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和平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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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和平崛起-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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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反正对方也是历史上有名有号的人物,智商不会太过奇葩的。

    “任之,你可知道太平天国的最终赢家是谁?”

    “不是清廷吗?他们最后可攻入天京,将太平天国几乎屠戮一空。”

    “要我说,太平天国固然国破家亡,这大清朝也差点被一帮神棍给颠覆,中央集权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吴宸轩给自己这个史册上也算名人的秘书上了一堂真实的历史课。

    “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过程中,以曾、左、李三人为首的汉族地方督抚迅速崛起。他们手中握有地方的政权、军权、财权,几乎不受中央控制,朝廷从此呈现出强枝弱干的局面。从光绪二十七年实行新政开始,朝廷不断采取措施削弱地方督抚的军权和财权,而把它集中于满人之手,若不是满人实在挑不出个成形的,恐怕这九大*疆臣未必让汉人染指。今年设立陆军部,由它统率帝国的全部陆军,该部的尚书及两位侍郎都由满人担任,这样陆军名义上就全部由满人统率;设立度支部,控制地方的收支,宣布只有中央才拥有对外借款及铸造、发行货币权。这样的宪政改革越往前推进,汉族官僚手中的权力就会不断丧失,而中央政府集中的权力越来越大。汉官普遍感到被欺骗了,他们对满洲朝廷的不满就空前表现出来,原来满人掌兵,自然不惧这些书生,但是现在天下兵权十之七八在袁项城、我和南方几个汉人督府手里,满人现在已经是空壳子一个,风吹草动的他们就已经经受不起了。”

    “这宪政的第二失策之处应该说是失去了士绅的支持,坏了根基。”吴宸轩继续分析大清宪政的弊病所在。

    “士绅?可未曾听说士绅有揭竿而起的。”黄鑫培心里实在疑惑,汉人官吏被排挤他是亲眼所见,眼前这位大人不就是例子,所以他不难理解,但是说道士绅似乎和朝廷是一家人,虽然满人不说“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是政权不下乡的传统倒是传承已久,基层政权都是士绅们在代为执行,没见到那家士绅扯旗造反啊。

    “其实你说的也对,一般来说,绅士是保守的,他们比较倾向维护传统的体制和意识形态,这与维护他们的地位和在地方的威望是一致的。”吴宸轩继续分析道“不过经过义和团和八国联军事件后,他们终于认识到闭关锁国那一套不行了,于是逐步放弃了过去保守的观念,致力于兴办新学、投资实业。有些人成为实业家,有些人还出国留学、游历或进新学堂学习,因而在思想观念上逐渐发生了变化。比如山东商会的诸君谁还会把大清国当成自己的祖宗供着?工商一旦成为士绅的主业,构建在士绅土地制度上的大清基层统治架构必然会瓦解,到时候没了根基的大清国还不是一推就倒?”

    实际上在清末新政之前,绅士们虽然在地方上有着巨大影响,但他们是分散的,各自为政的,正是预备立宪给他们登上全国舞台提供了机会。朝廷设立咨议局、资政院以及推行地方自治,给他们提供了新的合法的活动场所,并使绅士阶层实现了全国性的集结,形成了当时政坛上举足轻重的力量——立宪派。他们以咨议局和资政院为阵地,对地方和中央的政务和舆论产生非常重大的影响。

    立宪派形成后,怀着对国势日衰的深切关注,他们急切希望在中国能实行宪政,以抵*制日益严重的革命,并在宪政中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同时,他们对满洲贵族垄断政权核心的状况越来越不满,在咨议局和资政院会议上他们同清政府不断发生激烈冲突。

    当他们的要求被拒绝,当“皇族内阁”成立之时,他们感觉到清政府已经无药可救,许多人转向革命,成为清政府的对立面和掘墓人。立宪派的离心倾向和最后对清政府的绝望带来了严重后果。在武昌起义爆发的7个星期内,15个省以咨议局为中心纷纷宣布独立,立宪派抛弃清政府是个很大的因素。清朝的统治在地方上已经被立宪给掏空了,清末的中央政府已经对地方士绅毫无约束能力了。

    “宪政失败的第三个因素就是加重了百姓的负担,没吃没喝的自然会揭竿而起。”吴宸轩如同神棍一般的预言让黄鑫培很是疑惑,这百姓跟宪政似乎搭不上界,但是吴宸轩很快就解释给他听。

    “有人说明亡于辽饷,这话虽然偏颇,但是也不无道理。明末也是民不聊生,民变风起,这辽饷加一两,贪官污吏就能收上来十两百两,百姓被压榨一空,不起义就饿死,你说会怎么样?朝廷如果推行宪政改革肯定也需要大量的经费,而这些费用反正朝中衮衮诸公不会拔毛,还不都以各种名目强加到百姓头上,再加上许多官吏在推行改革过程中趁机中饱私囊、搜刮民财,百姓负担不断加大,许多处于绝境中的民众纷纷起来反抗。民众力量的不断打击,将会动摇了农村中旧的生产关系,并瓦解了清政府在农村地区政权的根基。”

    “那就是说这次我们无论考察的结果如何,立宪都是死路一条了”黄鑫培有点意兴萧然,毕竟是年轻人,难得有一次身负重任去海外探索强国之路的机会,本来充满激情的旅行竟然被老大分析来分析去变成了一次鸡肋行动,失去意义的行动让黄鑫培变得消极,甚至忘了自己本来就是革命者的身份,大清国走向灭亡应该是自己乐见的结果才对。

    “倒不一定,如果满族统治阶层能清楚的认识到大势所趋,肯放弃特权,真心实现民族团结,或许大清还是有希望在乱世中苟存。如果列强有变,趁势崛起也未可知。”吴宸轩看着自己意兴阑珊的秘书,笑着开解他“不过这革新可不容易,至少我没看出来满人中有何人有能力来承担这个重任。对于满人而言,不革新则亡国,革新则亡族,我想这就是他们面对的选择。”

    “老佛爷,您何出此言。”庆王爷本来已经淡出政坛,很多大员都几乎把这位铁帽子王给忘了,没想到久不出宫的慈禧老佛爷居然心血来潮,銮驾摆开,亲自登门拜访庆王府。她这一趟,庆王府差点没给吓翻过去。

    中门吱吱扭扭的打开,庆王爷带着全家诚惶诚恐的把老佛爷的车队接进院子,正堂上高挂六翅屏山,等老佛爷升座,其他人等磕过头退下,满大堂就剩下慈禧和奕劻两个人,慈禧才开口说起正题,谁知道这头一句差点没把奕劻给吓死。

    “哀家说的你可是不信。”慈禧脸色如常,仿佛刚刚不过说的是几个伶人的打赏“老王爷,这革新革新,要革才能新。革的什么?是大清国的祖制,是满人的根本。之前载湉他的作为,哀家也看在眼里,本意其实不差,可惜用人都是书生气太重,手段又操切的很,哀家圈禁他也是为了咱们满人的江山,若是他折腾下去,只怕大清国早就不姓爱新觉罗了。本来我这个叶赫那拉氏的不该操心这么多,反正江山市爱新觉罗家的,但是不管如何这都是满人的江山,我这个当太后当姨娘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这些孩子把大清国往绝路上带吧。”

    “是,是,太后圣明。”奕劻实在不明白这老佛爷抽的哪门子疯,哪里敢随便插言。

    “可是这不革新不行了,革新或许亡族,但是不革新这大清国就要从你我手里修国史了。”慈禧面色潮红,似乎很是激动,让庆王爷心里默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赶紧给这败家娘们收了去吧,千万别让她死在我们家,不然庆王府上上下下就不能活了。”

    “革新吧,反正小鬼子都能革新求变,我们也不妨借鉴一下。”慈禧继续絮叨着“兹事体大,让哀家来说,这满光绪朝能主持革新大局的不过三个人。老王爷,你可知道这三人姓是名谁?”

    “还请太后示下,小王在此洗耳恭听。”庆王爷无奈的依照程序说话,反正今天他这一遭多半是躲不过了,奕劻不禁暗叹自己的清闲日子怕是到头了。

    “李文忠算一个,荣禄也算一个,还有就是大清国的八贤王你庆王千岁”。

    庆王爷一面连称不敢不敢,一方面准备措辞推却。没想到慈禧突然扑簌簌的掉下眼泪,“文忠公、荣禄他们都已经离大清国而去,哀家也只有把这大清国的国运交付给老四你了,不知你庆王爷可否愿意助我这孤儿寡母一臂之力?”

    庆王爷被逼到了墙角,没奈何只好答应下来,等来年五大臣出洋考察回来,他出面任总理大臣,主持宪政革新事宜。慈禧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在为自己身后大清的命运做着自己的安排,可惜作为这个已经透风撒气、梁塌柱斜的大房子的女主人,手下空有一般举世无双的裱糊匠,却难以拯救整个屋子的宿命。

    带着慈禧寻找新的裱糊材料使命的五大臣已经漂洋过海,去为大清国寻找延续寿命的仙丹妙药。慈禧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正在船头凭海临风,中流击水的那位青年大臣,才是最终结束大清二百六十六年统治的掘墓人。

第二百节 海上偶遇三原客() 
“请问这位先生,俄可否麻烦借你的报纸一阅。”一个操着一口陕西口音官话的壮实青年在甲板上对着正在看报的黄鑫培说。

    “这个,在下马上就看完这一篇,不知先生可否稍候片刻?”黄鑫培也是个急性子,见洋人舱室的餐厅里有一份从东京返回的客船送上来的中文报纸,忍不住借阅了一份,为此还给了印度阿三一个鹰洋。其实黄鑫培不知道这些中文报纸是革命党在东京出版的宣传刊物,那阿三根本就是拿这些洋大人不看的中文报纸包自己的皮鞋的,没想到船上的清国官员竟然花一个大洋购买这些废纸,哦,是租借这些废纸,让那个红头阿三鄙夷了一番,这些辫子猪还真是钱多人傻啊。

    “不忙,俄先看看背面就行。”说着那个陕西汉子坐在黄鑫培对面,一目十行的看起来。这倒让黄鑫培不好意思了,自己也不是如此小气的人,关键是在船上太过无趣,吴宸轩整日在舱室里捣鼓一个黑色扁扁的铁盒子,也没什么公事给他,他又不会跳舞,海景看来两天早就看腻了,只好在甲板上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有点可读的东西,自然不舍得松手,没想到对方也是个爱读书的主,居然坐在对面看自己手里报纸的反面,看似速度不慢,是不是还用指节叩击小桌,低声呼好。

    “先生,你看的如何了,我可要翻面了。”黄鑫培拿手举着报纸,为了照顾对方不敢晃动,手臂有些酸痛。匆匆读完这一面的内容,打算换面先询问一下对方。

    “没关系,我已经看完了。”那个陕西汉子顺手接过报纸,平端着起来另一面。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让黄鑫培也有点吃惊,不过都是爱书人也不计较太多,两人隔着报纸面对面的坐着看起报纸。

    “好!天华兄此言如利剑直刺康南海的腹心。”那个陕西汉子感叹道“南海有圣人曰:日俄之胜负,立宪**之胜负也。既如此,当可知世界之强尽在体制,然则不知彼三韩、林邑、琉球、尼布尔等国若实行宪政可胜俄、奥、德否?穷民以自肥,愚民以自得,以亿兆奉数万,防民甚于防寇,视国人皆为草芥,如何能强国厉兵。满人蠹虫不除,独裁宪政有何异哉?”

    朝野上下普遍将日俄战争的胜负与国家政体联系在一起,认为日本以立宪而胜,俄国以**而败,“非小国能战胜于大国,实立宪能战胜于**”。在这种情况下能看破迷雾直击本质的确实不是一般人物,黄鑫培不禁对这个陕西人起了兴趣。

    “在下江苏川沙黄鑫培,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鑫培兄。在下陕西三原刘学裕。黄兄这是要去东瀛求学吗?”

    “啊,那倒不是在下现在供职于山东布政使衙门,随吴大人出洋考察。”

    “嗯,原来黄兄是官府中人。可惜不是在国内,不然黄兄定然能升官发财了。”刘学裕冷哼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于黄鑫培同坐。

    “刘兄定然是误会了,我和我家大人并非你想的那样…”

    “一丘之貉,何必讳言。”

    “奥,这位兄台请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声音响起在两人的身后,吓得两人赶紧回头观瞧,一位身着天蓝色t恤衫带着遮阳盔的年轻人站在他们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啊,参见大人。”黄鑫培一见是自家大人,赶紧起身见礼。

    “你是鞑子的山东藩台。”那个陕西青年根本无动于衷“莫非要在这个船上动武抓我这个乱党?”

    “不可以吗?你看你是贼我是官,官兵抓贼不是天经地义吗?”吴宸轩抱着胳膊说,一副吃定了你的表情。

    “可惜这里不是大清国,这艘船是英吉利籍,似乎你吴大人的官帽子在这里不顶用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也觉得我的红顶子在这里不顶用。那你是不是革命党呢?不知道革命党的身份在这里好不好使?”吴宸轩继续冷言冷语的

    “我有船票,是这艘船的合法乘客。”陕西青年拿出一张船票,似乎是有意让吴宸轩看清楚,吴宸轩一把扯过船票,看了一眼,是一张三等舱的船票,皱巴巴的似乎被汗水湿透过。

    “嗨。开普忒。”正好那个一身白色船长装束的斯蒂文路过甲板,听到吴宸轩的响指,跟身边的三副交代一句就过来了。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肖恩先生。”

    “没什么特别的,我发现这位先生的船票和我们的不一样,希望你来鉴别一下。你知道我从来不买头等舱以下的船票,所以只好麻烦您了。”

    “乐意为您效劳。”斯蒂文船长看出来了这位青年人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清国官僚,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个叫肖恩的清国官僚可是温斯顿伯爵指名道姓要求他重点照顾的人,撇开蒙塔古家族的面子,就算是肖恩先生给的上千英镑小费,也足够让斯蒂文在这趟行程中把他当成上帝的了,至于那位十字架上的老先生只好在行程结束后再来找回自己在虔诚的信徒心里的位置了。“让我看看,哦,好像是伪造的船票。这纸张如此破旧,显然不是我们公司的船票。感谢您的细心,肖恩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我会让这位先生学会如何尊重大英帝国的船运制度的。”

    “哦,这很好。您知道我很喜欢研究贵国的历史,我记得在十七世纪的时候,英国的船长可以把恶意逃票的偷渡客扔下大海,好让他们靠自己的努力到达他们该去的地方,我得说这可真是一个优秀的传统。既然现在这位先生不是贵公司的合法乘客,显然他的生死和贵公司毫无关系,不是吗?那么你不反对我在这里重温一下贵国海运界的传统习俗吧?”看着掏出一支看似哑光处理了的自动手*枪的吴宸轩,哦,是尊敬的肖恩先生。斯蒂文心里咒骂着“野蛮的猪尾巴”,不过面子上很是轻松的耸耸肩膀,给了一个肯定的表情。

    “实际上我的乘客名单上没有这么一位逃票的先生,我的公司对他也没有任何责任。肖恩先生,我个人很感谢你尊重我们的传统,请便吧。”斯蒂文招呼过一个印度阿三侍者“如果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你都有无条件的服从。不过要记得事后清理好甲板,晚上我们还要在这里组织一场露天酒会的。”

    “先生们,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斯蒂文抬了抬船长帽向吴宸轩致敬“很高兴和您交谈,肖恩先生。恐怕我不得不告辞了。”

    “当然,我也很高兴和一位伟大的船长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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