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营长！”话筒里传来了王副师长的声音：“听说你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全歼了偷袭越军的特工部队？！是不是真的？”
“是有这事！”我说：“一共歼灭了越军特工七十九人……不过遗憾的是越军特工头子并没有在里面！”
“打得漂亮！”王副师长哈哈大笑：“你就不要再遗憾来遗憾去啦。你知不知道这支越军特工给我们部队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今天这个地方的指挥部被袭，明天那个地方补给车队被炸……我军一直都拿他们没办法，甚至都出动过大批的侦察兵去搜剿，可就是连根毛都没摸到。没想到你们才上来几天……三两下就把他们给打残了，你知道这一仗会在部队里造成多大的轰动吗？这一来就没有人不知道你们这支合成营的威名了！”
“副师长……”我说：“这个……应该是九师的……”
“诶！”王副师长很快就打断了我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个了，有几斤几两我们自己知道。只不过……你这一次可是把我给骗得够呛啊！”
“唔，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副师长。我这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怕电话被越鬼子偷听……”
“明白明白！”王副师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应该的应该的，战场上就是应该这样做，就是我这个老糊涂看不懂，反而还倚老卖老的替你瞎着急……哪里会想到你心里早就有一整套计划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明白吗？”
“是！”我挺身应着。
挂上了电话后就不由感叹……这王副师长就好说话多了。
在办公桌前踱了几步，我就对通讯员下令道：“把二连长和赵参谋叫来，开个会！”
“是！”
赵敬平和刀疤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我面前，我给他们两人分别递上一根烟后，就说道：“我想听听你们对这一仗的感想！”
“这还用说！”赵敬平说道：“战士们都说营长简直就神了，越军特工稀里糊涂的就掉进了营长设下的陷阱。战士们也稀里糊涂的就打了个大胜仗……”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打断赵敬平的话：“我说的是你们对越军特工的想法，还有对我们特工连的想法！”
“唔！这个……”闻言赵敬平不由一愣。
“我来说吧！”刀疤皱着眉头说道：“这一仗后……我觉得我们跟越军特工还是有差距的。战后我就在想……这要是我们特工连站在越军特工的位置上，能不能打得像越军这个样子，但答案是不行。我甚至还让手下的两个排照着越军特工的那个流程走一遍……发现我们就算是演练都没有越军特工那么快！而他们还是要边打边做出反应的……”
“嗯！”我点了点头。
刀疤的回答让我很满意，他并不会刻意的去粉饰自己的不足或是贬低对手……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在战场上就只有现实，任何的粉饰或是抬高自己贬低对手，最后吃亏的就只有自己，而且往往是一吃亏就再也没有改过的机会了。
所以战场这个地方，还会让人养成面对现实的习惯……不敢面对现实并努力改正的，就只有被战场淘汰这个结果。
而刀疤显然就有这个好习惯……也不知道他这个习惯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因为长期在战场养成的。
“所以……”赵敬平赞同的说道：“我们应该要向越军特工学习，抓紧特工连的训练……”
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们只是训练的话……我并不认为我们能达到越军特工的水平！”
“营长的意思是……”
“我想了很久！”我说：“越军特工连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会有这么统一的协同，他们彼止之间甚至连通讯设备都没有……”
“的确没有！”刀疤点头道：“我在他们的尸体上没有发现微型步话机！”
“嗯！”我继续说道：“这也就是说……他们在作战时也许根本不需要人指挥，或者是有人指挥但只需要简单的下一个命令或是打一个手势……”
“他们靠的是默契！”刀疤赞同地点了点头。
“默契？”赵敬平就有点不明白了：“也就是心有灵犀？这个……也太难了吧！”
“的确很难！”我说：“但我相信越军特工做到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赵敬平的脸色有点难看，也有点庆幸。
脸色难看是因为越军特工比他想像的还难对付，庆幸则是因为并不是每支越军部队都能达到这程度。
“我想，原因应该是越军长时间的配合！”我说：“而且这个配合还不是在训练场上的配合，而是在战场上的配合！”
刀疤若有所思的说道：“营长说得对！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战场是最好的学校，是最好的训练场’……咱们是在训练场上练出来的，而越军特工却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那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的。再说了……越鬼子个个都是从小打仗打到大的，那反应那速度当然就不是我们这些在和平时代长大的兵可以比的！”
“唔！”刀疤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要知道越军三十几年前就开始跟法国打仗了，也就是说现在越南凡是小于四十岁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战争中长大的，于是环境与气氛使然，他们自然对战争习以为常而且经验还是从小积累的。
“那营长的意思是……”赵敬平说：“营长是想让特工连在战场上训练？”
“没错！”我看了刀疤一眼后就说：“我们在后方的时候，还努力营造战场的气氛来训练特工连，却没想到真实的战场才是一个更好的训练场……虽然说这很有可能会增加特工连的伤亡，甚至还有可能让特工连损失惨重……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可以让特工连迅速成长！”
“我没有问题！”刀疤当即回答道：“营长说得有理，在后方训练那感觉的确不一样，特工连的兵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所以不管在后方怎么打枪怎么打炮，他们都提不起精神……就像有些人说的，那就是在放炮仗，除了嫌吵外没有其它的……所以怎么练也练不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那种感情和默契，怎么苦也没有战场那种命悬一线的苦！所以……营长你就下命令吧，该怎么练！”
“营长！”赵敬平反对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如果在战场上伤亡太大，那这辛苦组建起来的特工连，只怕就……”
“战场上就只有优胜劣汰！”刀疤打断了赵敬平的话：“如果我们被越鬼子淘汰了，就说明我们本事不够，无法担担特工连的任务，所以淘汰了也就是普通部队的伤亡，没什么好可惜的！如果我们有幸生存下来了，那才不愧特工连这个称号，才有能力跟越军特工一较长短！”
听着刀疤的话我不由暗暗点头……这道理虽然并不难懂，但这话却是出于特工连连长之口，那就有另一番意义了。
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让刀疤来带这个特工连正适合！因为他有异于常人的勇气和毅力，这正是特工连所需要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捕俘
对特工连的训练方案是定下来了，但到了真正要实施的时候却遇到了困难。
主要的困难是我们对越军的情况了解不多，比如越军指挥中心在哪，弹药库位置在哪，补给线是哪条，补给规律是怎么样的……对这些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特种作战也是这样的，甚至有时候对敌人情报的掌握情况比战斗力还更为重要……因为只有了解了这些，才能确定目标并制定有针对性的作战计划，否则渗透进越军防线只能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乱转。
为此我还特地的去找了一趟王副师长……
“副师长！”见到王副师长的时候我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是这样的，现在越军特工队刚刚被我军击败，我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恢复，所以我觉得……这时候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候，我想了解更多的情报！”
“情报我不是都给你送去了吗？”王副师长有些奇怪的问。
“唔！”闻言我不由一愣：“您是说……九师掌握的情报也就只有你送来的那些？”
之前王副师长的确有让人送来一些情报，可那些大多数都是一线越军在各高地的番号及高地的地形、海拔和火力配置这些东西，这些情报对普通部队来说也许有用，但对我们特工连却是用处不大。
“杨营长的意思是……”王副师长被我这么一问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杨营长你想要的是什么情报？只要我们掌握，就一定不会对你有所保留！”
“就像越军特工掌握的那样！”我说：“这么说吧……比如越军前几天进攻了我军师部，那么他们肯定要事先掌握我军师部的位置。以及师部的地形、设施及火力。甚至还有附近援军到达的时间……只有知道了这些。越军特工才有可能组织一次进攻，才有可能一击中的快打快撤，同样我们也一样！”
“唔！”闻言王副师长不由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了，你想要的是越军境内一些重要军事目标的详细情报！”
“对！”我点了点头。
“但是要得到这些情报很难！”王副师长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跟越鬼子不一样……我们部队人多，而且部队管理相对松懈，这你也是知道的……虽然我们已经对部队进行了严密的排查和登记，但还是免不了让越鬼子混进部队！”
对于这一点我的确是深有体会，应该说现在已经好多了。部队经过整编后比如这个边防九师，绝大多数的战士都是经过查证的确是中国人后才编入部队的，这大大降低了越军混入我军部队的机会……在反击战的时候，那是只要报个名会说中国话，随便也可以加入作战部队的。
但是，尽管是这样……我军部队还是有庞大的民兵部队，这些民兵部队就是负责我军后勤的，今天上来一批明天又换上另一批，甚至还有许多百姓自愿加入这些运输部队……于是这成分就变得复杂起来，这同时也给了越军特工生存的土壤。
“所以……”王副师长继续说：“越军想要掌握我军的情报其实很容易。甚至我们怀疑……生活在边境中的百姓就有许多是越军特工伪装的，这么一来我们的重要军事设施对于越军特工来说就像是透明的一样。于是越军特工就能做到想打哪就打哪！今天是军火库，明天就是雷达站，后天就是观察所……可是我们呢！”
说到这里王副师长不由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我们并没有多少准备……虽然也有安插一些特工但为数极少，而且越军在去年一古脑儿的把华侨全都赶回国了，这使得我们很难了解到越军的重要情报！”
闻言我心下不由一阵无奈，这时才明白我们与越军特工之间的差距不仅仅只是素质，而是从情报这一层开始就已经开始被落下一大截了。
“我们要想得到这些情报吧，其实也有办法……”王副师长又接着说：“这方法就是捕俘，抓到越军俘虏后进行审讯，然后从他们口中套到一些情报来，我军侦察兵就常干这样的事，但是……”
王副师长话锋一转，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越军比我们想像的要顽强得多，首先捕俘就有困难，因为要生擒活捉，而且还是要在越军火力控制的范围内生擒活捉……一个搞不好不但抓不着俘虏我军侦察兵还要付出惨重的伤亡；其次就是越军情报管理很严，普通的越军根本就不知道重要军事设施在哪；再次吧……越军俘虏嘴硬，就算他们知道也很难从他们口中挖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就是乱说一通。所以……”
所以后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也就是我们现在对越军情报一无所知的结果！
回去后我把王副师长这些话跟赵敬平等参谋们一说，参谋们也都傻眼了……这要是什么情报都不知道那还怎么打？总不可能让特工连的战士潜到越军境内去搞情报吧……就算我们愿意这么做也不适合啊，原因是越南百姓除老人就是女人跟小孩，青壮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兵的，咱们要是化妆成老百姓走进越南……保证第一时间就会被怀疑。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刀疤给解决了……
“营长！”刀疤说：“这其实不是搞不到情报，而是搞情报的方法不对……”
“唔，说说！”我心里暗想怎么会把刀疤这个熟悉越军的人给忘了。
“是这样的……”刀疤说：“越军对军队的管理的确十分严格，就像副师长说的那样……抓到的俘虏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嘴硬什么情报也挖不出来。越鬼子精着呢，对普通当兵的要求就是只管打仗，其它什么东西都不需要知道。而能掌握有价值的情报的，都是些政治思想经过考验的军官，所以才会这样。但是有一些兵却不一样……”
“什么兵？”赵敬平不由抢着问道。
“公安屯啊！”刀疤说：“越南公安屯的兵跟咱们的民兵差不多……不过他们虽然是民兵，但掌握的情报往往会比越南兵还要多，越南正规军吧……那是因为情报消息受到了管制，而公安屯的兵大多都是在边境这片地出生长大的，哪个地方被封锁不让进了，当个地方做为弹药库了，他们都清楚着呢！也正因为公安屯的兵都是本地人，所以他们大多都有家小父母，牵挂多……自然就怕死，更重要的是他们中有相当一部份人对国家这个慨念还比较模糊……”
“对国家比较模糊？”闻言我不由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刀疤解释道：“以前咱们这中越边境是不像现在这样的，就在几年前还是‘同志加兄弟’的关系，所以中越边境的通婚很频繁，越南女人嫁过来，中国女人嫁过去，有时还会招婿……这一来二去的或远或近都有点亲戚关系，有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所以我想……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要容易得多！”
“哦！”闻言我不由恍然大悟，暗道越南这又是何苦呢？原本跟中国关系好好的，却又要搞上这样的事，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营长！”赵敬平在一旁插嘴道：“二连长说的也许没错，可是……公安屯的战斗力较弱，越军一般是让他们守二线或是负责治安的……这要抓俘虏……”
赵敬平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如果是抓越军俘虏的话那相对还会简单一些，毕竟前线到处都是越军嘛，只要偷偷的摸上去然后按倒几个哨兵背回来就完成任务了……当然，这也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不过要抓公安屯的俘虏就更不容易了，这并不是说他们战斗力强，而是要通过越军的防线，然后还要把几个大活人再通过越军防线带回来。
“困难是有的！”我说：“不过……如果没有困难的话就不需要咱们特工连去做了嘛！”
说着我就把目光投向了刀疤，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刀疤挺身回答。
“好！”我说：“那第一步的训练就是捕俘训练……”
我看了看地图后就接着说：“越军在我们南宁方向一共有十三个公安屯，为了能够挖到有用的情报，同时又为了避免越军产生怀疑，我们应该分成几个单位，在这十三个公安屯里挑几个下手！”
“那这个协同方面……”赵敬平说的是我们与一线部队的协同，因为这十三个公安屯所对应的一线并非全是边防九师的驻地。
“协同方面由我来处理！”我说：“你们就负责定好作战计划！”
“是！”刀疤和赵敬平等人应了声。
于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