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您都知道了啊！”我有些尴尬，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张司令，但现在被他当面提起……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何况这时代的人根本就不认同个体户。
“我能不知道吗？”张司令笑道：“你们的先进批发公司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把两百多家个体户给抓在手里了……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张……这速度可是够快的啊！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搞批发……”
“这个……我就是乱想的！”我这是在打迷糊。难道我还告诉司令……我是因为在现代知道批发这个慨念所以才会想到的？我傻了还差不多！
张司令笑着说道：“你这都让我为难了你知道吗？”
“为难？”闻言我不由一惊，说道：“司令……是不是我弄的这个公司有什么问题。如果让你难做的话……我们马上就撤！”
张司令摇了摇头：“你弄的这个公司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明面上不是部队的，而且为的还是复员军人的工作和烈士军属，不管是对你们、对国家还是对经济都有帮助……这是好事！”
“那……”于是我就更加疑惑了，这样的话张司令还有什么好为难的！
“你要知道……”张司令苦笑了一声说道：“咱们国家现在是一手抓军队建设一手抓经济，按上级的意思是……军队建设是经济建设的保障，经济建设反过来又能促进军队建设，加快我军完成现代化的步伐，所以两手都要抓……甚至在某些方面，经济比军队建设还要重要、还要紧迫！”
张司令说的这些我是明白的……经济就是钱嘛，有钱了才能买装备，仿制装备、研发新装备嘛……反过来军队又可以保证本国的经济不会像鸦片战争那样被别国强行用军舰、火炮敲开……这两者其实是一体的。
只是我不知道……这跟我办的这个小企业有什么关系！
“我本来以为……”张司令继续说：“你办的这个企业只是小打小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你搞的这个东西让一些经济学家给看中了……认为这可以在全国推广，既节省人力物力，又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促进商品的流通以及减少个体户经营的风险，对我国经济有很大帮助……于是我就在想啊，是不是也可以让你去管管经济……”
“啊？”闻言我不由一惊……还是别了，我对经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折腾的这一点东西也只是因为知道一些现代的资讯而已。
第二十四章 经济（二）
“司令！”闻言我赶忙向张司令解释道：“千万别让我去管什么经济……我打打仗还行，让我弄经济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折腾的这个企业也都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东西，不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张司令呵呵笑道：“看把你吓的……真要是让你去管经济，我这合成营谁来带啊？只是说说而已嘛！”
闻言我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出头鸟还真是不能当的，差点就中枪了！
“不过说归说……”张司令话锋一转，就神秘兮兮的说道：“等会儿会有两个人来采访你，问些问题……”
“问问题？”闻言我不由有些疑惑。
“不是什么大事！”张司令把头一扬，说道：“就是上头有人对你这种经营模式产生了兴趣，想问得更详细些，如此而已……”
“哦！”我这才算放下心来……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咱在战场上都没这么一惊一乍的，在这自个的地盘里干点事却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
“怎么样？”接着张司令又问道：“训练还顺利吧！”
“还……顺利！”我点了点头。
“说实话！”张司令脸色一板，严肃的说道：“在我这里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你们的训练来发现问题嘛！”
“是！”我应了声，整理下思绪就回答道：“一方面的问题……是因为我们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所以……想要训练出苏军那样的一支空步协同的部队……完全得靠摸索。更重要的是……现在训练虽然还没有深入。但却可预见直五在火力、升限、速度、容量以及载重等方面都明显不足。这会给我们的训练带来很大的制肘。同时可以想像的……就算训练进行得十分顺利，达到了空步协同的要求，但其战斗力比起苏军来还是会有相当大的差距！”
“嗯！”张司令缓缓点了点头：“装备上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这种差距并不是依靠训练就能解决得了的……这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的责任就是……在现有的装备水平，尽可能训练出一批高素质的空步协同部队出来。而且你的想法也很对……你们的部队……不能只满足于训练场上的训练指标，还要能经受得起实战的检验。当然，现阶段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在你们训练到一定阶段的时候。我会布置一些有针对性的实战任务给你们去完成！”
“是！”我应了声。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这也许就是俗话说的自讨苦吃吧，在后方好好的训练不做，还偏偏要加上实战……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接着就是警卫员带着两个身着便装的人走了进来，叫了声“张司令！”
“哟！来了啊……”张司令起身与他们握了握手，对着我说道：“我来介绍下，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杨学锋同志！”
“杨学锋同志，您好！”为首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微笑着上前握着我的手说道：“我叫周贵旺，这是我的助手李旺生……”
我还在等着他说明身份，却不想他却收口不往下说了……身为一名军人的我也知道不该多问。于是就各自在茶几前坐了下来。
两人一坐下助手李旺生就掏出了本子和钢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接着周贵旺就一本正经的问道：“杨学锋同志……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你是怎么想到像……先进批发公司这种模式经营的，不知道你对这种模式还有没有其它的想法？”
这周贵旺的话只问得我一愣一愣的，抓了抓头回答道：“同志……我刚刚还在跟司令说了，我这就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没有其它想法！”
“一点想法都没有？”周贵旺说：“比如……往后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什么后续策略？怎么扩大经营，或者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会碰到什么风险？又有什么预案解决……”
我一脸的茫然……我能想到用这个模式经营就不错了，还会想到以后……这以后的事，还不是走一步算一步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
见此周贵旺就有些失望，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觉得你这个经营模式很好，所以就在想……是不是可以套用的其它城市里去，以此来促进个体经营户的发展！”
“这个……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干涉太多吧！”
“不干涉？”闻言周贵旺不由有些意外：“好的经营策略不就应该推广吗？我们这也是希望经济方面能够更快的发展！”
闻言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了……他们只怕是研究我国经济该怎么发展的专业人员……只不过，他们这种刺激经济发展的思路似乎有些不太对。
不过想想就觉得这似乎也不奇怪……要知道这时的我国已经实行了几十年的计划经济，研究经济的人或许早就被计划经济的那一套给束缚了，就算现在是改革开放时期……那也仅仅只是开放一些经济特区和两个省作为试验田……
这种做法当然是可取的……这就像我们合成营一样，新战术、新装备在我们手中训练过后甚至经过实战的检验之后，被证明是的确有用的，才能向全军推广。
那在经济发展上也是这样……暂时只开放少数的几个地方，事实证明这一套有用之后……再开放其它地方不迟。
其根源就在于中国太大了……一个决策必须要经过实践的证明是正确的，才能走下去，否则一旦决策错误就很有可能造成大问题！
于是这就使得有相当一部份研究经济的专业人员……比如我面前的周贵旺，他们暂时还没有从计划经济完全转化到市场经济的这种意识中来！
这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计划经济在他们的脑袋中根深蒂固吧……
想了想，我就回答道：“我是一个军人，不懂经济。但我知道有时候打仗的道理在跟经济竞争是相通的……打个比方说吧，我们在战场上发现了一种战术，不管是坑道战术也好，还是反斜面战术也好……只要能够有效的打击敌人保存自己，那么根本就不需要上级的推广，很快就会在军队里传播开去。当然……这其中上级做些必要的宣传还是有的，但基本没有强行推广……说某某部队你必须用这个战术！但战士们自然而然的就会用，为什么？因为它在战场上能发挥作用……不用的部队在战场上必然会有许多伤亡，结果就要被战场所淘汰！”
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这个道理在商场上其实也是一样的……经商的都有逐利性，简单的说……就是跟着钱跑，什么能赚钱大家就一捅而上……就比如我们现在做的这个批发公司……我想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在观望了，一旦他们确定我们能赚钱……很快就会有人依葫芦画瓢在其它地方开始做！根本就用不着我们推广嘛……由我们推广的话还会有许多风险！”
“风险？什么风险？”
“唔！这个……”想了想我就说道：“比方说吧……我们这个批发公司，必须是要在有一定的规模的个体经营户的基础下才有办法发展，否则没有个体户……咱们拿货给谁卖去？也就是说……这也得因地制宜，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合适用这一套的！如果由我们推广的话……不管当地是什么情况全部普及，结果就会出现一部份推广成功一部份推广失败的情况，但如果由市场来选择……在不适合做的地方，个体户没钱赚自然就不会做了嘛！”
“有道理！”周贵旺兴奋的点着头说道：“杨学锋同志……瞧你刚才说的话，这不是说得很好嘛！还说没有想法！”
“这……”闻言我不由一愣……我怎么知道这些在现代看起来很简单的市场经济，对他们也会有用！
不过……现在正好是在我国从计划经济往市场经济转化或者说实验的时候，不知道这一套似乎也可以理解！
“我们继续……”周贵旺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想法？！”
这一来我就来劲了……他娘滴，原来我不需要知道什么经济学也可以“狠狠”的表现一番嘛！我似乎只要把知道的一些事……也就是我国是怎么走上市场经济的道路的过程说出来就可以了嘛！
“这么说吧……”我说：“有句话叫……想治富，先修路……”
“想治富，先修路？”闻言周贵旺和李旺生不由一愣，问道：“有这句话吗？”
“唔！”这时我才意识到现在也许还没有这句话……否则的周贵旺和李旺生甚至张司令的表情都不会这么古怪了！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历史上的这句话是在82年提出并在全国推广的！
第二十五章 经济（三）
“记下来！”周贵旺对身边的助手说道：“想治富，先修路……”
接着他又饶有兴趣的问着我：“杨学锋同志……说说这治富……跟修路有什么关系？”
“这个……”不管我这句话是盗用了谁的，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我也就不得不说了！
“这么说吧……”我说：“打个比方说……某个村庄适合种植桔子，但却因为没有公路只有山路……于是只能用人力挑把这些桔子挑出去，但一个人这样来来回回的走，又能挑多少斤出去啊？所以这就大大限制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工业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有一个厂家想在这里设厂，原材料运不进来，制作的成品又运不出去……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的话，那么这个村庄就很难发展起来，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与世隔绝嘛！”
周贵旺不住地点着头：“所以……这修路看起来是赔本买卖，但其实不仅方便了百姓出行，还使农村经济的发展成为了可能！”
“没错！”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还不只是修路，确切的应该说是整个基础设施都要完善，比如电力……工厂是需要用电的，电压不够或是三天两头的停电，哪个厂家敢在这里设厂？再比如治安……如果治安不好三天两头被偷、被抢、被威胁、被恐吓……厂家来一次也要被吓走了，哪里还敢在这设厂！而一旦只要一家工厂成功在这里设厂……就可以给百姓提供很多的就业机会！”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在现代时跟一个朋友一起去过印度……印度这个国家应该说是跟中国最相似的一个国家。差不多的建国时间。差不多的人口。建国时差不多的经济等等……但中国和印度就能发展成两个样子……中国经济腾飞走向现代化，而印度却还是处在半封建半资本的状态！
归根结底……就是中国选择了从低层做起，也就是完善基础设施大力引进外商。而印度却发展不需要基础设施的软件业……于是印度直到现在还是一个在大城市里也是一天断几次电，没有干净的饮用水，再加上糟糕的交通和治安的国家……
记得当时这个朋友在我耳边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的时候，我就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尽说这些干嘛，我最希望的就是马上离开印度。
但现在想起来……还真得感谢这个罗嗦的朋友下！
接着我又跟周贵旺谈了很多，比如要重视个体商户的社会地位。重视引进技术和人才，还有银行普及的重要性等等……我需要做的只是回忆一下在现代许多已经实现的东西，而且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已经实现了嘛，事实证明也是正确的，所以我是以很肯定或者也可以说是不假思索的状态就轻松的说了出来……这就使得周贵旺脸上不时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当然，偶尔周贵旺还会问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对这方面我了解的就不是很清楚了，但对付起来也不麻烦，我只要搔搔脑袋，然后回答“这个我就是不知道了”……也就解决了！
谈了几个小时后……我基本上是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得差不多了，周贵旺才肯放过我……
“我说张司令……”周贵旺笑着对张司令说道：“你还说杨学锋同志是个只懂得打仗的兵呢……你瞧瞧。这多有想法啊……而且这些想法都很特别，而且也很有道理很有价值……值得我们去认真研究。去完善，然后把它们应用到实践中去！这个兵……可不简单！”
“唉！老周啊……”张司令苦笑着看了看我，回答道：“你没看到我刚才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吗？平时我只知道他会打仗，哪里会想到他还会有这一套……”
周贵旺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这个司令当得不称职，对部下了解不够！”
“杨学锋同志！”接着周贵旺就握着我的手说道：“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这些想法……这样，我留给你一个电话……”
说着撕下一张纸“哗哗”几下就写下了一组电话号码用双手递到我面前，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新的想法的话……欢迎你打这个电话跟我说，任何时候都可以，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报上你的名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尽快接电话！”
说着又是对我和张司令千谢万谢的，最后再次交待我往后要电话联系后，这才带着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