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外交官在,除了自身方面想要自己提出来外,其余的基本都不需要另外两个操心。钟忱溪堂而皇之对台下各大媒体新闻派来的记者摄影们微笑打招呼wink放电,这一套对于老艺人来说简直炉火纯青,可以想得到透过镜头又有多少迷妹捂着胸口高呼。
“外交官们”也没用多长时间,十几秒后就安排好。在剩下两个人都发闲的时候,周台逸忽然多着钟忱溪说:“过来。”
接下来的两首歌节奏都稍较慢,不需要四个人动来动去做些简单的舞蹈动作,只用站在原地唱完就好。她们的站位都没有特别安排,这时候周台逸叫她过去,意思分明是要钟忱溪越过肖梦舒站在她身边。
钟忱溪缩头,急忙拉住刚回来的张雅徵,“不要。”
“这首歌是我和你和音欸。”
“反正又没有安排站位,就听着耳机里和就好了啊,干嘛非要站一起,显示默契哦?”
其实后面那一句完全是揶揄。钟忱溪知道周台逸足够专业,就算是眼前这个对于她来说是十年前才二十四岁的周台逸,其专业程度也足够不凭靠默契与其它外界的成分在内就完美地和上音,不论主音是不是其她三个人,亦或是其他歌手,只要对歌曲足够熟悉和唱前做好功课,她都可以担任和音。
说完没忍住,原本夹在“嚣张”两人之间,钟忱溪探出头瞧瞧看一眼周台逸。她怕这时候的周台逸段数太低被她气出个好歹。
不过对方并没有什么跳脚表现,周台逸一如既往平静,看见钟忱溪窜出的头,甚至还心平气和对她说:“过来,我不动你。”
前奏响起来,隔在她们两个之间的肖梦舒看钟忱溪一眼,兀自戴上双耳返,脚步往后一退一让,就把钟忱溪隔了过去。
前两段主歌都由“嚣张”两人唱,期间分别在两段内有周台逸两句垫音。
钟忱溪还保持着候场时的单耳返状态,见就这么被肖梦舒出卖,一眨眼间就到了周台逸身边,她也不慌乱,甚至视线还在看台下,嘴皮子动了动:“你说的,你不动手。”
周台逸也是单耳返,靠近钟忱溪的这面被她摘下来还未重新戴上去,闻言“嗯”一声,一直垂在下边怕被收到音的麦克风快速抬起来和完第一段音,再次垂下去后才继续对钟忱溪说:“我没生气。”
“我知道,你怎么可能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啊。”相比要时刻注意场上进展的周台逸来说,在这首歌里负责齐唱副歌的钟忱溪就显得轻松地多,甚至连开小差说话都是光明正大。
钟忱溪偏头看周台逸,“我其实只是因为觉得……”
她的话戛然而止,让一心二用的周台逸一时间恍惚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她侧了点头挑眉,“觉得什么?”
钟忱溪举起了话筒对她示意,本来就时刻注意着,但只有刚才分了心的周台逸赶紧抬话筒,她忽然想到刚才的自己就在提醒自己,下一段就是副歌了。
短短一首歌两个人又要注意负责的部分,又要对话,好不容易熬到副歌结束,周台逸又记起接下来的部分该轮到钟忱溪和音。
而对方看起来也想专心致志地敬业一些,并没有再要继续聊天的意愿。错失一个聊了一半的话题,这对周台逸来说算不了什么,就像是茶余饭后当做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已,只是这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一点懊恼,潜意识地想她不该把这个话题放在现在这种随时会被以打断当借口的环境中谈开的。
倒是钟忱溪在愉悦地唱着歌时,心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欢喜感。她刚才嘴一块,差点就一股脑地把实话全都说出来。
自己刻意到让所有人都发现是故意躲着周台逸的原因,不是因为那句“直男”鄙视后怂到怕被报复,而是因为在这之前的后台上,自己在聊开之后得意忘形地问周台逸,自己是不是真的耍大牌。
事后她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不钟忱溪。至少二十三岁高昂着头的钟忱溪不会出现这种怀疑。
于是她只能故意装傻充愣插科打诨,适当地在其余三人面前丢点脸卖萌犯怂也总比被怀疑抓包来得好一些。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在考虑之中,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如现在这样打掩护结果连掩护都差点出纰漏的局面。
两个人站在一起各怀鬼胎,原本被周台逸用来做和音借口的站位也并没有体现多少优势出来,这让时刻用余光关注这边的肖梦舒失望至极,趁着这首歌的尾调还没结束,快速对那两位下指令:“诶你俩,好歹有点互动吧,死人吗?”
钟忱溪眨眨眼,对于暴躁的队友并不敢过加招惹,只能转头看周台逸,在确定周台逸也不敢招惹肖梦舒后,她试探着问:“牵……?”
“牵手”的“手”字还没出口,周台逸一把揽上她的腰。
最后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来,钟忱溪顺着周台逸给出的摇摆节奏跟她左摇右晃时,她忽然发现一向习惯双耳返的周台逸今天破天荒连续两首歌都只戴了单耳返。
第三首的前奏还挺好听的,虽然听前奏感觉是首和弦简单、节奏缓慢又朗朗上口的芭乐不知道是不是情歌的歌,不过对于钟忱溪而言,这首歌还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她在听完第一段旋律后就果断记起,是在廖齐的车上,当时吵吵闹闹只听过一小段,再往前或是往后,能记起来的都是其她三个人的嗓门声。
但能不能记起来,歌芭不芭乐,这些都不是重点。直到肖梦舒开口唱第一句时,钟忱溪才真正慌了起来。
这首歌不在她的准备范围之内,别说歌词有没有背,她甚至连旋律demo都不知道要怎么哼。
什么时候换的歌?换了谁的?这首要怎么唱?
钟忱溪轻轻碰一下周台逸,在对方看过来时,凑过去小声问:“下面要怎么唱?”
周台逸顿住了。原本该她接的第二句落了空,舞台上只飘荡着伴奏空阔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芭乐情歌”这个说法好像来源于港台乐坛叭,看纪录片的时候见里边提到过,之后又自己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资料。其实它不重要,连带着第三首在钟忱溪面前不配拥有姓名的歌也不重要。大家不要太在意这点。
“Talking”这个说法好像也是在本文中第一次使用?好像也是来源于港台……?不重要。知道它的意思是概括歌手在舞台上除了唱歌之外所说的所有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话就行。
剩下没有要解释的啦,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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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钟忱溪看见周台逸的反应就心道不妙; 这种情况下不是自己说错话露出马脚,就是被好一阵嘲笑金鱼脑子多忘事,她倒宁愿是第二种,反正现在在彩排也不会有外人知道; 被那三个在嘴巴上亏一亏也不会怎样,怕就怕在她今天讲的话太多; 等周台逸再反应过来可能会露馅。
周台逸忽然落掉的那一句被所有人都关注到; 张雅徵特意往这边看一眼,意识到是出什么事后就转身跟乐手们打招呼:“不好意思,麻烦乐手老师先停一下,我们的成员可能有什么新想法。”
张雅徵忙着公关外交; 靠地更近一点的肖梦舒就摘下耳返两步上去面对着周台逸; 小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台逸大概也自知自己反应太大; 先是动动眼珠看肖梦舒; 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才在半敞着的大衣的掩护下,伸出根食指小幅度指旁边的钟忱溪:“她在问我是什么歌。”
肖梦舒低头顺着周台逸指的方向又抬头,看见站在一边半背着手老干部似的钟忱溪一脸无辜地与她对视。
钟忱溪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不断起伏会导致她穿帮的胸口,呼吸被她堵了半口在胸腔中小小地呼出又吸进,她在塑造一个只是忘了词且在猝不及防无人通知下被通知要唱一首毫无准备的歌时显得不那么敬业的角色。随即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本来就是完全没有被通知就换了歌单还要她敬业地唱完。
但这些兀自找的借口在瞬间想到时升腾出的火焰都在肖梦舒和周台逸的注视下逐渐式微,最后火焰灭成一撮火苗被安静的氛围下雾化出的水浇灭,化成一缕烟又被人暴力挥散。
钟忱溪的后背开始冒汗,原来用尽专业歌手对于气息的所有控制方法都在这一秒破功,她慌慌地吞咽一下; 背在后面的手不自觉地摩挲。
要穿帮了。
钟忱溪坚持不住移开眼睛,与此同时传来“噗嗤”一声笑。
肖梦舒:“钟忱溪你是鱼吗?”
得救了。
钟忱溪暗暗在心中感谢并对肖梦舒的脑子不合适顶礼膜拜,忽然怼来的话如同神来之笔帮她岔开话题,并且有“嚣张”两个人常年的默契,刚加入进来的张雅徵肯定不会再袖手旁观,那么话题大概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总之会被吸引掉一些火力,好让周台逸不要总盯着她。
张雅徵果然在下一秒嘲笑了她的记忆力:“钟小溪你的脑子里真的养了金鱼吧,这是我们上一张专辑欸,虽然被排到了几波主打之后……不过现在还不到一年,你这家伙就忘词?”
钟忱溪没敢瞥就在舞台边缘安着的四个提词器,她陪着笑脸装傻:“就……一时忘记了啊。”
再说,虽然她自从回来后就在努力跟上这个时代的节奏而不让自己穿帮,但高强度的工作与满满的行程安排之下,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又要注意自己网瘾少女的人设,又要想尽办法操心廖齐、家人和改善身边人对她的由二十三岁熊孩子钟忱溪引起的错觉。
虽然出道也才六年,但前几张专辑、精选辑和单曲们加在一起也快七八十首。钟忱溪二十三岁就单飞,十年之后该忘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何况是很多出了录音棚后就不再碰的歌曲——谁一天到晚闲的没事总单曲循环自己的歌给自己添堵,还嫌加班加的不够多吗。
如果说前面那些都是来自于钟忱溪给自己找的借口,那么她的唱片功课才补到第三张专辑这一点才是此时卡壳忘词出现不认识自己歌系列的最关键原因,毕竟她也没想到原本安排好的歌曲会被临时换掉,而她准备好的同样来源于上一张专辑,却也是唯一一首听了的歌被不知道主办方还是自己人雪藏,要不是通告表上写了歌单,她还以为是自己看岔眼出了纰漏。
所以说起来也不能怪她。
钟忱溪忽然硬气起来:“这也不能怪我啊,原本的歌单上没有这首的!”
临时加歌变卦这种操作,即使是再专业的歌手也会出状况吧,就算不会,对于歌手本人而言,心理上肯定也会不舒服。
“所以你们都没人给我一个解释吗?”钟忱溪现在的表现在外人看来倒真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打了引号的“甩大牌不敬业”,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主办方工作人员听见忽然加大声音而被收进话筒里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往这边跑来解释。
张雅徵对着工作人员笑,“没事没事,这家伙没睡醒,戏精上身了。”
意识到自己演太过的钟忱溪被肖梦舒用眼神威胁,对方的手压在她背上强迫她稍稍弯腰道歉。
肖梦舒做个威胁手势,“要死哦你,声音那么大。”
钟忱溪心累地双手合十:“错了错了,刚刚戏太过。但你们也真的该给我解释一下吧,原本说好的不是这首啊。”
围在她身边围了一圈的三个人相互看看,肖梦舒一秒钟软了语气:“哎呦,这不是他们通知要换歌的时候你在睡觉吗,之后行程又很赶,就忘记说了……”
张雅徵狗腿地笑:“原本定好的那首据说批报时没过审还是什么原因,所以他们就干脆换掉了……而且太医说你最近超级勤奋经常复习,所以肯定没问题,是她说不要叫醒你的!”
周台逸原本都轻皱眉看上去像是在深思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忽然被甩锅后抬头下意识看着钟忱溪解释:“我没有!我是说让你多休息一会别打扰你。”
“不打扰和别叫醒有什么区别么?没有!”张雅徵逮着她开始集中炮火,看上去有一点为了甩锅而不择手段。
“你……!”周台逸吵不过她,一口气憋住使劲瞪她,又转来看钟忱溪。
钟忱溪见她忽然又盯过来看,全身的警觉雷达立刻开始转动,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她也就差在脸上写“我很警惕”四个大字。
如果说前两个还能认怂陪笑混过去,那么见证了全程的周台逸就如同一盏明镜般清清楚楚钟忱溪到底整了些什么幺蛾子。
这时候钟忱溪绝望地想,自己先前真的不该为贪图一时欢愉而放任自我沉溺于周台逸的糖衣炮弹之下,独自一人过了十年又被重新温情以待,就像是饥渴的游鱼得到活水后自在地摆尾,又像是某种藤类植物死死攀附着旁边的支柱不撒手,这样再重新看过去时,她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般仿佛一辈子都没得到过些许光芒。
其实明明是得到过的,只不过六年温存的根基都被她自己作没了。
钟忱溪心惊胆战一通心想接下来要该怎样应对,但周台逸却只是盯她看了半天便垂下眼,单薄的眼皮闭上又睁开,让钟忱溪觉得她整个人都气场都在一瞬间改变了。
“算了。”她好像是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态度忽然软下来,“你们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
周台逸忽然收掉她的棱角与咄咄逼人,先前明明察觉到什么却都被她咽了回去,像是刺猬收起浑身的刺只露出柔软的肚皮出来给她们看。
钟忱溪松了口气,差一点就要被捅破的窗户纸又被周台逸糊了几下勉强避风,在主舞台上的几个眼神交换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周台逸隐晦地给张雅徵递眼色让她去拖延时间,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最多五分钟。
张雅徵翻个白眼,有意无意地把话筒抬高了点,她的吐槽被收了音:“你这是尿急吧。”
她离乐队比较近,清晰地听见舞台后边传来的笑声,心中松了口气想这劳什子的破状况终于掩护过去了。
周台逸小跑去舞台侧边,一众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甚至下一个后场彩排的艺人助理还问是不是彩排结束了。周台逸小声问助理要过手机和耳机,又像一阵风一样小跑回去。
钟忱溪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过,眼睁睁看着张雅徵和周台逸的一系列动作,肖梦舒也自顾自去配合张雅徵了。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现在也顾不得穿不穿帮的问题,她在脑海里使劲回忆这首歌,但即便是看着歌词也一无所获。
周台逸插好耳机递给钟忱溪,等她戴好后点开已经准备好的歌曲,“只听一遍可以吧。”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赶时间的话会直接选择自己负责的那部分,而跳过其她人的部分,但周台逸没有,歌曲从前奏开始播,四分钟刚出头,周台逸一秒钟都没跳。
钟忱溪原本是想要直接跳到自己的部分听一听就好,但看着对方握在手中的手机,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作罢。既然周台逸这样选择了,那便是有原因的吧,于是她聚精会神地听完了一曲,虽然听过后也没回想起这首歌,但新的记忆被她留了下来,早期芭乐情歌的旋律对她来说算得上简单,就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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