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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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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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深意你们懂个甚了?咱神武军精兵强将抓大把,如果单单为了用人,何至于费神费力劝降个败军之将呢?”

    “是是是!真人教训的是,末将愚钝,不能理解大夫深意。”

    见那军将颇为顺从,清虚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便又得意的笑了。

    “知道就好,任何人都不与之说话,看他能坚持多久。”

    说着,他又恨恨的自语:

    “态度嚣张还想见秦大夫,真把自己看得贵重了!”

    清虚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夜之间已经传遍了整个中军大营,他奋不顾身点燃火药库以阻止叛军袭营的举动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与尊重。也因此,军中无论上下,都对清虚子的态度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唯独清虚子对自己的处境变化有些后知后觉,只觉得这些军将的态度比以前更加谦恭了。

    “真人不去看看那贼现在作甚吗?”

    清虚子摇了摇头。

    “尹子琦算什么东西,贫道就不见他了,你们只管好他的吃喝就行,余者要求概不须理会!”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土屋里传来了尹子琦高声的叫喊。

    闻声,那军将皱了皱眉头,指着屋内对清虚子抱怨道:

    “那贼许是知道了秦大夫有意招降,便有恃无恐的支使咱们,时半刻便要折腾咱们兄弟好几次!”

    清虚子摇头晃脑的冷哼了两声。

    “现在不正好给他点颜色看看?也让他摆正了当俘虏的态度。”

    那看守军将似有些担心,试探的问道:

    “万大夫怪罪下来……”

    清虚子却翻白眼,反问道:

    “怎么,你们还想怎个对他?毒打虐待顿吗?如果是这样,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们!”

    看守军将也是阵愣怔,这个道士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但也知道对方是在警告自己,于是赶紧解释着:

    “不是,不是真人想的那样,伤人自是不能,请真人放心!”

    清虚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背过手去。

    “如此就好,记住了,只要此人无病无灾,全须全尾的,管你们如何待他呢!”

    这么明显的暗示,看守军将岂能不知其中之意,痛快的答道:

    “好嘞,真人就放心吧,却不会出半点差池!”

    “知道就好,大夫治军之言也毋须贫道多说,其中分寸务必把握好了!”

    说罢,清虚子又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依旧是灰蒙蒙的片,看不清楚太阳的方位,也难以推断出现在的具体时辰。

    “贫道火器营中还有不少杂事,不能在这里久留,你现在直接受贫道节制,那贼但有点滴状况,都要事无巨细的禀报,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请真人放万个心。”

    清虚子现在的确有堆事项等着处理,要点就是如何才能把昨夜损失的火药补足,虽然军中仍有库存,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攻城之战,所消耗的火药定然不会少了。

第八百零三章 :再用达奚珣() 
“还有多少没捕拿的?难道你们连杀人的勇气都没了吗?那些人公然背着朕,背着朕坐下这等大逆不道的恶事,朕就要让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安庆绪在歇斯底里着,杀掉尹子琦的族人子弟并不能使他胸中的怒火稍有减弱,相反随着血腥的刺激而更加高涨翻腾。仅仅杀掉尹子琦的族人是不够的,那些跟着尹子琦失踪在洛阳城外的军将们便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不过,要确定这些人的具体名单并非易事,然而安庆绪只划定了一天的期限,逼得安守忠两手一摊。

    “老臣整日布置城防,又要在一天内抓捕上万人,陛下这,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安守忠之所以宁可开罪天子,也要如此说,根本原因是他不想杀这么多人。仅仅杀掉尹子琦一家人,对于满城上下的官民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如果顺着尹子琦诛联下去,所有与之相关的人悉数被捕拿行刑的话,少说也得牵累万人以上。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血流成河在其次,必定招致人们的嫉恨,将来安庆绪一旦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这就是取死的根源所在啊。而且,其族人也必然难得善终。

    是以,他宁可现在得罪了安庆绪,也不愿意背负着屠杀上万人的“罪孽”在身上。

    安庆绪被气的浑身哆嗦,指着安守忠的鼻子想继续骂他几句,但又觉得阵阵头晕眼花,不得已扶着御案坐回了榻上。

    “好,好,好!你不愿意干,多少人都抢着排在你后面……”

    说罢,安庆绪又一指身边低眉顺目侍立的宦官。

    “李牛儿,你来做,做得漂亮,朕就封你做将军!”

    这李牛儿是安禄山前任亲信宦官李猪儿的义子,但李猪儿不知何故竟要杀了他的这名义子,不过刚刚将其关押起来尚未动手李猪儿本人就惨死在安庆绪的刀下。后来,安庆绪继皇帝位就把李牛儿放了出来,成为他的亲信宦官。

    然则,自打李猪儿死后,宦官的地位大大不如以前,加上李牛儿是个内敛的性子,是以宦官们就再也没有什么显山露水的行为。

    李牛儿被安庆绪突如其来的指派惊呆了,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李牛儿,你难道想要抗命吗?”

    安庆绪的暴喝终于将其吓的回过了神,赶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的说着:

    “奴婢,奴婢不敢抗命,奴婢是觉得,觉得陛下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了奴婢,兴奋的难以自持啊……”

    “好了好了,朕不想听这些不相干的话,差事办得漂亮了,朕言出必践,封你做将军!”

    李牛儿心脏依旧咚咚直跳,要知道当初李猪儿也没被安禄山封做将军,顶着天只做了个内侍省的长吏,但这原本就是给阉人准备的官职,算不得光宗耀祖。可被封为将军那可就不一般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和高力士这等曾经权倾朝野的人物比肩了。

    李牛儿千恩万谢之后,片刻也不停留,拿着安庆绪亲笔所书的诏旨离开大殿,赶着去拿人,杀人。

    像拿人,杀人这种差事并没什么难的,关键在于能狠得下心,不怕遭到清算。如安守忠这等人已经位极人臣,范不着干这种有伤天和的差事来取悦天子,但也就像安庆绪所说的,他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比如这李牛儿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李牛儿摇头晃脑,几乎要飞起来的得意模样,安守忠暗暗冷笑。别看你现在可能折腾的欢畅,将来被清算时,可是连后悔的余地都不会有啊。

    安庆绪没好气的瞪了安守忠一眼。

    “说吧,今日唐营有何异动,严庄他们有消息送回来吗?”

    安守忠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能直截了当的说?”

    安庆绪喝了一口案上已经放凉了的茶汤,然后又气急败坏的将茶碗摔在地上。

    “都是死人吗?不知道茶已经凉了吗?”

    原来,这等事都是李牛肉伺候,但李牛儿奉诏杀人去了,自然也就没人关注到安庆绪面前的茶碗。

    几名内侍谨小慎微的赶来收拾满地的狼藉,可安庆绪仍然没有放过他们,一脚一个就接连踹到两名倒霉的宦官。

    这一番场景看得安守忠暗暗摇头,心道如果安庆绪如果一直这么暴戾弑杀下去,恐怕不久之后就该轮到自己倒霉了吧。

    但这种想法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隐忧而已,因为他已经像一架停下来的马车,只能不断的向前跑。除非肯于放弃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地位,但他能放弃吗?显然是绝无可能的。

    至于,严庄,安守忠也早就有了周密的谋划。

    “陛下,据老臣所知,严庄自出城以来,一直坚守不出,既不派人与老臣联络,也不出兵与唐兵作战……”

    安庆绪斜着眼睛,目光落在安庆绪张合不断的嘴上,身体抖个不停。

    “严庄这是要做甚?难道也想步尹子琦的后尘吗?”

    一句冷若冰霜的话从安庆绪的口中几乎是生硬的挤了出来。这可算是正中安守忠的下怀,要彻底把严庄挡在洛阳城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和投敌二字产生瓜葛。这也不必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要能让安庆绪产生疑虑之心即可。

    现在看来,此前的目标算是达成了一半,但他又不能表现出半点兴奋的神色,脸上还要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去告诉李牛儿,把严庄的族人也都一并……”

    “陛下不可,毕竟,毕竟是宰相……”

    安守忠打断了安庆绪的话,可随即又换来了安庆绪的一阵冷笑。

    “安卿以为朕要如何?杀掉严庄的族人子弟吗?朕不过是要李牛儿派些人手过去,严加保护而已!”

    听到安庆绪如此说,安守忠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但他心底里却是欢喜的紧,当然他更希望的是安庆绪能够赶尽杀绝,把严庄的族人子弟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杀掉泄愤。

    但是,安庆绪好像还没有糊涂到家,但毕竟杀心已经起了,只要再稍作刺激,不愁他怒意更胜。

    在安守忠心里,严庄和尹子琦就像压在自己头上的两座大山,现在这两座大山时时都有崩塌的可能,自己当然不能阻挡,非但不能阻挡,还要推波助澜。

    “陛下,老臣所在意的,是严庄所领万余曳落河,这些可都是先帝留下来的精锐甲士,一旦这些人生变,势必将再难挽回。”

    安庆绪垂首陷入沉思当中,良久之后又抬起头来,盯着安守忠。

    “安卿,你只说,该如何处置严庄?”

    安守忠好像早就有了答案,脱口答道:

    “严庄并非此中重点,重点只在曳落河!”

    言下之意,严庄可死,而曳落河不可丢。

    安守忠跟随安禄山戎马半生,自然知晓曳落河的厉害之处,作为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绝不能轻易的放弃。而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才能把曳落河与严庄剥离开来。

    独独这一点他还没有谋划好,因而才不同意安庆绪过早的杀掉严庄的族人泄愤。

    安守忠虽然要逼死严、尹二人,并非是他生就要祸乱朝纲,而是籍此巩固自身的地位,一旦这种需求得到了满足以后,还要对抗唐朝,想要对抗唐朝当然就不能轻易放弃实力非凡的曳落河精锐。

    正是出自于这种复杂的心境,安守忠一方面要逼死严庄和尹子琦,可另一方面还不想放弃曳落河这种绝好的精锐甲士。

    安庆绪又沉默了许久,才又重新发声。

    “安卿一个人坐镇政事堂怕是辛苦难当吧?朕决定让达奚珣回去,帮衬着安卿分担压力,如何?”

    这一句话来的极是突兀,安守忠一时间竟摸不透安庆绪的真意。他一直将其视作可以任意摆布的人,可现在看来又似乎并非全然如此。

    “老臣虽能力有限,但也要为我大燕尽心尽力,承蒙陛下厚爱,感激涕零,如果能有人一齐与老臣为陛下分忧,老臣自然欣喜之至,可达奚珣毕竟嫌疑未去,疑罪在身,恐怕并非最佳的人选。”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所提之事有合理而过硬的理由,安庆绪就会觉得有道理并拍案同意,可这一次却是例外。

    “不,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达奚珣,让他到狱中去,目的是深自反省,现在既然是用人之际,也就可以放出来了!”

    闻言,安守忠吃了一惊,他看了安庆绪几眼,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瞧出一些端倪,但马上又警觉起来,躬身道:

    “老臣奉诏!”

    离开皇宫,安守忠一刻不停的赶往皇城大狱,达奚珣并没有关在河南府大狱中,这本身就是可以耐人寻味的。他提醒着自己,怎么此前就忽略了这一点呢?

    原来安庆绪并没有完全放弃达奚珣,可达奚珣当真就是清白的吗?以安守忠多年的阅历看来,达奚珣在此前的种种所为里,必然有着与唐朝暗通款曲的行为,偏偏安庆绪却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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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虎父生犬子() 
官场浮沉对于安守忠而言早就习以为常,但一想到达奚珣将要进入政事堂分自己的权力,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尽管他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达奚珣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就算进了政事堂,也是任人摆布的份。可最终还是禁不住心里的阵阵愤懑之意,一路上只在假设,如果换了个人,自己的心里也不至于如此的窝火。

    然而,安守忠还有更紧要的事需要亲自去做。那就是抄严庄的家,将其一家老小悉数捕拿入狱。说实话,将严庄踩进万劫不复的境地,是他日思夜想的美事,可这些平素里做梦也未必能轻易实现的事,现在就要成为现实,却没了最初的兴奋。所有的情绪最终汇集到一起,形成的只有对未来不确定的忐忑。

    安守忠右手攥了攥拳,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心底里暗暗下着决心。不论如何,只要走出了这一步,严庄就没有可能回头了,但仅仅是捕拿还远远不够,必须趁热打铁,唆使安庆绪将其一家都杀掉。因为只要人活着,这件事就充满了变数,只有死人才不会从棺材里蹦出来。

    不过,安庆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严庄在大燕内部的影响力远超尹子琦,所以在处置起家人时,并未像对待尹子琦那般轻易的就有了决断。

    安守忠的脸上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就算没有处置严庄族人的诏旨又如何?只要主动权捏在自己的手里,便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让其走入必死的境地。

    比如以反抗之名进行一边倒的屠杀,比如栽以通敌的嫌疑……种种办法,又不管不顾硬干的,也有迂回而又万全的。相比之下,安守忠更倾向于能够在严庄的府中搜检出什么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东西。

    为此,安守忠甚至将手底下善于临摹的幕僚都召集了过去,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便再脏一回又如何?

    严庄的府邸是从前一家藩王的府邸,经过几年的修葺与扩建,其富丽堂皇的程度,在整个洛阳城内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安守忠举头望着门楣,心里暗暗数落着严庄的不是,为百官之首却如此高调,严庄啊严庄,亏得你聪明一世,怎么却也有糊涂的时候呢?

    “破门,入府!”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抄家的军卒们便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还没等严家的家奴反应过来,厚重的大门就已经被事先准备好的圆木撞开。

    “你们,你们这是作甚? 不知道此为何人府邸吗?”

    守门的奴仆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但还是本能的抬出了家主的身份地位,试图压制住局面。只是他不提还好,提了只能让安守忠愈加的借题发挥,成了自取其辱。

    皮鞭毫无征兆的抽下,随着一阵**钻心的刺痛,奴仆的双手下意识的捂在脸上,再挪开手时却见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你,你,你们……造,造反吗……”

    奴仆最终还是结结巴巴的挤出了一句质问,但得到的回应却是无情的嘲讽。

    跟着安守忠而来的几个幕僚神情比较亢奋。

    “造反?哈哈……造反的是严庄,识相的就赶快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都交代出来,或许还能换得活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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