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不好的,太傅的安危最要紧!”踩在元宝的肩膀上,宋黎颤颤巍巍地站在了墙头,顺着爬了下去安全落地:“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就过来接你!”
“殿下打开门。。。。。。。”“奴才便能进去了。”后半句话还未出口,脚步声已经走远了。元宝只能无奈的靠在墙边蹲着,等待自家主子出来。
宋黎从墙角那里拎过一根棍子,弓着腰四处找着苏凉,万一遇到了匪徒,他也能自保。可苏家四周一片安静,像是没有人一样,既没有匪徒也没看见什么血迹。宋黎抿抿唇继续向前,终于在一间屋子发现了人的存在。
屋中的灯很暗,糊着纸的窗户上映出一个人的倒影。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胸前起伏有致,正拿着一把梳子梳着头发,一看便知道是个女人。
太傅府中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坏人。混蛋!害了太傅还敢这么嚣张!就算你是女人孤也不能放过你!
站在门前宋黎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一脚踹开房门,那声音大的震人,屋中的人梳着头发的手一顿,便见宋黎举着大棍子颇为豪气的吼着:“你这个坏人,还我太傅!”就要杀将过来。
苏凉真的被吓傻了,这“吓”是因为太子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她刚刚沐浴完还穿着女装,女扮男装要是被人揭穿,她这欺君之罪足以要了她的命。而“傻了”。。。。。。。。
“殿下,太子殿下!”苏凉扔下梳子跑过来,摇着被门槛绊倒的宋黎。后者抬起头,眼神十分之迷离,鼻下两行鲜血汩汩而出:“太,太傅,你没事,就好。。。。。。。”
“砰”地一声,宋黎昏睡了过去,苏凉按了按发疼的额角,太子仿佛每天都在特意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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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幽幽转醒之际,眼前是陌生的环境。想起昏睡之前的事情,他激灵一下子坐起来:“太傅!”
“臣在这里。”自门后一声甚是无奈的声音响起,宋黎恍惚了一下然后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未穿就跑了下去。苏凉拿着一碟包子一碗汤进来,扫了一眼宋黎眉头皱起:“回去把鞋穿好。”
宋黎置若罔闻,瞪大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然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唔,好疼,这不是梦,太傅你没死!”
苏凉闭了闭眼,极力的克制着某种情绪,再睁开眼,她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来,殿下,把这碗汤喝了。”然后就赶紧滚回东宫去吧!
确定太傅无事,宋黎扯着嘴角笑了,听话的喝了汤之后他眼中闪过疑惑:“太傅,孤刚才貌似看见了一个女人。头发这么长,胸这么大,长得这。。。。。。。”他正在比划着的手一顿,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长得,和太傅一样好看。。。。。。。”
苏凉心中一慌:“太子殿下说笑了,臣的家中怎么会有女人呢!”
“不会看错的,孤眼神很好的!”宋黎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再说了,那个女人和太傅长得一样,孤怎么会认错呢?”
他眼神中充满着对自己的自信,眼见着事态有些收不住,苏凉觉得是时候做些什么来力挽狂澜了。心一横,苏凉伸手摘下头上的发带,顿时三千发丝尽数落下。宋黎大眼睛一愣,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乱撞。
“头发这么长的?”撞得更加厉害中,她的话听在耳边都有些发颤。宋黎点了点头,苏凉咬咬牙拿过凉了的包子塞在衣襟里,挺了挺瞬间饱满的胸:“胸这么大的?”
在胸口撞的东西骤然一停,宋黎脑中空白三秒,然后徒手覆了上去感受一下大小:“好像,真的是这么大。”
苏凉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些热,偏偏宋黎一向学习认真,很有钻研精神,在那里比划了好半天才终于认同苏凉的话撤下来手。
“太傅,你为何把包子塞在胸前?哦,孤知道了,太傅一定是猜到孤今晚会来看太傅怕包子凉了才放在胸前给孤捂着的。”宋黎咬咬唇,眼泪汪汪的样子:“太傅,孤好感动,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孤。。。。。。。”
苏凉压制住狂笑的冲动,本来还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女装癖的人来搪塞过去,谁知道这傻白的太子居然给她找了个这么好的借口。
“身为人师,这是臣应该做的。”苏凉一张秀气的脸无比的正经,抬手颇为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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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太子若是晚上不回东宫那可是大事,苏凉不敢怠慢,看着宋黎吃了点东西便送了他出门。
夜凉如水,宋黎站在月光下和她挥手:“太傅明天见。”
“太子慢走!”
看着宋黎身影走远,苏凉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今日若不是太子,而是另一个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她这女扮男装的身份都会被撞破。
这还是苏凉第一次觉得,嗯,宋黎傻白一点还是很有好处的。
门口种着的树叶已经隐隐有泛黄的迹象,再过一月,便是落叶满园的情景了吧!苏凉收回视线,轻轻合上了门。
元宝在苏家后门墙边等着,宋黎和苏凉别过之后听见关门声却是脚下一转,偏离元宝的方向拐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中。巷子很深,走了好一会儿宋黎停下脚步。
“出来吧!”本是寂静无人的地方传出簌簌地响声,片刻后自暗处拐出一人,一身黑衣,肃着脸跪在地上:“给太子殿下请安。”
宋黎眨眨眼:“峰峦?”
峰峦点点头:“正是属下。”
宋黎笑得眼睛弯弯的:“孤认得你,三皇叔身边的人。唔,你从怀亲王府跟着孤一路了,是三皇叔派你来的?”
“王爷担心殿下安危,特派属下沿路追随。”
“孤就知道三皇叔还是喜欢我的,虽然赶孤出来了,但还是不放心孤的!”宋黎一脸的满足,弯腰扶起峰峦:“多谢你啦!”
忽而一阵狂风袭来,树影摇摆不定。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让峰峦心中警铃大作,刚欲跳开,可抓着他胳膊的手力气陡然变得大了起来,竟让他一时挣脱不开。耳中一动,自他身后闪出数条黑影,长剑泛着寒光架在峰峦的脖子上,死亡近在眼前。
钳制住他的手松开,宋黎天真的笑脸依旧:“峰峦,你回去告诉三皇叔,太傅已经过了测试,以后太傅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让三皇叔安心养伤就好。还有哦,孤的身边有他们照顾,就不麻烦三皇叔再特意派人来了。孤可不喜欢每次看太傅的时候都有别人在一旁,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哦!”
长剑撤去,峰峦单膝跪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殿下的话属下定是会如数告知王爷的。”
宋黎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峰峦起身,轻功施展,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遭又是一片安静,宋黎的叹息声就显得无比突出。黑衣人为首的一位上前:“殿下可是有何烦心事?”
宋黎包子脸一皱,蹲在墙边扶着脸:“小花你说,一个男人要是胸口藏了包子是为了什么呀?”
被叫做“小花”的壮汉身子一抖:“殿下,属下叫邵华。”
宋黎大眼睛眨啊眨,邵华再一抖:“叫什么随殿下。”
“小花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都是在暗卫呆过很久的糙汉子,哪里懂得这些。邵华踟蹰了半刻也说不上来,宋黎又是长叹一口气,大大的双眼皮耷拉着:“孤是临时起意去看太傅的,他不可能会知道,又怎么会在胸口焐热包子等着孤呢。。。。。。。可若不是因为这个还会是因为什么呢?难道说,太傅有胸口焐包子的特殊爱好?”
见宋黎想的认真,旁人也不敢打扰。半晌邵华轻咳一声:“殿下,再不回去宫门就下钥了,不如殿下回去慢慢想?”
宋黎看了看月色点点头:“也好,不过孤可能会想不到哎,小花给你三天时间帮着孤想一想,想不出来孤会不高兴的!”
邵华:“。。。。。。。”
——
“元宝!元宝!”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元宝揉揉眼睛站起身,他怎么睡着了?明明不困得啊!
宋黎打了个哈欠:“太傅无事,和孤聊了好多呢!说的孤都困了,咱们快回去吧!”
“是!”
墙边黑色身影隐没在无边黑夜之中,远处更鼓轻敲,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各自往家中而去。
第15章 谁是断袖()
第15章谁是断袖
若是三皇叔是断袖,太傅也是断袖,孤以后忍不住断袖了可怎么办?
最近,苏凉觉得宋黎。。。。。。。好像有心事。
上课的时候读着读着书,他的目光就会不自觉的往自己身上飘,间或带着思索,或者是了悟的神情。午时用午膳的时候,桌子上已经一连好些日子都是各种馅儿的包子和汤,虽说御膳房的手艺做的比苏凉家的要好很多,但总吃这一样也让人生腻。吃的时候宋黎总会时不时的停下动作,咬着包子发呆。
还有,练字的时候,宋黎总在纸上画像是小山一样起伏的东西,很像是某种符咒一般。
又是哪根筋没搭对了?
眼见着宋黎拿着笔直直往自己脸上戳,硬是要把自己奶白的小脸当成宣纸来写字,苏凉再也忍不住的按住他的手:“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
宋黎张着嘴“啊”了一声,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孤没什么想不通的。”
“臣看近日殿下神情恍惚,可要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孤只是最近觉得累。”宋黎坐直身子,满脸的真诚:“太傅你看,孤什么事情也没有的。”
累倒是应该的,听图海说这些日子宋黎一直兢兢业业的读书,只因前日皇后娘娘派贴身的宫女过来给宋黎送了些补品,说太子勤奋,皇后很是欣慰。听了这话,宋黎立马和打了鸡血一般全身心的扑到读书上,不至月上中梢决不罢休。也就难怪他白日会神情恍惚,原是睡眠不足。
瞧着他大眼睛下隐隐的黑色,苏凉倒是一阵心疼:“读书虽重要,但也不能太过伤了身子。殿下若是因此不得康健,皇后娘娘也会伤心难过的。”
听到“皇后”二字宋黎果然神情一下子严肃了很多,想了想之后犹豫着点了点头:“孤知道了。”
“待会儿臣会向皇上禀告说臣身体抱恙,遂停课三日。太子殿下便在这三日里好好歇一歇,三日过后臣要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太子殿下。”
三日不能见到太傅了,宋黎心中一阵失落,却也知道她说的在理,只能乖乖的点点头:“孤记得了,一定会好好歇着的。可是太傅也要答应我,可不能三日之后就忘了孤啊!”
“噗”苏凉失笑:“只是三日,又不是三年,再说了,太子如此乖巧可爱,就算是三年臣也不会忘记的。”
宋黎双手挤着自己的脸,做出个鬼脸逗着她:“太傅你说孤可爱吗?”
——
下课之后,苏凉绕着凝贤堂四周跑了十圈。她自小便有个毛病,别人都是越跑脸色越红,而她则相反,越跑脸色越白。十圈下来,她那张脸白的和纸一样,半分血色也看不见。
“太傅,你是病了吗?”
苏凉得意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尊师重道的太子殿下亲自搀着“病了”的苏凉到了御书房,宋景一见这阵势,还没用苏凉开口便立刻说放苏凉假,等她身子好了再来给太子殿下上课。苏凉垂头谢恩之时,宋黎暗自冲着笑了笑,很是调皮。
自御书房出来,照旧是宋黎送着苏凉到宫门的,宋黎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就差甩个小手绢了。苏凉能感受到他渐渐对自己的依赖,不,不能说是渐渐。而是自她当上太子太傅之后,宋黎便是全身心的相信她,甚至有的时候有些粘人。
坐上了马车,自车窗中看得见宋黎耷拉着脑袋进了宫门。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过去他也是这般粘着那二十八个太傅的时候,她这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
大概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态,总是会想着自己是最特别的。这种心态有个学名,叫:不要脸。
九月中旬,风已经有些凉了,自车帘吹了进来,吹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烟消云散。苏凉倏地笑了:“我这是在想些什么?有功夫寻思这些,还不如想想眼下该如何办。”
明日便是九月十九赏菊大会,是和宋琰约好的日子。她本来还在担心若是装病的话,以宋黎那“尊师重道”的良好作风,定是会跑出宫来看她。到时候本来病了的她不在家的话,那一切都穿帮了。
如今倒是不用在宋黎面前装,苏凉也不必担心会中途出岔子了。
从车窗看出去,长东街依旧是一派的热闹。眼风中扫过卖糖人的摊子,苏凉心念一动:“老刘,停一下车。”
自马车上下来,苏凉走到糖人摊子前。卖糖人的小贩已经认得他了:“哎呦,苏小哥又来了啊!”
苏凉点头,目光自糖人处扫过,发现又多了几样新的式样,她笑着自荷包摸出一锭银子:“还要有劳你教我了。”
小贩看到银子眼睛“噌”地亮了,一叠声的开口:“好说,好说!”
阿黎一定会喜欢的,这也算是弥补了一下她骗了他的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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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后,天黑之前,灰茫茫的一片甚是混沌。宋黎吩咐旁人不要打扰他思考,独自一人躺在凝贤堂院子里的吊床上想着关于馒头的事情。
忽地树叶轻轻一动,宋黎脸上一喜坐起来:“小花!”
虽然无数次和自己说,要接受这个称呼,但邵华乍一听见宋黎如此叫还是忍不住浑身一抖。
“给殿下请安。”
“小花小花,你想到了吗?”
邵华轻咳一声,总是肃着的脸上带了分不自然,自怀中摸出个册子递了过去,再一声轻咳:“这是属下的想法。”
让他说他可说不出口,就只能用笔记下来了。
宋黎如获至宝翻开册子,只见一个个很是扭曲的图呈现在眼前:“咦?小花,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邵华没想到自己这么精炼的画技宋黎还是看不出来,也没想到自己画了一晚上,本来以为会摆脱掉自己说的厄运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再再咳一声,咳的嗓子都快冒烟了,邵华轻声在宋黎耳边说着什么。宋黎配着图听着邵华的解释,薄薄的一本看下来脸上已经红到不行。
“你,你是说,苏哥哥是个断袖?”
“除了这么属下也想不到别的了,属下派人去勾栏里查过,只有那些地方的娘娘腔才会涂脂抹米分,甚至是穿女装。臣觉得,这胸口藏包子。。。。。。虽没见过,但属下想着应该也是其中之一。由此可见,苏太傅这是病的不轻啊!”
宋黎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想不到苏哥哥那样的好人居然会是个断袖,甚至是个变态!不过转念一想,苏哥哥长得那么好看,比好些女人都漂亮,瞪着一双丹凤眼看着他的时候更是俏丽无双。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啊!
“孤,孤接受不了。”宋黎从吊床上蹦下去,绕着枇杷树画圈圈,绕的邵华都快晕了才停下来:“不行,孤要亲自去看看!”
“啊?殿下要去勾栏那种地方?不成不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宋黎咬紧牙关,一派坚定:“孤一定要去,孤和太傅发过誓,孤不是断袖的。可若是三皇叔是断袖,太傅也是断袖,孤以后忍不住断袖了可怎么办?不行不行,孤一定要去弄个清楚。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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