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
“查探清楚这些人往何处去了,你们几个在树丛附近好好的找一找,看看朔少爷他们骑上马后,往那个方向走,现在只希望他们双方别碰上了。”
东方朔身上仅有随身匕首,柯福助还受了伤,若真遇上了敌人,只怕是讨不了好,众人心里都清楚这点,只是不好宣诸于口。关平走到慕越身后,嘴角翕翕呶嗫了好半会儿,还是没将想说的话说出口,慕越根本没发现他,与秋月她们正在讨论该往那里找人。
钟一见状叹了口气后,上前将关平拉走。
捕头将人手分派好,又派人回营地去跟蓝守海他们说一声。“你们记住了,找人是首要之事,若遇上敌人,千万不要跟他们对上。”
这一找。就找到近午时分,慕越她们颓然回到集合地,秋月和另两名亲卫互看一眼后。推了推贺兰,贺兰莫名其妙被推,回头正想骂人,就见秋月她们朝慕越呶呶嘴,贺兰瞪她们三个一眼。开口劝慰慕越。“老大,您放心,虽然我们没找到人,但还有旁人在,兴许一会儿朔校尉就跟着其他的人回来了。”
正说着,就听到有马儿撒蹄朝他们狂奔而来,慕越连自己站起来都不知道,只见那匹马直冲过来,是钟一。
“找到了!找到了!不过要赶紧过去。那些人。他们正在攻击朔校尉。”
“在那?”慕越抓住钟一的衣领追问,钟一比慕越高一个头,衣襟被这么一扯。上半身整个被拉弯了。
“在那边林子尽头的小溪旁。”
慕越点头,转头吩咐道:“给他换匹马,你带我们过去。”
钟一点头换过马便在前带路,待他们冲出林子时,远远的只见溪边的东方朔浑身狼狈不堪,与关平背对而立,他们脚边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与关平留下应敌的刘鑫,一个应该就是与东方朔一起失去踪影的柯福助,黑衣人将他们围在中间。
东方朔剑尖微抖,刺向朝他冲过去的黑衣人,但同时,黑衣人手中的刀也砍向他,他微侧身避过,那把刀斜斜的划下,削破他的衣袖后,即无力的垂下。他身后的关平,手执阔刀砍下正面袭向他的对方右手,那人痛苦的瞠大了眼,不及哀嚎,就被关平抬脚踢飞出去,那人落地时已无声息,看得秋月她们忍不住张大了嘴,说时迟那时快,又一名黑衣人攻向他,他手中的大刀挥出,趁招势未老往回一拖,砍中那人的大腿,鲜血立时喷薄而出,场面血腥令人望之生畏,秋月她们几个却是目露精光,似乎对关平的身手很是称道。 /》
慕越只专注在东方朔身上,攻击他的人似乎是打算车轮战,要消耗他的体力,而他对付敌人的手段又不如关平这般粗暴,但是被他料理过的敌人,统统委颓于地,再也没站起来。
不过黑衣人胜在人数众多,若是再让他们继续消耗东方朔和关平的体力,只怕他们就快力歇,思及此,慕越忍不住催马急行,秋月几个及其他人连忙追上去,捕头他们则是散开来四下检视。
这种地方若只是明面上的敌人,都还好防备,怕的是暗箭伤人。
有了生力军加入,情势立时一面倒,黑衣人之中虽有武术高手,却敌不过亲卫们浴血战场拚死打滚磨练出来的默契及身手,很快的,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慕越将他们交给捕头去发落。
此时蓝守海等人也赶到了,罗大夫跟着一块来,四皇子看到东方朔一身狼狈,赴宴的王白锦袍早已脏污不堪,还有几处挑剑挑开、刺破的痕迹,脸颊上有干涸的血迹,他立时让罗大夫上前为东方朔察看。
“别急,先让罗大夫看看柯大哥吧!他和钟一伤得都不轻。”
四皇子拗不过弟弟,只得拿眼去盯罗大夫,罗大夫呵笑着捋须道:“王爷放心,朔少爷这一身看来虽可怖,但伤应该是轻的,倒是这位柯亲卫,他自昨日就被人砍伤,血流了不少,情况比朔少爷严重得多。”
“若非是他,我昨夜可能就落入那些人手里了。”东方朔虽是与四皇子说话,眼睛却在众人之间搜寻着慕越,见到她在亲卫的簇拥下,正在处理事情,他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四皇子只得让罗大夫先为柯福助和钟一疗伤,他们两人伤得很重,柯福助还好,伤口虽深流了不少血,但用雪块冰敷过,伤口倒是未见红,钟一身上伤势严重,胸、腰、腿皆受伤,其中腿部受创严重,右腿以下被砍断,只怕日后走路都有问题。
蓝慕远他们围在东方朔身边,确定他受的伤不算太严重,蓝慕攸让人把车赶来。
慕越惊讶的问:“那来的马车?”
“一大早,大嫂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受伤的人骑马不方便,还是用车来送好,没想到就派上用场了。”
慕越若有所思的问:“几辆车?”
“一共来六辆,有四辆先送昨夜受伤的人回城,现在只余两辆马车。怎么?”蓝慕攸以为她担心车不够用,笑着拍妹妹的肩头道:“放心,我保证阿朔肯定有车坐。”
慕越点点头,小声的道:“不止阿朔得坐车。”她悄悄指了四皇子提醒:“王爷伤也没大好,得好好休养。”
蓝慕攸扯着嘴角直笑。“知道,知道。唉!女大不中留啊!”
“六哥你浑说什么?”慕越重重挥手拍了六哥的背一记,蓝慕攸被拍得猛然狂咳,慕越发现父亲他们都转头看过来,连忙朝他们微笑,边轻拍蓝慕攸的背小声的警告:“快别装了。”
蓝慕攸咳得眼泪都流出来,却被妹妹以为是装的,他只得苦笑以对。
罗大夫帮东方朔上药包扎之后,就先带着仍在昏迷的柯福助和钟一先回去,东方朔和四皇子乘车回城,路上,四皇子问东方朔是怎么回事。
东方朔欲言又止,只道与关平结拜为异姓兄弟。
四皇子为之错愕不已,“你怎么会想到与他结拜?”
“他救了我一命,也救过越越,所以……”东方朔说了一半便住了口,四皇子想问明白,东方朔却不肯说了,他只好道:“看起来他倒是个忠厚的,应该不至于想藉此讨什么好处吧?”
“他不是那样的人。”东方朔虽不愿与兄长说分明,但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人,他似乎是解决了一件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问题一般,如雨过天青的笑眼,让想追问下去的四皇子改变了主意,就这样子吧!等他想说的时候再问吧!
※
回到蓝府之后,知府已候在府里,蓝守海与儿子们去见他,四皇子拉着东方朔回房,罗大夫没空不打紧,还有御医在,回到房里,他立刻让人请御医过来为东方朔疗伤,王麻子为难的拿着酒楼送来的信,站在廊下坐立难安,待御医出来,他连忙撩帘进屋。
“什么事?”四皇子不悦的问。
“这是酒楼送过来的信。”他谨慎的抬眼看着四皇子低声回答。
四皇子厉声斥道:“你主子受了伤,你还拿那等琐事来烦他?”这个奴才真是没眼色。
“王爷,这是隐龙卫命人送来的。”
东方朔一宿未眠,御医为他换药时,让他喝了药止痛,此刻有些昏昏欲睡,听到王麻子这么说,便抬手让他把信送上来。
四皇子闻言也有些错愕,东方朔一目十行看完信后,将信递给四皇子。“四哥你可错怪他了,这事可重要得很。”
伸手接过那张信纸,迅速看完之后,他忍不住骂了几句。“该说他们动作快还是动作慢?昨日的事,他们查得慢,倒是旁的事传得快!”
东方朔嘴角微勾,“还是好好称穳他们一番吧!免得把他们得罪狠了。”见四皇子张嘴欲辩驳,他又道:“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四哥总不希望因一时意气,惹恼了他们,叫他们时不时给咱们下绊子、扎小人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失落 二()
蓝守海送走知府一人之后,与幕僚们密谈良久,随后便去见四皇子兄弟,彻夜密议之后,不久,就传出四皇子重伤不治,东方朔失踪寻获时,已然亡故,蓝守海父子身边的亲卫,有人亡故,另受伤者众,状况轻重不一,其中最严重的可能从此不良于行……
消息飞快传出宁夏城,传回了京城,得知消息之后,二皇子豫王欣喜若狂,开始布署接下来的计划,三皇子秦王得意不已,对着幕僚笑道:“有蓝守海那等悍将护着又怎样?哈!没带兵器,那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畏惧。”
幕僚面面相觑,虽觉得这个消息有些不对,却也没敢在得意的秦王跟前戳破,待秦王打发他们,几个幕僚走出书房,便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
“顾老,我觉得这消息不妥。”年约五旬的文士皱着眉头低声对身边的同僚道。
“金老也这么想?”那同僚额上的皱纹深而长,因饮酒过度而有些混浊的眼,斜睨着顾老。
姓金的文士点头。“蓝守海这厮不是个简单的,他带着两位皇子出门,岂有两个皇子都死了,他和他的儿子们安然无恙的。”
“不是说他的亲卫有死伤吗?”
“唉,顾老,你也知道的,这种消息真假不一,从前不也说顺王身子不好,所以躲在永宁山庄养身子,结果呢?”
顾老沙哑地呵呵笑两声:“那又如何?王爷这会儿正高兴着,你想当头给他泼瓢冷水下去?”想在王爷跟前露脸也不是这么露法,他暗嗤一声转身要走,金老却不放他走。
金老想出头,能指点江山是金家一门三代的梦想,可惜,金老的祖父虽曾为左相,却英年早逝。根本未及施展身手就抱憾身亡,金老的父亲想继承父业,奈何资质不及其父,他转而将希望全放在儿子身上,金老确是天纵英才,偏偏时不我与,考运差到惨不忍睹,大比五日,他第一次首日进场,下午即因身体因素退场。第二回亦然,只多撑了两日,第三次则是大比之前。某日外出巧遇有人当街斗殴,他不幸被波及,被两记拳头击中头部,等他醒来,已是大比第二日。
三年一比。连着这么来几回,原本的雄心壮志全被消磨一空,最后只得坐馆教孩子识字,后来有人找他当幕僚,他便随来找他的管事进京,进京后他才发现,原来他要辅佐的对象,竟是当朝皇子。
只是三皇子身边人才济济,他在这群人之中。仅算中等之资。不算出彩之人,他在此地苦熬几年,机会却苦候不至。
眼下好不容易让他逮到机会。却又怕招秦王的嫌恶,他想拉人一同下水,看来看去也就这个姓顾的,他看得比较顺眼,谁知他竟然不上勾。顾老与金老敷衍数句之后便扬长而去,留下金老留在原地徒负呼呼。
宫中,皇帝得到消息,远比豫王及秦王知道详细,因为除了有隐龙卫的报告外,还有蓝守海、东方朔及四皇子诚王的亲笔信函。
皇帝放下信,仰起头对身边的内官道:“看来那个位子虚悬太久,所有人都只顾着死盯着那把子,都忘了自己该尽的本分,朕还没死,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残杀兄弟。”
皇帝的口气与其说是震怒,倒不如说是失望透顶。
内侍们垂首肃立一动也不敢动,站在皇帝身前的内官静默半晌后方道:“陛下息怒,诚王殿下和顺王殿下,向来是兄友弟恭,亲热得很。”
“嗯。”皇帝闻言脸色稍霁,内官微抬眼瞟了下,心底稍松口气,又道:“奴才记得,诚王殿下每回出门回京,都会给几位小殿下们、小公主们带礼物。”
内官说的小殿下们、小公主们,指的是犹未成年,仍住在宫里的皇子、皇女们。
皇帝听了,紧绷的脸皮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来,“朕记得,顺王每次让人送礼回京,也都不忘给他们一份?”
“陛下的记性真好!”内官拍马笑捧道,“几位小殿下和小公主都很喜欢顺王殿下送回来的小玩意儿,惠安公主和惠宁公主还特意回宫跟惠祥公主借了几样去。”
“哦?借去做啥?”
内官笑眯了眼:“听说借去做样子,让外头的工匠照样打造,没想到找了几个工匠都说做不出来,还问是那位大家的手艺!”
堂堂皇子去做木工,说出去会笑死人,但若是画了图样,找人做的,那又不同,顺王早些年送回来的,都说是自己做的,后来就是他画样,让工匠做,因此内官说这话,皇帝听了也不着恼,反觉得儿子很好,有些小得意。
内官是皇帝身边侍候老了的,自再明白皇帝的心思不过,所以才会拿此事出来说。
事实上,顺王这些年从永宁山庄送回的木做玩意儿,已是宫里人人争抢的物什,除了指名送的,其他的,全都让皇帝收在御书房的内室里,时不时就拿出来把玩一番。
这事,自然也只有皇帝身边的人知晓,那些嫔妃、小皇子、小公主们都以为那些小玩意儿全被收入库房去。
皇帝嘴上不说,其实内官看得出来,皇上对顺王的心意很满意。
又凑趣说了几句后,总算让皇帝心情大好,午后也有心思去御花园散散心了!内官和一干内侍激动的珠泪盈眶,自八皇子闹出事来,皇帝已有多时不曾移驾御花园了!
相比皇帝,淑妃和皇贵妃两人,倒是不约而同一阵恐慌,淑妃知道自己儿子的,她们母子二人一直以为,有皇后做后盾,一旦皇帝驾崩,豫王接任为帝便成理所当然之事。
向氏千不该万不该,想把她的儿子拉拢过去,却要排开她这个生母,逼得她不得不痛下毒手!
淑妃身着珍珠红衫玫瑰月华裙,扶着女官的手,站在寝宫的窗前往外看,窗外细雪纷飞,几乎看不清院里有些什么东西了!她突然紧握住女官的手,尖尖的指甲戳在女官柔滑的手腕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你说,陛下会不会知道是……”淑妃头也没回的问道。
女官手腕疼得紧,却不敢表露出一丝痛苦神色,嘴角还露出甜笑:“娘娘,殿下什么都没做,陛下要知道什么?”
淑妃微偏了头,笑弯那双妩媚的眼,笑意却不逹眼中,那笑看来有点假。“你说的是,你说的是。”
女官灿笑更盛,淑妃回以一笑,“让人传话给豫王,让他最近收敛些,别露馅了。”
“奴婢知道了。”女官躬身退下,直到退出寝宫,她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一丝痛苦。
皇贵妃听完消息,当下气急败坏的从椅中跳起来,在屋里团团转。“这孩子,这孩子是在想什么!”女官使了个眼色,将屋里侍候的人全都赶出去之后,才低声对皇贵妃道:“娘娘您别急,这消息未必是真。”
“你说什么?皇贵妃是关心则乱,女官靠近她身边道:“娘娘,您想想看,四皇子就不说了,十二皇子跟在蓝守海身边,上战场打过仗的,难道这么简单就死了?您信?”
“信啊!”皇贵妃迟疑了下,说是这么说,可底气不足,说起来的话就有些气虚。
那个杨瑞祥听说武艺高强,靖南侯对这个外孙非常满意,靖南侯夫人也是挂在嘴边,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被蓝慕越及其师兄给拿下,由此可见蓝家儿女的彪悍,儿子将她们费尽苦心才安排进西宁大营的人手全用上了,他怎么不想想,要是失败,这些人脉就全断了!
“幸好其他几处的人,他没动。”皇贵妃庆幸着,女官却暗地里忧心,怕只怕那些人心寒,若秦王殿下连十二皇子这样的兄弟都不放过,日后会怎么对待他们?
她悄悄的睃了皇贵妃一眼,想到之前被杖毙的几个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