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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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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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那些奇技淫巧的东西。狼群不会永远窝在豺狗的窝里,同罗部就是草原上最凶残的一群狼,现在是证明的时候了!”

    军帐外,太阳西斜,鹅毛雪片越来越大……

    大雪的突然而至影响了打造攻城军器的进度,孙孝哲很是恼火,石砲的威力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他也决心打造出几架威力巨大的石砲,可是不论工匠们如何改进,射程和威力总是比城头上的那些石砲差了许多。

    为此,孙孝哲迁怒于打造石砲的工匠,甚至还差点拿木匠开头。后来,还是一个脑筋比较灵活的木匠道出了其中原委。

    “其实咱们造的石砲一点都不比唐军的差,咱们的石砲之所以没唐军的射程远,那是因为他们将石砲架在了高高的城墙上,射程自然就远了许多!”

    这个理由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同。但石砲不能因此而停止打造,除此之外,为了在总攻中安然渡过那一道十几步宽的涧河,木匠们又按照孙孝哲的意思打造了几十架浮桥。

    虽然打造大型器具的速度很慢,但是孙孝哲认为这点时间消耗是值得的,有句古语说的好,工欲善必先利其器!他就是要将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只等时机成熟,新安这座弹丸小城必然一鼓而下!

    还有,新安的县尉也是个人才,如果能将此人生擒,孙孝哲甚至有了劝降的打算。安大夫正满世界的招募读书人,听说那个县尉还是科举出身,进士及第,这种能文能武的大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泥炉中炭火烧的通红,中军帐外风雪越来越大。门帘忽然挑起,一名亲卫急吼吼奔了进来:“将军,咄莫带着人进了皂河谷,营兵们拦不住!”

    闻听此言,孙孝哲陡得跳了起来,咄莫这夯货,行事从来如此鲁莽,难道就不怕中了唐军的埋伏吗?想要争功也不能如此不要命啊!

    “快!派人去追!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拦回来!”

    那亲卫刚要领命而去,孙孝哲又忽而改了主意,“慢着!回来!”

    亲卫停住了脚步,面露不解与焦急。

    “排一队人跟上去,一旦谷中有异动就立即回来禀报!”

    咄莫自己赶着去送死,又何必拦住他,既然这样,不如就拿他当一把探路石,如果他能安然无恙的通过皂河河谷,那就证明自己高估了那个小小的县尉。

    顷刻间,整个军营都动了起来,大将军孙孝哲的军令连夜传达下来。

    营中各军有条不紊,大军随时待命。已经造好的浮桥被抬到了辕门前,一副连夜攻城的架势拉的十足。不过夜间攻城的例子并不多,成功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都不许举火,大将军有严令,违者立斩不赦!动作都快点……”

    孙孝哲穿戴整齐甚少使用的铁甲,勒马立于辕门前,目光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芒。

    老啬夫从热乎的被窝中被人拎了起来,“将军有令,今夜会有行动,请老啬夫随俺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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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逆胡连入彀() 
唐军的冰墙沿着皂河与涧河交汇处分别向西向北修建,所以在涧河与延伸到新安关城以南的九坂山地间,实际上是有一块空地的。咄莫屡屡在新安城下受挫,为了一雪前耻,早就将新安附近的地形摸得七七八八。因此在风雪狂做的情形下,仍旧能带着所部数千人摸准了这一处缺口,鱼贯进入皂河谷口。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夜色漆黑难以视物,北风呼号掩盖了一切声音,为了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几率,咄莫仍旧下令,将战马上好嚼子,马蹄全部用麻布包裹严实,所有人口中衔枚,禁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进入谷口之后,能明显的感觉到谷中风雪小了许多。成败在此一举,咄莫可不像骈妇子孙孝哲那般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他需要这次豪赌,赢则盆满钵满!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新安东面城防被唐军整修的滴水不漏,而西面则残破的多,加上突然袭击之下,一鼓而下也不是问题!在咄莫看来,自己的赢面很大!

    南关城的敌楼内,几个铜铃铛忽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打盹的团结兵被惊醒,顿时睡意全无。

    “刚刚是铃铛响了吗?”

    睡眼惺忪的几个人还不敢确定,但紧随其后铃铛再次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团结兵们大骇,“快,快去报信,有人进谷了!”

    南关城的城墙修建在一片岩石基座上,加起来距离河面足有三四丈高,天黑雪大之下目不视物,为了加以监视,秦晋特地令人在谷中横拉起数条细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则通过滑轮延伸到城墙上,连着铜制的铃铛。黑夜中一旦有人马经过,必然会触动麻绳,铃铛作响,城上的人自然就会有所警觉。

    现在,铃铛果然响了,团结兵飞奔报信,今夜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身为掌管城中大小事务的县廷长官,秦晋并没有住在县廷,而是搬到了东关城内的军营中办公吃住。团结兵赶来时,他正和契苾贺、陈千里等人商议对策,孙孝哲打造浮桥等大型器具,足见其攻城的决心,如果不拿出来绝好的应对办法,涧河与冰墙将很快失去效用。

    听到谷中果然来了人,契苾贺一拍大腿,大叫了一声,“胡狗果然中计!少府君料事如神,如今不知省却了咱们多少麻烦!”

    “走,到南关城上去看看!”

    南关城上仍旧是一片漆黑,雪已经积了尺把有余,只有两盏风灯高高挂着,随着呼号的北风左右摇曳。

    此时团结兵们已经被召集起来,悄无声息的立在城墙甬道上,之所以没点火把,是怕打草惊蛇,这一点秦晋早就交代过。

    秦晋把着女墙,探身出去,侧耳倾听,风雪由谷口而过鼓荡出的气流声阵阵刺激着他的耳鼓,但仍旧能够感觉到其间参杂着沉闷的马蹄哒哒之声,听起来规模至少当有数千人。如果不是有意留心倾听,任谁也难以在这种天气状况下,发觉异常。

    “少府君动手吧!”

    秦晋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立即动手的冲动,几千人还没达到他的预期底线,以皂河河谷的规模至少要装进来万人以上,才值得动手。更何况,他不相信,孙孝哲若要前后夹击新安,才仅仅派出了几千人。

    “再等等!”

    “再等,再等,他们就出谷了,西关城的防御没有东关城那么齐备!”

    “这是一支试探的人马,如果现在就收口,等于打草惊蛇!”

    秦晋果断的做出了决断,放那些人出谷。

    陈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西关城的谷口处,皂河冰面不是被凿了十几步宽的口子吗?万一他们踩塌了冰面,不还是打草惊蛇吗?”

    这倒提醒了秦晋,西关城的谷口处,的确有一段皂河冰面被凿开过,但后来出于这种考虑就没有持续凿冰,经过了三四日的结冻,冰面的强度承受人马路过应当不成问题。

    但有了陈千里的提醒,为防万一,秦晋又下令,一旦有人马踩塌西关城的谷口冰面,就算没达到预期目标,也必须立即动手。

    “契苾校尉,令你现在召集城中所有团结兵待命,一会我自有分派!”

    “陈四郎,令你即刻带人巡察坊市,一旦与逆胡交战,要力保城中不乱!”

    ……

    一切分派完毕,秦晋的心境没有丝毫放松,他原本都不对皂河谷地的诱敌之计报以希望,可没想到最终是一场大雪使得峰回路转。他默默祈祷着,但愿此战能够一役退敌!

    ……

    风雪愈大,叛军大营,孙孝哲得到了回报,“咄莫骑兵出了西关城谷口,城上唐军仍旧没有动静!”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孙孝哲的胸中一阵狂喜,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简单明了,目下看来以前的种种疑虑都是过于保守了!咄莫这夯货,今夜运气不错。

    “李存忠何在!”

    “末将在!”

    “令你点起一万步卒,即刻杀入谷中,对西关城发动突袭!入谷以后,所有人口中衔枚,切勿发出声音,打草惊蛇!”

    李存忠是孙孝哲的心腹,也是契丹人,他重重的应了声诺,又从人群中揪出了老啬夫范长明。

    “走吧,少不了老啬夫带路!”

    此刻的范长明既兴奋又害怕,原本听说孙孝哲取消了皂河谷的计划,他一连失落难过了几日,不想今日柳暗花明,想到两个儿子的大仇即将得报,禁不住老眼通红。但他毕竟是个普通的乡下老翁,听说自己也要一同进谷,身子就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孙孝哲目送着李存忠带领一万步卒消失在漆黑一片的风雪夜色中,他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用来行军,穿越皂河河谷。一个时辰后他将下令举火,正面攻城!

    ……

    “来了!听,有动静!”

    此时,谷中的气流声逐渐减弱,趴在女墙上倾听城下动静的团结兵不断说出自己的判断,“好像不少人,声音很嘈杂!”

    秦晋闻言精神为之一振,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也趴在了女墙上,试图看清楚谷中的情形,奈何鹅毛大雪与漆黑的夜色使得他看不到下面的一丁点东西。只能侧着耳朵,听着逐渐变大的嘈杂声。

    “传令契苾贺,往西关城谷口堆积柴草,泼洒火油,一旦胡狗露头,立即点火!”

    团结兵们兴奋的应诺之声都激动的在颤抖。

    至于东关城的谷口,秦晋安排了战阵经验最为丰富的郑显礼,只等逆胡叛军悉数进入谷中,便带着五百团结兵翻过沿着皂河修建的冰墙,于此截断退路,同时也堆积柴草泼洒火油,只听城上鸣镝声响,便立即举火。

    等待的时间让人倍感煎熬,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谷中道路崎岖,短短的五六里路,竟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有余。相比之下此前的骑兵行军如风,没用了半个时辰便悉数出谷,由此也可以见得前后两支人马战斗力不一。

    只是,那股骑兵不知何故,出了谷以后却没有立即对新安的西关城发动突袭,这也是秦晋所期盼的。只要成功的封堵了河谷的前后两端,今夜一战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

    乡啬夫范长明毕竟是老胳膊老腿,谷中路面虽然是河水冰封而成,但由于气流使然,落在冰面上的雪却高低不一,他已经一连摔倒了十几次,摔的浑身老骨头都快散了架。

    眼看着即将走皂河河谷,范长明长吁了一口气,忽见一道红亮的弧线划破了漫天夜色,面前陡然亮起了团团火光。

    谷中顿时被照的通明,契丹蕃将李存忠大惊失色,“不好,中计了,快冲出去!”城墙上一团团的柴草带着火苗和浓烟被扔入谷中,趁着火势还没有烧起来,李存忠边向前冲,边吼道:“都跟老子冲出去,冲出去!”

    谷口就在眼前,只要冲出去,唐军的火攻之计就难以奏效。李存忠一马当先,身后数百人跟着狼奔豸突,岂料刚刚冲到了烟熏火燎的柴草堆前,所有人竟连同柴草堆都骤然陷落了下去。

    竟是冰面开裂,上百人一齐跌入冰冷刺骨的皂河水中!火光映照下,冰层碎裂后赫然出现了一片十几步宽的水面,前路已经断绝!城墙上仍旧在不断的向下抛掷着火的柴草堆,蕃军步卒乱成一团……

    眼见如此,乡啬夫范长明通红的老眼中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一屁股跌坐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他不甘心,为什么秦晋这小竖子总能算到他的前面!

    不!不能就此放弃,大仇还未得报,怎么能轻易的死去,一念及此,范长明就像恶鬼附体了一般,从雪地上一跃而起,而今唯一的生路只有那峭壁上鲜为人知的山路,爬出去,活!爬不出去,死!

    与此同时,南关城上已经开始向谷中发射弩箭,每一轮弩箭砸落,河谷中便会回响起阵阵惨叫,然后倒下一片蕃军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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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射杀呼延将() 
主将跌入皂水河里,冲在最前面的蕃兵顿时乱成一团,城上的弩箭与着火的柴草不断砸落,很快滚滚浓烟就充斥满了整个谷地。

    “李将军落水了,李将军落水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就失去了有效指挥的蕃兵顿时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谷地中部的蕃兵开始蜂拥向前冲去,试图冲出这致命的河谷。冲在最前面的蕃兵由于冰面的突然断裂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而后面的人在不断的向前冲,向前挤,推得他们身不由己的向前,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落水,一如孙孝哲兵临城下第一日的那幕。

    所不同的是,那一日有孙孝哲统筹全局,见到士气受挫就立即鸣金收兵。而今日今时的皂水河谷中,番兵们失去了主将的节制,在火攻与弩箭的双重夹击下,陷入了难以自制的疯狂与恐惧中。

    “冲出去,冲出去……”

    随着大队蕃兵不断的向前挤压,跌入冰面破裂的皂河水中的人越来越多。

    “别向前冲了,退回去,都退回去……”

    一名蕃将眼见着自己也要被推落冰冷的河水中,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左右劈砍,试图逼退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乱兵。但他就像激流中的一叶小舟,很快就被惊涛狂狼拍翻。

    老啬夫范长明夹在乱兵群中,几次试图挤向山谷的边缘,却每每都被裹挟着距离那冰层破裂的河面越来越近。

    怎么会是这样?范长明绝望的,反复的质问着自己,这条计策明明是万无一失,怎么就让秦晋那小竖子占了先机呢?这还不算,孙孝哲因为他的献计而损兵折将,又怎么会放过自己?范氏族人既反叛了唐朝,又得罪了安史叛军,天下之大竟难有立足之地!

    嗓子被熏得冒烟,眼睛被呛得睁不开,身体的痛苦与精神上的恐惧,竟陡得激发了他老迈躯体内的潜能,三下两下挤到了山壁的边缘。这条河谷他在平时走过许多次,乡里的猎户也经常在此处行走,因此曾清楚的记得在山壁间曾有几条不易察觉的山路。如果老天还眷顾他,就让他顺利找到那山路吧,如果老天要抛弃他,抛弃范氏族人,就将他困死在这山谷里吧!

    新安南关城上举火,将整个河谷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鹅毛大雪竟适时的逐渐转小,谷中情形瞧的一清二楚,却又很快被迅速升腾流窜的浓烟所遮蔽。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河谷的空间就那么大,城上的团结兵们只需将着火的柴草、滚木、礌石、弩箭一股脑的招呼下去就行,每次都会换回一阵绝望的惨呼。

    自叛军兵临城下以来,新安军民何曾有过这等痛快的杀敌,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叛军,守军气势大盛!

    “杀光胡狗!给乡里父老们报仇!”

    叛军多次袭扰东关城外的百姓,几乎半数的丁壮家中都有人惨遭欺凌,劫掠。现在逮着机会,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南关城的厮杀开始以后,秦晋的心思就已经转移到了东关城,他相信孙孝哲绝不会仅派出这一部蕃兵单独作战,一定会与呼应,对新安进行东西两侧的前后夹击。

    而且咄莫的两三千同罗部蕃兵又冲到关城以西,如果他们不趁机攻城,而是在新安以西流窜,劫掠百姓,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但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愿,算无遗策也只有在故事中才会发生,目下击败孙孝哲已经成为首要目标。况且,秦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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