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门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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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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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年约十七。梳的是妇人发髻,慕越讶异的看着她。“窦将军说,姑娘新进军营。身边该有年长的处处提点才行。”

    慕越点头,“不瞒二十九姨,外甥女正在伤脑筋呢!这是窦将军说的?”

    窦将军此人刚正不阿,虽是女子却是个强悍的,上阵杀敌不落人后,但说心细如发嘛!应该就不至于照应到这么细致。

    似看出慕越的疑惑,严明翠轻笑为她解惑:“是窦将军的夫婿佟军师提的。”

    啊!

    慕越闻言才恍悟。

    这对夫妻在大周朝是对奇人,窦将军年幼丧母,除父亲外,无其他亲人,自幼随父驻守平罗卫,十四岁时,拜月族来袭,战况危急之际,其父遭人背叛身中数剑而亡,窦将军执剑斩死内贼,代父领兵抵御敌人。

    其夫姓佟,原为窦老将军友人托孤,自幼修文习武,窦老将军将其兄弟视若亲子,窦将军在佟军师辅佐下,终将拜月族击溃,但两人直到窦将军二十许才完成终身大事。r /》

    夫妻二人妇唱夫随蔚为奇谭,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这对夫妻偏生倒过来,窦将军豪迈爽朗为军中弟兄所尊崇,佟军师温文儒雅是闺中少女们心仪的对象,二人成婚时,可是让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心碎了。

    后来窦将军领兵征战失踪,佟军师坐镇军中指挥若定,一面向蓝守海求援,一边指挥着人深入荒山寻人,终在荒山野岭之中找到断了腿的窦将军,待人回宁夏城后,大夫一诊脉,才晓得窦将军身怀六甲,医者父母心,老大夫狠狠的骂了当娘犹不知的窦将军一顿,这位女将军还理直气壮的回了老大夫,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孕了!

    然而那一胎并未保住,直到最后,窦将军都未能如愿生儿育女。

    皇上当初封窦将军职时,曾在朝中掀起一阵唇枪舌战,一派力持女人不该牝鸡司晨,一派则坚称窦将军将门虎女,在其父遭奸人所害后,仍能坚强领军力抗外敌,若不能给予应得的奖励,以后谁还愿为国家社稷效命?

    她更记得当年大哥出事时,父亲自责不已,熟识的叔伯们都来劝了,可是父亲充耳不闻,那时,窦将军夜半与夫婿突来造访,她因为担心父亲,而守在致宁院里,平儿看到有人半夜来访,连忙把她叫起,只见窦将军大步流星入屋,后方其夫慢条斯理的沉稳跟随,未几就听窦将军厉斥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她一急,没有穿鞋加衣,就匆匆跑出厢房,怔怔的站在冰寒的青石大砖上。

    窦将军怒斥父亲对大哥保护太过,遇上了挫折就一蹶不振,那夜月淡星稀,仅有正房透出的灯光,照亮她身前一方光明。

    佟军师温和醇厚的声音轻轻的劝着激昂的女声,不一会儿,窦将军甩帘而出怒气未消,疾步来到她面前时,似才发现她呆站在院里,她尴尬的停下脚步,讷讷的对她说了几句话,随即便大步离去,佟军师叹着气追出来,见她在院中,微愣了下,伸手拍拍她的头,便追着妻子而去。

    院里恢复宁静,父亲房里的灯光未灭,却也不见父亲有任何动静,最后是平儿拿了斗篷裹住她,将她引回厢房去。

    “窦将军近来可好?”摇摇头甩去回忆,慕越轻轻的问。

    “好,就是小少爷们不安份,常惹将军生气。”严明翠小声的道,窦将军一胎双生,一从父姓,一从母姓,这对小兄弟现在刚满三岁。

    慕越笑笑,心道,看来这一世的窦将军如了愿,为佟军师添丁了。

    她们两个轻声说话,在场有些人偷偷瞧着她们两,蓝慕绢坐得近,听她们在说什么窦将军、佟军师的,便不感兴趣的转头拉了个小丫鬟来问:“我娘呢?可来了?”

    那丫鬟是随严家族人来的,根本不识蓝慕绢,见她与严氏一道儿进来,还以为是严氏的女儿,蓝慕绢见她一问三不知,气恼的转回头来,厅里严氏气鼓着脸,坐在母亲身边生闷气,眼角一扫,发现当初被送到蓝府,要与她共夫的堂妹,严十九已经出嫁,她见严氏朝自己看来,微笑的直视着她,严氏反而有些心虚。

    严大太太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前引大家入席,严明翠一路相陪,蓝慕绢几次想要打岔,都被草草打发,严明翠与大蓝严氏是堂姐妹,蓝慕绢不敢在她面前使性子,只一个劲儿的扯着慕越要走。

    “你这孩子懂不懂规矩啊?我在跟你表姐说话,你在一旁扯什么?”严明翠毫不客气的厉声对蓝慕绢道。

    一旁的女眷们指指点点,有的掩嘴不屑的轻笑,有的担忧的看着,也有的冷眼旁观。

    慕越站在一旁,毫不意外的看到蓝慕绢又开始眼眶泛泪,严明翠冷笑道:“怎么?觉得我欺负你啦?哭什么?大过年的哭什么?给人招秽气。”

    严大太太伸手抚额,这位隔房的小姑最不好惹,方才见她与慕越有说有笑的,她还暗自庆幸,不用伤脑筋安排人招呼她,没想到蓝慕绢就先去招惹人。

    慕越站在严明翠身边,“二十一姨不用恼,表妹素来是这个性子的,绢表妹扯着我是要做啥?这里,我没你熟,你要是想更衣,想丫鬟带路就是,扯着我圹,难道我就识着路吗?”

    “别两个一道迷了路。”严明翠朗笑着。

    严大太太对自己女儿使了个眼色,严家几个女孩儿便上前,挽着蓝慕绢取笑着。“妹妹不过几个月不见,难不成就与我们生份了,什么事都巴着越表妹,让我们看了好伤心啊!”

    “可不是吗?枉费你在这儿住了那么一段时日,才去蓝府小住几天,就跟我们客气了,真是过份。”

    几个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簇拥着蓝慕绢坐到靠门的席面去。严明翠拉着慕越,去寻她母亲坐一桌。

    席间推杯换盏,众女眷聊起了近来的生计艰难,儿女的前程等等,就有人问到了几个女孩的婚事。

    “都说女儿家的婚事,就像是第二次投胎,生的好不若嫁的好。像咱们三姑太太……”说话的表嫂逢承的看着严氏道。“这一进门就封了诰命夫人,看看咱们谁有这等福气啊!”

    “可不是吗?瞧,两个媳妇才进门,就得生了孙子、孙女了,听说蓝家三爷在京里,也是一双儿女的爹了。”

    嘻笑间说出的这个消息,让严氏脸色微变,她眼利似刀的看向两个媳妇,她们竟无人与她说此事!

第一百五十章 入营 八() 
许是看严氏神色不对,其他人也不敢再揪着她家的事来说,待到席散,那些叔伯家的都告辞离去后,大奶奶跟严氏告退,带着二奶奶、慕越和两个奶娃先行回府。

    严氏正一肚子火气,见她过来,兜头便是一阵斥骂,丝毫不顾念是在严家,大奶奶面色未变的由她骂,还是严大太太看不过去,开口打了圆场,让大奶奶赶紧带人离去,严氏却还不消停,转过头冲着大太太就要顶回去,严大太太低声劝了句:“三妹妹,还是收敛点的好,三姑爷可发话让你留在城里,不用回庄子去了?”

    严氏立时蔫了。

    严大太太淡淡的道:“说起来,家里三位姑太太就三妹妹嫁的最好,丈夫英伟有才是镇守一方将领,正如方才那表弟妹说的,咱们谁一进门就封诰命的?就拿七房的婶娘来说吧!叔父、堂兄弟几个,还有个二十一妹,都在军中当差,几十年了,叔父才升官给妻子挣了诰命。”

    严氏脸色微动,心道,怪不得那婆娘今天有胆子跟我杠上。

    严大太太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一个劲儿的劝她放宽心,严氏听了觉得很不耐烦,蹙着眉头道:“大嫂,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但是,老三家的在京里生了一双儿女,她们竟然没敢我说一声,让我从外人口里知道,你想想,这我能不气吗?”

    “也是。”严大太太心底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显,只问道:“大夫怎么说?”

    “不行。”严氏自觉应是无望,苦涩的道。

    严大太太拍拍她的手,心道严氏嫁的好。却是填房,甫进门时,前头夫人生的长子虚岁都十二了,再加上她年轻气盛,一开始没与继子女们关系处好,又纵着容嬷嬷下手,除了两个庶子,后来她曾听到婆母训斥她,不该心急,一进门就贪着想接掌前头夫人的嫁奁。惹恼了女婿云云。

    严大太太宽慰她几句,就把人送到婆婆的房里,自己则告退处理家务去。

    严氏拉着母亲要追问她究是如何打算的,严老夫人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严氏又急又恼,只得捺着性子慢慢的磨。r /》

    待她从严老夫人房里出来时,一脸凝重,令侍候的丫鬟们不敢多问。安静的跟随严氏回蓝府。

    晚间,蓝守海才神情疲惫的回府。

    蓝慕远兄弟迫不及待想与父亲说今天在严家的事,因此都守在外书房,得知父亲回府,便三步并做两步跑,见到父亲的神情。蓝慕远不禁问。“今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华家出事了。”

    “华家?”

    蓝慕远的脸色一变,蓝慕声与蓝慕攸也互看对方一眼,“怎么回事?”

    蓝守海冷笑,大步领头走进外书房。示意他们兄弟坐下后,接过小厮呈上的茶。呷了一口才道:“他惹到了人。”

    宁夏城里不是只有华家是世家名门,先皇册封的一位郡王就住在宁夏城里。不过此人向来低调,不爱与人交际应酬,所以知道这位郡王的人多矣,见过的人却甚少,但他有个人称浑世魔王的孙子。

    “华大少开的赌场诈赌,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多数的人知道斗不过他,吃了闷亏之后,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也就算了,不想,竟然惹到了那位浑世魔王。”

    “贵郡王的孙子?”

    “嗯。”

    贵郡王的这个宝贝孙子吃喝嫖赌样样皆精,贵郡王管不动他,曾把他送来蓝守海帐下磨练,他倒是颇照顾蓝慕远几个,蓝慕远搔搔头,羞惭的道:“德信哥没事吧?”

    “他没事,华大奶奶有事,她被人掳走了。”

    这件事就是一团混乱。

    蓝守海摇摇头,将事情从头说起。“除夕的前一天,不知是谁传了封信给华大奶奶,她接了信之后,便出府不知所踪,事忙,大家也没注意到她不在,除夕要祭祖,才发现她不在家,华大少逼问了她的丫鬟们,方知她前一日便不在府中。

    “追查之下,竟发现那封信是方德信的人送去的,华家的人便认定是方家的人拐走了华大奶奶,可是这件事蹊跷的疑点太多,方家的人不认,华家的人也拿他们没办法,这才请知府大人出面。”

    蓝慕远兄弟几个面面相觑,“那人找回来了吗?”

    “没那么快。”蓝守海摇头。“知府大人之所以找我去,是因为有人送了勒索信,要华家付十万两银子好赎人。”

    “那怎么会与德信哥扯上关系?”

    “诈赌。月初时,德信与几个朋友当场逮到了赌坊的人诈赌,双方闹了起来,就在赌场里开,两边都没讨着好,德信他们走前撂了话,会把这笔帐给讨回来。”蓝守海疲惫的道。“所以,华大少才会一口咬定是德信指使人干的,德信却道他与华大奶奶素昧平生,如何能一封信就将人诱拐出来?”

    蓝慕声点头。“说的是啊!那后来呢?知府大人找爹过去,又是为什么?”

    蓝慕远抢着说:“当然是因为爹以前曾办过类似的案子,不过那时的绑匪都已清剿了吧?”

    “那时的是剿清了,最近听说又开始有劫匪出没。”

    “爹,华大奶奶……”

    “既然交给官府出面了,自然就没我们的事。”蓝守海莫测高深的道。“你们今日去严家,怎么样?”

    蓝慕远微笑道:“果然不出爹所料,严大老爷与严家其他几房的人,缠着我们追问六弟和七妹妹的婚事。”

    “你们怎么说?”

    “六弟的婚事不是已经有着落了吗?我们说爹已经请祖父母作主,至于七妹妹,还得再看看,他们就一直纠缠不休。”

    蓝守海冷笑。“严家打的好算盘,可曾漏口风是那个想配慕越和慕攸?”

    蓝慕攸别扭的道:“他们打算要塞给我二房的女儿。”

    “听严大老爷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安排大房的次子娶七妹妹。”蓝慕声抿了口茶,低声的说。

    灯芯爆了一声,烛光骤然亮了些,蓝守海脸上表情不定,半晌才道:“你们提防着点,尤其是慕攸,你的年龄较大,他们如果要下套,也是先冲着你来,回头让你媳妇去提醒慕越。让她也要当心些。”后面的话是对着蓝慕远说,蓝慕远点头应下,蓝守海又交代一些事后,便让他们离开,待他们走到门口,他又将长子叫回来。

    沉吟半晌后,蓝守海才缓缓的开口道:“这些天,我与佟军师聊了很多事。”

    “佟军师?父亲去找窦将军了?”

    “嗯。年后慕越就要进她帐下,总得去跟她打声招呼。”

    蓝慕远点点头,不太明白父亲留他下来要做什么。

    蓝守海低声说了佟军师跟他聊的事,“……。自你娘去了之后,我对你们的照顾有些太过……”蓝守海苦笑。“尤其是严氏进门之后,知道她想接管你娘的嫁奁。想养废你们几个,还……所以你身边的人,我都仔细的看过,觉得没问题。才让他们去侍候你们,尤其是白嬷嬷的事之后。更是如此。”

    虽然他深信白嬷嬷对儿子的关爱之心,但他明白。白嬷嬷对慕远的好,并不代表此人就一定不会贪,尤其证据当前,他又不可能时时守在儿女身边,只能有问题的人,就一一剪除,却没想过让儿女自己去学着处理。

    他自少年时期便随叔父远行,吃过大亏,有了儿女后,总想着,为孩子们铺好平坦的路让他们走的顺遂,完全忽略掉,这举可能令他们无法学着成长,也才会让长子轻易被人设计。

    “我听慕声说,你在赌坊不知听人说了什么,回来后就与你媳妇儿闹别扭?”

    蓝慕远没想到弟弟会将这事与父亲说,有些讪然的道:“不过是件小事。”

    “且不论大事、小事,你记住一点,你媳妇儿跟你继母不同,你若因外人的刻意挑拨而冷了她,那可不好。”

    蓝慕远涨红了脸,辩驳道:“我知道她与母亲不一样。”顿了又道:“只是,华大少说的事,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终究是孩子,在向来倚靠信重的父亲面前,蓝慕远忍不住一吐为快。

    “他说尚眉与他是旧识,还说若非尚眉早有未婚夫,不然他早就上门求亲去……”

    “然后呢?”

    “然后?”

    蓝守海闭了闭眼,耐着性子问:“你回来没问问你媳妇儿?”

    “还有问吗?他连她的闺名都知道。”

    “傻子!”蓝守海气恼的斥了一句。“华大少的妻子与你媳妇儿曾是闺学的学伴,她知道你媳妇儿的闺名很正常吧?”

    蓝慕远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那又如何?”

    蓝守海重重的叹了口气。“华大少的岳父就是他的恩师,不过他没考上进士,他岳父本不愿将女儿嫁他,是二皇子从中牵了线,才促成这门亲事,但他们夫妻两早就熟识,若当初华大少在京里,透过华大奶奶认识你媳妇儿,应不足为奇吧?”

    蓝慕远若有所思,蓝守海看他神色微动,又道:“你做事就是太过莽撞,那小酒馆店主的事如此,这件事也是如此,若是日后打仗带兵,你也如此的话,想想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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