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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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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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黑了黑脸,怎么他说得好像她在坐牢一般。她干咳了一下说:“我是谁啊,我自然是想出来就出来。”

拓跋祥偷笑,转眼看向窗外,也不知道,那一见到他皇兄便老老实实的人是谁?!

花木兰笑了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乍呼呼的?都做将军了还改不了那无赖习性。”

花木清红了眼眶看着花木兰说:“是啊,我的头儿不在了,我要无赖也无赖不起来了。”

花木清和花木云看见木兰都有些激动,毕竟有半年多没有见到花木兰了。

拓跋祥叫人添了两副碗筷,花木清、花木云便坐下来。他们向花木兰说着这半年来军中之事。原来,他们两个是被拓跋宏叫回来,当面叙说那南齐的情势,顺便整顿粮草和军队。等这些做完了,他们再和拓跋祥一起开赴南齐边界。他们都回来好几日了,一直不得空,今日是拓跋宏去庙中祈福,他们才能出来逛逛。

花木兰听他们说南齐的举动之后,心中觉得好笑:那南齐分明就是虚张声势,倒是给了拓跋宏一个离开京城拖延时间的好机会。花木兰一来见到了花木云和花木清,二来听他们说了这些事情,心中对拓跋宏的怨念也淡了些,心情自然就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些笑容了。

他们吃完饭,走到街上,沿着平城最热闹的大街上东走走西看看。有个人眼眶下陷,瘦得都脱了形了,还不住的咳嗽。那人站在路边,花木兰他们边说边走的,也没有在意。那人像是站立不稳一般,倒了下来,向花木兰倒去。花木兰身边行人众多,一时躲闪不开,只得伸手接住他,将他放到地上。那人一阵猛咳,吐出几口血来,溅了花木兰一身。

花木云一见立刻变了颜色,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捂着花木兰的口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花木兰夹着就拖开了。花木清和拓跋祥也立刻闪开了。

花木兰傻愣愣的瞪着花木云,又挣脱不开,在他手后面含糊的说:“干什么?你仗着你又长高了,所以就这么欺负我?把我拎来拎去的!?”

花木云也不解释,把花木兰夹着走了许远才放下来。拓跋祥说:“你错怪花木云了,那个人得的似是肺痨之病。那肺痨极易传人。得了这个病,便会日夜咳嗽,瘦的脱形,直至咯血而亡。”

花木兰的脸白了白。花木云转头四处看,然后把花木兰带到了一个成衣铺中,给花木兰买了套新衣服,让她立刻把身上的污了的衣服换了下来。花木兰疑惑的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花木云说:“若是正常之人接触到得了肺痨之人的唾沫或血,都可能染上这病。所以你身上这件衣服要拿去烧了。”

花木兰一听也吓了一跳,忙到成衣铺子里将衣服换了下来,然后用两只手指捏着原来那件衣服走了出来不。她捏着衣服知道怎么办。花木云却已经拿了块布在门外等着花木兰,等花木兰一出来,便将花木兰手里的衣服用布包了起来。

花木兰盯着他手中的衣服说:“现在要去哪里烧这衣服?”

花木云说:“你回宫吧!我来烧。”

花木兰有些心疼那衣服,但是也没有办法了。而且出了这个事情,她也没有心情逛下去了,便匆匆的告别了花木云和花木清,和拓跋祥一起回了皇宫。

花木兰在和拓跋祥从偏门进去,拓跋祥见天色也不早了,匆忙告别了花木兰。花木兰沿着皇宫中的偏僻小路,慢慢的朝自己冷清的漱兰宫中走去。

☆、第五十五章 深宫怨(中)

花木兰刚回到宫中,便听宫女们在悄悄议论,说拓跋宏出发前说要在庙中过夜,今夜不回来了。冯太后和冯家的三姐妹也和拓跋宏一起住在庙中。花木兰想了想,也好,这宫中她在乎的和讨厌的人今夜都不在了,真是清净得可以。

花木兰在院子中无聊的踱着步子,来来去去一圈又一圈。画屏看了好一会,才笑了笑说:“娘娘,昨日我从御花园路过时,见那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好。今日宫中又没有别人,娘娘为何不趁机去看看?”

花木兰想想,也对,如今这宫中也无别人了,不趁现在去逛逛,她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出去了。花木兰笑笑说:“如此,我们便去逛逛吧。”

花木兰带着画屏走到那御花园中。今天宫中果真很安静。偌大的御花园中就站着她和画屏两个人。花园中开满了黄白红紫的各色菊花,迎风摇曳,暗香袭人。花木兰看着这些菊花心情大好。花木兰在花中漫步,不知不觉已到黄昏,夜风渐起,带着几分凉意。

画屏说:“娘娘,如今已经入秋了,等下入夜会越发的凉。您穿得单薄,怕是会着凉。您难得出来,便在这里接着看看,我去为您取件外衣来。”

花木兰点点头。画屏匆忙离开了。画屏一走,花木兰发现自己是孤零零的站在这偏僻的角落里了。

这时,有人匆匆从远处走来。花木兰凝神一看,竟然是李迟。李迟看见花木兰,脚步越发快。花木兰吃惊的看着李迟走近。

李迟走到花木兰面前,有些微微的喘着说:“你给我的信我看见了,你有何打算?”

花木兰睁大了眼睛茫然的说:“什么信?!”

李迟一惊,说:“你没有给我信吗?!”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递给花木兰说:“昨日你宫中的宫女在我上朝之后;便悄悄的递了这张纸给我。”

花木兰疑惑的接过纸,展开看了看。这是一张普通的信纸,上面还有淡淡的脂粉香。纸上写着:“宫墙深深,木兰危急,盼君施救。”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花木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她将纸揉成团,对李迟说:“快走。”

李迟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脸色为何这么不好?前一阵子我还听说你被皇上降为了夫人,还被禁足。”

花木兰来不及向李迟解释了,她急得直冒汗,用手推着李迟说: “这些以后再与你说,你快走吧!!!”

这时忽然有人走进了御花园,花木兰一看竟然是拓跋宏和冯家三姐妹。花木兰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拓跋宏,又看了一眼李迟,额头上冒出汗珠来。

李迟忽然也明白了自己被人利用了。他也不由得冒出冷汗来。昨日在他下朝之时,有一队宫女正迎面走来。有一个宫女似是走得急,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向李迟倒去。李迟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等宫女走开后,他便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个纸团。李迟心中惊疑,将纸团藏在自己的袖子中,到了家中才敢打开看。

那纸上分明就是花木兰的字迹。李迟一见纸上写的那几个字,想想自己听来有关花木兰在宫中的事情。人都说花木兰出身贫寒,虽然被柔然的予成可汗封了了个公主,可是在宫中却被拓跋宏冷落,受尽冯家欺辱。李迟如今见了这几个字,心中便笃定,这一定是花木兰求人辗转送出来的。她需要他帮助。

他一夜辗转反侧和今日一整天也是坐立不安。李迟听说拓跋宏今日去庙中祈福,便冒着风险,来了宫中找花木兰。这御花园是从偏门进宫的必经之路,没有想到,他在这里一下便看见了花木兰。

花木兰想拉着李迟躲开,可是冯澜早已看见了他们。冯澜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对拓跋宏说:“咦?!那不是花夫人吗!她身边那个是……哎呀,李迟将军,您的亲表兄啊!”

拓跋宏看见了花木兰,也看见了方才花木兰推着李迟的动作,更看见了现在花木兰拉着李迟的胳膊。

拓跋宏冷冷的说:“花木兰,你这是要去哪里?”

花木兰看了看手里的纸团,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它吞掉。后来她松开了拉着李迟的手,也放弃了吞下纸团的想法。她垂下了眼帘,叹了口气,自己果真是逃不掉,最后还是要被她们赶尽杀绝。就算这次侥幸逃脱了,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不如就让她们如意吧。她倒是想知道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花木兰抬起眼看着朝她越走越近的拓跋宏,心中忽然闪出一丝悲伤。她曾无数次的在梦中期盼过这个情景,拓跋宏在花丛中从远处向她走来。只是在梦中,拓跋宏是满脸微笑的,而如今,拓跋宏却满眼的愤怒,满面的寒冰。她和他明明拼了命的隐忍委屈着自己,只是为了要在一起,为何却像现在这般越走越远了。

拓跋宏走过来,冷冷瞟了一眼花木兰说:“怎么回事?”

李迟跪下说:“皇上恕罪,臣听说这御花园的菊花开得甚好,以为今日所有的妃子都与您一起去了那寺中祈福,便斗胆进宫来看看。”

李迟的父亲是拓跋宏生母李妃的兄弟,李迟是拓跋宏真正的表兄,所以他可以自由进出这后宫之中。说起来,他趁着宫中无人,来这后花园商商花也无可厚非。

拓跋宏眯起了眼看着花木兰,等着她说话。花木兰朝李迟笑笑说:“李将军,不必遮掩了。”

她看着拓跋宏说:“有人给李将军递了个纸条,李将军便来找我,没想到在这御花园里遇见了我。”

拓跋宏接过纸条,打开看了看。冯澜笑了笑,说:“这还是真真的巧!!皇宫这么大,你们俩能碰巧在这御花园里遇见,什么都没有干,却碰巧让我们看见了。”

拓跋宏默默的把纸撕成了碎片,转身走了。冯澜有些不甘的瞪了花木兰和李迟一眼,跟着拓跋宏走了。拓跋宏虽然什么都没有再说,脸色平静,但是那双眼睛冷得似冰刀一般,让冯澜看了不寒而栗,她不敢再说什么,唯恐拓跋宏将怒气转发到她的身上。冯清和冯润也默默的跟着冯澜走了。

李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抱歉,是我有欠思虑,接到纸条,心中一急,便来了,险些让你被皇上误会。”

花木兰摇了摇头说:“不怪你,你速回去吧,若是逗留得久了,恐怕又要生出事端来。”

李迟忙告辞走了。这时画屏的披风也拿来了,走到花木兰身后,将披风给花木兰披上了。花木兰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回了漱兰宫。

花木兰知道,以拓跋宏霸道的个性,是绝不允许他的东西被人染指,哪怕就是想想也是罪过。今日,拓跋宏虽说立刻明白,李迟和花木兰是中了别人的计,所以没有当场处罚花木兰和李迟。但是他也已经知道,李迟对花木兰旧情不忘,他心中一定是极不舒服的,这也许就是那设计之人想要的。

花木兰回到宫中,第二日便开始发热。她烧得也不是厉害,只是一边烧就一边开始咳嗽起来了。花木兰一见自己这情形,想想那日自己在街上看见的那人,心中便凉了。她知道自己是被那人传染上了。花木兰不许画屏告诉拓跋宏。她知道,如今这个情势,即便是拓跋宏有这心,也没有这个精力顾及她了。况且,若是她的病有救,拓跋宏知不知道,她都会好;若是没救,那便让她默默的销声匿迹吧!再说,拓跋宏要真来了也染上了这个病就更麻烦了。

漱兰宫中的宫女早就跑尽了,只有画屏不离不弃的跟着花木兰。一见花木兰的病不见好,反而越发的重了,画屏便着急了。她跑去找太医,想要太医来看看。

可是太医也是势力眼,听说那花木兰如今也不受宠了,又只是低热咳嗽,看也没有来看,就随便开了个方子给画屏。太医这是不想惹事。他拿不准皇上得知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于是,太医便打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没有将花木兰得病的事情往上禀告,只当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没和任何人说起。

画屏将药方子当宝贝似的拿了回来,又求爷爷告奶奶的抓来了药,煎好了吹冷了端给花木兰。

花木兰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说:“画屏,你不用管我。我会传染你的。”

画屏摇着头说:“不怕,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命贱!!不怕。”

花木兰红了眼,喉头发硬。她一仰头,和着泪水喝下了药。

兴许是花木兰过去常练武的原因,体质比一般人好,也有可能是太医的药方虽然乱开的,却刚刚对了她的症状。花木兰喝了几副药之后,没想到竟然渐渐好了起来了。花木兰也不管有用没用,每日都吃燕窝人参。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那些补品的作用,反正花木兰不再发热了,咳嗽也渐渐少了。

画屏这才松了口气。花木兰不由得感慨万分,真是患难见真情。她平日得到的赏赐大多给了漱兰宫中的下人,对他们也是和颜悦色的,从不拿那主子的架子。那些下人在她是昭仪的时候,便是甜言蜜语,悉心照顾;如今她落难了,就只剩下了画屏对她一心一意。

花木兰全好了,才拉着画屏说:“我原以为你是太后派来我身边的细作,所以对你总是隔着层心。没想到是我小心眼看错了,真对不住。。只是我现在在这宫中,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出头之日,想对你好些,报答你也不知道要到何时了。既然这样,你便不要管我,去伺候那冯家姐妹吧。若是我再耽误了你的前程,连累你受苦,我就更内疚了。”

画屏只是含着泪摇头,欲语还休。画屏好一会儿才说:“娘娘是我在这宫中几年中见过最好的主子,娘娘对奴婢已是极好的了。娘娘体恤我家中贫寒,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常给我钱接济我,又找借口让我出去买东西探望家人,画屏在心里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娘娘切莫再说我做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折杀奴婢了。”

花木兰笑道:“你这么好的姑娘,呆在着宫里终老真是可惜了,若是我有兄弟,一定向皇上讨了你,与我做那姑嫂。只可惜,我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画屏低下了头。花木兰说:“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家中也无他人。要不,我便认你做个妹妹。不管你以后还在不在这漱兰宫中,我们都可以常见面。”

画屏低声说:“奴婢不敢,奴婢不配。娘娘,奴婢会一直在这漱兰宫中陪着娘娘的。”

花木兰笑了笑,没有在再说话了。她在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说:“怕是到时候,不管你想不想走,有人都不会让你再待在这里了。”

花木兰的漱兰宫却忽然真正的安静下来了。这么多日,冯澜也没有再来找她麻烦,别说是拓跋宏,就连拓跋祥也不来了。

花木兰觉得有些奇怪,那日冯家的阴谋没有得逞,如何就罢手了呢?花木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想着这件事情。这时,有两个宫女从院墙外走过,低声的说着话。

花木兰听见有一个说:“你听说了吗?冯澜夫人病了。”

另外一个说:“是啊,日夜咳嗽,才十几日便瘦得脱形了。太医用了许多方子都不见好,如今越发重了,昨日还咳出血来了。”

花木兰一听,才明白为什么冯家的人忽然消停下来了。她有些疑惑,那日冯澜离自己很远,那时自己病也没有发作,冯澜是如何染上的呢?莫非冯澜是在去庙中祈福的时候被别人传染上的?

眼看着秋意越发的浓了,院子里的桃树和玉兰花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四处都是一片萧瑟的景色。花木兰听说拓跋宏为了冯澜生病的事情,连南征都延迟了。

花木兰又听说,冯澜如今很是凄惨。开始,宫女们被冯太后逼着送药,还捂着嘴大着胆子战战兢兢的进去那澜宫中。后来冯澜不见好,还越来越重,宫女和侍从们怕被传染,都轻易不敢再进去了。

冯清和冯太后自从知道冯澜得的是肺痨之后,便不再去澜宫了。拓跋宏整日忙于国事也没有去过。只有冯润贵人,不离不弃的进去澜宫中照顾冯澜。只是,听所现在连冯润也染上了病,开始咳血了,冯太后害怕她这肺痨如同瘟疫一般在这宫中传开,便把冯润送出宫去,送到尼姑庵中养病。

花木兰一听,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惨状,心生恻隐,不顾画屏的苦苦相劝,跑去那澜宫中看冯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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