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副局长!”收到各狙击手准备就绪的回应后,我就下令道:“可以开始了!”
“是!”谢副局长应了声,当即举起话筒冲着客车叫道:“赵晓平,不要乱来,上级决定同意你的要求,你可以走,但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如果你再向人质开枪,那我们就没有选择,只能强攻了!”
说着就在小喇叭里呼喝着下令让挡在客车前的汽车和武警让开并清除路障。
歹徒开始还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事实上,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觉得意外,原本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条生路,于是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怀疑。
但歹徒没得选,他就只有相信这一条路,否则还能提出什么要求呢?难道要周围的武警集体自杀让他彻底放心?
于是最终客车还是在武警战士们的目光和枪口下缓缓向前开动,也许是发现武警果然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拦截的意思,客车很快就加快了速度朝前冲去。
但是好景不长,客车在公路上还跑多久就来在弯道处一个急刹车……原因无它,在弯道前的公路上横着一根圆木。
这当然也是我的安排,因为圆木横在弯道处,所以当客车司机发现它的时候已经很紧张了,于是他下意识同时也不得不猛踩刹车。
这一来情况就有了变化,也就是我终于找到了隐藏在人质中的歹徒了,原因是所有的人质都是举着双手靠窗的,他们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同时也没有可以稳住重心的依靠物……个个都是举着双手的嘛,于是这一个急刹就让他们东倒西歪的跌成一团,这其中唯独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不用举着双手的歹徒!
在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用双手扶着旁边座椅不让自己倒下,就连手中的56冲都朝天举着……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所以他根本就来不急考虑该不该这么做。
这个赵晓平很明显是个聪明人,因为他很快就发现正前方不远处有一辆汽车,而这辆汽车后车厢上堆迭着他熟悉的沙袋,更令他恐怖的是这沙袋上还架着一把枪,一把大杀伤、高精度的狙击枪,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他。
于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应该像其它人一样顺着刹车的惯性倒在地上。
下一秒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砰!”的一声,我食指一扣扳机子弹就脱膛而出。
目标距离我只有三十几米,我之所以要设定这么近的距离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是在公路的拐角处,目标在拐过这个弯时根本就无法发现我的存在,所以能近则近,对我成功狙杀目标会有好处。
二是子弹必须先穿过玻璃再击中目标,我担心如果距离太远的话,万一没能打中目标或是一枪将其击毙那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虽然我知道就算真有什么损失也不能怪我,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百分百的控制局面,但良心上的这一关我却过不了……如果我没有打好这一枪而导致无辜的百姓因此而死的话,那我想在往后的军人生涯中都会在我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子弹十分顺利的穿透车前挡风玻璃,然后狠狠地击中了目标的胸腔。
因为这是二次杀伤,所以子弹在其胸腔上打了一个大洞,子弹的惯性带着歹徒狠狠地飞向后座倒在了地上。
他还活着,但却只有在地上抽搐的份了!
第八章 战术改革
战斗就因为歹徒被击毙而结束了。
也许是因为过于害怕,又或者是担心歹徒还没有死,车上的人质直到这时还没人下车,甚至连大声呼喊都不敢,只有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早就潜伏在客车两旁的武警战士动作也不慢,在我开枪的那一刻就腾地从公路两侧的掩体中跃起并扑向客车。
事实上这也是我事先的安排之一,原因是在我扣动扳机打出一发子弹时,不管这发子弹有没有击中歹徒他们都必须展开行动。
如果击中的话就最好,武警战士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也能够迅速控制局面并且可以防止歹徒临死之前引爆手榴弹什么的。
如果没有击中的话,那么他们的任务就是冲进与歹徒硬碰硬了。当然,这个过程肯定会导致一些人质的伤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在这种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武警战士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接着步话机里就传来了张勇的报告声:“营长,歹徒身负重伤,眼看就要不行了!”
“嗯!”直到听到这句话时我才放下心来,刚才我一直都没动,就是担心歹徒还有可能再次跳起来或是有什么动作。
松了一口气,随手把步枪丢给身旁的狙击手,我就跳下汽车一路小跑的朝客车大步走去。
一走进客车我就看到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沾着血。一片狼籍也不知道哪个是死的哪个是伤的哪些是没事的。个个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们。
看了一眼车头还在抽搐着的歹徒。我就对百姓说道:“你们已经安全了,因为车门拥挤,我们不方便一个个把你们抬下车,没有受伤的、能走的排队下车!”
然而我显然有高估了这些受惊吓的百姓的自制力了,他们一听说已经安全了就“哄”的一下乱哄哄的朝车门挤去,哭喊声、呼救声这时才突然爆发出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人,什么时候才有见过这种场面。不吓出病来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能动能走的下车之后,留在车上的就是些动不了的。下一秒军医就走上车来为他们检查,然后将一些还活着的百姓抬下车抢救,但军医在这里头挑来挑去也只挑出了三个……
接着张勇就到我面前带着沉重的语气报告道:“营长,百姓死了十二个,受伤的三个!”
“嗯!”我点了点头。
“其中……”张勇有些难以启齿:“有八个百姓死在歹徒手里!”
“嗯!”我面色一寒,说道:“这也就是说,我们一共打死了四个百姓,伤了三个!”
“是。”张勇尴尬的点了点头。
“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这时谢副局长走了进来说道:“考虑到当时歹徒乱开枪,武警战士们还手或是打算阻止歹徒伤人。可是子弹不长眼,这满车都是百姓。误伤几个在所难免嘛!杨营长,你应该想想我们一共救出了二十七名人质,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嘛!”
我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谢副局长说的有理,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能达到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对于我来说却是远远不够。
但这一次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这让我认识到武警连按照现有的训练科目训练下去是远远不够的。
“回基地!”我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营长!”张勇望了望车头还在抽搐的歹徒道:“那……他怎么办?”
谢副局长把头一扬,说道:“管他那么多干嘛?死了还少个祸害!”
“不!”我铁青着脸说:“让军医给他包扎,能活多久就让他活多久!”
闻言谢副局长不由一愣,但随后很快就明白了我这么做真正的有意。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回到基地后,在工作总结会议上我就对面前的干部们说道:“一直我们都以为武警部队与普通部队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也就按照与普通部队差不多的科目来训练武警部队,但现在事实却告诉我们这很明显是有问题的!这一仗我们面对的只有歹徒一人,但我方却付出了死亡十二名百姓,伤三名百姓,伤四名武警战士的代价!这其中还有些百姓是死在我们自己人手里的。
虽然我们最终还是成功的制服了歹徒并控制了局面,但这伤亡比也太不对称了!”
“营长!”这时一名干部有些不服的插嘴道:“这么说对我们武警连不公平吧,歹徒手里有人质,我们投鼠忌器,就像是绑着手脚跟歹徒打!”
“你说的的确没错!”我说:“我们的确是绑着手脚跟歹徒打,这的确是不公平,但你有见过真正公平的战场么?你能去跟敌人、跟歹徒讲公平么?”
我这么一说战士们就全都没声音了,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现实的问题就是这种不公平的情况,我们能考虑的就只有怎么解决,就只有怎样在这种情况下做得更好,而不是去抱怨会不会公平!
这一点倒是跟战场上的战斗是相似的。
“营长!”沉默了半晌,赵敬平就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次战斗我们也知道打得不好,我们也明白训练有问题,可是……该怎么训练这样一支部队,我们可是完全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敬平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合成营训练的这个武警连,其目的就是为了发现问题接着再解决问题,现在问题是发现了,但怎么解决呢?
想了想,我就说道:“首先,我们要培养武警连注重人质安全的意识!就像这次战斗中许多战士的表现一样,看到目标开枪就没有顾及人质安全甚至是自身安全就盲目朝目标开枪……对于这一点我能理解,战士们都是当兵过来的人,有许多甚至还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或者是与越鬼子交过手的。咱们在战场上的确是可以打个痛快,敌人开枪了我们就要还击,但是现在作为一名武警战士就不一样了,这个思想就要转变过来了。原因很简单,就是人质!”
“营长说的对!”教导员接嘴道:“做为一名武警战士,跟普通战士的区别就在于在战场上打仗那面对的是成片成规模的、可识别的敌人,那是在边境,甚至在敌人内部保卫百姓的安全,所以我们打起仗来可以不用顾虑。
但武警部队却是在咱们自己的土地上,是近距离的、直接的保卫的百姓的安全,甚至我们的目标也就是‘敌人’,也可以说是我们自己的百姓,这就使问题更为复杂了,如果我们不慎重对待,那就很有可能会在社会上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比如百姓会对我们误伤了人质感到不理解,会在很大程度上破坏军民之间的感情。同志们,咱们可是人民的部队啊,人民群众是咱们的基础,尤其是在现在,我军正积极改善在百姓心中的形像,如果在这时候在百姓中造成了负面影响,那不仅是战术上的失败,还是战略上、政治上的失败!”
闻言我不由一愣,暗道这教导员果然不愧是搞思想工作的,看问题就是深刻。
“至于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我接着教导员的话道:“其实也并不困难,加上一个营救人质的科目,我们可以自己动手搞一个实战演习的基地,这个基地可以是各种环境的,比如楼房、丛林、汽车等,一切生活中、社会上有可能出现劫持人质的地方都可以是我们模拟的环境。然后在里头设立一些半身靶或是全身靶,这些靶子有人质也有歹徒,这些靶随机在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弹出,这样一方面可以增强我们注意人质安全的意识,另一方面也可以训练我们的应变能力!”
我话音刚落就见座下干部们纷纷点头表示这是个又简单又实用的好方法。
这当然是个好方法,不过却也不是我想出来的……现代时电视、电影里类似于这样的镜头那是多了去了,之前我没用到这方法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其次!”我说:“我们要彻底的改变武警部队的战术!对于武警部队的训练,我们要转变那种在战场上大规模、大面积的杀伤敌人的思维和战术,取而代之的是差别对待、精确打击。也就是要在众多歹徒之中能不打到的人质,或者在众多人质中只打歹徒。
要做到这一点的确不容易,但并不代表做不到。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要利用各种手段在采取进攻之前准确的掌握人质和歹徒的信息情报,比如狙击手的观察、报告及汇总,再比如可以采用电子设备进行观察。在进攻时还要更多的使用闪光弹、烟雾弹、催泪弹等特殊手段使歹徒暂时失去对抗能力等等,总之就是一句话,打一场外科手术式的仗!”
第九章 训练
原本我还以为建立武警连的训练基地并不困难,但真正着手做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件易事。
难处并不是资金,话说我们对武警连的训练可是要为全国武警部队的组建提供经验和学习的榜样的,如果在我们身上还想着省钱的话,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就会影响全国的武警的部队,这显然是种得不偿失的做法。
对于这一点张司令很清楚,上级主管部门也很清楚,所以张司令在看了我的分析报告后想也不想的就批了一笔十万元的启动款项。
十万元,这要是在现代也许并不是很多,要想用十万元建立一个基地那就更是连块地都买不到,但这笔钱对于这个万元户都能自豪的时代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难处也不是没有资源,事实上,张司令很清楚武警部队训练的重要性,所以当下无论什么资源都是以武警部队为先,甚至因为中越边境的战事基本趋于稳定,我军大军演之后苏联方向剑拔弩张的形式也得到了一定的缓和……我想这是因为苏联方面终于意识到他们虽然在核投送上比我们强很多,然而一旦打算入侵我国,却始终无法解决我军将核弹当作地雷使用而葬送其大批军队的问题。
现在正是因为这两个敌人……一个是表面的敌人,一个是躲在背后的敌人,这段时间来自他们的威胁有缓和的趋势,所以解决国内的治安问题才成为重中之中。
这也使得我们要什么就有什么,一说建立基地马上就批了一块方圆十余里的地。而且就在我们基地附近。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我指挥。省得要在合成营与武警连之间跑来跑去的两头忙;一说要建房子,马上就派了两个工兵营和大批的建筑工人;一说要特殊的设备比如闪光弹、催泪弹等,马上就从军火库里给我们调上一批。
按张司令的话就是:“只要你们能训练出点样子来,能适应我国当前治安环境的要求,不管要什么都尽管说!”
让我头疼的事情主要来自两方面:
一个比较直接的问题就是训练建筑的问题,就像赵敬平说的:“咱们建上一、两幢建筑那是没问题,但训练时总不可能天天都用这些建筑吧,这战士们练上几天就熟了。要是练上一、两个月只怕闭着眼睛都能从这头进那头出了!”
赵敬平这话还真对,咱们对武警部队的训练,就是要他们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战斗环境,这要是让他们天天在同一幢建筑里训练,没几天他们就对里头的地形一清二楚了,那接下来的训练也就失去了意义,甚至可以说这样的长期训练还是有害的,原因是战士们习惯了这幢建筑的地形,有朝一日当他们面对不一样的建筑时自然就无法适应。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又是没法解决的,咱们总不能造上一幢房子训练个几天。然后再重新造一幢吧!先不说这时代建房子没这么快,这在资金上也远远不够而且也是一种很大的浪费。
最后这个问题还是让合成营的工兵连连长杨杰给解决了。
杨杰以前不愧是个搞工程出身的。他在会议上针对这个问题就建议道:“营长,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这房子咱就把框架建好,里头的墙啊什么的都弄成活动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样子,这样就既方便又省钱又可以达到训练的目的!”
闻言我不由暗骂了一声:对啊,把墙给弄成木头或是钢板的,到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