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倪先生商量着如何与皇帝说这件事后,四皇子便更衣进宫去面见皇帝。/》 未几,皇帝派了一小队隐龙卫的高手,出发前往宁夏城。
四皇子一脸轻松的回府,倪先生见状便知事情进行顺利,也跟着露出笑容。
谁知不一会儿功夫,便听闻八皇子府前两日,有一队人马从八皇子侧妃的庄子出发,鬼鬼祟祟的不知去向。
四皇子乍闻消息,脸都绿了,两天前?他还真是错估了八皇弟的脾气了。
倪先生倒是一派轻松,四皇子眼一瞟,看到这老头竟然还露出轻松的笑容,当下脸一板把人叫到书房去。
“先生不担心?”刚坐定,四皇子就开火了。
“殿下您是太过关心,才会乱了。”倪先生慢慢的道:“十二殿下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八殿下派出这么一队人,明目张胆的意图去行刺十二殿下,他们真能接近十二殿下吗?”
四皇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静心思考后,觉得倪先生说的没错。“但他们若隐密的接近呢?”
“殿下只管放心吧!我们能知八殿下派出这队人,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想到父皇命隐龙卫快马加鞭赶赴宁夏的表情,四皇子若有所思的道:“也许父皇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您就好好的把皇上派给您的差事办好,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四皇子原想是否也派队人手出,趁机袭击二皇兄和三皇兄,好好的搅混这池水,听倪先生这么一说,不免有些郁闷了。
倪先生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见三殿下与八殿下兄弟阋墙,二殿下又落井下石,只怕心情正不好着,您今日进宫说了您担心十二殿下的安危,虽是让皇上看到您对十二殿下的兄弟情深。但也间接捅了八殿下一刀,此时皇上因您思及十二殿下的安危而忽略这一点,却难保尔后皇上不会因此事对您有什么想法。”倪先生顿了下又道:“所以您这会儿,最好别做多余的事,也别派人去宁夏试图保护十二殿下。”
被倪先生点破,四皇子面上有些挂不住。“我没……”
“您得让皇上看到您相信他,他既派了人出去,您又派人跟在后头,皇帝会怎么想?既信不过皇上的人会保护好十二殿下,那您又何必去与陛下说这件事呢?是不是借故踩八殿下呢?陛下派了隐龙卫出去。那是皇上手中身手最好的,您还信不过,要再派人跟着,是您的人身手更好?还是信不过皇上的人?”
四皇子听得头大。
“我晓得了。一动不如一静。”四皇子应诺。
“正是。”倪先生得到四皇子的承诺,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陛下年纪有了,看着儿孙们争斗,心里只怕不好受,您不给他添乱。就能在皇上心里多添些份量。”
皇帝以前有多偏爱八皇子,如今就有多厌憎他吧!
八皇子被皇帝、皇贵妃娇宠坏了,认为全天下唯他独尊,所有他觉得,同胞的三皇子有机会当太子,为什么他就不行?皇后之下就他的母亲份位最高。他母妃封后有望,那太子之位也该有他一份才是。
偏偏大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皇后过世后,皇帝竟破天荒的厚待十二皇子。走到那儿都带着他,让自己备受冷落。他气不过寻他晦气,谁知道。这小子竟是出奇的命大啊!
一次两次下来,不知何时起,八皇子发现只要与十二皇子扯上边的事,肯定是自己落不了好,同样是撒布流言,四皇兄就没事?到他就被罚禁足罚俸?更可恶的是三皇兄,瞧瞧人家四皇兄是怎么对待兄弟的,三皇兄一来对自己不是骂就是打,父皇知情后,竟是派人把他身边的人换了一轮。
二皇兄唆使着那些混账御史、言官们抓他的痛脚,父皇管了吗?没有!辗转反侧数夜后,八皇子火大了,命人去宁夏城,想办法把十二皇子给除了,最好,连蓝守海那一家也都收拾了。
八皇子窝在侧妃房里头,懒洋洋的靠在美人香膝,纤纤玉指拈了银签插了块切好的新鲜果子喂入八皇子嘴里。
八皇子妃站在廊下朝里看,看到丈夫闲适的靠在侧妃的膝上,侧妃不时的低头与八皇子私语几句,八皇子更是趁隙偷香,眼见屋里的男女已轻解罗衫滚到一块儿,八皇子妃手里的帕子猝然被主人拧绞成团,她愤然转身离开,身边的嬷嬷低语劝着。
“您且多忍着些!”
“不忍还能怎么办?”八皇子妃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原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他竟是个心狠的。”
几个贴身侍候的嬷嬷、丫鬟面面相觑,“皇子妃您想得太多了。”
“原先与十殿下来往得多欢,可是你们瞧,他让皇上罚了,十殿下连让人捎带句话都不曾,那是恼了他啊!”
旁人不知,她们都是八皇子妃贴身侍候的,多少都知晓,那个姓杨的会做出那种事情,是受自家主子派去的人挑拨的,而被派去挑拨的人便是八皇子妃娘家的兄弟。
“他明知此事若揭开来,我兄弟会受连累的,他却瞒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
“殿下那不是怕您担心吗?”嬷嬷劝慰着,八皇子妃摇头。“他把人藏在那女人的庄子上,还以为旁人都不晓……”
八皇子妃会来找丈夫,就是因她兄弟送信来,要向八皇子禀告皇上派了队人出京,貌似追着八皇子此前派出去的那队人,八皇子妃看了信才晓得,原来丈夫被皇帝禁足在府还不安份,竟还想派人去寻十二皇子的晦气!
谁知他竟还有心与女人寻欢作乐?
第二百四十八章 落空 四()
东方朔一行人回到宁夏城时,已是四月中旬,他们先往西宁大营复命,蓝守海见了他们之后,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两天,再回营当差,东方朔和蓝慕攸点头受命,回头解散部众,纪峦原随纪曦来过大营,也见过蓝守海,与他也算老相识了,得知他将留在东方朔身边,蓝守海微讶,命人去安排他的住处,任唯倒是一路相陪,与他说着在大营里,该注意的事情。
慕越与关荷带着各自的部属回营,窦将军看到她们两个时,猛然觉得有些恍惚,让她们下去后,佟军师问:“你方才怎么回事,竟然恍神了?”
窦将军才失笑回道:“之前还觉得她们两个像小孩子,担不起事儿,结果出去一趟回来,就觉得看起来长大了些。”
“嗯,这次算好的,没遇着什么事情。”佟军师低头检视面前的文书,若有所思的敲着其中一封道:“你可记得左右二相?”
“记得,怎么,这两个老家伙写信给你了?”窦将军眉头拧了一下,佟军师微笑,“是啊!这两个老家伙管我要我徒儿新酿的梨花酒。”
闻言窦将军怔住,转头盯着丈夫问:“阿朔那来新酿的酒?”
“明师父找来的酿酒师父,跟他签了身契,一开始试他们身手,命他们酿的酒,阿朔他们送纪大人去永宁山庄前,正好送过来,我那时要送节礼去京里,就顺手捎了过去,正好,一人一坛。”
窦将军追问:“怎么咱们家没有?”
“哎哎,没有。都送人了,大夫说你该忌酒,忘了?”他提醒妻子。
“没忘。”窦将军闷闷不乐的道,年前她觉得不舒服,请军医来把脉,说她的陈年旧伤有些复发的情况,令她服药期间要忌酒。
佟军师为转移妻子的注意力,与她说起焰族近来的消息。艾哈大爷因三子过世,伤心过度而病倒,原以为会是七子艾朗接受代管。没想到竟是由当日营救失败的艾金八爷来代为执掌族长一职。
“我以为会是艾朗接手?”
“我也是这么想,但很显然,艾哈觉得艾金比艾朗能干。”佟军师冷哼,明眼人一看也知,艾金年轻好掌控,艾朗太强悍,他与已死的艾日五爷都是极有领导能力的人,艾哈这个父亲备感威胁。只要他活着,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有出头的一天,艾日死后,一心效忠于他的部属被人唆弄着,动用了他们费了千辛万苦才安插进窦营的暗桩。
“艾哈年轻时很精明的。”
“是啊!”佟军师淡道,“他觉得自己是最强的。要把所有的儿子压制着,不让他们有凌驾自己之上的机会。”
窦将军若有所思的想了下:“陛下不会也犯同样的错吧?”
“很难说。”他想到近来频出昏招的八皇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皇上比艾哈强的一点,应该是他给几个儿子学习的机会。不过可惜的是,这样的比较却是不公平的。”
年少的皇子长到能接差事时。几位早已成年的兄长,已为皇帝办事多年。积累了不少人脉,想要有突出的表现,势必得耗费极大的心力。
“世事从来都无两全,你看,大周律法定订,男子只得娶一妻,妻过四十无子,方能纳一妾以涎子嗣,但咱们身边的夫妻,有谁家是真的年过四十无子而纳妾的?”
佟军师含笑点头道:“说的是。”
“八皇子身边的幕僚都是蠢的吗?”窦将军翻着从京里传来的消息,不禁叹道。“我没有正好骂到你的朋友吧?”
佟军师有友在京里的皇子府任幕僚,佟军师没有告诉妻子,那位友人在那位皇子府任幕僚,只是轻描淡写的草草带过。“没有。”佟军师又道:“他打算要离开皇子府,到江南去游历了。”
窦将军不以为意,佟军师也不再多提,各自看着文书好一会儿,窦将军才淡道:“我若是八皇子,肯定会再找阿朔的麻烦。”
“哦?为何?”
“就是看他不顺眼。”窦将军想要如何解释,可是想了好半晌,最后只能实话实说。
佟军师微诧,“看他不顺眼?这算什么理由?”
“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他看人不顺眼,还需要找理由给你?”
“我让人去提醒他,让他小心一点。”说着就要起身吩咐人去找东方朔。
窦将军伸手拦了他一下。“还不止他一个,八皇子之前也许只会对付阿朔,现在,可能连蓝将军一家子都被他记恨上了。”
窦将军能想到的,蓝守海纵使想不到,任唯和郑先生也会提醒他,蓝守海倒是轻松以对,不过却没等闲视之,他命大总管最近要提高警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蓝守海可没忘了,当他们在军营里当差时,府中就只有妇孺当家,大总管慎重的应下。
“老爷,那个黎氏……”
蓝守海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上次说查到皇爷的落脚处?”
“是,不过他神出鬼没实在不好找,老是来找大爷的那个姑娘,虽也是黎氏的人,但看来在黎氏地位不怎么高。”
“与大爷说了吗?”
“说了,说了,大爷说,他与那姑娘只是数面之缘,他也不知为何那姑娘追着他找到家里去。”
蓝守海听闻此言,只淡淡的点头,“遇过上回那事,他总该有些长进才是。”
“大爷知道分寸的。”大总管替小主子说话,蓝守海叹了口气:“知道归知道,我就怕他一时心软。”
“老爷,您莫忘了,夫人,可是死在黎氏的手里的。”大总管咬牙切齿的道。
蓝守海起身在屋里踱起方步,“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他……”
大总管老眼含泪道:“您那会儿不在,不知道,大爷、二爷他们可是亲见黎氏的人,是怎么残杀我们的人,夫人又是如何拚了命的护住他们,老爷,大爷他是厚道仁善的,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黎氏的人,早在那一日就踩到大爷的底线了。”
蓝守海看着跟随自己一辈子的大总管,见他坚信蓝慕远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不禁颓然坐靠椅中,他何尝不想相信儿子?但他得将所有的事全统盘考虑进去,万一,蓝慕远对那个黎氏女心软了,他需要有人能立时挽救回来,可儿子是个校尉,他身边的副手、亲卫们都听他的,蓝守海头大了。
后来找上任唯,任唯正与纪峦下棋,任唯便将了关平道:“派他去吧!他年岁与大爷相当,又是将军身边得用的亲卫,若他领了将军之命,随侍在大爷身边,见不对就立时出手,大爷也不好拦阻他。”
蓝守海想也是,当日就将关平拨到蓝慕远身边去。
蓝慕远得知此事,有些不快,不过又想,反正自己是不会心软的,关平就算跟在身边,也派不上用场,就让他跟着让父亲心安吧!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有时,他还会梦到母亲遇害时的情况,那漫天鲜红的血,母亲向来温婉慈爱的脸惨白如纸,声弱似猫啼的婴儿哭声,萦绕在他心底挥之不去,母亲低语着,要照顾弟弟,要照顾爹,还有妹妹,声如蚊蚋却清晰入耳刻在心扉深处。
他不曾忘!
那仇深似海,怎么可能轻易忘怀?
他原有个宠他,疼他的母亲,一家人期盼着母亲那一胎生个贴心可人的妹妹,没想到一夕之间,家里死了那么多人,娘亲执剑护着他和二弟与贼人对峙时,动了胎气,罗大夫与产婆一起合作,救下了慕越,却救不了失血过多的母亲。
此恨,难消。
黎晓桂试图接近他,讨好他,青涩的少女那般全心全意的爱慕之情,若换个人,也许会非常感动吧!可惜,他是蓝慕远,就算黎晓桂是无辜的,但明知他是谁,她还硬要凑过来,就不对劲了。
不用父亲提醒,他也知道该对她防备着。
他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反使得黎晓桂深陷其中。
黎晓桂身边只有个刘嬷嬷侍候她,自刘嬷嬷受伤需静养后,便再也无人管着她、劝着她,赶车的阿和看门的刘苍头都是男的,都只有听她吩咐的份,皇爷又不知去了那儿,一时之间,她便如没有上嚼子的马一般,无人管束得住她。
她一心扑在蓝慕远身上,以为他也对自己有爱慕之心,想着与他同宿同飞,却惊觉他已近十日未出现,黎晓桂觉得恶梦重演,去年年底蓝慕远失踪的事情又重演了,她慌乱的失了分寸,拉着阿中驾车送她去蓝府找人。
“小姐,您行行好,要是皇爷回来,知道您这般不管不顾的去找男人,他会剥了我们一家子的皮的。”阿中万分无奈。
“你不说,我不说,皇爷怎么会知道?”黎晓桂怀疑皇爷压根没把自己当妹妹,不然他上那儿去都该说一声才是吧?“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阿中拗不过被情爱冲昏头的少女,只得驾车再一次送她去蓝府,此时恰逢端午佳节,黎晓桂他们的马车刚停下,就见休沐的蓝慕远骑马与弟妹们同行,他们嘻笑着策马往大道上走,似未曾发现黎氏的马车在旁。
“小姐?”
“追上去。”黎晓桂掀起帘子,一双明媚狂热的眼追逐着前方的骑士们,阿中见状只能乖乖从命,赶车追上前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落空 五()
慕越他们在大道上与关荷、黄娴淑她们会合,然后一起往东方朔新开幕的酒楼去,酒楼就开在最热闹的大街上。
酒楼是栋三层楼的建筑,门面不大,外头招呼的伙计看到他们过来,连忙迎上前来,“东家安,各位爷们安。”伙计将他们迎进一旁的夹道,他一摆手就有人上前接过东方朔手里的缰绳,黄娴淑和严明翠等人头一回来,将缰绳交给来人后,还走过去瞧了一眼,见他们将马匹安置妥当后,才走回来与关荷道:“瞧不出来,这里头还备了马厩。”
“那是给他们东家备的。”
慕越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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