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更可恶。山东商会、江浙商会还有那些什么三晋商会、两淮商会、关东商会、秦陇商会之流根本就是和这四大行狼狈为奸,有什么商家需要用钞票换大量的黄金白银和外汇?明明就是见我们发行溢价又缺少担保金才故意挤兑的。”
“可这些商户不是金铺银楼就是进出口商家,最次也是大量用外汇购进原料的工厂。”周自齐当然知道,谁家的钞票和黄金储备是等值的?就算身娇肉贵的英镑美元也做不到,一比六的发行比例都算上有良心的,但是那是人家约翰牛和白头鹰家里,谁敢怀疑日不露帝国和扬基佬的信誉啊?自己的南京政府说好听的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说不好听的就是个牌位,到现在国防部都在济南没搬迁,据说是因为国防部在幕府山修建的新址没有建成的缘故,可是谁家的部门需要建一座要塞作为办公地址啊,连掌管度支的财政部不也是借用了新街口的一座俄国人的三层小楼就先挂了牌子办公了。“要说起来,对方要是不讲规矩,只需要要求我们在大众面前公开黄金储备和钞票发行量就够咱们喝一壶的。更别说对方要是大量吃进新钞票,然后搞出个挤兑风潮,就能让中华银行变成一个风一吹就跑的空壳子。”
“照这么说,他吴宸轩是打算在规矩范围里和我们玩了?”伍廷芳突然觉得这位周自齐也不那么讨厌了。
“怕是吧,毕竟五年一大选就在眼前了,他吴大帅的耐心还是有的。要不然当初曹老三在京城敢称王的时候,也没见他在济南府立字号啊。”周自齐当初在北京就和吴宸轩有过交道,知道这位少年老成,十足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么说展堂怕也是只有半年的总统好坐了。”伍廷芳细细一想,觉得有道理,继任总统是依法行事,可大选在即,就凭现在的革命党如何和如日中天的北方自治联盟相对抗。
“这么说,吴总长是希望我来坐这个半年的过渡总统了?”胡展堂的大脑门上亮晶晶的,看起来独立面对这位和自己几乎同岁的家伙,胡展堂还没有他当国民政府主席的时候那么从容。
“宪法里面也有吴某人的签字,难道我很像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吴宸轩笑着说。“您现在是共和国的副总统,先总统乔先生逝世以来,国家无首脑,这是不行的。至于是不是当半年可不是我说了算,那是全国人民说了算的事情。”吴宸轩根本就没有对这个位子有兴趣,现在他的精力都投入到北方几省份的工商交通建设上去了,虽然距离一战爆发还有两年,但是天知道那天如果来个刺杀事件整个坐在柴火垛上的欧洲会不会提前爆发呢?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青干院已经扩大到河北、江苏、浙江、陕西、安徽五所分校,还有关东学院正在扩建,各省的陆军小学堂和陆军中等学堂也在兴建中。吃下去的地盘上剿匪、除霸、解除死契、农业合作社等到基础工作都要有人去做,第二级预备役已经全面动员,分赴各地维持治安,镇压反动分子。现在几乎已经没有更多的预备役在社会上了,如果现在日军放手一搏,其实看似实力猛涨的标准系已经是最虚弱的时候,虽然到了生死关头,日军能不能讨到好处说不定,但是初期关东和江浙的失守怕是难免的。不过吴宸轩了解小鬼子的个性,欺软怕硬,自己现在已经动员到了六十五万军队和治安军,而且武器弹药供应完全自给。就算是日本陆军现在的十七个师团全部压过来,怕一时半会也不能威胁到鲁中和鲁西南的重工业区,何况江浙地区的重工业和欧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是英国人也不会容许他家的狗在长江流域撒野。想从物质上打败国防军几乎是不可能的,日军里面除了个别脑子里全是肌肉的二货之外,绝大多数参谋军官都知道现在和中国开战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
“嗯。希望吴总长能维护宪法的尊严,尊重人民的选择。我党也会抓紧时间展开竞选准备,不知道贵会是否也会参加选举吗?”知道自己的总统位子已经稳固了,胡传儒已经开始惦记接下来的大选了。
“呵呵,副总统说笑了”吴宸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商会去参选的,何况山东商会也不过是个地区民间组织而已。”
“地区民间组织?”胡展堂差点没把茶碗扣到这大言不惭的无耻之徒头山,谁家见过这样的民间组织,既然是商会您规模大点,雇工、职员、店员加起来能超过百万也算您经营有道,可是谁家的商会能自己组织地方行政机关?谁家的商会能把几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国防军当成私军来看?谁家的商会能操纵几百个驻庄,几万名情报人员刺探机密?至于那支让列强都艳羡不已的航空部队至今还是顶着山东商会标准航空队的旗号,真是见鬼,你家的商会需要联络机、需要运输机都说得过去,可这真*枪实弹的战斗机轰炸机难道也是商会该有的设备?莫非买卖谈不成您就让航空队把对手的工厂直接炸平了不成?
“对了,我来还有件事情告知副总统一下。自治联盟的各个省份的社会贤达已经在济南开会打算组建能代表各省人民利益的新政党,称为新华党。新华党希望能在大选前进行政党登记手续,以便参加明年年初的总统大选。”
“哦,不用说,这新华党的党魁是兄台了。”胡展堂明白了吴宸轩的打算,对方手里掌握了十几个省的政权,在参议院里占上风是一定的,众议院里上次弹劾乔夫的案子能通过,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看来这次大选是凶多吉少了。
“不错,正是在下。”吴宸轩说道“不管这次大选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接受。不过有几句话我曾经给乔夫总统说过,当时黄克敌也在场。既然展堂兄要上位,我不妨也和展堂兄再重申一遍。”
“哦,愿闻其详。”
“其实也没什么,你可以视为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吧”吴宸轩说道“在您当政期间还有革命党或者新华党上台之后,我们可以作如下约定:第一、不卖国,不能以国家利益交换外国支持;第二、不依赖会道门组织,不能放任民间组织,必须遵守一般意义上的法律和公义;第三、双方互信,不能对自治地区或非自治地区的人民进行策反煽动、破坏社会秩序的活动。双方均可互相发展党员信众,但是要保证出入自由不能对重新选择的人进行报复;第四、双方放弃采用刺杀暗算、造谣中伤等违背道义的手段对对方进行攻击的行动,如果出现双方的矛盾可以通过协商解决,如果不能协调一致,则通过公开辩论来决定是非;第五、不管谁在台上,坚持政府财政公开,绝不利用国家资财为某个政党服务。”
“好。我答应你。”胡传儒细细思索发现这里面也没有违背自己的政治理念的地方,也就答应下来,其实对于手握枪杆子的新华党来说反而是革命党大沾便宜。
两人击掌为誓的时候,一封电报被汪昭明的秘书急匆匆的送到了胡展堂的副总统办公室,胡传儒翻看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此撩实在可恨,竟然趁着国丧期间妄动刀兵,还想裂土称王。”
吴宸轩从茶几上捡起电报:“广西督军陆荣廷宣布脱离南京政府,广西宣布独立,成立广西政府,即日起不再接受中央指示。同日广东督军龙济光、云贵督军唐继尧、四川刘存厚、刘森等人先后通电宣布独立。”
吴宸轩突然一笑“展堂兄,你且放心接任大总统,这些家伙交给我这个国防部总长处置如何?”
“……”胡传儒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革命的的兵力还不如这里面最弱的龙济光的粤军,不答应有用吗?
第三百一十一节 天降神兵擒陆帅()
“陆帅,您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从外面急匆匆走进会议室的那个滇军龙少将还没坐下就开腔了“这六家抗吴可是咱们说好的,你陆帅兵强马壮不假,我们奉您为盟主也是真心实意的,可您这一个招呼不打就通电服从中央,自清撤销广西民军是怎么个意思?”
“是啊,陆帅,我们龙帅也请您给我们个解释。n∈不然广东民军的几万将士那里龙帅不好交代啊。”这个三角眼吊梢眉的广东猴子也趁机发难,可惜陆荣廷对此充耳不闻,其他几家代表的嗡嗡作响也附和着。
“诸位,跟老夫来一趟。”陆荣廷站起身来,在几名卫兵的贴身保护下穿堂过户,到了大帅府的后宅,这些代表自讨还没身份和陆帅升堂拜母,里面官衔最高的龙少将军不得不开口“陆帅,这内宅我们就不方便…”
“都跟老夫进去看看,不看看你们怎么和大帅们回话啊?”陆荣廷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不善,诸位代表心里话这可是你陆帅主动邀请,我们是无奈而行,这么多家代表就不信他陆荣廷还能搞出个白虎堂之类的桥段。
进了后宅,湖边的二层小洋楼,明显是陆荣廷的私宅。进门过厅,上楼,陆荣廷推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嗯,从门口就看到中央一张法国式的西洋弹簧架子床。龙少将甚至暗自打算到自己掌握大权了,也弄一个试试软硬。这邀请客人到书房谈话是尊重,可这一大帮子老爷们到大帅卧室里参观是个什么由头?
“都进来吧,自己看看。”陆荣廷随便一指床头的墙壁,然后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里,好像刚才的精气神都一下子被抽空了,疲惫的身子甚至有些佝偻了。众人也顾不得失礼,一拥而入。墙面上淡蓝色的大字非常的显眼:“陆帅安好,鄙人在玄武湖畔静候陆帅佳音。”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显然不是陆荣廷自己的书法作品,再说这位陆帅也不是张旭那样的刷墙控。
“莫非,是有人?”大家都不傻,眼睛一转就猜个七七八八。
“留刀寄简的江湖伎俩。”龙少将瞬间就安定下来,看来这陆荣廷真是兵越多胆子越小,区区一个江湖高人就吓得要屈膝投降,实在难当西南联盟的总瓢把子,或许是自家老大上位的机会。不过嘴里的漂亮话还是要说的,反正惠而不费“陆帅也要加强自身保卫工作啊。不过这吴帅也太过分了,居然动用江湖人物搞这种伎俩,实在是令人不齿。”
“龙云,这话你可就说错了。”陆荣廷抬起头来,大家才发觉这位堂堂的广西王顶着两个黑眼圈,颇似某种国宝动物。“你以为这是我疏于防范才让吴宸轩的人钻了空子?我告诉你,我在这个屋子里吃喝拉撒整整四天没挪窝,外面是一个步兵团把守,就这座小楼里面光是我的警卫就不下一个连,我的门口、窗口、房顶上都加了双岗,两小时一轮班,从没断过人。”
“啊?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传说中的红线盗宝也不过如此吧?这吴宸轩还真是手下能人异士颇为不凡啊。”
“这可不是什么能人异士,是他们国防军里有名有号的正规编制,叫什么特种兵基地部队。”
“哦,可是陆帅您防范的如此严密,这些家伙是如何潜入的?”广东猴子虽然人长得猥琐了点,但是脑子不慢。
“说来话长,不过诸位都是各家大帅的心腹之人,今天俺老陆也不要这面皮了,不把实情讲给各位兄弟就是俺老陆害了诸位大帅。”陆荣廷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开始平静的叙述半个月前的那一幕。在他平静的语调背后藏不住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无奈,这一点听众们也感同身受。
“大家还记得我在半个月前在桂林行辕被土匪袭击庄子的事情吧。”老陆苦笑着,喝了口水压住心里的苦涩“我给大家都发了电报说是小股山贼无意中和我的卫队交火,已经被全歼了,闹的虚惊一场。”
大家都点头,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谁没听说过,当时还有很多人打算看这位陆盟主的笑话,没想到堂堂广西督军会被几个毛贼给袭击,还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不过碍于都是盟友不好当面揭短,反而要发电报慰问一下。
“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贼,不过全歼倒是真的。”陆荣廷解开了风纪扣,好像很憋气的样子“其实是我的卫队营被人全歼了,我踏马的被人从老窝里给生擒活拿了。”
“啊?”大家全都傻眼了,什么情况?这陆帅虽然部队能打,但是为人一向谨慎,从不涉险,而且这桂林就是他起家的地盘,城里面不下一个旅的广西桂军,就算是陆荣廷本人的宅院里面也有一个卫队营,这可是三百多号从几万桂军中精挑细选的虎贲之士,据说有几个枪法好的离谱,黑灯瞎火的拿盒子炮打五十米外的香头,就这么吊的一个营竟然被人给全歼了,不是在说笑话吧。看着老陆血脉喷张的表情,大概是真事了,这下可大发了。
随着陆荣廷痛苦的回忆和叙述,一幕幕不可思议的情景随着他的讲述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十点刚过,但是桂林这座小城里已经是万径人踪灭了。
“噗”一声轻响,蹲在墙角的暗哨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染红了身下地面。一个个幽灵般的身影从他的尸体前闪过,没有人停下来看他一眼,因为这之前已经有十几个卫兵的明哨暗哨倒在了无声冲锋枪的点杀之下,到现在为止没有一点意外发生。
“甲队进入二门,强攻准备完成。”
“乙队就位。”
“丁队就位。”
“杀。”一个简短的口令,这些身穿深蓝色没有任何标示的制服的家伙们突然从阴影处冲出来,第一排冲到墙根,在墙上一撞就借力转身双手成碗型放在丹田。第二排的士兵加速中毫不犹豫的起跳,发力腿正踩在手上,下面的士兵一个上抛,这第二名士兵轻松的离地三米六七,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一把抓住墙头的砖块,墙头的铁丝网?在这些士兵手里的那根快速抽拉的无齿锯面前连两秒都没耽误就成了风中飘摇的断线。第三组士兵已经从旁边搭上墙头,就在同时四周想起了几声清脆的秦弩步枪的枪声,两个哨塔上的探照灯齐刷刷的被打爆。接着就是蓬蓬几声轻响,一个个黑黝黝的钢珠榴弹从掷弹筒里射出,从墙头越过落进了院子,在爆炸声中,十几个暗哨和巡逻队被这些榴弹炸的千疮百孔。一直到两组士兵已经翻越墙头进入后院,如梦初醒的陆帅卫队才开了第一枪,从卫士宿舍和陆帅的办公楼上的窗口里一支支步枪盲目的射出子弹,但是这些蒙面深蓝衣服的家伙却卑鄙的用了烟雾*弹。很快就欺近了陆帅的住所,从窗口丢进去的手*雷,把一个个卫队士兵炸的七荤八素。
这帮家伙手里的那种短管长梭子怪枪射速完爆他们手里的英七七,虽然李恩飞的射速在步枪里算得上快抢手,但是得分跟谁比,这跟管道工冲锋枪比起来,还差的远呢,被一伙玩冲锋枪都玩出花来的特种兵近了身,这英七七就是个烧火棍,能开一枪的都是那些从生死线上逃过性命的老兵,不过战果自然是零了。一直到一名副官被打到在走廊里,昏死过去的副官很敬业的醒了过来,拔出手枪就给了近在咫尺的一名特种兵的背后来了一枪,愿被就是以命换命而已,却没想到这名特种兵被打了一击背后的黑枪,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扭头还冲着重伤的副官笑了笑,不过手里的冲锋枪更加热情的给副官的脑袋上开了两个天窗,这下那名副官死的不能再死了。
陆荣廷从来没有遇到如此诡异的战争,从枪声响起,到对方的士兵冲进卧室的那一刻还不够陆帅船上裤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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