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看到自己的表情。我还没有追到你,怎么准许你去死?接下来的这条路或许会很危险,但我似乎已经不那么怕了,说起来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平行空间,不属于这个时代,死了或许也没什么影响也说不定。只是我才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就去死:“主公,咱们策飞军要突破,还没人拦得住!”
某人终于豪情万丈了一回。
自我安慰么?不,策飞军有这个实力!
夕阳西下,两军终于接触了。现在西方追兵尚有距离,而南方骑兵也会被断后军队阻截,尚香姐需要面对的暂时只有这一支北方战队。这支部队应该是从江夏境内过来的,只是不知他们是南郡首发而来的步卒,还是剩下的黄祖残部专门来报其主之仇的。
他们人数在六千左右,是策飞军的三倍,尚香姐只留了一千步兵去应对一千骑兵,目前也只有希望他们能够充分利用地形和陷阱尽量周旋了。
“甘宁,甘宁跑了!”两军正要交战,玲忽然来报,甘宁借着整备的空当跑去出恭,竟然摆脱绳索逃跑了!
“玲,我不是说让你仔细检查一刻都不能松懈的么?”
“可是他去出恭,我总不能……”总不能跟着去吧?没想到派了两个人跟着,他们还全都被杀掉了,被摆了一道,玲也很恼火。
“别吵了!大敌当前,不要分心了!”最恼火的应该是尚香姐,要知道那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啊,好不容易抓到了居然还给他跑掉,着实让人气结的很!但是甘宁跑了还可以再抓,作战败了可就没机会东山再起了,尚香姐几可肯定,这波部队之后还有别的部队!
两军对峙,触动这场战事的,却是一支箭矢,一支来自甘宁的箭矢。
“砰”地一声响在众人耳边,它对尚香姐造不成丝毫影响。
“唉,可惜,要不是手脚被绑的太麻,她就死了。看来老天还是不大愿意让他们父女俩全部死在我的手里呢!”
甘宁,黄祖死前埋下的一记有力伏笔,此刻正和黄射一道率领着一早被隐藏起来的“残兵败将”,与南江东的精英作战——韩玄失败了,还有黄射啊!
至于逃脱绳索的捆绑,身为杀手刺客外加雇佣兵的甘宁,却是不得不会。
452 比箭
“天意弄人,你们竟将黄老将军诓骗!”甘宁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娓娓道来:“甘某真是痛心疾首!”黄忠也是计谋的一环,可惜是最失败的一环,本以为凭此人的武艺及犟脾气,说什么也可以留下孙安一段时间,没想到最终却逼的韩玄提起发难。甘宁为了不暴露也只有忍气吞声全程不发一语,不过现在也不错,杀孙安的大功可以落到黄祖之子手中,也算不枉其父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为引孙安孙权二人入瓮,黄祖老爷不惜以项上人头以及遗言作为诱饵,又将精兵隐藏于江夏长沙之边境,只可惜孙权不为所动硬是死守南江夏封锁江面不挪一步,就连孙安原本在江夏的剩余部队也是不管不顾,若非黄祖老爷与荆州牧早有安排,别说诱杀孙安,只怕荆州军会被消耗的很多!孙权那家伙,表面上调动兵马俨然一副积极备战的模样,实则只等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姓孙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咻——一支冷箭悄无声息地从混战作一团的两军士兵之上空射了过来。甘宁眼见此箭不如自己之前射向孙安那箭矢强劲有力,只当它是流矢并不防备,而是专心致志瞄准在阵中左突右支勇猛异常的孙安,这一次他的臂力恢复的更好了,他要稳稳的命中目标,送她去见他死鬼老爹和老哥!
专注,是甘宁与生俱来的本领,也是他自负的优点之一,只是现下却变成了一个盲点。蓄势待发的甘宁,全然未有留意到低来低往的箭矢确实就是他第一印象里的冷箭,这支箭去势颇急,近身之时已然不在甘宁眼内,而是急速下坠直取其胯下战马!
嚓——甘宁骤然发箭,却发觉自己忽然重心不稳,想要调整方向却已来不及,只得一个急速翻身跳下马来,避免跟着战马一同摔倒。
“女马的,孙安军中竟有如此高人,掌握了这坠箭的技艺?!”甘宁抬眼寻找,却只看到急促飞来的,又是一支箭矢——此箭以同样的角度发出,此刻自己已然落地,取的必然就是自己下身!
甘宁感受到的却是满心的侮辱,要知道有如此高水平箭艺的人却像是玩耍一般只射下身,而不是想要人性命,这跟猫捉老鼠的嬉耍有什么区别?
他当即就地来了个后空翻,随即横向疾步移动,接着找了个凸起的石头站了上去——要用箭来决胜负的话,我可不输给任何人!
“在那里!”作为弓手,最重要除了这一双手以外,就是眼睛了,不是慧眼如炬的要么不是一个好弓手,要么就是一个用心眼来射击的天才。而无论哪一种,他都能知道箭的来向,这也算是必修课吧。
甘宁忽然想起,当年射杀孙坚的时候,敌方阵营里也有一个人用的是相同的手法,让自己结结实实地中了一箭,这才未尽全功只射了孙坚致命三箭就匆匆退场,也就是因为这样,刘表才以孙坚是受万箭穿心而死这样的理由克扣赏钱,让自己不爽了很久!
可是射自己一箭的那人,早些时候不是已经死了么?没错,就是被报仇心切的自己,近距离一箭给戳死的,谁让他当时给自己的猎物孙策断后呢?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刘表也好,袁术也罢,不过只是雇主而已。
“那人,叫做凌操吧?”想到此,甘宁弯弓搭箭电光火石之间便朝着箭矢来向射出一箭:“管你是他什么人,我都送你去见他!”
扑哧——一切变得清晰起来,甘宁似乎已经听到了箭矢入肉的声音,他甚至已经开始自我陶醉起来,再次拿起长弓专心致志地瞄准:姓凌的,这一次就是要你命了!他记起来了,那个小子,似乎就是跟凌操一个姓,死在我箭下那个,是你父亲吧?
毕竟年轻,火候不到啊,难怪这坠箭徒有其型无有其实,亏自己当初还有点被吓倒,不过细细一想,就算是凌操从坟墓堆里爬出来,也不能伤现在的自己分毫吧?小子,想要报仇,还得多练一练啊!
凌统的鲜血洒在地上,他表情木然地盯着前方,心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报仇,为父报仇!嚓,有一支利箭插在了他的身体里,他却浑然不动,只是凝神远望,片刻之后才将箭矢从强行稳住的双手中释放出去。
哧!甘宁嘴角上翘,两箭换一箭,这事情不亏!不,是三箭、换一箭!还得算上刚离弦的那箭才行!他也不顾躲闪,心无旁骛地再次将弓拉满——小子,小心我的下一箭啊!
咻——从这一刻起,两人全都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嘈杂的战场如无声,两人间的士兵如无物,他们只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天,已渐渐暗淡了下来,血却越流越多。
“二十五比七,小子,你竟可以支持这么久?!”虽是对手,但凌统的韧性已经让甘宁肃然起敬。
“还、还没完呢!”再次挣扎着直起身子,摆出标准射箭姿势的凌统,擦了擦额头流出的鲜血,努力能让自己看清对方,那里的擦伤已经到了模糊视线的地步了,不得不多花些时间来处理。
甘宁摇摇头,像是听到了对方的说话,手上却丝毫不含糊,右手一松又是一箭放出——这一次,你该倒下了吧?
如他的期待那样,凌统应声倒地,正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获胜放松一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对方又一次站了起来!
“女马的!见鬼了!”甘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上中了二十多支箭竟然还能站起来,而且此刻居然在瞄准自己!“非逼得我射你的脑袋么?”甘宁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他真的越来越受不了这个打不死的小强了。
“别怪我,这是最后一次了了!”用身体硬抗了凌统软绵绵的一箭之后,甘宁一声长叹,弯弓便射,同时把头移到一边不忍再看。
“哈,这一次,总算……不对,他怎么会是趴着的?”正常情况脑袋迎面中了一箭,该是仰躺才对!“或许是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吧?不管怎样,姓凌的,你并未辱没令尊之名啊!”甘宁犹记得当年凌操是如何力战而亡的,自己或许只是一念之间动了怜悯之情,想要早点结束他的痛苦罢!
只是他并未看到,凌统倒地后的模样。握着双拳,一副笃定的大功告成状!
是的,甘宁的注意力完全被凌统所吸引,不可否认两人皆是当世难得的将才,这样的“兑子”行为或许两边都讨不了好,但是别忘了策飞军的主帅是尚香姐,而江夏军的主心骨却并非黄射啊!
甘宁这时才浑然醒悟,可江夏军已被尚香姐突成了渣渣!
对啊,黄祖老爷可以用自己作为诱饵,他们为什么就不可以用大将来作呢?!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策飞军的突围不可逆转!
453 代价
瞠目结舌不仅仅是甘宁,还有首次见到这样强大战力的黄射。因为他老爹的原因,他并不在夏口,而是被告知需要去往别处,也就是来行此计,所以之前他也只是听说过这支悍勇的军队。
这一刻,他是完全确认了一点,莫说六千人就是一万人恐怕也吃不下他们!黄射甚至怀疑,自己所统领的究竟是否江夏精锐,或者说跟着老爹多年的自己其实还是个战场上没长大的孩子,统御能力完全不能和孙安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不甘心啊,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身为一个龙套没有自觉可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毫无疑问,黄射就是这种杯具。
父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将荆州的敌人孙权孙安引诱到来,甚至孙权被困江夏吃不下又舍不得吐出来,此刻进退两难加上其自身原因,不得不与荆州联手消灭已深入南郡试图逃窜的孙安,自己竟然还不能将他们拿下,这、这岂不是要便宜了黄雀在后的孙权?彼时其声望日隆,江夏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自己又凭什么再打出反击,收复失地呢?!
“孩儿能力不够,又不愿依靠外人,战败于斯,他日恐无颜面再见父亲于地下……不如就此随父亲去了吧!”士族就要有士族的傲骨,就要有士族的气节,黄射从小所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了,苟活于世绝不是他的风格。想到此便要挥剑自刎,与其坐视兵败如山倒,还不如来点痛快的,去地下再和父亲赔罪好了!
“铛”,真正阻拦到他的,并不是身边只知道抱大腿又哭又闹又叫的亲兵,而是一支远处飞来的箭矢。
“……甘宁,我不听父之遗言言,见你沉醉于比箭之中,反倒认为此乃我证明自己的好机会,酿下如此惨祸,再无颜面存活于世上!你又为何拦我?”黄射面无表情,他一个求死之人,最恨的便是这种情况。
“公子射,黄老爷决意赴死之前可是嘱咐过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今者也是宁之疏忽,一中姓凌的为父报仇大义之计,二中技艺不精大意之计,三中误生同情怜悯之计!实是孙安太过阴险,明的暗的一同行事,让人防不胜防啊,非是你一人之错也!”
甘宁顿了顿,道:“如今大势已去,当尽量保存实力,别忘了咱们的江夏可不能拱手让人!就让他们姓孙的斗得两败俱伤罢!而且你是黄老爷的长子,岂可自暴自弃了结性命?要知道黄家的振兴可全要靠你啊!我甘某虽是一介草莽,也愿助你一臂之力,以报黄老爷知遇之恩!”
“可是……”黄射虽已放弃了自杀,但仍心有不甘。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咱们手里还有兵力,就不怕没有崛起的那天,我想刘琦也不会坐视他老师的孩子四处飘荡的,必要时咱们也可不惜借助他的力量!”
“那、咱们走!找到武婴,咱们一定可以东山再起!”这武婴,便是林家仁和玲初见黄射时,他身旁那位仙风道骨之人,也是平时能给他出出主意的人,只是这一次父亲行事匆忙,自己都没时间带上他。
只要自己下定了决心退出战场,急于突破防线的孙安军是绝不会多此一举来追杀自己的,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甘宁才极力劝告黄射撤退。这一个功劳不要也罢,反正在后头还有孙权,虽然不知道其人出兵与否,但他相信这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走对头的,这么好的机会,他才不会错过!
尚香姐也是这么想的,在击退黄射部队之后,便不做停留继续绕行,直到长沙与江夏的边境三十里处,才寻得空当转而向东,她相信潘璋也是绝不会朝有着关隘的南方绕道,而该同是选择了北上接应,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到了。
“在此稍歇片刻!”
休息还是必要的,虽然她也想一鼓作气与潘璋汇合,但很明显即使强悍如策飞军,也是不能完全应付战斗之后又快速行军的。
“十二,你好些了么?”尚香姐还是很关心为她卖命的属下的,更何况是一直跟随她左右的凌统?
“大人,在下还死不了!”
之前还说什么都不准林家仁实行这条计策,但是凌统却很坚持,她也是没办法才同意的。原以为他会伤得很重,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夸张,脑袋上的擦伤现在得到了治疗,腿上手臂上的箭矢虽未拔除但箭枝已断,不会影响太多的行动,最奇怪的是明明身上中了那么多箭,却未见多少血迹。
尚香姐不由得将目光对准了林家仁——计是你出的,你肯定知道原因!
林家仁微微一笑,还想装一下无辜,可是凌统却直接把他给卖了:“多亏了狐、林大人的这个特制护心镜以及这件衣服,在下、真是要多谢了!”
尚香姐却是狐疑的看着对方,护心镜也只能护住胸口那么大点地方,究竟是什么衣服可以保住整个躯干啊?若是制作工艺不负责,用料不讲究的话,倒是可以投入生产,彼时大量装备士卒的话,一统江东可就不难了!
可是林家仁的回答却让她立即对此不抱希望了:“此甲乃是襄阳之名匠按照我的图纸制造出来的,具体工艺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讲,即使熟悉了做此一件也得一月,虽然这第一件也是用了三个月……”没办法,材料什么的很要钱啊,而几个月之前自己可没那么富裕,只是在刘琦一处骗钱,美其名曰活动经费。
“主公你也知道,在下可是最怕死了,所以弄了这么一件宝物,还是拆了不少铠甲护心镜来研究做成的啊!”做出来之前,林家仁甚至有些怀疑,那些家伙是不是坑自己的钱来着,说起来这甲拿到手也不过二十来天,可谓几经波折啊,没想到第一个用的竟然是凌统。
“那,凌统,现在有时间了,赶快脱下来给我套上!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这句话一出,立马遭到所有在场人士的鄙视,连他的两个徒弟都不例外,人家那个可是伤员,再不济手上脚上也有那么些窟窿吧?你丫好意思翻动他么?
在林家仁这里,理所当然的就是好意思咯,而且相当好意思!不过,别人的目光他可以不管,只是看尚香姐皱眉头要说话了,他就立马哈哈一笑,美其名曰:逗你玩!
454 最后的阻碍
不知为何,父亲大人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
在小时候记得最多的不是父亲的责骂,而是他对大哥异乎寻常的关爱,有的时候自己甚至需要做出点调皮捣蛋的事情来引起关注,换来的也只是他的更加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