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一声,会议室里马上就响起了一片笑声。
“有了武警同志的协助后。我们的工作就顺利多了,也安全多了!”陈副局长欣慰的说道:“其它的不说,咱们武警同志就是抱着枪往旁边一站,那些毒贩就老实多了,有一回我们抓到了两名毒贩的时候,甚至还在他们身上搜到两把上了膛的手枪。很显然,他们知道火力根本就不是武警同志的对手,所以根本就不敢把枪拔出来嘛!不过武警同志在对付毒贩时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地方,这些情况我觉得让葛良兵同志来说比较好!”
随着一阵掌声,葛良兵就走到台上向大家环敬了一个军礼。
或许是因为葛良兵不常经历这样的场合。所以显得有些怯场……他在台上只讲了一句“同志们好”,接着似乎就忘了该说什么了。站着老半天没说话。
沈国就在下头喊了一句:“我说优兵,你就把兜里的稿子拿出来吧!”
“哄”的一声,会议室里又暴发出一片笑声。
“嗨!你看看我!”葛良兵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说道:“各位首长见笑了,俺没见过大场面,拿稿子就拿搞子吧,反正说的话都一样!”
说着还真拿出了稿子边看边说:“虽然咱们武警部队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公安部门缉毒的难度,增加了公安部门缉毒工作的安全性,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缉毒的效率,但我们在配合公安部门工作时也出现了一些不足,汇报如下:
最大的问题就是训练不是很对口。
咱们的训练是针对国内不法份子的,这种情况一般都有充分的准备时间,而且我们往往也比较主动,比如歹徒被包围,比如突袭歹徒所在的建筑物等等。但是在配合公安部门缉毒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给我最大感受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太快了,比如上周对付的三名持枪毒贩,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就发生了枪战,而且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三分钟。”
说着葛良兵就面带惭色的说道:“说起来也丢人,我身为云南武警部队的教官,却在战斗结束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面临这些危险的时候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做,之前训练的战术基本都用不上,当时的感觉就是自己是在任其发展了。好在战士们素质都不低,我们只付出一人轻松的代价就击毙了毒贩,遗憾的是毒贩造成了两名平民的死亡。”
“说得好!”我点头道:“这说明在对付毒贩的时候,这种战斗带有明显的突发和短暂的性质,也就是说要求有更快的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
“营长说得对!”葛良兵点头道:“俺是粗人,不知道怎么总结,营长这话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还有其它问题呢?”
“在训练方面……”葛良兵回答:“还有比如武警战士不会开车的问题,很多情况下毒贩都是利用交通工具走私的,逃窜的时候往往也有交通工具,而我们武警战士除了司机外几乎没人会开车,同时也没有在车上追逐毒贩进行战斗的训练和经验。之前就发生过一件事,在追逐毒贩的过程中因为司机牺牲了而使我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毒贩逃窜!”
我点了点头,我得承认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些问题。
这也证明了我之前的思路是对,对任何一支部队的训练,都要在实践的基础上不断的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训练出一支有针对性的部队。
“我有个问题!”这时沈国举手说道:“营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啥……治表不治外……”
“治表不治里!”教导员没好气的应着。
“哄”的一声,这下是把会议室里的各干部都笑得肚子痛了。
“反正就是那意思!”沈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这么觉得的,咱们在这里查毒、缉毒,这干的都是治表,咱们为啥就不能来个治里呢?”
“这位同志说的是有道理的!”陈副局长点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毕竟进行藏毒、运毒的毒贩大多都是有组织的,如果我们能把这个组织给一窝端了,那就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我们会想得到的,毒贩自然也会想得到。”
陈副局长摇着头说道:“据我们对已抓获的毒贩的审问情况来看,这些担任藏毒、运毒的毒贩掌握的信息都不多,他们知道的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上线,甚至有些连上线都不知道,纯粹是以电话联系然后到指定地点领取毒品的,这就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想要将贩毒组织连根拔起……只怕不容易!”
事实上我所知道的是,就算公安局掌握了贩毒组织的信息也没用,因为组织头目一般都是藏身在境外,这些贩毒工作都是他们在境外遥控操作的,想要越境追捕到他们那就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了。只不过因为现在的公安局办案手段单一,设备信息共享等也较为弱后,所以还没能掌握这些情况而已。
这次会议我们讨论了很多相关的问题。
应该说这次会议开得很成功,因为在这里集中了公安局、武警部队、缉毒大队以及我们合成营的干部,于是就把各方面的资料汇集、串联到一起形成了一个整体,这对我们对缉毒大队训练科目的制度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同时这次会议也给了我们一次很好的交流机会,原本互相不熟悉的几个部门和战士,讨论问题的时候说着说着自然就熟了嘛。
但是我觉得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原因就是那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需躬行”。
有些事情,不管讨论得多彻底,也不管掌握了多少资料,要真正明白的话还是要亲身经历一下才能感同身受。
这也就是我之前尽可能的要求自己和参谋部与战士们一同参加训练的原因,因为我很清楚,要想训练出一支具有超常战斗力的部队,那并不是我们在办公室里动动脑制作几张表格或是写几个训练计划就可以弄出来的,这种训练其实是一个过程,就是我们这些领导阶层不段深入了解、学习,并在学习中不断改进的过程。
所以在赵敬平说着要制定一个训练计划的时候我当场就否定了。
“暂时不要制定什么计划!”我说:“我们还需要对缉毒工作要有更深入的了解,所以我认为从明天开始,我们应该跟随武警部队和公安干警一同前往缉毒第一线,亲身体验下缉毒工作的情况!”
“唔!到缉毒工作第一线?”闻言陈副局长不由一愣。很明显,他对此并没有准备。
第七十三章 汽车站
第二天我们就跟随着陈副局长一同前往瑞丽市。
就像之前陈副局长说的,缅甸流入中国的毒品的路线之一就是从缅甸的木姐到达瑞丽市再到达昆明。
而且这条线路还是毒贩最喜欢走的一条线路,原因就不用多说了,从其它线路走的话那都是一些小县城,毒贩要的就是混水摸鱼嘛,所以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而这个瑞丽市是人口20万人的市,而且恰好又离边境不远……距离中缅边境只有四公里多,于是自然就成了毒贩们藏毒、运毒的首选之地。据陈副局长估计,每年从瑞丽市流入中国的毒品,至少占流入云南毒品总量的一半,由此也可知这瑞丽市在缉毒的战斗中有多重要了。
因为有了陈副局长的这番解说,所以还没到达瑞丽市的时候我就对这个城市有了点戒心……毒品扩散地嘛,那还不是到处都是毒贩或是不法之徒、瘾君子之类的,那景像让人一想起来就没什么好感。
但到达瑞丽市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个城市看起来与中国其它城市看起来没什么不同,要说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街上行走许多穿有民族特色的衣服的百姓,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方言。
甚至可以说这瑞丽市还会比我所见到的一些城镇更富有一些,这可以街上小车的密度,还有街道两旁一幢幢小洋房可以看得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因为瑞丽位于中缅边境地区,自从改革开放之后,瑞丽就成为中缅贸易市场的原因。比如黄金、玉石等。
当然。因为这些交易频繁也使得走私应孕而生。甚至到现在还出现了毒品。
我们的第一站就是瑞丽汽车站,但我们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原因是我们人数太多,合成营整个参谋部再加上公安局、武警,还有缉毒大队的一部份人,足足用了三部吉普车两辆汽车才装得下。
这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还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们这大多数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要么就是穿着白制服的公安,于是我们这支车队在汽车站门口一停。部队一下车马上就引起了乘客的恐慌。
说是恐慌也有点过了,只是乘客个个脸上都露出惊愕的神色,有许多在车站候车的乘客甚至还站起身来惊慌的离开了车站。
当然,我相信他们选择避开并不是因为他们是毒贩,而是因为他们以为这里会有枪战之类的事情发生了,毕竟像这样的事在瑞丽市这样的地方并不少见,于是他们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宁愿选择离开。
不到两分钟就见一名干部模样的人从车站里慌慌张张的跑到我们面前,摘下工作帽露出半秃的头顶点头哈腰的说道:“同志,请问……你们这是……”
“老吕!”陈副局长从车的另一面迎上来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带同志们来看看情况!”
“哦。原来是陈副局长!”那个被称为老吕的站长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带了这么多同志!”
“没有没有!”陈副局长呵呵笑着。接着就向我介绍道:“这位是汽车站站长吕方盛同志,跟我们公安部门常打交道,也很配合我们的工作!”
“吕站长您好!”我主动上前与这站长握手,因为我知道往后与这个汽车站站长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同志您好!”吕站长有些受庞若惊的回应着。
“这位是杨营长!”陈副局长介绍着。
当然,其它的话就一字都不提了。对于这一点我对陈副局长还是比较赞许的,他也知道咱们军警部门的事是对外能少说就少说。
“杨营长!”吕站长恭敬的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这个车站有多少车次?”我随口问道:“里程大慨有多少?”
“一共有六十七班车次!”吕站长回答道:“这个里程嘛,有长也有短的,长的几百公里,短的十几、几十公里!”
我点了点头,再看看候车室里那坐着、站着的到处都是人,而里头却一个公安都没有,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这毒贩如果到了这里,那还真是到了天堂了。
“这里……似乎并不适合观察!”谢副局长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他的本意是把我们带到车站这个案件多发地来看看,却没有想到带着这么多人来同时也意味着扰民。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谢副局长问着。
“这里搜到的毒品多不多?”我问。
“多!”谢副局长点了点头:“一来是因为有许多毒贩还没有富裕到拥有交通工具的程度,二来是考虑到成本。另一个更重要的,有些毒贩认为乘坐公共汽车更具掩蔽性,原因这里的人口流动量很大,而我们警力有限,无法做到一一排查,于是就成了毒贩经常出没的地方!”
“嗯!”我点头下令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人不要太多,干部进去就可以了!”
“是!”周围的人应了声。
只是我们这一行来的大多数都是干部,再加上警卫员什么的,最终还是有二十余人走进了候车室。
这一来百姓就越发紧张起来,但这时的他们却也不敢选择离开了。原因是他们有另一种担心……要是这时候离开的话,让这些解放军、公安局怀疑了怎么办?本来没事的还会变成有事了。
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发生,于是霎时原本乱哄哄的候车室就安静了下来,除了几个抱着怀里的小孩的哭声之外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空气中霎时就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同志们不要担心!”我大声朝那些乘客说道:“咱们解放军有时也需要坐车嘛,只是来车站看看!”
我这么一说的确有些人稍稍放松下来,但大部份人脸上还是充满了疑虑。
于是我就意识到,下一次来车站的时候至少不应该带着这么多人,或者我们可以选择便衣的方式……
“唔!”想到这里我不由暗暗点头:便衣警察也许是个好的侦破方法。
要知道这时代公安局的侦察手段相当落后,这其实并不怪他们,科技水平跟不上设务跟不上嘛,连个摄像头都没有,让人家怎么监控怎么进行高速的数据共享和信息传递。
这也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公安部门的能有效控制的范围较小,破案率也很低。在现代咱们只要几个摄像头再加上一些监控设备就能解决的事,在这时代往往几十甚至上百个警察都做不过来。
而且真要这么做也不现实,就比如说这车站……能让上百个警察在这里监控着吗?!
所以这时候有一种特殊的警察就是相当必要的,那就是:便衣。
便衣的好处就不必多说了……咱们这些穿着制服的人一走进来,实际上就是给那些犯罪份子提了个醒,让他们要小心了,要注意把毒品藏好了,也就是说这时其实是我们在明而犯罪份子在暗。
而便衣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一方面他们不会扰民,打扮得就跟百姓一样嘛。另一方面毒贩对他们也没有戒心,除非他们能识破便衣的伪装。
这就使得便衣可以更安全、更细致同时也更有机会从暗中观察可疑人物以减少公安部门的工作量并提高工作效率。
想到这里我不由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这次不只是要训练缉毒大队了,还有必要组建一支便衣警察,甚至可以说这便衣警察对全国都适用……用这些同样的方法也一样可以对付其它犯罪份子嘛!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候车室里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陈副局长带着几个公安干警已经在开始搜查乘客的行李了。
这倒是正常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公安部门平时是怎么工作怎么缉毒的。
只是看着陈副局长那几个公安搜包的样子,我不由摇了摇头,这里聚集的乘客少说也有几百人,如果要细致的搜查一名乘客的行李的话少说也要十几分钟,那么这样做能搜完几个乘客呢?
所以说以这种方法的工作效率根本就无法阻止毒品通过汽车站流通。
这时突然一名乘客挑着的几盆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几盆花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乘客看起来像是个花农,养着几盆花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卖似乎是很正常的事。
但我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再看看那花农,似乎不敢正视我的眼神而又偶尔神情紧张的在观察我的反应。
于是不用想了,我招了招手示意陈副局长等人过来,让他们搜搜这个可疑的花农。
这是必须的,因为从搜索这方面来说,我们的经验实在不如公安部门的人。
然而陈副局长几个人却怎么搜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那花农就一个担子挑着几盆花,另加一个装着几件衣服的包。
难道是我看错了?!
第七十四章 体验
陈副局长和几个公安再仔细的将那位花农的行李搜了一遍后,就朝我摇了摇头。
“公安局同志、解放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