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夏月她们就太不聪明了!不管她们进府前的主子是谁,进了王府,拿着王府的月钱,连侍候王妃的本职尚做不好,心思,王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自王妃九岁时,就到她身边侍候,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进内室侍候,夏月她们仗着是内府出来的,就想一步登天?王妃不信任她们,她们就开始钻营起自己的小心思来。
“夏b和夏真她们呢?”
“午前就没看到人了。”
“尽是些不省心的!”雀儿拿起装好炭的火斗,放到在铺着烫布的樱红绣缠枝花深红'边的马面裙上,试了温度后,便如行云流水似的烫整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烫整好裙子,她放妥火斗,起开烫布把马面裙取下长桌,交给早等在一旁的圆儿,圆儿接过手,细细检查了上头的绣花及缝线,见无异状后,才将之折起来。
忽地天地间骤亮,紧跟着,天空轰隆一声巨响,屋里的女孩们都被吓了一跳,一道人影自耳房进来,女孩们又被吓着了,差点惊叫出声,看见进来的是新进的丫鬟罗欣,白露几个忍不住抱怨起来。r /》
罗欣憨笑着任她们数落,雀儿又烫好一件月华裙,将裙子交给圆儿后,才制止女孩子,对罗欣问道:“你从那儿来?”
罗欣回道:“我从顾嬷嬷那儿回来的。”她一说,圆儿才想起来,“是了,午饭的时候,王妃吃着觉得那道鱼汤鲜甜,想着顾嬷嬷喜欢吃鱼,便叫你给顾嬷嬷送去了?”
“是。”罗欣说完,随即想到自己从午饭时出去,到现在才回来,立时心里有些不安。“本来,本来我把鱼汤送去,就要立刻回来的,可是,刚好有人去顾嬷嬷那儿回话,顾嬷嬷就留我,等她理好之后再回来。”
几个女孩闻言,立时起了兴致,“顾嬷嬷那儿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雀儿想到前天王妃处置偏院的人之后,隔天就有人走关系,想进偏院去的事,便问:“可是偏院的事?”
“是。”罗欣年纪小,见自己还没说,雀儿姐姐就知道了,佩服感叹之色溢于言表。
“快说,究竟怎样了?”
几个女孩全放下手边的事,围坐在屋中的圆桌边,听罗欣说话,罗欣便将自个在顾嬷嬷那儿见到的,说给她们听。
其实就是几个人连番去见顾嬷嬷,有的是向顾嬷嬷禀报,有人想疏通她们,好进偏院去,再有就是想进去问事的,夏日将至,针线房要裁夏衣,那两位贵人不是在王妃面前告黑状吗?这些管事嬷嬷、媳妇们平白无故被泼了脏水,心里头不痛快着,除了份内事要办,更想当面呛一呛那两位贵人。
“看来果如王妃所料,咱们府里,真还有薛嫔的人在。”圆儿低声道。
“也未必这几个去顾嬷嬷那儿的,就一定是薛嫔派来的,说不得里头更多的是想去寻人晦气的。”雀儿微笑道,从白露手里取过一件湘妃色的上衣。
罗欣像小鸡啄米似的频点头,“雀儿姐姐说的是,顾嬷嬷便是这么想的,所以都没放行,针线房的管事嬷嬷就问,万一那两位又告刁状。可怎么办?”
“顾嬷嬷怎么说?”
“顾嬷嬷说啊,要告就随她们去告啊!虽然说王妃仁厚,也没让人踩着的理,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还想怎么着?夏衣要做,也不需要紧着她们的理,王爷和王妃的夏衣都还没裁呢!急什么!”罗欣学顾嬷嬷的口吻道,她年幼声稚。强学顾嬷嬷那沉稳不疾不徐的口吻,看似一本正经,却让女孩们看了觉着好玩。
“哪哪,罗欣你还没说,针线房那位就这么回了?”
“回啦!”罗欣憨笑,“顾嬷嬷板着脸不理她,那嬷嬷磨了会儿功夫,见没用就灰溜溜的走了。”
那个时候罗欣就想溜了,可是顾嬷嬷没让她走,她不敢走。只得乖乖的等顾嬷嬷发话,后来又有管洒扫的嬷嬷来替个粗使婆子说情。道是原在偏院当差的,因临时被遣出,有东西落在了偏院里,想要进去找找。
顾嬷嬷听到此事,立时坐直了身子,命那嬷嬷把话说清楚,那时外头开始下起雨来。顾嬷嬷让那嬷嬷到她身边说话,所以罗欣没听明白,只隐约听到那个粗使婆子手劲儿好。做事仔细顶真,管洒扫的嬷嬷还蛮喜欢她的,因为她好差使,一个能顶两啊!
这样的婆子,有什么地方值得顾嬷嬷注意的?
※
被罗欣觉得好奇的施婆子,此刻正被其姐质问着,面对严厉质问的施嬷嬷,施婆子满心的委屈,祸又不是她闯的,被驱出偏院也不是她所愿!她们姐妹两能在王府仆役群房里安身,靠的可是自己。
她当差时不止要小心谨慎,还得勤快能干,让管洒扫那个倪嬷嬷记着她的好,时不时找自己去相帮,她才能从容的在王府里内外院里走动。可是现在差事没了不说,下个差事还不知在哪,大姐就直叨念着自己,一心想着要为娘娘做事,也不看看她们的处境!
“我跟你说话哪!”施嬷嬷唠唠叨叨念了一通,才发现身前的妹子心不在焉,立时气上心头,拍桌怒喝道。
施婆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到桌边的方杌子上,倒了杯茶给施嬷嬷,“姐姐说的我都知道,我也去找过人了,方管事嬷嬷跟我说的话,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又硬要我去走关系托人,我也去了,只是,若王妃真要整死那两位,咱们也没法子。”
“你这个没出息的!让你盯着她们两个,别让她们生了小心思,以为进了王府离了娘娘,就不把娘娘交代的事放在心上,娘娘让她们给王爷夫妇添堵,让她们在王爷身边吹吹枕边风,要她们得了王爷恩宠,把顺王掌在手心里……”施嬷嬷目光迷离,阴暗的屋里头,她如念咒般的话语,让施婆子不寒而栗。
“姐姐你别吓我……”施婆子喃喃道,伸手拍着胸口。
一边闪电划破天际,乍现的光芒照亮了姐妹两的屋里,也让施嬷嬷回过神来,巨雷乍响,施嬷嬷皱紧眉头,叹息一声。
“罢了!你既进不去偏院,便不去吧!想法子跟其他人连络上,让她们想法子进去,既然妍娇她们成了废棋,倒要想法子,把娘娘给她们的银两弄出来,否则咱们要做事,没有银钱去疏通怎么成?”
施婆子倒是头回听说,待得知娘娘竟大手笔的给了妍梅、妍娇两人各一万两银子压箱底,不禁瞪大了眼,心说,原来那两个蹄子手边有这么大一笔钱傍身,妍娇命她去打点疏通人时,却是一毛不拔,让她自个儿想办法,她抿着唇'紧眼,要是能把这笔钱弄到自己手里,她便能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受姐姐的气和指使了!
ps:这是什么魔咒啊?越想调整回来,就越是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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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避暑 八()
施嬷嬷想的简单,施婆子真正实行起来,却遇着了难度。
从前卖她面子,是看在妍娇的份上,那位,才是娘娘身边出来的,施婆子?她算什么!一个府里洒扫的粗使婆子!
王妃把妍娇二人圈在偏院里头,之前是不允她们两出来,可没不许人进去,她们还是能进去见她,现在连进都不成,她们再傻,也晓得王妃是拿着她们当诱饵哪!等着看府里有谁不管不顾的要撞上去。
施婆子找上之前妍娇让她去找的两个婆子,及管事媳妇。
不无意外的,婆子们与她打哈哈,压根不理会她,至于管事媳妇就更狠,连见都不见,直接让人把她轰出去。
施婆子也不恼,她们不理她,正好,日后就不会有人来与她分那笔钱,她改弦易辙,不再紧着找门路走关系想进偏院了,而是打听好了新进偏院那些人的作息,想法子与她们攀上关系。
顾嬷嬷那儿立时就得了消息,冷笑一声,让人继续盯着,自己去见慕越。
慕越在小议事厅处理家务,见顾嬷嬷来,请她坐在身边,自己则继续理事,待来回事的管事媳妇、嬷嬷走了,她才问顾嬷嬷来意,待知道是施婆子的事,便笑道:“这事儿还没完啊?”
“是老奴不好,没早早处理好。”
“不怪嬷嬷,是她们不好,拖拖拉拉的,烦死人了!”慕越不耐烦的道:“王爷不待见薛嫔,她们从她身边出来的,会不知道吗?当她们是天仙化人,只消王爷见了她们就拔不开腿,是色迷心窍之徒?”
顾嬷嬷呛咳了下,没好气的睃了慕越一眼,慕越满脸甜笑:“她们要是直来直往的跟我要求,她们要侍寝,请我给安排日子·说不定啊!我就很爽利的给她们一个痛快!”
“您这是要帮王爷······”顾嬷嬷好不容易止了咳,涨红了脸问。
慕越一脸莫名其妙-,“帮王爷什么?收房?我只说给她们一个痛快!”那又不一定顺妍梅她们的心。“王爷幼时在宫里的日子,嬷嬷该是清楚的吧?”她早就在猜·顾嬷嬷肯定早就识得阿朔,偶尔顾嬷嬷在给她上课时,会说起一些往事,慕越听得出来,顾嬷嬷很顾念如妃,如妃予她有知遇之恩。
当初说好,她只去宁夏教自己一年·后来时间一延再延,到最后,顾嬷嬷竟是领着内府之命进顺王府当女官,顾嬷嬷没明说,慕越也就不问,现在提起东方朔幼时在宫里的日子,顾嬷嬷也不藏着,苦笑了下道:“是·老奴很清楚。”
慕越摆摆手,让屋里侍候的人全都退下,因再过两日就要去西山避暑·此去至少要到九月才会回京里,慕越留了雀儿几个整理行囊,今日只带夏香及夏月几个,夏香见慕越摆手,很快就把那些小丫鬟们全带出去,夏月她们却不挪步,慕越转过头冷冷的看了夏月她们一眼·夏月一悚,慌忙跪下张口就要讨饶,慕越却不等她开口:“来人·把她们带下去掌嘴二十。”
立时从议事厅外进来七、八个婆子,她们上前把夏月四个起来,就要拖往外去。“王妃饶命!”夏月她们哭喊着求饶。
“奴婢不敢了,王妃饶命!”
“掌嘴三十。”慕越懒洋洋的往上追加,“都是内府出来的,规矩都不懂吗?在宫里侍奉贵人·难不成你们在宫里,也敢这般作态?”见夏婵闻言便垂下原欲挣脱紧缚着自己的手,“我是皇帝赐婚的当朝亲王妃,我说什么,你们几个敢驳?胆子倒是不小,是谁给你们的底气,敢在顺王府里与我叫板?”
夏月几人满眼惊惶,连道不敢,“打从我进门起,你们仗着是内府出来的,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做事不尽心,屡教不听,白费顾嬷嬷一片苦心,你们是正房里侍候的,不把我放在心上好好侍候,却是把旁人当主子看,一点小利就能卖消息!”
夏荷和夏莲哭花了脸,夏月想到日前自己与妍梅通声气的事,顿时心虚的垂下眼,但夏荷几个岂不知,慕越这话说的是谁,当即还都对夏月投去怨怼的眼神。
她们的心情正如府里无端被妍梅告黑状的管事媳妇们。
婆子不理会夏月她们犹待挣扎,下死力把人都推了出去。
顾嬷嬷情知慕越这是不耐烦了!当下也不劝,只与她商议,当她去西山别业时,府里要如何安排。
逆王出现在西山一事,并未在京里传开来,知道慕越去看西山别业,却匆匆一日即回,靖王妃与和王妃连袂到府关切,汾王妃也上门探望,因当日东方朔回京并未回府,而是进了宫,在那之前,太子曾点了御卫往西山去,这事瞒不过人,慕越便坦承以对。
因此有孩子的靖王妃二人,十分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让孩子们一起去西山,汾王妃还没有孩子,没有这层顾虑,倒是因汾王之前被掳一事,对逆王颇为忌惮,原想着不要去西山,却听慕越道:“虽不知逆王想做什么,但父皇没有改变去西山避暑决定,咱们随大流比较好。”
汾王妃一想也是,皇帝去西山避暑,随行的兵马众多,逆王真想做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靖王妃回去后,与靖王一说,靖王便道,“还考虑什么,当然是都跟着去。”靖王拍板定案后,靖王妃便给和王妃捎了信去,和王做不了主,和王妃自来都是随波逐流,靖王夫妻要带孩子去西山,她便照办。
顾嬷嬷不跟去西山,所以她提醒慕越,“靖王长子和和王长女都是五月过生辰,还有端阳要送粽礼,您看是这粽礼是在京里送就好,还是¨”
慕越想了想,“把大厨房的人擅包粽子的嬷嬷带两个去,有些人家没去西山的,粽礼就得由府里送,府里上下粽礼就不送粽子了,改发半个月的月钱·做事尽心的,再多发半个月。”慕越一一交代,顾嬷嬷暗自点头,总算有点主母的样子了·不枉她和远大奶奶、何妈妈时时盯着。
“既如此,这糯米、粽叶还有各色干货,就要送去西山别业存着,不知那边库房可够摆?”顾嬷嬷没去过西山别业,自不晓得库房大小,慕越想到别业里还放着阿朔让摆的酒就头痛,这次去避暑·太子难道就不去啦?当然要去,待他去西山后,照他的性子,会不去看看阿朔吗?或是不去瞧瞧皇帝给阿朔的别业吗?呵呵,怎么可能啊!所以他一去,收着的那些酒,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吗?
“应该是够摆吧!”慕越摇摇头,决定回头就跟阿朔说一声·让他把那些酒处理掉。
把这些事商议妥,顾嬷嬷忍不住要问一声:“王妃是打算把夏月她们全处置了?”
“嬷嬷刚刚也看到了,不是我要收拾她们·而是她们不受教,总要给她们一个教训,她们毕竟是宫女,再送回内府去,也不妥,不如这样吧!把夏月送进偏院侍候妍梅她们,夏荷、夏莲还有夏婵就摆在别业上,再有犯事,就撵到庄子上去。”
妍梅那日之所以错估形势,是因夏月给的情报·夏月心急没打听清楚,以为王爷在外院被绊住了,很快就回房,妍梅同样也是心急,正好看门的婆子们都不在,机缘巧合下·以为是老天都帮她。
妍娇和妍梅肯定憋了一肚子的火,夏月进去侍候她们,还不被她们搓揉死?
至于夏荷三人,她们确实也是揣了小心思,但至少没有犯下因小利出卖主子的大错,送到别业上待着,不代表是让她们去享福的,别业里多的是差事让她们做,宫女又如何,侍候王妃不尽心,就是大过,正如慕越说的,她们要是在宫里侍候,敢这般做派吗?慕越也不是一进门就发作她们,做不好,还让自己教她们,都教了她们这么久,王妃让退下,她们还敢迟疑,再不处置,王府里岂不乱了套?再说了,谁让她们不受教呢?
顾嬷嬷又问起夏她们,慕越道:“她们三个,王爷说她们有品级,不好像夏月她们这么处置。”
也是,顾嬷嬷便先放下此事,与慕越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告退。
慕越把剩下的家务处理完毕后,便回房了,不多时便到掌灯时分,东方朔使人回府,道是随太子去西山巡视了,晚了就歇在别业,不回了,让她记得吃饭早些安歇。
另,还让人送了西山产的狍子、獐子等各二十只,还有野菜、蘑菇等新鲜货。“太子府可送去了?”慕越带着雀儿几个出来点收。
“有。”领命送东西回府的亲卫张虎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他们今儿打猎打得太过瘾了,一不小心就露了馅,慕越横他一眼,道:“回去让王爷悠着点儿,别一口气都打完了,回头皇上去了西山避暑,要是被他们勾起了雄心壮志,也想一展身手,却什么猎物都没了,他们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