达数万户,可那个公孙瓒却不知好歹,连区区两千金都言囊中羞涩,迟迟不愿上缴,故而一直拖到了现在,既然他公孙瓒不愿做这右北平郡太守,难道陛下还找不到可以胜任的人吗?”
“恩,阿父所言极是!”天子刘宏顿时频频点头,只要谈到钱了,别说亦师亦友的卢植,哪怕是他老子从坟墓里跳出来都没得讲,不过他很快就蹙起了眉头,有点闷闷不乐的说道:“白白便宜了这个夏中临,罢了罢了,他也平定了庐江之乱,算得上是个功臣,对了,明日酉时让他入宫见朕!”
说完,刘宏摆了摆龙袍站起身来便朝殿外走去,留下的张让则是微微停留片刻,目光带有些许沉思,仿佛在考虑着什么事情,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跟上了刘宏的脚步。
入洛的第二夜,夏玄刚从宫廷中学习宫礼回到周府,甘宁便带着张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因为张让召他前去府中相见!
张让!
听到这个名字,夏玄心有就有点忐忑,要知道这可是和魏忠贤其名的历史十大太监之一啊,他可不认为张让是那么好忽悠的人,送上了金银财宝就能填饱他的胃口,张让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但即使再忐忑夏玄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张府。
来到张府大门外,夏玄看到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场面,没有他想象中的车水马乱,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不知道为何,走到这里,夏玄心里有些许不安!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仔细去想又没有什么头绪,他和张让又没有什么仇怨,再说张让的侄子张斌还在他手下担任护卫呢,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为难他吧?
“主公,怎么了?”随行的张斌问道。
此行夏玄来张府没有带甘宁和程昱,只带了典韦与张斌,至于典韦则是个闷葫芦,别说夏玄在这里发呆了,哪怕躺在大街上睡觉他也不会多说半句话。夏玄闻言摇了摇头,抬起右腿大跨步走上前去。
来到张府大门外,张府管家早已等候,管家看到跟随在夏玄身旁的自家表少爷,连忙换上了一副阿谀奉承的脸说道:“三少爷,老爷和侯爷大人都在中堂等候,这就跟小的入府吗?”
“侯爷?哪位侯爷?”张斌见得夏玄沉默不语,灵机一动便问道。
管家看了一眼冷漠如霜的夏玄,见得夏玄望来,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去,他可知道这个少年郎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算自家的表少爷都被降服了,试问他怎敢有半点不敬?听到张斌的问话,他连忙抬起头来拱手说道:“表少爷,府中除了老爷,还有尚书令曹大人!”
第七十五章 吓死了大宦官()
“曹节?”夏玄心脏的跳动频率突然加快数倍,口干舌燥,不知为何,这个名字此时对他而言好像有某种奇特的魔力!
张斌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夏玄,目光谦卑,随后跟着管家走入府中。
张府占地面积极为惊人!
哪怕在夜色下看不真切,远处恢宏的宫阙依然让夏玄目瞪口呆,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不小心把皇宫看成了张府,这哪里还是一个臣子该有的府邸啊,即使皇子也不过如此吧?值得一提的是张府守备极为森严,可以说是十步一哨,而且这些侍卫一个个身穿禁军甲胄,明显是从宫里调派出来的虎贲卫士!
“表少爷,夏都尉,老奴就带到这里了,老爷和侯爷就在中堂。”管家带着夏玄等人七拐八弯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前,宫门外侍卫林立,一个个手持长枪,腰佩利刃,目光凛然,审视着每一个前来的下人,如今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夏玄一行人身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侍卫统领上前几步,左手握鞘,右手掌刀,大有一言不合便大开杀戒的意思,他紧紧的盯着夏玄和典韦,一心二用,因为这两个人都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
“成都尉不可无礼,这是老爷亲自请来的贵客!”老管家本想抽身就走,可见得侍卫统领有拔刀相向的趋势,连忙大为惊恐的上前叫道。
“恩?几年不见,成都尉倒是气派了啊,连本少爷都视而不见?!”张斌这个典型的狗腿子上前,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叫嚣道,他看向侍卫统领的目光很不爽,反而有点想揍他一顿的意思,难道二人之间还发生过什么矛盾不成?
不过给张斌十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和成都尉肉搏,要知道成都尉显露出来的气势最少都有一流武者的水平!夏玄非常震惊,他实在想不到张家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居然有如此惊人的实力,可问题是他没听说过有什么成姓的大将在历史上留名啊,少有的几个比如吕布帐下的成廉,也不可能是眼前之人!
“末将见过表少爷!”成都尉微微蹙眉,不过随后还是行礼说道,不管如何他只是张家的一个侍卫统领,而张斌却是张让最疼爱的侄子,甚至张让一直都有将张斌过继到自己名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