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陈一鸣说的连自尊都不要的话,邹逸风突然又把车开得飞快,急不可待了。
来到陈一鸣的办公室门口,邹逸风缓过一口气,他刚刚是跑上来的。书抓在他的手上,**辣的烫人,催促着他快速交到某人的手里。
“邹经理,董事长现在不在。”李翠笑着站起来对邹逸风说。
巨大的失望撞击着邹逸风的胸口,他焦急地问:“那他去哪里了?”
李翠说:“他没说,只说等一下还会回来。”
“那我等他。”
李翠忍不住提醒,说:“他说等一下回来,不知道是多久呢。”
邹逸风说:“没关系,我到会议室等他,他回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好吧,我给你倒杯咖啡。”
邹逸风等了半个小时,被他响个不停的手机弄得有些烦躁。他走开一会儿,商场就到处找他了。现在有个要求无理退货的顾客正在等着他回去处理。但陈一鸣又不见回来,他一咬牙,从会议室走出来,对李翠说:“李秘书,我等不到他了,董事长回来的话,麻烦你把这书交给他吧。你就说是他在等的人送过来给他的,他就明白了。”
李翠狐疑地接过。邹逸风在心里叹着气,匆忙地走了。
“这是谁写的书呀?咱们陈董也看爱情小说?”李翠掩嘴一笑,顺手翻了翻,马上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了。
下班时间到了,陈一鸣还没有回来,她按时开开心心地下班了,下班了还有容美君请她吃饭。
法国高级西餐厅,三个人优雅地喝着红酒,吃着牛排。
李翠笑着神秘地问:“哎,你们知道我今天撞到什么怪异的事情了吗?”
“什么怪异的事?”容美君和顾曼清同时问。
李翠神秘地笑着,慢吞吞地吊着她们的胃口,一会儿才说:“怎么不猜猜看嘛,我和陈董一起工作,你们就不好奇是什么怪异的事吗?”
如李翠所预料,她们的好奇心被吊起来,李翠这才满意地说:“我呀,今天居然让我知道陈董居然看爱情小说,女孩子爱看的东西,他居然也看,你们说,他不是很怪异吗?”
容美君和顾曼清相看一眼,顾曼清觉得很奇怪,陈一鸣看这样的小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问:“什么样的小说?”
李翠嘻嘻笑着说:“就爱情小说呗,邹经理送过来的,我翻了一下,写得真不错,浪漫得人的心都飘起来了。”
“邹经理?”顾曼清谨慎起来,下午邹逸风的话还如影随形地追着她,她的心又开始发毛了。
一鸣是那书的主人的?顾曼清突然联想到邹逸风的话,惊吓得叉子清脆地掉在餐盘上与刀子相碰。
她心焦地问:“你说清楚点,绝对不能让一鸣看到那书。”
“怎么了?”容美君问。
顾曼清命令李翠说:“李翠,你快说清楚,事情是怎么样的?”
李翠完全没有了吊人胃口的笑意,她小心地说:“就是邹经理拿了一本书来给陈董,他不在,就给我了。没什么事呀,怎么这么大反应?”
顾曼清站起来,形象尽失地指着李翠命令说:“你,赶快回去把那书拿过来,千万别给一鸣看到。”不管邹逸风什么意思,先把书拦下来就知道了。
李翠窘得微张嘴巴,又有些不服气,陈一鸣都没这么指着人命令她干活,这顾曼清竟然这么颐指气使。但是,她仍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温和地说:“好吧,我现在回去拿回来。”
李翠看了一眼一半也没吃到的牛排,对顾曼清有了一丝厌恶。但是她也只是打工的,不对老板低头对谁低头呢。
李翠走后,容美君挨了过来,拍着顾曼清的手,安慰道:“生什么气呢,李翠又没招惹你。”
“我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好了。”顾曼清的声音异常空洞,她软软的重新坐下来。
容美君撇了一下嘴,鄙夷地说:“我告诫过你了吧,拿李翠出气有什么用!”
顾曼清猛喝了一杯酒,眼前的牛排已经不能让她有食欲了,她焦急地等着李翠。
李翠回到毅丰,直接用她的备用钥匙开陈一鸣的办公室,走进去,她在那堆她下班前拿进来的文件低下抽出那本书,松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什么破书让顾曼清紧张成这样啊,哼,喜欢自己去买一本不就行了,就爱支使人。以后嘴巴可不能随便说话了。”
“嘴巴的确不能随便说话!”陈一鸣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他刚刚去办他投资的红酒厂的事情去了。
“噢!”李翠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场呆住,急忙退开一步,变了声调说:“今天要加班吗?”她边说话边把书卷成卷缩到身后去。
“我一会儿就走了,你下班吧。”
“好。”李翠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刻也不耽搁地离开了。
时间是晚上八点了,正是商场人流的高峰期,去看看邹逸风经营得怎么样吧。陈一鸣关掉灯,离开了办公室。
毅丰广场很热闹,妇女们结队在一起跳舞,小孩也在父母的照看下出来透透夏风。
陈一鸣走在人群里,让他们的快乐擦过他的四周。他不由自主地四处顾盼,一会儿又失望地叹气。上次见到她,也是在茫茫人海中。今天人海依旧,你到底藏在哪里?
陈一鸣到各个楼层转了一圈,对商场布局以及员工管理等细节上的完善与改造很满意。
走到文化区,很多学生站着看书架售卖的书。他走近他们,想看看现在的学生都喜欢看哪类书籍。
都爱看爱情小说?他摸着下巴有点想发笑。他可从来没看这样的书。
走到畅销书架前,他一一浏览着封面。
《我的桔梗,我的爱情》,这不是邹逸风喜欢的人写的吗?那是什么样的女人?
第104章
似有吸引力一般,陈一鸣抽出其中的一本。紫色的封面温馨而浪漫。
才翻开第一页,他的电话又来了。他看了一眼书,毫不犹豫地拿了它到柜台结帐了。
走出商场,他给顾曼清回复电话:“曼清,刚刚打我手机有什么事?”
“一鸣,你今天晚上会回家吧!”
陈一鸣没有直接回答,冷硬而生疏地问:“有事吗?”
“我想你回家,我今天好孤单。”
顾曼清空虚的声音传来,陈一鸣沉默了一会儿,把电话挂掉了。
孤单寂寞,不是那个人,谁也填补不了谁。陈一鸣听完电话,突然不想回家了。
容美君焦急地问顾曼清:“怎么样?他说回来吗?”容美君心里想,陈一鸣真够坚持的,一个月有半月睡办公室,放着顾曼清不要,他眼中到底有没有女人啊?他就看不到顾曼清的惹火身材吗?
顾曼清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没有把握,淡淡地说:“应该回吧。他没说什么。”
李翠忍不住小小的埋怨了:“哎,你让我急急忙忙的把这书拿过来了,现在看了也没什么吧,有点小题大作了。”
顾曼清又拿起书来翻着,她还是不放心,总感觉这书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迷,而她找不到迷底在哪里。
“一口鸟,你们听说过这个作家吗?”顾曼清抬眼问她们。
“没有听说过,哎,曼清,你赶紧回去吧,一鸣肯定在家等你了。”容美君催促着。
顾曼清放下疑虑,心情好转,笑了笑,说:“我想也是,那我先走了。”
顾曼清走出西餐厅,看着街道,反思地想着她付出过的一切。
四年来,寸步难移,也许容美君说得对,俗气又怎么样呢,反正是和他一起过日子就好了。
陈一鸣回到他的办公室,开了空调就坐在沙发上看他的书了。
文字清新隽永,如清茶飘香,陈一鸣越看越投入了,不知不觉中,他往沙发上躺了下来,以更舒服的姿势去慢慢欣赏文字塑造出来的意境之美。
慢慢地,作者的形象与那晚他看到的白色衣服,随便挽起发髻来的背影重叠了。
这么清丽的女子,难怪邹逸风要随时随地宣告他的所有权了。
又往下翻了一页,这一页如散文式的美文紧紧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有人说,信佛是一种交易买卖,供奉的钱财越多,你的心愿实现得越多,交易就越成功。亲爱的,你交易了吗?……”
陈一鸣如雷轰顶,这世上还有人侃过和他一样的论调吗?
“你侃得挺有道理的嘛。”
“我可绕了很多心思才绕到我的结论上来呢!”
只有一个人听他说过“与佛祖的交易买卖”,一口鸟,是林书吗?
陈一鸣越想胸口越发烫,心中升起无数希望的星星。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吓了他一跳。
“邹逸风的电话!”陈一鸣连忙接起。
“陈一鸣,我送过去给你的书,你收到了吗?”邹逸风劈头盖脸毫不客气地问。
“邹逸风,你给我听着,这个一口鸟是谁?”
邹逸风自顾自地说了他住的地址,又补充一句:“你妻子!”急忙把电话挂了,邹逸风摸着胸口,努力熨平起伏不平的痛。
失恋没什么,我还年轻,会慢慢缓过来的。邹逸风想。
只是今晚,我无处可归了。想想,他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陈一鸣的车快速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的心情复杂不可言,有喜悦,有兴奋,有紧张,还有空洞的害怕。
他的手把方向盘抓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抓紧,脑子里过滤分析着邹逸风口中喜欢的人的所有信息。
邹逸风喜欢的人就是林书,想到这个,他太阳穴的血管狂暴地跳跃。邹逸风,他想宰了他。
还有,林书生了两个孩子吗?和谁生的?
这个信息如刀剑一般刺激了他,他害怕而又期待,却不敢打电话给邹逸风问个明白。
正在他复杂烦躁之时,顾曼清打来了催促他回家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想按掉关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顺手把手机往后车座抛去。
车子已驶出高速公路,他的心却没有从高速跳跃的规律中缓过来,等他发现时,车子突然掉进路坑里去了。
顾曼清看着时钟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心中的愤恨疯狂地燃烧。他又不回来了。
她生气地把客厅的灯关掉,来到书房把那书撕得粉碎。
“一口鸟,我要把你杀了!”
在漆黑的夜里,她的神志变得疯狂,想法更加恐怖。
在纸碎上咬牙踩上好多脚,她仍然怒气腾腾,奔到那列文学类书籍的书柜前,一把又一把地把书扫了下来。
“我让你死!”恐怖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
陈一鸣的车半掉在坑里,他的头被玻璃碎片刮伤了,额角鲜血慢慢往外渗。
车子卡在坑里,车门已不能打开,他打破车窗,艰难地爬了出来。
早上六点,宝贝翻到了林书的身上喊:“妈妈,我要尿尿。”
“噢,好,等等啊。”
林书困得睁不开眼,半迷着眼抱起儿子到卫生间尿尿。
“来,自己解决。”
走到洗脸盆前,林书泼了自己一脸冷水,昨晚三点睡的,儿子起来了她也得起来了。
“宝贝,回去再睡一会好不好?”
“不要,把一一也叫起来和我玩。”
哎,儿子一直都这样,你要睡觉的时候他偏要玩。
“一一还在睡呢,咱们来玩玩具吧。”
林书给宝贝洗好脸,宝贝自己去找玩具了。
简姨这时出去买菜去了。林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着盹,宝贝开心地遥控着火车头。
火车头撞到墙上发出很大的鸣叫,林书闭着眼打着商量说:“宝贝,别玩得那么大声,小心把一一吵醒了。”
“好。”宝贝把音量关小了,车速却加快了。
一会儿,林书又就被物件坍塌的声音吓醒了。
她无奈地望着散了一地的花瓶里装的小石头,埋怨说:“哎,宝贝,安静点。”
哎,让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男孩安静也是一种罪过呀,林书认命地说:“好了,宝贝,把玩具收起来,妈妈带你下去玩吧。”
第105章
“好,快点去啦!我要拿篮球。”宝贝的篮球只是玩具球,小区里面设置了一个儿童玩耍的篮球架,宝贝最喜欢玩这个,而一一喜欢玩滑梯。
“好,拿篮球,等简奶奶回来,我们就下去。你暂时安静点,别把一一吵醒了,吵醒妹妹,妈妈就不带你下去玩了。”
困啊,也只能等孩子午睡的时候再睡了。林书不断地揉着熊猫眼,强迫自己清醒。
门铃刚响,宝贝就迫不及待地去开门了。
“简奶奶,你去了好久哦。”宝贝埋怨地说,他的心已经飞到外面去了。
简姨笑嘻嘻地亲了几口宝贝,说:“这么早就把你妈妈吵醒了,真够坏的。”
林书打着哈欠说:“简姨,一一还在睡,我带宝贝下去了。对了,昨晚逸风没有回来,也没说什么,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简姨笑着说:“那小子,我打电话训训他。”
“来吧,宝贝,咱们下去了。”林书站了起来,哈欠连连,她想,下去做一下运动清醒清醒吧。
宝贝一路玩着他的篮球往小篮球架的方向走。
拍着拍着,篮球脱开他的控制,滚着草地冲向路中央。
“我的球!”宝贝弯着腰追着球跑。
球滚了五米在一双大脚前停住了。
宝贝边捡回球边说:“谢谢。”
把球抱于右腰侧,仰起头,他很大人样地望着陈一鸣。这个叔叔好高啊,比风叔叔还要高。
林书慢慢跟上来,说:“宝贝,咱们到篮球场去吧。”那里有凳子,她实在困得厉害,骨头酸酸的只想往床上躺。
越走越近,她迷蒙的双眼渐渐有了紧张、害怕的神色。她揉了一下眼睛企图让自己望得更清楚。
陈一鸣白色衬衫上的斑斑血迹殷红而刺眼,真是他!
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世界仿佛只有他存在了。那熟悉的脸孔几乎让她因紊乱的心跳而晕过去。她的太阳穴又作痛了。
但是,他的脸怎么了,凝固的血迹深红,仿佛被人追杀逃跑出来似的。林书的心紧张地提了起来。
害怕却不由自主地望进他的深眸,他的眼神明亮的闪烁了一下,突然直直地倒在地上了。
林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刚还困得酸乏,现在倒有了无穷的力量,她跑过来跪在地上,焦急地拍着他的脸,问:“喂,你怎么了?”
“妈妈,这位叔叔怎么了?”宝贝也跟他妈妈一样有了害怕。
林书六神无主地尖喊:“有人晕倒了,有谁过来帮忙一下呀!”
……
“宝贝,他的身子好长哦!”一一跪在床上如看动物一样望着陈一鸣。
“他的脚也好大!”宝贝还停留在第一眼看见那双大脚的印象中。
“好好玩哦,这里会动。”一一的小手按在陈一鸣的胸口上,心脏的上下起伏让她觉得新奇又好玩。
“我也来摸摸!”宝贝笑着说,一同爬上只有床垫的超大双人床上来。
两个孩子玩性大起,从头到脚地探索他们觉得新奇的人体生理构造。
谁在搔他的痒?
陈一鸣的眼珠在眼皮下转动着,眼皮粘合得异常沉,他试了几次都睁不开来。
林书,她要走了,她抱起地上的小男孩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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