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奶奶笑道:“怪不得你家王妃要问你,原来跟你家相熟?”
“叶儿她家跟我家都在同一个庄子上,何大叔以前不是后来那样的,他是有次打猎失足摔断腿之后,因为痛熬不住。就藉酒浇愁。”
慕越又问:“叶儿是不是有上心的人?”
远大奶奶微讶,她倒是没想到这层。草儿摇头想了下又摇了下头。“应该没有,她不喜欢她那个未婚夫,大概是打小就被那人欺负怕了吧!”
“那家不是我们庄子上的人?”
“是村子上的,小时候我哥带我们去村子里买杂货见过他,他很坏,会叫下人放狗吓人,叶儿怕狗,就是被他吓出来的。”
说话间,慕越那只猫不知打那儿冒出来,喵叫了一声,就往慕越走来,“绵团,你跑那儿混去了?我回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你。”
慕越想抱猫,朱嬷嬷却抢先抱走绵团,“王妃,这猫儿也不知身上干不干净,待奴婢们洗净了再给您。”
绵团冲着慕越喵了一声,随即乖巧的任由朱嬷嬷交给白露她们抱下去,慕越才转头问远大奶奶,“绵团是谁在养啊?我回来这么久都没见着。”
远大奶奶也不晓得,她事情多着呢!怎么有心思去管只猫呢!银心忙替她回答,“回王妃的话,绵团这一年多来都是针线房的几个嫂子在养,她们许是不知那猫是王妃养的,以为是那儿来的野猫呢!”
“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远大奶奶问道。bsp; 银心回以一笑,“奶奶事多,奴婢想,王妃留下的人许是无暇照看,既有人养,也就没放在心上,就忘了跟您说一声。”
远大奶奶还待再说什么,慕越却已道:“没事,有人帮我养着才好呢!不过这趟回京,我想把它带回去。”
“嗯,还有王爷留在前院那只大狗……”
“哈哈哈,那只啊!我就不知道了,阿朔没说,我不敢作主。”慕越干笑着,那只大狗是獒犬,名叫紫狮子,不知是东方朔打那儿弄来的,刚来的时候小小一只,紫色的毛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可是越大越雄壮威武,除了管马房的管事敢接近,其他人皆敬而远之。
倒是蓝守海很喜欢,紫狮子好像也很喜欢他,只要他在外书房,紫狮子就会偷偷溜进书房,也不作声就窝在他脚边乖乖趴着。
紫狮子反倒对正主子不怎么买账,东方朔不以为意,好像他本意就是弄来讨好岳父的。
不过蓝守海这段时间不在家,紫狮子便不进外书房,只在马房待着,那日若不是马房管事紧紧拉着它,逆王派来的那个探子早就被它咬死了。
“叶儿的事再放放吧!只是,她娘铁了心要让她嫁,就不好让她再随你回京里去。”远大奶奶沉吟良久才道:“免得她婆家人日后拿她是你身边出来的,在外头招摇坏了你的名声。”
“我倒不怕那个,是怕她不想嫁,又拗不过她娘,做出傻事来就不好。”慕越托着腮,伸在攒盒里头翻着。
“甭挑了!打咱们姑爷出门,就没人专门去寻好吃的糕点来孝敬啦!”远大奶奶语带调侃的道。
“人家现在不喜欢吃甜的了!喜欢吃酸的说。”慕越以不变应万变,嫂子要取笑,由她,喂饱肚子里的小家伙比较重要。
远大奶奶忙让人去吩咐厨房一声。让她们午饭备些酸辣开胃的来。
“孩子生下来之后,只有一个奶娘我怕不够,你看是不是再让人从庄子上再挑几个进府来看看?”
“好啊!”慕越点头,“宫里送来的那些衣服,嫂子也甭跟我客气了,齐哥儿他们能穿的,就拿去穿吧!要等到肚子里这个能穿,不知又堆多少衣服候着了。”
远大奶奶见她转移话题,便跟着她转,“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慕越拿起一块酸枣糕送进嘴里。酸甜滋味立时充满整个口腔,她满足的眯起眼,像只小猫咪似的。靠在大迎枕上蹭了两下,“好吃。”
“这个酸枣糕是大高嬷嬷做的。”
“嗯,帮我谢谢二嫂和大高嬷嬷。”说完又吩咐圆儿打赏大高嬷嬷,又叫琉珑带人把宫里送来的小衣服搬出来。
远大奶奶也让人去请二奶奶和六奶奶来,这些小衣服。对她们两个来说,比较用得着,齐哥儿他们两兄弟较大,能挑来穿的不多。
待二奶奶她们到了,几个妯娌一件件衣服拿起来细看,“咦?这些绣样真是漂亮。是宫里尚衣局的手艺?”
“这我不知道。”慕越拿眼去看朱嬷嬷两位,两位嬷嬷上前细瞧,“尚衣局的绣法较中规中矩。这个绣样绣法灵巧掺杂了数样技法,不似尚宫局的人会做的事。”
圆儿忙上前接过衣服来看,“这个是洒线绣,是贤妃娘娘宫里的嬷嬷绣的,听说宫里头只有这位嬷嬷会绣。贤妃娘娘找了好几个小宫女让她带,想把这手艺学下来。不过那些小宫好像都没学成。”
“你是打那儿听来的?”
“佟雪说的。”她回身一指,佟雪正坐在门边杌子上,见圆儿点到自己,忙跳起身来问:“什么,什么?”
“没事,在说这绣样。”远大奶奶隐约知道这个佟雪,和纪芳亭都不是慕越身边的丫鬟,也不是宫女,却不知她们真实身份,见小姑待她们亲近,便也客气以待。
佟雪过来看了那绣样,立时恨得咬牙切齿,“这是万嬷嬷的手艺,我那会儿跟十七公主去她那儿学过两天,她骂我蠢笨如猪,就赶我走,不让我学了。”
纪芳亭坐在一旁学着理线,听到这儿,不禁取笑她:“还说呢!贤妃娘娘都给惊动了!万嬷嬷说她不受教还敢犩嘴,野性难驯,建议娘娘趁早把她赶出去,免得带坏公主。”
“我呸!什么带坏公主,明明什么鬼点子都是十七公主想的,不管我的事啊!那老妖婆看我不顺眼,就统统推到我头上来。”佟雪气死!
这些事是在纪芳亭受伤出宫前发生的,所以纪芳亭很清楚,慕越知道十七公主的性子,伸手拍拍佟雪的背,“你委屈了!”
“还是王妃明理!”佟雪感激涕零,远大奶奶则问:“十七公主真这么皮?看起来不像啊?”攸六奶奶也点头,声二奶奶没见过十七公主,拉着妯娌们问。
佟雪便细数十七公主想出的整人点子给她们听,听得众人目瞪口呆,慕越不以为然的道:“那还不是你在她面前显摆本事,她认定只消让你去办,肯定没人会发现,所以才越来越离谱的。”
“啊?是这样吗?”佟雪愣愣的问,众人郑重的对她点头,“看来,回头不能再让你回她身边去了。”慕越摇头叹息。
远大奶奶道:“那日送东西来的内侍说,皇上准备传位给太子……”她顿了下,“这是大事,你们得赶回去。”
“那内侍说了,皇上交代不用急,让我生了孩子后,养好了再带孩子回去给他看。”远大奶奶又问了皇帝准备几时传位,慕越苦笑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等王爷回来,看他晓得不?”(。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
第六百五十四章 开春大吉 二()
迷迷糊糊的翻个身,感觉好像撞到了人,慕越模糊的咕哝一声,继续睡。r /》
倒是被她一撞,本就睡得不沉的人醒了,伸手把媳妇儿抱入怀里,软软暖暖的,还带了股清香,东方朔很满意的用下颌蹭了蹭老婆嫩嫩的脖子,他放松身子沉入里甜乡。
脖子被硬硬的短胡渣刷过,一阵生疼的慕越在梦里觉得很不舒服,脖子上有股热热的气息喷得她浑身不自在,非常不情愿的睁开眼,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人?伸手去推紧箍在胸手的大手,身后男人嘟嚷一句,“别吵。”
原本紧绷的身体攸地放松下来,臭阿朔!几时回来的?正想坐起来发脾气,可惜,孕妇有三急,现在遇上的这项不能忍,她用力推男人的手,边喊,“松手,我要下床。”
“不放。”东方朔迷糊喊道:“不放,这回说什么我都不放……”接下去的话,含含糊糊的像被他含在嘴里,听不清楚,慕越这会儿没功夫理会,拉过他的头对耳朵喊道:“放手啊!我要去更衣啦!”
“嗯?更衣?”被突如其来的河东狮吼震醒,东方朔睁开眼松手放人,就见慕越扶着他的肩下床,他赶忙伸手扶住她,看着她趿上鞋疾步往屏风去,还有些闹不清楚,打了个老大的呵欠,门边传来怯生生的声音问:“王爷,可要奴婢进来侍候王妃?”
东方朔想了下,漫应一声,越越月份大了,方才许是真急,走得这么快,也不怕万一绊着了怎么办?压根没想到自己是祸首,要不是他把人抱得死紧不放手。慕越早就下床更衣了。
圆儿掌着灯,与白露两个去了屏风后,一阵窸窣声响,又是细碎说话声,东方朔半靠坐在床上又睡过去,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伸手一探,旁边早已无人,侧耳倾听。次间里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几时回来的都没人知道?”慕越在问话,回话的人说话很小声,大概怕吵到里头的他。东方朔嘴角微勾,外头慕越不知又说了什么,丫鬟们一阵笑,慕越轻斥她们,一个声音清亮的丫鬟道:“您喊得一定很大声。不然怎么将王爷吵醒?”
慕越啐她一口,“王妃,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小孩一起来,就吵着要见王爷。”
“王爷还没起呢!”圆儿皱着眉头,心道,也不知王爷打那儿弄来个孩子。看着年纪不大,难不成王爷回程失了消息,就是去接这孩子?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慕越。慕越面沉如水其实心里乱成一团,小孩,那来的小孩?谁家的?
东方朔心道不好,还没跟越越说这件事!这事与逆王有关,实不好当着下人的面说。他立即起身,朝往头喊。“越越。我有话跟你说。”
慕越心里堵着气,充耳不闻,朝来报的小厮说:“让人把他带过来,我瞧瞧。”
“是。”
屋里侍候的面面相觑,王妃这明摆着是在跟王爷呕气啊!众人不敢劝,早前欢快的气氛一去不返,靠门边的草儿觑了个空,溜了出去寻救兵去了。
东方朔见慕越不理他,索性起身披了件宝蓝直裰趿了鞋就走出来,慕越看他出来,把脸别开不理他,东方朔朝圆儿几个示意,白露她们便屈膝福身告退,圆儿却是看了慕越一眼,见她没反对,才退下去。
东方朔看屋里只有他们两了,才上前坐到慕越身边,慕越嘟着嘴不理他,东方朔伸手环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慕越惊讶的回身瞪他。“他没死?”
“没死,不过离死不远了!”东方朔咬牙切齿恨声道。
这么强烈的情绪是慕越不曾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对向皇后,他有过孺慕之情,被伤害后,对她,对向珞,他都不曾流露出痛恨的情绪,对薛嫔,他只淡淡的将她安排进府的宫人一一的打发掉。
却对逆王,表现如此强烈的恨意!
“阿朔?”慕越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布凯是大姐给他下了药,他现在跟个死人没两样了。”慕越却提出疑点:“人心都是肉做的,那个阿琪姑娘既与逆王有了肌肤之亲,还孕育子嗣,将来……。”若她心软,想给她的孩子一个健健康康的父亲呢?
“罗东给他把过脉了,筋脉俱断,就是神仙下凡也难续其筋骨,他能看,能听,却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他如今比死还痛苦。”
慕越觉得无法理解,“她既恨他,为何要留他在身边折磨自己?离他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就是了,何苦把他弄成现在这样,她还得费心劳力去照顾他呢!”
东方朔却心头微动,前世逆王借他之名,迎娶蓝慕绢,藉此诱骗岳父、舅兄们上门,好一举诛杀,当日,关平质问他何以停妻再娶,明知慕越没死,还给他生了个女儿,为什么他任由她们母女两黯然离去。
当时的心痛、无奈种种复杂情绪翻搅着他的心,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哭,却在得知越越抱着女儿回来,看到王府张灯结彩迎娶蓝慕绢的情景,最后黯然离去,他激动的落下泪来,他起身欲往外去,却被屋中的熏笼绊倒,那烧灼的感觉似又在灵魂深处烧炙着他的皮肉,卫祥生和关平吵起来,关平得知他双目失明,大惊失色追问他为何不说,为何要让老将军、少将军他们误会他?
他能说吗?
逆王挟持他,令他身边的人不得擅动,他本是,卫祥生他们想护着他逃,也根本无处可逃,再说,逆王还威胁他,若他敢逃,他便立时派人去山村杀了慕越和女儿。
他怎么敢逃?
今生,他原也想放下仇恨,饶过自己,可是逆王一再进逼,幸而今生的他,不再文弱不堪,他逼着自己强大起来,因知失明之苦,所以他非常小心保护自己的双眼,他远避宁夏,不愿涉入储位之争,可惜四哥注定要成为真龙,身为他的胞弟,逆王、秦王都不会放过他。
既如此,他便放开手,是,他狡诈,利用前世所知之事,使人破坏秦王、逆王的差事,而四哥办事时,因有他提醒,得以避开二王构陷,从而完满达成任务。虽然父皇因此早早就下了决定要立四哥为太子,却碍于二王而无法尽早立太子,逆王逼宫,秦王身死,不过这回,因有他提醒,父皇早命人暗中保护诸皇子,只可惜秦王依旧难逃一死。
而薛嫔也依然因此事,而对太子,对他生恨。
“也许是由爱生恨吧?阿琪的父亲薄幸,她母亲后来虽然再嫁,但生父带给她的影响,应该很大吧!”当然,这其中不乏隐龙卫从中挑拨之故,让阿琪由一分痛恨暴涨到十分,再加上逆王在混乱中令陆三娘滑胎,也让阿琪害怕自己会重蹈陆三娘的覆辙,逆王有了她,有了陆三娘,还是又陆续将陆三娘身边的丫鬟收房,这些都可能让一个涉世未深,又已起了戒慎之心的小姑娘既想保护自己和孩子,又想把男人留在自己身边,只能使出她唯一擅长的手段。
“但她又想留他在身边,才会出此下策,父皇已将他从玉牒上除名,日后虽有人会照顾他一辈子,不过也仅此而已。”东方朔顿了一下,“父皇从前有多疼爱他,现在便有多痛恨他,恨他不争气,恨他竟然想弒父。”
“那,你恨他什么?”慕越幽幽的问。
“恨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出手!你忘了,我说过,你是我的命,他对你出手,就是要我的命,难道还不许我反击?”
好吧!男人这么说,她便这么听,虽然她总觉得不止如此而己,“那这个叫布凯的……”
东方朔简单说了原由,慕越瞠大水眸,“又来一个?”
“那真不是我的错,不过她家人有异能,两个老的不好拐,这个小的倒是好说通,只有把他带走,有人质在我手上,他爹娘除了要看好他二姐,最重要的是,看着长女,不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慕越闻言皱了眉头:“这会不会太狠了点?”
“你傻了不成?依逆王的心性,若他能康复,会怎么做?已被除名的皇子想接近父皇或太子,自是难上加难,但我们呢?你跟我能自保,孩子呢?”他探手抚向慕越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知道,现在抚着他娘的这手是他爹,非常有力的踢了他娘的肚皮一记,跟他爹打招呼。
慕越痛呼一声,东方朔却笑了。“这小家伙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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