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身子,去索取那令人蚀骨的欢愉,完整的,深入的,温柔的进入了她,他感到她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战栗着,他再一次用吻封住了她的唇瓣,将她的轻吟尽数咽下,一面柔情似水的律动着,直到她的身子全部放松了下来,犹如云一般的温软,他方才不管不顾的肆意驰骋,整个人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狂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疯狂,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子里去。。。。。
最后,在那情浓似火的瞬间,男人喘息着,握住她的手,吻在她略微汗湿的鬓角,声音低沉而粗哑的喊着她的名字,带着刻骨的深情,将她整个的吞噬。
夜静到了极点。
沈疏影全身都是倦极了,只软软的倚在他的怀里,由着他强劲有力的胳膊紧紧的箍着她,她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响。
贺季山的呼吸渐渐沉稳下来,为她将额前散落的发丝捋好,沈疏影唇角噙着笑,悄悄的抬起眼睛,就见他正无限爱怜的凝视着自己,那眼睛里的贪恋似乎要将她深深印在瞳仁里似得,深邃的令人心惊。
“季山。。。”她心头一软,柔柔的开口。
“嗯?”
“没什么,我就是想喊一喊你。”沈疏影说起来,只觉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垂下眼睛,唇角的梨涡浅浅,令人目眩的美丽中,却又含着几分娇憨之色,可爱极了。
贺季山笑了笑,只将自己下颚上的胡茬轻轻的向她滑如凝脂的脸蛋上扎去,她向来最是怕痒,每次他这样扎她,都会让她忍不住咯咯笑起,而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
“快别闹了。。。我痒。。。。”这一次也是,沈疏影躲着他,唇角依然噙着甜甜的笑涡,贺季山看着她的笑靥,却是渐渐的不在动弹,乌黑的眼瞳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她,就仿佛以后再也看不见她了一样。
“季山,你怎么了?”在这样的目光下,沈疏影不安起来,不解的问他。
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慢慢的抚上她的小脸,黑眸中情深似海,低声道;“小影,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沈疏影脱口而出。
贺季山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上的香气幽幽,萦绕在他的鼻息间,他的眼眸无声的黯了黯,温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专列,让人护送你回北平。”
“你要我走?”沈舒婷抬起眼睛,澄澈如水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眼眸中的不舍与委屈,犹如一把刀,割得贺季山心痛如绞。
男人微微一笑,依旧是温声哄道;“等你回到北平,就从常府里将儿子带上,然后去法国和囡囡团聚,这样可好?”
沈疏影看着他,眼瞳中却是浮起一丝惶然,轻声道;“那你呢?”
贺季山眸心一窒,大手只在她的后背拍了拍,道;“等我打退了扶桑人,我立马会去法国找你们,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在法国生活,永不分开。”
沈疏影的眼圈蓦然一红,想起年幼的儿子和女儿,她的心里满是担心与牵挂,这些日子她从不敢表露出来,只怕惹得他担心。如今听他如此说来,只让她再也忍不住,近乎于哀求般的开口;“季山,你让人把孩子们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在镇寒关,等你打完了仗,我们一起去法国,好不好?”
贺季山闻言,便是无奈一笑,他的大手在沈疏影的脸蛋上轻轻摩挲着,低沉的声音满是温柔;“傻瓜,这里不安全,又怎么可以让孩子们过来。”
沈疏影却只是摇头,她的眼圈已是红了,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你不要想着把我送走,无论到了哪一步,我总是要跟着你的。”
贺季山心头一动,眸中却是无尽的疼惜,他沉默片刻,才道;“小影,孩子们都还小,他们需要你的照顾,你听话,乖乖的带着女儿和儿子在法国等我,我答应你,只等战事一了,我立马会去找你们。”
沈疏影听了这一句,眼泪便是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倚在他的怀里,伸出胳膊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哽咽道;“除非你和我一起走,不然你别想让我离开你。”
贺季山眉宇间无奈之色俞浓,大手揽紧了她的纤腰,依旧是温声哄劝;“别说傻话,我身为主帅,怎么能离开战场?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我现在每天上了前线心里都惦记着你,恨不得可以早点回来陪你。再这样下去,你让我怎么能打赢这场仗?”
沈疏影抬起眼睛,脸颊上都已被泪水打湿,她摇了摇头,艰涩开口;“季山,我千里迢迢的来前线找你,就是为了留在你身边。我知道只要你看到我,你就会想起我们的孩子,那样你就会舍不得死了,是不是?”
贺季山心头一恸,只喊了一声;“小影。。。。”
沈疏影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我害怕,我真怕我离开你,你在战场上会不顾性命,季山,我求求你,你别赶我走,孩子们都会被照顾的很好,等你打完了仗,我们一起去接他们,好吗?”
贺季山一言不发,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沈疏影情不自禁的向着他依偎过去,眼睛已经是红肿了起来,她的心里那样的难受,只要想起离别,便觉得是万刃裂心般的剧痛,当初在来到前线时,她就知道,贺季山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今,又让她怎么敢走?!
良久,男人都是一言不发,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听他一声叹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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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日从贺季山口中说出要将她送走的话后,沈疏影这几天都是惶恐不安的,仿佛生怕会有侍从突然冲过来,把她押上专列,不由分说的将她送回北平。
但凡外间有些动静,她都是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诚惶诚恐的向外看去,直到见一切都与平常没有丝毫异样,才能慢慢的放下心来。
而贺季山这几天则是去了镇南关,布防,开会,探视伤兵,视察基地,也是好几日不曾回来了。
沈疏影静静的坐在小院里,一面提防着外间的动静,一面拿起贺季山的一件衬衫,在那里细细的织补着,就听院子里的槐树上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她站起身子,抬眸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一个鸟巢。
一只母鸟撑开翅膀,将三只小鸟尽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没过多久,就见一只公鸟叼着食物飞了过来,将嘴巴里的小虫子喂到其中一只的小鸟嘴里。
她默默的看着,心头却是蓦然一酸,忍不住怔怔的落下泪来,她离开北平的时候,儿子还不到三个月,正是需要母亲呵护的时候,而女儿也才还不到五岁,便远渡重洋,离父母那样遥远。
每次想起孩子,她的心都是痛的无法自已,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孩子,可是,要她现在离开贺季山,她却怎么也舍不得。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一走,不仅仅是与男人的生离,更可能是和他的死别。
让她怎么舍得!
她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她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们也不能没有父亲,她必须要在这里守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守下去。
“司令!”就听院外传来侍从的敬礼声,接着便是那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沈疏影一怔,还不等她拭去自己腮边的泪水,就见贺季山已是一脸的风尘仆仆,大步走了进来。
看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哭成了两只小小的桃子,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楚楚可怜,只让他看着,心头便是一紧,只奔到她身边,捧起她的小脸,无奈道;“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怎么还偷偷哭鼻子?”
“我怕你把我送走。”沈疏影忍住泪水,将身子向着贺季山的怀里依偎过去。贺季山伸出胳膊揽住她,眸心中满是怜惜;“你若不想走,我不送你走就是了,快别哭了。”
沈疏影从他的怀里轻轻的抽开身子,心里却仍旧是不敢置信,只小声的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
贺季山为她拭去泪水,只点了点头,声音中既是无奈,更有疼惜;“自然是真的,我们分开了这样久,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又哪里能舍得。”
沈疏影直到现在,心里方才轻轻的松了口气,道;“那你干嘛还要说把我送走的话?”
173章 你还真打算为他守寡?
贺季山握住她的手,只道;“这里的日子太苦,我自是不希望你留在这里。”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更何况,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孩子。”
那最后一句,却是无尽的怅然与无奈,牵挂之情,溢于言表。
沈疏影听了这话,便是微微的一怔,只轻轻的喊了他一声;“季山。。。”
贺季山凝视着她,粗粝的手掌将她的脸蛋捧在手心,一笑道;“好了,咱们快进去吧。”
沈疏影却没有动,贺季山揽过她的纤腰,见她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遂是言了句;“怎么了?”
沈疏影心头剧痛,他放心不下孩子,她又何尝能放心的下?此时听到他这样说起,只让她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原本留下来陪在他身边的决心,却是有了微微的动摇。
这一头是她挚爱的男人,是她要共度此生的丈夫,而另一头,却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一儿一女,是她心底最深的牵挂,丈夫与孩子,她真不知该如何选择!
贺季山知她心意,他没有说话,只无声的将她抱在怀里,沈疏影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刚闭上眼睛,便有一大颗泪水滚了下来,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唯有他们头顶的槐树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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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疏影回到北平时,已经是十一月了。北平城内因着大战的缘故,早已是一片萧条,街道上家家户户皆是门可罗雀,唯有米粮店里人头耸动,叫嚷声更是沸反盈天。
沈疏影对着窗外张望着,看着这一幕,心里便是涌来一股凄凉,眼见着深秋时节,日益渐冷,一些老百姓的身上却连蔽体的棉衣都没有,三三两两的佝偻着身子,行色匆匆。
车队一路护送着她来到了常府,常云善早已是接到了贺季山的电报,知晓沈疏影今日会来,待看见车队驶进了院子,便从奶妈手里接过了孩子,站在了廊下等待着。
沈疏影下了车,刚从常云善的手中将孩子抱在怀里,眼圈顿时就是红了,儿子如今已经七个月了,比起她走的时候长大了不少,比起小时候更是壮健了许多,抱在怀里只让人觉得沉甸甸的,几乎要抱不动了。
“常小姐,谢谢你。”沈疏影紧紧的抱着孩子,对着常云善哽咽道。
常云善摇了摇头,只说了句;“贺将军一心为国,照顾你们母子,本来就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来,贺夫人,咱们先进去再说。”
沈疏影点了点头,抱着儿子与常云善一起走进了别墅。
晚间,孩子已是在奶娘的照顾下睡着了,沈疏影从婴儿房走出来,就见常云善身穿一件家常睡袍,已是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贺夫人,司令已是为您和孩子备好了专机,只等明日一早,就送你们母子去法国。”
沈疏影虽是知晓自己要带着儿子去法国,却不曾想到时间竟是会这样的紧,不由得便是诧异道;“这是季山的意思?”
常云善遂是道;“这是云善自己的意思,实不相瞒,我实在不希望贺夫人在北平多待下去,一来,是因为您和孩子身份特殊,趁着贺司令如今在前线抗战的功夫,也不知是有多少人打你们母子的主意。二来,便是为了健东,我不希望他为了你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所以,我希望您赶快离开中国,走的越快越好。”
沈疏影心头一震,继而便明白常云善所言不假,她沉默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一双眼眸宛如秋水,却是对着常云善静静的道了句;“常小姐,在离开北平前,我想去一个地方。”
“去哪?”常云善眉头微皱,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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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
沈疏影一袭素色旗袍,秀发全部盘在脑后,她手中捧着一束白菊,默默的奉于男人的墓前。
一别经年,墓碑上的照片已是微微泛黄,唯有照片上的男子依旧是一袭笔挺的军装,军帽下一双乌黑如夜的眸子,十分清俊英气的一张面孔,整个人温和而内敛。
“薄大哥。。。。”沈疏影跪在坟前,刚唤出这两个字,便是忍不住的潸然而下。
她静静的跪在那里,却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墓碑上年轻而英俊的容颜,喉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马上我就要离开北平,去法国了,是我害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我。。。我嫁给了他,给他生了孩子,这些年来,我只觉得自己没脸想你,更没脸来看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一定还会好好的活在世上,是我害了你。。。“
沈疏影的眼泪一行行的流着,眼前的这一座坟墓是那样的荒凉,坟头上早已是杂草丛生,就连那墓碑也是落满了尘土,显是许久都不曾有人来过。
沈疏影瞧着,心里愈发的难受,她轻轻站起身子,用帕子为薄少同将墓碑上的尘土拭去,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只显得楚楚有致。
他曾是那样优秀的男人,相貌英俊,医术精湛,学贯中西,前途无量,可为了她,却落到了如此境地。。。。。
想起那一年,她故意将他开的药悄悄藏起,拖得病情久治不愈,也只是为了他可以常常进出官邸,让她多看他一眼。他承载了她这辈子最纯最美的感情,却由她如今爱着的那个男人,亲手毁灭。
她重新跪在他的坟前,将篮子中的冥币燃起,火光映着她的脸蛋也是红彤彤的,透过火光,她看着墓碑上的薄少同,轻轻呢喃;“薄大哥,对不起,你离开的时候曾告诉过我,要我好好的活下去,我。。。。爱上了贺季山,往后只想和他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我这一走,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如果你在天有灵,原谅我,好吗?”
沈疏影说着,望着那年轻英俊的容颜,只觉得心头愧疚到了极点,她默默垂下眼帘,在坟前敛衽叩了三下,当她起身后,却听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她对这道足音并不陌生,不由得心头一慌,整个人浑身冰凉的,刚回过头,就是怔在了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脸色雪白,眼眸中满是惶恐,不由自主的向着远方看去,却见原先守在那里的侍从不知何时已是纷纷倒下,唯有一些身着黑衣的男子,个个如铁塔般的负手而立。
“我说过,要带你去美国。”霍健东上前,刚欲伸出手去拉她,岂料沈疏影竟是不知何时从怀中取出一只左轮手枪,黑森森的枪口笔直的对准了男人的眉心。
霍健东眸心一窒,脚步便是停在了那里。
“霍健东,不要再来惹我,我不会跟你走。”沈疏影握着枪支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眼睛里满是清冽,没有一丝暖意。
霍健东便是笑了,竟是压根不理会她的威胁,依然是一步步的向着她走了过来。
沈疏影脸上的血色一分分的褪去,身子只情不自禁的往后靠,看着男人近乎于淡漠的面容,只让她再也忍不住的喊出了声;“你别过来!”
霍健东一记冷笑,几乎没让沈疏影看清他是何时出的手,便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沈疏影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而那支手枪已是被霍健东一把夺了过去。
“贺季山这一场仗必输无疑,你还真打算为他守寡?”霍健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宇间没有一丝表情。
沈疏影自知落在他的手上,已是凶多吉少,她唇线紧抿,只一言不发。
霍健东见她如此,便是攥住她的手,岂料不等他迈开步子,就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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