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册上人家皆有所赏赐。
皇贵妃病了,御医看了后,只道心绪郁结,好好养着,余无大碍。
皇帝虽让她出席万寿节,却没解她的封禁,原以薛大老爷此番出去,是个大大露脸的良机,他要做的好,她这个当妹妹的也有脸不是,谁晓得,太子这般阴险狡诈,她就说嘛!这么好的机会,皇上派了十四皇子和汾王出去,他怎么会让他们有出彩的机会,原来他等在这儿!
薛老太爷知道太子送了这么一份贺礼,气了个仰倒,连忙喊了管家,“去,赶紧给大老爷送信去,让他万万不可贪墨,千万得把帐做得清清楚楚,也别动心思,把事往旁人身上推。”
“老太爷这是……”管事不解。
薛老太爷以掌重重的拍了身边的几桌,“这是个套啊!”老太爷哀声叹气,却没心情解释给管事听,只让他赶紧送信去给薛缮晋。
皇帝的封赏来得很快,明眼人一看即知,太子这招确实做的好,皇帝自年初的大变后,就一直心情抑郁,虽然连着娶了两个儿媳妇,但是风灾及北乱都让皇帝无法真正高兴起来,尤其户部还扯后腿,掏空了国库给逆王当资本,难道那贼小子有底气敢跟老子叫板!户部尚书一家真是死有余辜啊!
钱是胆,有了钱,难怪逆王敢造反,只可惜,这笔钱只追回了十分之二,还有八成下落不明。
万寿节后,得了皇帝示意,户部尚书的案子审得快,皇帝不止要治他的罪,还要他把钱全吐出来,刑部软硬兼施,折腾了几日,总算把藏钱的地方供出来了,户部尚书的骨头到底不敌刑部问刑人的拳头硬。
消息传出,京里为之躁动,因为这老家伙黑吃黑啊!明面上为逆王贪了数百万两,其实真正拨给他的仅三分之一罢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八章 栽赃()
薛老太爷反应快,但及不上早有应对的太子,早在汾王一行人出门时,他就已让太子妃出面,派了两个人去帮忙,一是个精于庶务的老账房,一是擅吃食的老嬷嬷,汾王妃原不肯受,但太子妃语重心长的道:“出门在外,最要紧的就是吃食,太子长年在外奔走,感受最深,十一皇弟又在进药,吃食绝不能轻忽,你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旁的不说,万一吃了与药性相冲的吃食,那你之前的辛劳岂不都白费了?”
汾王妃觉得有理,但老账房?
“十一皇弟此去是为募款,募得的款项为何?市面上的粮食、建材、药材等物价格多少,可关系着你们募得的款项,能进多少东西,能供多少人吃食多久,进的药能供多少人用,建材、木料能买多少,盖多少屋子安置灾民,还有,煮吃的、看诊的、熬药的,盖屋的统统要用人,能用雇多少人手来做事?做多久……
太子妃一一算给汾王妃听,汾王妃也是跟着母亲学过理家的,这些东西她一听就略略明白了,这些帐,不是一个人就能管着的,太子妃不给多,只给一个,就是在提醒她,若嫌不够,她自可带着自己的亲信同去。
也幸得太子妃提醒,汾王夫妻打从到津州第一天就命自己的账房们去外头探访市价,汾王赴宴时,带着太子妃给的老嬷嬷去侍候,看到筵席上的各式山珍海味,老嬷嬷不禁咋舌,她在太子妃身边当差多时,也不曾见过这般吃法的,豪奢的有些过火了。
当日,她向汾王妃回报时便忍不住抹泪:“老奴看到席上那些大人们每道菜仅动一两筷,就不再动,只顾着左揽右抱的喝花酒,心里不禁为那些灾民们难过。”灾民们顶上无寸瓦可蔽风雨。没有粮食可充饥,幸而出动各地卫所的士兵,帮着把他们的家园清理了,但冬天到了。一年将尽,灾民们却连下一餐在那儿都没着落,房子被毁了的,丧亲失子的多矣,要如何安置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绝对不是像这几日见的官员们。一个个脑满肠肥的吃饱喝足的臭嘴脸。
汾王妃听了一肚子气,“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如此般胆大妄为!”
有她出席的宴会,相陪的皆是各级官员家眷,这些夫人们来时,穿金戴银好不隆重,等到要出钱时,就一个劲儿的与她哭穷!最让她不明白的是。这种场合,带着自己刚及笄的女儿、侄女儿们来做什么?让她们自家尊亲扭捏作态满身金银却道无钱可捐的丑样?
“知府夫人带她女儿过来,安的是什么心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急着攀龙附凤,这吃相也太难堪了!”汾王妃的一个丫鬟嘟嚷着,汾王妃只得无奈苦笑。
外派官员的家眷难得回京,就算回任京官,要想打入京里的社交圈子也是有数的,除非娘家或婆家有亲旧在京城的,完全没有根基的人家,想找个京官当姻亲,实在不容易啊!
别看知府大人在津州一人独大,摆到京里头。跟他一样的官海了去,知府夫人虽也是官家出身,但她爹这辈子不过七品同知,丈夫是运气好得秦王赏识,遂,在津州任知府已是二任。再过一年就要期满回京述职,不想秦王走的突然,打乱了知府大人对自己前程的一盘棋。
虽然薛大老爷应了他,日后会为他安排官职,让他不必担心,但是,这种事叫他如何能不忧心忡忡,薛大老爷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大家看好的是秦王,不是薛大老爷,因此对他,众人皆是敷衍了事,却没料到,此次竟会是他领头来募款。
隐龙卫将这些全数传回京中,皇帝不耐烦看,便交由顺王负责,顺王看着这些人送美巴结,不禁摇头,与幕僚纪先生等人商讨对策。
“汾王妃的手段倒是好,借力使力。52网'”纪峦笑道。
津州王知府之女甫及笄,于汾王到王府赴宴时,不慎污了衣裙,避至室内更衣时,不巧遇上了汾王,时有人尖叫引来宾客,知府夫人心痛如绞,不顾汾王身份,上前却撕扯汾王好讨回公道,汾王却不耐烦道:“爷不吭声,别以为爷是好欺负的!这可不是爷的府邸,爷只是个客人,这个府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再说爷腿脚不便,你们家的下人将爷引来这儿歇息,然后人就跑了,连个茶水都喝不上啊!唉!爷还没计较你们待客不周,你们倒好,算计上爷来了?”
汾王向来脾气大,十四皇子也在旁附和,“我说,王大人,这可是你家,你算计我皇兄的计俩也太拙劣了吧?哼哼!”
“就是,拙劣到家了!”汾王哀叹。
十四皇子年轻气盛,加上从汾王妃那儿探知,这王大人与秦王的舅父狼狈为奸,两人贪墨了募得的款项,还打算把帐记到他和十一皇兄头上,说什么因为两位皇子重日腹之欲,故宴请筵面上,必得备上品海味及各式山珍,真是气煞人也!
他不是个吃货,向来是有什么吃什么的,竟然把这种事记到他头上,以后人人都当他是吃货怎办?不知他已经够圆了吗?要是再让人当他是吃货,天天拿好吃的哄他,是要叫他怎么瘦得下来啊?
他不想当个圆嘟嘟的家伙,小时候身材圆,或许很可爱,但,是,他已经长大了,好吗?当十五皇弟被人说是一表人材英俊潇洒,什么文采风流身姿俊秀,到他就只一个可爱完事,真是叫他情何以堪啊!
少年十四皇子坚决不要被人误会成小吃货,因此他把诬陷他为吃货的薛大人和王大人都当成了坏人。
王夫人拉着丈夫的手,示意他说话,王大人看看四下鄙夷、嫌恶、幸灾乐祸的各色表情,硬着头皮上前朝汾王拱手欲言,不料十四皇子冷笑一声:“王大人,我十一皇兄原本不适不想来赴宴的,是你家管事好说歹说硬请了来,原来你家打的是这么个打算啊!怪不得硬要咱们哥两来赴宴。”
王知府和夫人心里暗道,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请你来啊!
皇子也是有分的,现在行情最好当数太子,不过,以他们家想攀上太子,难度太高,其次是顺王,可是顺王没来,然后是汾王和十四皇子,汾王脾气不好,还带着王妃同行,想攀上他难度也很高,但是,他相貌俊美,虽及不上顺王,但比之十四皇子,那条件可就好到不行了!十四皇子样貌虽承袭了东方家的好相貌,但是他母妃育有一子一女,位份仍是云嫔,摆明了就是个不受宠的啊!
虽然汾王的生母丽嫔也同为嫔,但人家只生了一个儿子,再说,汾王妃尚未有孕,看样子也不是个受宠的,不然何苦这么千里相随,还不就是怕汾王在路上遇到好的,收用了之后抢在王妃之前怀孩子吗?只消女儿嫁过去,赶紧怀孩子,还怕不能把汾王妃压下去吗?
王知府和夫人消息虽灵通,但对京城的人事就不甚了解,如,汾王妃的母亲是长庆郡主,比如,卫王是个护短的外祖父,十四皇子觉得十一皇兄是自家人,怎容得人诬蔑他,冷笑指着王夫人道:“不会是你教女不严,做出什么败德的事,需要人为她遮掩,才这般嫁祸我皇兄的吧?”
其实一旁的看客们,心里也都暗自腹诽过,这也名列其中因由,毕竟是同僚,不好说出口,同时大家也在观望,如果这样做,能把人送进去府去侍候汾王,他们是不是也要照做呢?如若王大人讨不着好,那他们也趁早打消这念头。
因此事闹得大了,汾王坚决不认,十四皇子说话又尖刻,总不好僵着,于是有人去请了汾王妃来。
汾王妃在来的路上就己问过情况,一来就冲着王大人道:“事关王家女的闺誉,不管结果如何,姑娘家的颜面重要,是吧?”
王大人生硬的点头称是,汾王妃朝身边的宫女、丫鬟颌首,不一会儿功夫,就只留下王家夫妻和王家小姐,“我知王家小姐受了委屈,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请王夫人解惑。”
汾王妃一来,就清了场,既没高声叫骂,也没得理不饶人怒斥,而是温言询问情况,让王家母女稍松口气,“王妃请讲。”
“王小姐甫及笄,该说亲了吧?”
“正是。”
汾王妃左一句右一句的问话,绕得王家母女头昏昏,有问必答,“……我见王夫人把内院管得这么好,真是好生羡慕呢!王夫人只有女儿,没有儿媳吗?”
“还有两个庶女,儿子还小呢!才八岁。”
“真是好命!王夫人持家有道治家严谨,相信王小姐跟在夫人身边学管家,肯定是受益匪浅。”汾王妃一脸艳羡。
十四皇子托着头,两眼发直的问他十一皇兄:“十一皇嫂这是在干么啊?绕得我头晕!”
汾王却听出点名堂来了,王夫人治家严谨,王小姐跟着其母学管家,那两名领他进小厢房的是王家小厮,没有主人发话,岂敢丢着人径直走人?王小姐污了衣服,为何不回房更衣?府里有客,她一个大家小姐身边难道没有侍候的丫鬟,先行进屋清场吗?就这样贸然引自家小姐进屋,遇事又惊惊尖叫引人来,故意要把事情捅到人前来?
同理,贴身侍候的丫鬟为何要这么陷害自家小姐?不知王夫人治家甚严吗?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一样,因为是主人吩咐的,她们只能照办。(。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九章 落不着好 一()
不得不说,汾王妃非常具有骗子的本事,她言笑晏晏忽悠着王家母女,纵使王大人已经警觉出她的问话有诈,却不能打断王妃问话,就算此地属他的家宅,他也没那个胆打断汾王妃的话,只能频频朝老妻使眼色,无奈老妻与他从不曾心有灵犀,这个当口当然更不会有。
所以他只能在旁急得跳脚,却无计可施。
“王夫人,既然你治家甚严,那么你家的丫鬟、小厮断不敢没有主人的命令,而敢行这般栽赃诬陷的事情,也许正好十四殿下所言,您家的闺女做了什么错事,您怕她被责罚,所以就找上咱们爷诬陷。不过王夫人,您要知道,诬陷、败坏假冒皇室血脉,论罪当诛,你可要想清楚了。”
“娘啊!”王家小姐也不知自己是何想法了,脑中乱成一团,明明幻想的很美好的啊!闹那么一出,为了汾王的名声,就算汾王妃再不喜,自己进汾王府那是板上钉钉子,跑不掉的了!可是为何一切都乱了走调了吗?
王夫人猛地站起身,指着汾王妃怒道:“好你个毒辣心肠的,我女儿毁了,难道王爷就讨得着好?”
“众人皆知,我与王爷同来津州,不想却在王知府家中做客时,王家小姐在席面上污了衣裙,明明是自个儿,王家小姐还帮着王夫人协理家务,今日宴客,岂不知此处被当做男宾暂歇之处?污了衣裙不回自己闺房更衣,却跑到此处来,摆明了就要赖在王爷身上。”汾王妃笑颜美如春花。问话却是咄咄逼人毫不放松。
“你!”王夫人这时方明白,为何汾王妃一口一个治家严谨持家有道了,亏她还以为汾王妃是赞赏她呢!。
王夫人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般,她若认了这是丫鬟、小厮之过。那自己就是自打嘴巴,下人办事不力何来持家有道,女儿明知此处有男宾在此。却轻率入内更衣,怎堪治家严谨?
她想到自己精心谋算,却功亏一篑,攀不到汾王,反让女儿落得进退两难的局面,当即放声大哭。
十四皇子眼露精光,大为赞佩的看着汾王妃!同时在心里暗叹。为什么他母妃就没这本事呢?不然她也不会老被其他娘娘们欺侮了,看看他娘养在身边十九,就是个笨的,新来的宫女不知根底的,她母妃也没盘查一番。就将人放到十九身边去,想到指派人过来侍候的皇贵妃那老妖婆,十四皇子就来气,这老妖婆自己儿子死光了,就要折腾别人的儿女了是吧?
哼哼!亏得他娘还以皇贵妃是个好的!她要是个好的,天都要下红雨啦!
多愁善感的少年郎,兀自哀叹着自家娘亲妹妹不争气,一时恍神没留心发展,直到听见一声尖利的哭嚎。才堪堪把他的心神给惊回原位,他面容呆滞的望了一下,只见原本坐在椅子上,抱着王家小姐规矩回话的王夫人,竟散发顿足顿坐于地捶地哀嚎着,王家小姐则满脸哀凄的看着他和他十一皇兄。哦,不对,是看着他十一皇兄。
汾王妃却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对王夫人轻声细语,“您放心,您闺女儿进了汾王府,我自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过呢!您可得想好了,这名声败坏了被收进房的,就算家世再好,也只能算贱妾,王大人家世显赫,想来应不至于沦落为王府贱妾的娘家人吧?哦,我忘了,贱妾是没有娘家的,相信王夫人当家理事十几年,这点规矩不用我提醒吧?”
王夫人委顿于地,哭得撕心裂肺的,汾王觉得两耳生疼,让十四皇子扶他起来,王家千金似要扑过来求情,不过被十四皇子抬脚抵住了她的手,“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干么?你想巴上来,咱十一皇兄就得让你巴着不成?你以为你谁啊?”
“不是,汾王殿下,求求您,她到底是我娘,求求您放过她吧?”王家小姐见母亲哭成那样,以为她是怕汾王夫妻要处置她,根本不知母亲是为她而哭。
汾王转头不解的问:“爷又没要她命,求我放过她什么?我才要求她放过爷咧!早就跟你爹说了,爷对你王家的姑娘没兴趣,怎么,爷堂堂一个亲王,不想要的人,还有人能逼爷收了不成?就你德性,送爷,爷都不屑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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