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哭丧啊?”逆王大怒,陆三娘急急上前问道:“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那些人会,您那些护卫怎么反过来抢了咱们家啊?”
“姑爷您不知道,那些个死没良心的,抢走了太太给姑娘的嫁妆头面,呜呜呜,那价值就不用说了。最重要的太太一片爱女之心啊!”
“姑爷,那些人还抢走了总管那儿的房地契,还有老太太特意给姑娘的一匣珠宝。”
“姑爷……”
“姑爷……”
逆王被这些七嘴八舌朝自己告状的嬷嬷们气得头晕眼花。几乎要站不住脚,“够了!你们安静一点!”
逆王大声怒斥,把吵嚷的嬷嬷们给震得噤声不语,陆三娘却是拔高了尖嗓,抗议他只对她的人凶。“……爷不知道,阿琪那贱人,这几日做了什么吧?哼!她这几日鬼鬼祟祟的,说不定这些人就是与她勾结,才会……。”边说边比手画脚的指控着。
面对陆三娘的指控,逆王有说不出的腻味。他犹不知府里究竟发生何事,陆三娘便胡乱指控阿琪,陆三娘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够了!”逆王愤愤的挥开陆三娘,“你什么都不晓得,胡说些什么?你可知正院里头的人都死了!阿琪是好容易才逃过一劫的!”
“是啊!若不是她与人合谋,又怎么会旁人都死光了,她却没死?”陆三娘尖声刻薄的指控。又想,丈夫怎知阿琪逃过一劫?“好啊!你个死没良心的啊!遇着了险事。你回来不先来瞧老婆孩子,却先去看个野女人!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干脆带着孩子去死了算啦!让你跟那个野女人称心如意去啊!”
旁边的嬷嬷不告状了,也不抱着碎了一地的东西哀嚎了!全都上前来劝陆三娘,逆王一辈子周旋在女人之间,几曾见识陆三娘这样撒泼开骂的,当下就看傻了眼,完全不知要如何应对,陆三娘以为他心虚,更加火上添油,不止开骂,还上前来扯着他要个交代!
交代?他还想问人,谁能给他个交代,告诉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怎么就应了车夫的话回家呢?他的人还在将军府,等着要给蓝守海好看呢!不对,阿琪说闯进来抢劫杀人还想对她非礼,是他的护卫?倒戈?为什么?一连串疑问砸得他脑门一团迷糊,他还想找人问呢!但找谁问?谁能给他个交代?陆三娘还吵着要他给个交代,“给什么交代啊!爷是娶了你,可是你有半点正室夫人的派头吗?”
“呵,也是,你一个商家女,有什么资格当爷的正妃?哼!跟本王的正妃比起来,你差得可不只是一星半点……”逆王用力一甩,将攀在他右手的陆三娘甩出去,幸而那些嬷嬷们护得紧,才没让她摔在地上,较之逆王这般行径,更让陆三娘等人更震惊的是,逆王方才自称本王,王妃?
陆三娘先为丈夫是个贵人而喜悦,后又为他贬抑自己的言词伤心,难过的觉得小腹一阵一阵的生疼……
金珠和绿云两个因为现在的身份不同,陆三娘根本不让她们两近身侍候,却又要摆正室的派头,日日叫她们站在自己跟前立规矩,因此最先发现陆三娘的裙襬被染成一朵红花的,不是靠陆三娘最近的嬷嬷们,而是她们两个。
“有血!”金珠惊呼!
“姑奶奶的孩子保不住了!”绿云急中生智大声叫道,陆三娘犹在发怔,玉扣忙推了她一下,“姑娘,哭!”
陆三娘直接反应,哭了!逆王此时觉得自己情况不太对劲,感觉自己重重的,他想起暖融的马车,急驶回府后,迎面而来的寒风,这么一惊一咋,他往自己额上一抹竟是冷汗淋漓,嬷嬷们却无暇理会他,急急将陆三娘抬进内室。
绿云机灵的去喊人找大夫,接到车夫和小厮通知的陆主事。却是连声骂娘,急急带着妻子赶来关切,边对着小厮和车夫骂:“你们在姑奶奶和姑爷身边侍候的,有什么不妥就要赶紧回报!怎么等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了,才……唉!还不知道最后要怎么收拾啊!”
“老爷,这原也怨不得他们,都是当下人的,主子说什么是什么,难道他们敢驳了不成?”陆太太替他们说话,陆主事也知道妻子说的没错。可是他能不训他们几句?
“虽然说你们不敢干涉主子的事,但见事有不对,就该早点说啊……”他想到京里友人回给他的消息。逆王的相貌确如三姑爷一般,自家姑娘还真能挑!挑中了个皇子不够,又嫁了一个,前头那个摆明了不可能会娶自家姑奶奶,后头这个虽是娶了。却是隐姓埋名,若他是为了给皇帝办事,才隐瞒身份的倒也还罢了!
偏是逼宫谋逆的逆王啊!
想到这,陆主事就觉头皮发麻,要怎么做,才能让三姑奶奶全身而退。还把福州商会给捞出来?
匆匆赶到时,屋里四下一团乱,大夫刚给陆三娘诊了脉。说是小产了,要静养着,又道此地不干净不利调养,暗指正院里死了不少人,陆主事也觉着把陆三娘继续留在这里不妥。陆三娘如今小产,再在这儿住着他们夫妻看顾不到。家里又甫遭了劫匪,虽没烧房却砸了屋,家什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得好好修整,做场法事消灾除晦气,才好住人。
陆主事期期艾艾的与逆王说了,逆王忍着头痛与他说话,原不愿陆三娘搬出去,但陆主事说的也有理,再看陆主事没把陆三娘小产的事掀出来,他恐再纠缠,他便将这事拿出来挤兑自己了!
等陆主事把陆三娘接走,留下的人清点一番,竟只余十人不到,偌大的宅子,要处理的事实在不少,管事的便悄悄去寻陆主事,请他派人相帮,不想却吃了闭门羹。
逆王诸事不知,他病倒了,阿琪开了方子,亲自出门去抓药,亲自熬药,管事来回事,她只道爷睡着,让他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管事苦笑,爷的库房被那些人搜刮一空,不幸被杀的家丁、管事的都有家人等着吃喝,年要到了!这个年叫他们怎么过?
死掉的人要安葬,要抚恤,宅子要修整,要重打笨重的大家具,要做法事要……。太多事要办,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也要吃喝,开门七件事,样样要用钱啊!
阿琪温柔的朝管事笑笑,“爷病了。”
然后她端着药进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了。
管事只好摸摸鼻子,想办法去。
而将军府这边,逮住了上门来找麻烦的家伙们,蓝慕远把他们全送进知府衙门去,他们要是聪明,就乖乖供出,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他们的。
知道隐龙卫的人己盯着逆王了,蓝慕远便放心把心思放到蛮族随时可能开打的战争上。另一方面,蓝慕攸领着人去接父亲,却在途中与东方朔碰了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
“岳父收个一个消息,不放心家里,便叫我先回来,你这是……”
蓝慕攸把他们订的计说给东方朔听,东方朔倒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便使出这招来,不禁笑道:“真看不出来,你们也会用这招请君入瓮。”
“嘿,也不知道那个叫阿琪的姑娘管不管用啊!总不能跟他赌,现在不挑翻他,等到慕越月份大了,他才来找麻烦怎么办?”
他们生母郑氏当年不就是用份大了,遇上西夏余孽杀进府来,才会……对三兄弟来说,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一样的事发生在妹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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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善后()
细雪纷飞的京城,银装素裹的巍峨宫殿中,皇帝紧皱着眉看着从宁夏传来的消息,良久,他低声的问身旁的内侍,“太子还没到?”
“回皇上,应该就快到了。”内侍黄满福小声的回答,悄悄看了皇帝的神色后,又低声为太子说话。“太子毕竟住在宫外······”
皇上颌首,“朕没忘记。”他原有意让太子夫妻带着孩子早些搬进宫中,不过太子言,秦王在庆毓宫往生,宁可自己劳累些也不忍心扰了亡兄。
姑不论太子此言有几分真心,但他宁可日日奔波,皇帝也不好对此多计较,只是偶尔像今日这般,急着要召见太子,就得等着他进宫来,让皇帝有些怨言。
“皇上,太子仁悌,不忍扰秦王英灵,不若,皇上另择吉地建东宫······”另一个内侍大胆提议。
皇帝闻言沉吟良久,他不是没想过,不过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不过是拖日子罢了!与其为此大兴土木,倒不如他传位太子,自退为太上皇,避居宁寿宫享清福去。
想到这儿,皇帝忍不住对着手里的信纸叹气,他养了这么多个儿子,认真教养过的,就秦王和豫王,谁知这两个儿子谁也不让谁,都要争出头,可惜,终究争不过天意,倒是让太子出了头!他们的母妃各据山头,淑妃娘家虽不如薛家,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看太子,母妃、外家统统没有,但皇帝三个儿子看下来,就是觉得老四比他哥两个强!
民间有句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太子大概就是因为没有母妃护佑,还要保护幼弟,所以比秦王多了坚毅,比逆王多了份仁心,原本皇帝还怕太子太过仁厚·不想他行事还颇爽利,有子如此,他满意了,其他一些小毛病·皇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了,如,他把小十二当儿子看,其他弟弟他可没这般厚爱啊!如,龟毛的推拖不肯搬进庆毓宫来住!
人都有私心,小十二与他一母同胞,自小两兄弟相依为命·他宠,由他去吧!反正他待其他弟弟们还算不错,不像秦王和逆王……唉!想到那个逆子,皇帝忍不住叹息连连,外头来报太子到了,他才收拾情绪,板着脸将手里的信柬递给跪伏于地的太子。
太子起身接过,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毕·又再细看了两遍,这才抬头问皇帝。“父皇,当真要这么做?”
“直接让他们处置得好·省得还要为他费这个心。”皇帝神色黯淡的说。
“儿臣······”皇帝抬手阻止太子往下说,“朕知你想开口求情,留他一条命,不过,朕心软了一辈子,不能再给你留麻烦,你若记父皇的养育恩情,就厚待你其他弟弟们吧!逆王他·`····不值得。”皇帝艰难的说完,太子只得住嘴,对逆王·他实不想让他再活下去,对皇帝一直心慈手软拖沓许久,不是没有怨言,只是同样身为一个父亲,太子能够理解,皇帝为何没有下死命令人狙杀逆王。
现在皇帝下了决心·要隐龙卫的人出手时,下手利落些,不必手下留情饶逆王一条命回京,太子基于兄弟情份,是得开口求情,皇帝既然不让他说,他也就不说了。
皇帝让太子代笔修书给隐龙卫头领,太子写完信,皇帝略看过后,便令送出去,又与太子谈论近日天候、收成等国事,待夜深,太子欲辞出,皇帝才略犹豫的道:“朕想歇息了。”
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要辞出,不就是要让皇帝歇息?
看出儿子的疑惑,皇帝也不再迂回直言道:“朕的意思是,朕想退位享清福,这个担子,就交给你了。”
太子一惊,怆惶下跪,皇帝轻叹一声,令内侍扶起太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朕老了,都说年纪大了要服老,昨儿左相告老请辞,月前右相重病,御医下晌来禀,怕是就在这一两天了!”
左右二相于逼宫时,受累颇多,皇帝派了御医小心调养,但毕竟年纪不小了,虽然日常保养得宜,却经受不了那一遭折磨,说起来,右相比皇帝和左相要年轻几岁,没想到一场风寒就病重若此,让同朝为官的左相心生退意,皇帝也不禁想传位了。
太子还待劝,皇帝却道:“朕的年岁已高,想享几年儿孙福,本是想,将庆毓宫重新修整一番,好让你们夫妻带着孩子住进来,但是,朕又想到,户部那里银两短缺,若是整修后,朕有个万一,你便要继位,这东宫岂不又也空下了?”
就算太子登基为皇,要再立太子,也得再过几年,到时新修整的东宫又陈旧了。太子没想到皇帝会考虑这些,想到户部账面上的赤字,再想每年岁赋确实沉重,太子还真不知该从何着手劝皇帝打消此意。
皇帝说完这打算后,便又改说起诸王日后的安排。“······就藩就不必了,圈养在京里,你也看顾得到,朕当初封王时,就不曾给他们封地,开年后,朕打算以共体时艰为由,删减诸王用度。
“父皇这……”
“你不必担心这个,朕删减得多,日后你再恩赏些,一来显得你仁厚记情,二来也能减少国家的负担。”皇帝低声说着自己的打算,太子听簿听着,慢慢的红了眼眶,皇帝这些安排,都是为了他……
太子哽咽的一一应诺,皇帝拍拍他的肩头:“傻孩子,朕要享清福,自然不能丢一堆烂摊子给你收……”
父子彻夜畅谈,直到上朝方才散了。
皇帝的信很快就传到宁夏隐龙头领手中,看信之后,他便着手安排,让人放话出去,逆王贼心不改,已是强弩之末犹想祸害大周,谋害西宁卫驻将蓝守海家眷及顺王妃,幸得蓝家兄弟智勇双全,破其阴谋并将其同伙多人擒获,过程中·逆王不幸身死······
消息一出,举城哗然,众人方恍然大悟,那一夜·将军府遇袭,原来作怪的就是逆王啊!可是逆王潜伏于城中何处,怎么大伙儿都不晓得呢?有好事的,便悄悄往衙门去打探,始知这些被逮的人,他们在城中都曾见过,有记性好的·就指出这几个人是跟在福州商会三姑爷身边的护卫!
忙向福州商会去打听,方知,福州商会三姑娘早与夫婿和离,因这形同上门赘婿的三姑爷竟然宠妾灭妻,生生害得三姑娘小产,又有人往三姑娘原本在宁夏的住处去,才发现此处竟是人去楼空。
向左右街坊打听才晓得,这家也不知犯了什么小人·竟然招来凶神恶煞,暗夜行凶啊!打了忠心护主财帛的仆从,贼人将钱财搜刮一空扬长而去·当家的爷儿们回来后,因先去关心外室,而不是怀了子嗣的妻子,引得当家主母不满,夫妻两动手后两败俱伤,女的滑了胎,男的昏迷不醒。
陆主事将自家姑奶奶接回去调养,至于这姑爷他就没管了。
街坊说,这家的管事的倒是好的,主家都败落了·他还是想法子筹钱给主人养病,这宅子里的财物被贱价抛售,街坊们得地利之便,捡了不少便宜,问起这家主人?街坊俱是摇头,竟是无人得知。
到底·这陆家三姑爷究竟是不是逆王?众人心证其是,却无实证指明,传言中说逆王已死,却没人见到他的尸首,但好事者也提不出实证来说逆王没死,这传言便如风飞絮,越传越广,越传便越玄,传到后来,还有一说是逆王本是山中妖王,见大周兴旺,便投生皇室想要当人间帝王,不想却遇真龙,两相交锋后,非正道的逆王自是溃败而逃,逃到宁夏来,本想奋力一搏,却还是失败收场,妖王自觉丢脸便隐身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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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到宁夏城,东方朔就已收到来自隐龙卫头领、佟雪、纪芳亭等人的来信,佟雪的信很长篇,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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