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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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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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琯这才发现,这五条手指粗细的绳子绝非普通的麻绳,沾火就着,而且在燃烧过程中会发出明显的嗞嗞声。一开始,他甚至被这种燃烧极快的绳子吓了一跳,只见五点咝咝喷溅着火星的光点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向壕沟方向前进着。

    此时,秦晋才明显的紧张起来,引线这东西牵出过长,谁知道会不会出现问题呢,即便有五条引线,可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紧紧攥起的拳头里,已经尽是湿粘的汗水。

    终于,那五点火光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清虚子眼巴巴的抻着脑袋,相较而言倒是房琯不明情形,心态反而是最轻松的。

    秦晋觉得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已经凝固了,五点火光延伸入地道中,可预想中的结果却久久没能出现。清虚子的额头渐渐冒起了汗珠,口中喃喃着:

    “炸啊,炸啊……”

    可奇迹就是没有出现,秦晋估计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远处就是没有动静。

    天光渐渐放亮,夜色越发的淡,清虚子急坏了,撸胳膊挽袖子朝着身后的军卒招呼道:

    “不怕死的跟贫道去看个究竟,咱们火器营第一次发威,可不能头一次出马就让人看了笑话!”

    那些军卒同声应诺,便一个个要冲上去看个究竟。秦晋觉得不妥,就把他们都拦住了。

    “再等等看,不要着急!”

    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人下到地道里,却突然发生了爆炸,他们可就有去无回了。

    清虚子急色万分。

    “眼看着天就要大亮,再等下去就耽误了大事……”

    话音未落,地动山摇,似有闷雷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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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破城乃易事() 
房琯直觉得脚下大地在剧烈的颤动着,他的第一反应是发生了大地动,但马上就明白了,这很可能就是秦晋口中的奇迹,接着又联想到,这个奇迹一定与自己刚刚点燃的那五根奇怪的绳子有关。

    借着东方隐隐泛白的光线,绝大多数人都目睹了此生不曾见过的震撼一幕。新安关城的一段城墙居然整段爆裂坍塌,腾起的尘土在上空呈现出巨大的蘑菇状。

    满身泥土的清虚子第一个跳脚欢呼,一日夜连续不停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这爆炸的一幕他早就在长安郊野的深山里试验过无数次,今日终于应用在实战中,而且幸不辱命,如何能不兴奋激动呢!

    “成功了,成功了!”

    相对绝大多数人的震惊与激动,秦晋的脸上依旧水波不兴,他的双目紧紧的盯着烟团之下的关城,但愿炸出的豁口足够大军通过。

    与此同时,十数骑兵往烟团笼罩的关城处冲去,由于其间的壕沟大半都已经填平,是以他们一路上毫无阻滞,顷刻既至。

    很快,秦晋所希望的消息被传递回来。

    “全军听令,攻城!”

    军令一经下达,准备了半夜的将士们早就憋足了劲,如溃堤洪水一般冲了出去。

    此时,房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秦晋究竟是用什么手段使得新安关城于瞬间坍塌的,而且其中的威力竟与大地动不遑多让,难道真请了天兵天将不成?

    然则现在是战时,秦晋早就没有功夫理会房琯,房琯也识趣的只看不说。现在就算傻子也清楚,神武军于黎明时分发起了决战,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新安关城被炸开了近三十步的口子,大批的神武军由缺口处蜂拥而入。

    就实而言,城中叛军早就发现了集结在城外的神武军,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攻城战。可突如其来的大地动与大段城墙坍塌,彻底将城上城下的叛军吓傻了,而且由于负责指挥的校尉与大批军卒在城墙坍塌时被当场活埋,使得躲过一劫的其他军将们陷入一种惊恐莫名的涣散状态,面对冲进来的神武军没有半分抵抗能力。

    当令狐潮正在美梦中洋洋得意之时,婢女惊慌的呼声将其惊醒,他不情愿的抱怨着:

    “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不到日上三竿,不要惊扰了……”

    他昨夜兴致大起,连御三女,身体疲惫之至,只闭着眼睛要将扰人清梦的婢女赶出去。

    “将军不好了,刚刚有军报送来,说,说唐。军已经进城了!”

    令狐潮依旧闭着眼睛,甚至不屑的重复了一遍:

    “**进城,**进城……怎么可能?”

    “将军刚刚难道没有感觉的大地动吗?据说正是大地动之后,关城塌了一大片,唐。军这才趁虚而入的。”

    其中一名婢女伶牙俐齿,倒是说的明白。可令狐潮依旧头脑昏昏沉沉,也许是睡得太沉了,根本就不曾感觉的有什么大地动。

    “一派胡言!哪来的大地动,莫要乱我军心!否则立斩不赦!”

    此话说完,令狐潮忽然就听到了外面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甚至还有此起彼伏的爆响,他猛然睁开眼睛,身子倏地弹了起来。

    “快,快拿某的铠甲来!”

    唐。军进没进城令狐潮不敢确定,但只凭着如此密集的杀声,关城上一定爆发了大战。

    这可与之预想的相差甚远,如果神武军打算填平了城外的壕沟再进行攻城,那么至少要耗费三日功夫,也就是说他还有三日的功夫可做准备。谁知道秦晋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填了一天的壕沟就发起了攻城大战。

    令狐潮暗道中计,此时方知小看了那秦晋,原来所谓的填平壕沟不过是麻痹之计,其最终目的不过是使自己放松警惕而已。

    很快,三十多斤重的铜甲被两名仆役抬了过来,一干仆从正打算伺候令狐潮披挂整齐,却有部将直冲进了内宅。对此,令狐潮大为不悦,可见他一身血肉模糊,便又将斥责的话咽了回去。

    “何事如此莽撞?”

    “将军,大事不好,关城坍塌,唐。军入城,咱们,咱们抵挡不住,,将军请快快撤离吧……”

    “甚?”

    令狐潮登时气血上涌,情知军情非虚,却又难以置信。他几步上前揪住了那血葫芦一般的部将,厉声喝问:

    “说!城墙好好的怎么就塌了?”

    “末将也不清楚,大地动发生时,将士们不是被活埋,就是让飞溅的碎石土块砸得重伤毙命,末将命大……”

    瞬息之间,令狐潮心念电转,他顿时意识到现在不是追究城墙为什么突然坍塌的时候。

    “唐。军有多少人进城了?调集全部兵力,务必将他们撵出城去!”

    令狐潮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岂能因为部将的几句绝望之词就不顾一切的逃命呢?

    “大地动后,所有人都无心应战,城内将士们都成了眉头的苍蝇,已经,已经无从抵抗!”

    几名仆从正替令狐潮披挂,但这种铠甲样式复杂啊,若完全披挂好至少也得小半个时辰,现在听说唐。军打进城了,仆从们心慌也就手乱。令狐潮胸中的愤怒无从发泄,便一脚一个把身前两名仆从踹得飞了出去。

    随即,令狐潮又吧身上挂了小半的铜甲甩掉,径自抄起袍服草草穿上,便急急出了府邸。

    到了大街上,令初潮才切身感受到了大乱将至,作鸟兽散的味道。

    若再往日,满街的军卒们见到了令狐潮哪个不山呼膜拜,可现在还有谁会理他?只一个个顾着四散奔逃。

    “站住,站住,给我把唐。军赶出城去!”

    任凭令狐潮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会他的话。怒极之下,他抽出了腰间的横刀,便是一通胡乱砍杀。

    见血之后,果然收到了几分效果,军卒们怯生生的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令狐潮翻身上马,擎起了带血的横刀,厉声嘶吼:

    “随某杀退唐兵,但有后退者,立斩不赦!”

    令狐潮的亲卫有数百人,再加上堵截住的逃散军卒,一干人又沿着并不宽敞的大街往西关城奔去。

    与此同时,秦晋见神武军已经入城近半,便知道今日之战已经十拿九稳,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今天日落之前,新安城头阙楼上将会飘扬起唐。军战旗。

    长长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便在人群中寻找着房琯的身影。房琯一直就紧跟着他,是以秦晋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个略显苍老的身影。

    “如何,秦某说今日破城,便今日破城,相公还愿做赌吗?”

    房琯则道:

    “若秦大夫攻无不克,老夫宁愿每次都输!只是老夫尚有疑问,不知大夫如何使得,使得新安……地动呢?”

    秦晋呵呵一笑,将 清虚子拉了过来。

    “真人与老相公解释解释,那大地动是如何引发的!”

    清虚子乐于在宰相面前卖弄,便咧着嘴,装模作样的说道:

    “老相公此言差矣,那不是大地动,乃是神武军特制利器,火药!”

    “火药?可是炼丹之物?”

    房琯虽然以儒家为尊而远鬼神,可对道士炼丹时常会练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多有耳闻。

    “火药制成的霹雳炮,点燃之后顷刻爆炸,扔到人群里就会糜烂一片,被碎片扫中者,轻则骨断筋折,重则立时毙命……所以,秦大夫特地委贫道以重任,组建了火器营。今日新安城墙坍塌,便是火器营的杰作!”

    清虚子絮絮叨叨,房琯却彻底被惊呆了,他实在难以想象,能使坚如铁石的夯土城墙大段大段的坍塌,竟然出自人力所为。

    倘若有如此利器,纵使洛阳长安这样的坚城只怕也难以抵挡得住了!

    房琯猛然间一拍大腿,竟然抱怨道:

    “大夫既有如此利器,何不,何不早些拿出来?”

    不等秦晋搭腔,清虚子却没好气的说道:

    “莫怪贫道说话不中听,当初在长安时,相公恨不得置大夫于死地,哪个会傻到将如此利器拱手送上呢?再者,这种利器也不是什么人都会用的,不经过训练是万万不成的。退一万步说,如果相公但有一点容人之量,也不至于有今日下场!”

    被清虚子指责了一通,房琯满面通红,情知对方说的也是实情,如果当初不是存了制衡之心,也不至于仓促上阵,将自己的所有前程与抱负一并葬送!

    秦晋则对清虚子道:

    “房相公一心某国,秦某心知肚明,也不曾有过怨言,现在既然前嫌尽释,此事也休要再提!”

    房琯更是汗颜,却又无言以对。

    数里之外的新安城内,神武军已经控制了近半数的城墙,叛军依托于城内的街道坊市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神武军此次也算棋逢对手,虽然城内巷战打的艰难,但仍旧是有进展的,一个坊接着一个坊被打了下来。

    “生擒贼首令狐潮,不要让令狐潮跑了,大夫有令,活捉令狐潮赏千金……”

    令狐潮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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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将相起争执() 
令狐潮组织部将对神武军的进攻做了顽强的抵抗,其麾下的人马本来战力不俗,又携着攻克睢阳斩杀张巡的威势,绝不至于如此孱弱,但关城惊天动地的大片坍塌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以至于士气一泻千里,再加上神武军战力远非其他唐。军可比,此消彼长之下大败亏输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则,令狐潮毕竟没接触过神武军,他在投了安禄山之前仅仅是雍丘的小小县令,发迹点比秦晋也高不了多少,见识本就有限,加之成名以来所接触的也仅仅是河南南部与两淮之唐兵,对于这股主要兵源来自于关中河东的骁勇之军陌生至极。

    “都说河北河东之兵半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令狐潮轻敌了啊!”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为时已晚,轻敌使自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撤吧!”

    眼见再也无力回天,令狐潮果断的下达了撤兵的命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和唐兵死磕硬抗才是最愚蠢的。

    “报!唐兵迂回到东面,打下了东门,咱们的后路断了!”

    “甚?”

    令狐潮大惊失色,新安关城与寻常县城不同,乃是夹在两山狭长地带的一座关城,北面是条河谷,南面则直接背靠山崖,所以只有东西两个方向布置有城门,现在东西两门都在唐兵的控制之下,他们岂非就成了瓮中之鳖?

    “唐兵刚刚夺了东门,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集中全力夺回东门!”

    令狐潮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知道如果夺不回东门,等待他们的下场不是被俘便是被杀!

    古往今来,哀兵要么奋死一战,爆发出濒死之前的最后劲力,要么士气尽失,任凭敌方予取予夺。令狐潮麾下的人马罕见的属于前者,这一点令秦晋都大为讶异,以他所见过的情形,但凡经过连番打击,陷入这种绝地的人马基本上已经战力消頽大半,可眼前这仅余的万把人却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可以说,令狐潮残兵对东门的反扑是极为凶猛且凌厉的,若非神武军祭出了看家的利器霹雳炮,只怕还真要被打的溃退。数百枚霹雳炮扔了出去以后,把凶猛异常的令狐潮残兵炸了个血肉横飞、七零八落,反扑势头也就此功亏一篑。

    房琯随着秦晋一同登上了新安北部一处城头阙楼观战,登高望远便可直接把这一幕血腥无比的战斗场面尽览无遗,其间他也紧张的浑身冷汗,又知道新安城中街道狭窄,无法展开军队进行大规模作战,是以叛军是有极大可能在局部夺得优势的,可霹雳炮的威力再一次使他陷入难以自制的震惊当中,这就是清虚子口中可以糜烂一片的火器吗?

    他原本以为清虚子那道人是信口开河的胡扯,现在才知道所言非虚,事实甚至比之表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炸塌城墙的一幕并不直观,而这一次霹雳炮在光天化日下所展现的威力则是实实在在的,房琯这才清楚的意识到火器是一种威力恐怖的武器。

    秦晋在围攻令狐潮残兵的同时,也加大了劝降的力度,如此消耗下去,所取得的胜利,对于神武军而言毫无意义。

    神武军攻势减缓,此起彼伏的劝降声则越来越大,军中不少嗓门大的被专门组织起来,冲令狐潮残兵喊着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话。

    房琯发觉了这些大嗓门军卒所喊的劝降之语惊人的一致,便也猜到了他们必然在此前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训练。

    “秦大夫难道还专门训练了他们,只为劝降?”

    秦晋点了点头,杀伤敌军从来都不是他的第一目标,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神武军再骁勇也会出现大量的伤亡,如果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又何必选择费力不讨好的强攻呢?

    “大夫可曾想过这些人一旦投降了又该如何处置吗?”

    秦晋的目光忽而变得复杂起来,不答反问:

    “老相公以为当如何处置呢?”

    房琯倒也开诚布公,没有丝毫的吞吐。

    “叛军中多有汉人唐兵,但这种人反复无常,若放掉必然又重新逃回叛军之中,若留下也无法安置地方成为良民,只能白白的浪费本就紧缺的粮食。所以最佳的处置手段只有一种,就是全部杀掉!”

    说话间,房琯的面色凝重,声音也变得极是低沉。

    “然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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