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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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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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大难不死,老夫定然拜神还愿!”

    而崔氏也念夫心切赶了过来,正好听见拜神还愿一说,便皱眉轻声道:

    “果然大难不死,夫君当拜的神不在庙里,而是在那一处……”

    说话间,崔氏手臂抬起,指向了皇城的方向。达奚珣这才如梦方醒一般的连连以右手拍着额头。

    “对对对,夫人提醒的极是,为夫竟险些老糊涂了!”

    知道达奚珣暂时无恙,崔氏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抱怨道:

    “你还不是老糊涂?如果不糊涂,又怎么会和崔冀勾搭在一切,为了几个银钱,险些,险些……”

    说到此处,她眼圈一红,竟啜泣了起来。

    达奚珣劝慰着妻子:

    “你当为夫当真是为了那几个没用的臭钱?还不是……”

    后面的话他也没说出口,毕竟人多口杂,万一有些不合时宜的话被传的走了样,到了秦大夫的耳朵里,岂非弄巧成拙,自作自受?

    达奚珣打的心思崔氏又岂能不明白?但她也一早就反对自家夫君与族人牵扯上干系,因为即便清河崔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各个派系的人错综复杂,一旦搅合进去想要脱身可就绝非易事。

    “早就说过了,崔冀的心思深不可测,为人手段又阴狠,可你就是不听妾身之言,现在被人攀咬了才知道疼吗?”

    达奚珣现在是彻底服了自家夫人,当初他瞒着秦晋私下里与崔冀接触,崔氏就一直持反对态度。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最终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决定,至此才有了今日之祸。

    “悔不听妇人之言,为夫,为夫……”

    说了没几句话,达奚珣不禁哽咽。

    崔氏又柔声安慰道:

    “好了,这么多下人看着呢,只要夫君振作,妾身愿与夫君同进退!”

    说话间,她便拉着达奚珣往后宅而去,有什么话自然还是留着夫妻二人悄悄的说才好。反应过来的达奚珣便任由崔氏拉着自己离开了前院。

    当钱经进入端门时,便赫然发现整个皇城热闹了起来,就在他上午离开之时,这里还是一片肃杀之气,如何现在竟聚集了如此多的人?一名使得钱经的军将上前招呼道:

    “钱军使回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刻端门就要封闭了!”

    闻言后,钱经心中顿时一惊,问道:

    “何以如此?难道有大事发生?”

    只见那军将凑近了钱经,又将声音压得极低。

    “天使到了!”

    钱经心中又是一动,心道就算天使抵达了洛阳,也不必封端门啊。

    “钱军使可能还不知内情,说起来这可是天大的祸事,天使遇刺了!”

    “遇刺?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钱经竟有点转不过这个弯了,刚刚发生了谋刺秦大夫的事件,现在洛阳城内风声鹤唳,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又发生了谋刺天使的大事呢?

    军将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谁说不是呢?这皇城内外处处森严,都有咱精锐的神武军把守,那些屁用不顶的民兵都打发了去扛铁锨,哪成想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听说行刺的刺客是一个叫李岩的百夫长,是谋刺大夫时趁乱逃脱的!”

    “李岩?”

    钱经忽然觉得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直到他走了十几步远后,才猛然一拍大腿。

    这个叫李岩的人曾不止一次出现在胡锡乾的供状里,看来还真真是无巧不成书。

    见到秦晋以后,钱经发现这位神武军的最高统帅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天使遇刺的事件与其没有半分干系。

    “大夫,达奚珣回话了。”

    与此同时,他又将达奚珣的回书放在了公案上,羊皮纸的封皮蜡封完好。

    秦晋只瞥了那回书一眼,便问道:

    “达奚珣是否喊冤了?”

    “大夫猜测的不错,达奚珣矢口否认知道崔冀的谋刺行径,只说是贪图巴结他的钱!”

    秦晋冷笑了一声。

    “贪图钱?达奚珣不过是想要巴结了崔冀身后的人,好多一道活命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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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 :囚室见刺客() 


第八百八十二章 :红菱在何处() 
“你就是李岩?”

    这是一间很大的囚室,四周石壁将钱经的问话反射回来,使得声音大的出奇,甚至连钱经本人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以至于再开口说说话时不得不放低了调门。

    “不说话,我们也知道你的来龙去脉,只要肯乖乖与神武军配合,活命也未必不能!”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人这一生最艰难的永远都逃不过这个“死”字,如果李四不想死就要乖乖的与其配合才行。

    然而,李四就像石化了一般,对钱经的利诱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钱经暗暗吸了一口气,早就料到这个此刻不是一般人,如果轻易便能够屈服,否又怎么能轮到自己出马呢?早就被别人撬开了嘴巴。

    但与此同时,他也预感到此人应该是一块极难啃的骨头,自己没准也要在其身上吃一些苦头。

    囚室内静得吓人,两根牛油大蜡的火苗噼啪跳跃,散发着阵阵动物油脂腐臭的气息。钱经微微耸动了一下鼻头,他平日里在夜间处置公文用的都是油灯,虽然昏暗了些但胜在光影稳定用的长久,又没有异味。

    钱经围着李岩的卧榻转了一圈,发现他**身上的箭创有三处在躯干,另外两处,一处在右大腿,一处在左肩。受创处已经被干净的麻布条反复包扎好,然依旧透出了暗红色的血痕。

    “啊!”

    李岩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原来是钱经在他左肩的患处狠狠按了一下,虽然看着动作幅度不大,但他手上却用了十成的力道。李四显然在努力的忍着疼痛,以使自己不叫的过于狼狈,可钱经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手上的力道源源不断的施加在其左肩上,这种痛苦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终于,李岩忍受不住疼痛,凄厉的大叫了一声,便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囚室内的惨叫声惊动了外间的狱吏。

    “钱军使,钱军使,还好吗?”

    钱经沉声回道:

    “放心,一切无恙,这贼厮吃不住疼昏死过去了!”

    外间的军吏得知钱经无恙也就放下心来,也不干涉他的刑讯。

    钱经端起一旁的水壶来,在李岩的脸上缓缓浇了下去,冷水刺激之下,只听他痛叫一声便悠悠醒转,待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面目,终于开口说道:

    “你不必在将死之人的身上多费唇舌,没有用的,纵使一寸一寸磔了我,也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显然,他已经心存了必死之志,之所以没有自尽,似乎是不愿就此草草赴了黄泉。

    “只要是这世间的凡人,就一定会有弱点,有些人怕人,有些人爱才,还有些人”

    虽然说话时不紧不慢,甚至于还带着隐隐的得意,可钱经的心里却是颇为沮丧,看来他遇到了一个前所未见过的硬骨头,人不怕死,又奈何以死惧之呢?与此同时,他也明白,正如自己话中所言,只要是人就必然有弱点。

    “还有些人,在意他的至亲之人”

    几乎在瞬间,钱经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的兴奋,因为他在李岩那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目光里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是恐惧,对,是恐惧在李岩的目光里一闪而过。

    “至亲之人,原来冷血刺客也有至亲之人,哈哈哈”

    “你胡说,我李四孑然一身而来,也将孑然一身而去,哪里有什么至亲,至亲之人!”

    李岩的恐惧居然化作了愤怒脱口而出,钱经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面前的这个刺客一定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念及此,钱经也不再理会卧榻上的冷血刺客,转而离开囚室,身后传来了李岩一声又一声的怒吼:

    “我没有至亲,没有至亲,回来回来我本就没什么主使之人,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驳之辞落在钱经的耳朵里更加强化了他此前的想法。此贼一定有极为在乎的人尚在洛阳城内,他既然心存死志,又宁愿受活罪而不自尽,也许就是因为那个神秘的至亲之人。

    离开囚室以后,钱经第一时间就提审了胡锡乾,此人与李岩的关系密切,定然知道一些此前忽略掉的秘密。

    当胡锡乾听了钱经的询问以后,马上就一脸后悔莫及的拍着大腿。

    “原来,原来如此,李四那贼确有一名侍妾,乃,乃胡某所赠,名为红菱!”

    果然有这样一个人,钱经不禁大喜,马上问道:

    “快说,这个叫红菱的女人现在何处?”

    “她,她本在胡某府中,自从赠予李四之后,李四倒也与其温存了几日,可,可就在谋刺的前日,他,他便将红菱秘密领了出去,至于领到何处,藏到了何处,胡某也不知情啊!”

    钱经料定胡锡乾不敢说谎,仔细看了他一阵,确定无误以后便又急急离去。这是个重大发现,必须在第一时间向秦大夫汇报。然则,才到了半路,他便又犹豫了,脚下步子也随之慢了下来。

    这则消息虽然是重大的进展突破,可那也是他一厢情愿的判断而已,如果不能转化成实际的结果,套出李岩坚守的秘密,那就还是等于零啊。试问这样的进展即便向秦大夫汇报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仅仅证明自己别旁人强一点点吗?

    不,这不是钱经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是一鸣惊人,既然秦大夫对他委以重任,那他就必须以完美出色的解决手段来做回报。

    至此,钱经完全停住了脚步,也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的脑子里仿佛灵光一闪。然后他又迈开了步子,以飞一般的速度去寻乌护怀忠。

    乌护怀忠不但是秦晋的护兵校尉,更在遇刺事件之后完全负责洛阳各门的防卫。

    “乌护将军,今日或明日可有人申请出城?”

    自打克复洛阳以后,神武军一直封锁洛阳各门,而所谓的封锁洛阳各门,也不完全是禁止所有人的出入,其中一些必要的出入也会被允许,只是必须提前两日申请报备,经审核通过之后才被允许出城。

    此前封锁四门的任务主要由河南府的人负责审核出入,崔冀归案以后,现在也一并归了乌护怀忠。

    乌护怀忠知道钱经奉了秦晋之命查实谋刺天使的真正幕后主使,对他的要求也尽力配合。

    很快,一份数百人的名单被摆在了钱经的面前。数百人虽然不多,

第八百八十三章 :引出神秘人() 
♂!

    当摸排人数超过了名单的七成以后,钱经的心理压力陡然上升,到现在还一无所获;万一当真赌输,他输掉的可是自己的全部包括性命。

    此时的钱经心里已经有点乱了,一方面担心摸排过的人里有漏网之鱼,另一方面又对此无能为力,这名单上的数百人半数以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换言之需要他的人一一前去甄别盘问。纵使一个人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钱军使,那胡将来了,看着气势汹汹,怕来者不善啊!”

    钱经的一名亲信随从慌慌张张的跑来向钱经报讯,这可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的消息令他骤然心惊继而气馁,难道当真就不行了吗?明明乌护怀忠对自己是支持的啊,莫非反悔了?

    惊疑不定之中,乌护怀忠的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

    “钱军使,乌某知道你的难处,已经向名单上的所有人发下牒文,任何人必须在接到牒文以后半个时辰内赶到这里,否则……”

    乌护怀忠冷哼了两声,又用一种阴恻恻的声音道:

    “就让他们知道神武军军法的威严!”

    至此,钱经大喜过望,原来乌护怀忠此来不是落井下石,而是雪中送炭。他冲着面前壮硕异常的胡人汉子一揖到地,久久不愿起来。这可绝非做做之举,世间人十之**都喜欢做锦上添花之举,向乌护怀忠这样不计利害的相助,此生还是头一次遇见,激动在所难免,也没什么可以之奇怪的。

    “乌护将军大恩大德下吏,下吏……”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钱经只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乌护怀忠忽又爽利的大笑,摆手道:

    “乌某见你尽心为大夫谋事而不计较个人利害,自当鼎力相助!”

    说话间,他拉起钱经的手臂便进入公署廨房坐等。

    钱经暗道侥幸,原来这世间事果如佛经所载,都是种因得果,如果自己不能豁出去一身利害,自然就不会得到乌护怀忠的青眼有加,但他还是心怀惴惴。

    “实不相瞒,下吏只担心万一那关键人物不在这份名单里,白白的牵连了乌护将军,又让下吏如何安心呢?”

    乌护怀忠又痛快的表示,既然他做了这个决定,早就通盘想好了,出了问题自会与其一体承担。

    很快便陆陆续续有人赶到了公署廨房,包括那些已经被摸排盘问过的。一应军吏对照着誊写好的名单仔细甄别,许多人明显面露不满,但碍于乌护怀忠的威名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神武军中谁不知道乌护怀忠是秦晋的老兄弟,从新安军时代就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作为护军校尉,秩级虽然不显,其人所得到秦晋的信重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企及的

    也正是因为此,钱经难以做到的事情,乌护怀忠仅仅用一通牒文就轻而易举的达成了。

    “姓名。”

    “马元一。”

    “籍贯。”

    “关内道华阴人……”

    此类姓名籍贯的盘问之声不断的在廨房内重复着,除此之外,负责盘问的军吏还要按照报备名单上所详细的体貌特征进行仔细的甄别,但有可疑之处就不厌其烦的发问。

    被盘问的人中也不乏神武军中的校尉旅率,他们何曾受过这等几乎等同于对待奸细的待遇?一些脾气急躁的人就忍不住发怒:

    “某在河东杀贼的时候,你这鸟厮还不知道在哪呢,敢如此折辱于人……”

    这些军吏平日里都是钱经的亲信,自然也承继了他的行事风格,即便对待再怒不可遏的人也是笑脸相迎。

    “将军息怒,下吏也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绝不是有意折辱。如果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话间,那军吏又大方的对那发怒之人施施然行了一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军吏做的无可挑剔,纵使那发怒之人想要发作也寻不到合理的由头,只得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恨恨然离去。

    乌护怀忠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觉得钱经此人的确是个人才,*出来的下属都是这般的处乱不惊,如果他们试图以势压人,或者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慌了手脚,现在的局面恐怕就得自己出马才能摆平。

    突然间,乌护怀忠发觉此刻正在接受盘问之人眼神飘忽不定,说话结结巴巴,就连自己的籍贯都要沉吟一下才说的出来,绝对大有可疑。

    与此同时,钱经已经走到了那人面前,直接盘问:

    “吴昌文?籍贯何处?”

    “小人籍贯,籍贯……”

    只见那个叫吴昌文的人愈显磕巴居然连刚刚已经说出来的籍贯都难以答出来,钱经心脏忍不住狂跳,此人绝对可疑。

    “说!你究竟叫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冷不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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