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迟疑了一下说:“还好。”
拓跋宏有些怀疑的说:“她会那么老实?一路上那些地痞流氓,山贼土匪呢?她会不去管闲事?”
侍卫说:“属下照您的吩咐,先清理了,所以花将军一个也没有遇见。”
拓跋宏又说:“她身无分文,如何住店吃饭?”
侍卫说:“照您的吩咐,我先打好了招呼。花将军的花费,我双倍付给店家。所以店家都乐意免费给花将军吃住。”
拓跋宏说:“她不怀疑?”
侍卫在心中叹了口气:“皇上还真是了解花将军。”侍卫说:“花将军如此聪明,所以才一次便怀疑了。”于是侍卫又把安排人演地痞,让花木兰救美,然后给花木兰钱。以及扮成客商给花木兰送吃的,送垫子的事情。
拓跋宏满意的点头说:“恩,你们处理的很好。只是为何前几日,冯涵回来,说是被一个叫元兰的小子,在妓院里面痛打了一顿,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又叹了口气,果真是瞒不过。侍卫又把那事说了一遍。他没有想到花木兰会跑到妓院中去,所以没有事先准备,没有想到,花木兰这么巧的就遇见冯涵在用强。
拓跋宏皱眉说:“你们没有上去帮忙?”
侍卫说:“冯公子一上来就说明了身份。您吩咐过要隐蔽行事,不能让冯家知道,所以我们没敢帮忙。不过皇上放心,花将军虽说以一敌十,却赢了,受了点小伤。”
拓跋宏冷了脸说:“以一敌十?”他眯起了眼,那个冯涵比他年长几岁,从小便仗着冯太后的关系仗势欺人,便是他和他的几个弟弟也没有少被他欺负。拓跋宏忽然明白了花木兰知道他是冯涵便如此拼命的缘故了。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她一定是在为他报仇。
侍卫从拓跋宏那里出来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他从没有这么憋屈的完成任务。一路上要做保姆,要纤细,要被人使唤不说,还要时不时当木桩陪人练功。还好这事只得一次,要多几次他怕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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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看了看如今自己怀里的人儿,低声说:“以后对方人多时,别那么傻的硬拼。不行便回来找我。还有我呢。”
花木兰知道他指的是冯涵的事情,有些不以为然的说:“怕什么反正我也没有吃亏。再说以后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便不好教训他了。如今他吃了个哑巴亏。以后即便是他见到我了,我只用说不知道推个一干二净,他也没有办法。”
拓跋宏苦笑了一声,心中暗暗地说:“兰,宫中的争斗,远非如此简单。”他看着木兰笑嘻嘻的模样,心中也放开了忧虑,用手摸了摸花木兰的脸,想:“只有她在我身边,即便是有什么也不怕了。”
晚上,拓跋宏便恭恭敬敬,一本正经的想花弧行了拜见高堂的大礼。花弧高兴得老泪纵横的。
拓跋宏对花弧说,他想和花木兰尽快完成那未完成的婚礼。花弧又是一阵喜极而泣。
花木兰看着花弧的样子,眼眶也忍不住发热起来。想来父亲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在这些年中,自己没有让父亲少操过心。从那日的死而复生,到后来自己整日惹事生非,再到后来自己上战场,父亲每一日都是将心吊到嗓子眼里过的。小时候气她不听话,大了又怕她嫁不出去。如今好容易找到了拓跋宏这般的好男子,难怪父亲会如此激动。
拓跋宏离开花家村之前已经和花木兰行完了五礼,只差拜堂这一礼了。所以成礼也极简单,只要拜堂便行了。拓跋宏连黄历都不看了,变戏法一般在第二日便准备好了喜堂。又找来了喜娘和村中的长辈,第二日便与花木兰成了礼。
村中的各人都惊叹不已。元宏当年被捉回来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便觉得他与一般人不同。如今看来,果真是不同,跑了竟然还巴巴的回来找花木兰成亲。以他的相貌和人品,比花木兰强多少倍的女人都找得到。可他偏偏就回来了。那花木兰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以十九岁的高龄还嫁了个如此好的人家。真是花家祖上烧高香了。
拓跋宏恐自己说出真名,惹来是非,所以仍以元宏之名与花木兰成礼。
一天的喧闹之后,送走了客人便是洞房之夜。原本要听墙角的村中之人,都莫名其妙的被黑衣人给弄走了,送回了他们自己家中。所以那一夜,花弧家反而格外的安静。
拓跋宏推开花木兰的房门,只见房中红烛摇曳,花木兰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床边。拓跋宏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他虽说已经有多名妃子,皇后之位却还空着,所以却没有像这般举行大礼。他也从没有这般的喜悦和满足。他慢慢的、轻轻的迈着步子走近了床边坐着的人儿,似是害怕惊醒了自己的美梦一般。
拓跋宏掀起了花木兰头上的头盖,看见了带着凤冠,妆容精致的花木兰。他一直觉得她很美,但是直到今夜他才真正的看见了她作为女子的美丽。花木兰的脸在红烛和喜服的映衬下白里透红,眼波流转,嘴唇娇艳,
拓跋宏轻轻的唤了一声:“兰……”花木兰脸红到了耳根。她暗暗的骂着自己:“为何胆小成这样?真没有出息。整日见到他都好多年了;怎么还似那猫儿见到老鼠一般?”
拓跋宏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坐在了她的身边,拓跋宏搂住了她在她耳边带着戏谑的口吻轻声说:“花木兰,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花木兰恼了抬起头,想要瞪他一眼,没料到拓跋宏的脸就在眼前,花木兰一抬头,嘴唇立刻碰到了他的脸。花木兰吓了一跳,想往后一缩。可是这轻轻一碰,已经勾起了拓跋宏压抑已久的想念。他立刻伸出一只手抱紧了花木兰,不让她闪躲,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花木兰躲闪不开,嘴里和鼻子里都是拓跋宏的气息,微凉的,温润的又带着一丝霸道的味道。数月的思念像是那日湖边的浓雾一般,立刻将她包围了,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只能想他。所有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
拓跋宏的另一只手,温柔地褪去了她身上的红得耀眼的衣裳。他从花木兰嘴上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花木兰的白皙的脖子,如今像是那绯红的翡玉一般,晶莹的让拓跋宏忍不住要在上面留下一个,有一个,更多的吻痕。花木兰微微喘着,带着一点迷糊低声说:“宏,我好想你。”宏收紧了手臂,将花木兰搂的更紧,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他的声音都沙哑起来了,他也低声说:“我也想你,没有一日不想。”
他移到了花木兰的胸前,花木兰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痕,害怕他会嫌弃她,紧张起来,她立刻拖过被子,盖住自己。拓跋宏知道她的担忧,他只是吻着她紧紧抓着被子的手,低声说:“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爱你。”花木兰渐渐放松下来,拓跋宏拉开被子,低头轻轻的吻着她胸前的伤痕,仿佛那不是如蚯蚓盘蛇一般纵横的丑陋的疤痕,而是锦绣上的美丽花纹一般。花木兰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抵抗和挣扎,抱紧了拓跋宏,随着拓跋宏陷入了迷幻的快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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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似是打算在花家村住下来了一般,也不说要走。早起捉着花木兰给她画眉。花木兰伺候他穿衣。白日里他便悠闲的陪着木兰瞎逛,帮花弧做些活,或者拖着木兰去河边钓鱼。日子悠闲得就像如今这初夏的天气里,天上慢慢飘过白云一般。
拓跋宏那悠然自得的神色,让花木兰甚至有一种错觉:那战场上和皇宫中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拓跋宏真的便是个从家中逃出来,身无分文的元宏。他被她抢来后便一直住在这里。她不曾当过什么将军,他也不是什么皇上。没有让她吃醋难受的后宫佳丽,没有烦人的朝政。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他们之间,只有花家村,只有简单的幸福和快乐。
有一日,花木兰陪着拓跋宏坐在河边的樟树下钓鱼。花木兰忽然想起第一次看他钓鱼时的情景。那时自己坐在他的身边,像是夏日里坐在火炉便一般惴惴不安。那一日拓跋宏什么也没有钓到,他还开心得很。更要命的是,花木兰自己看他钓了一日的鱼,他什么也没有钓到,她依旧迷得开心的要命。花木兰忍不住笑了起来。
拓跋宏转头瞟了她一眼说:“那一日,我根本就没打算钓上鱼。”
花木兰收起了笑脸,睁大了眼,疑惑的说:“啊?”
拓跋宏眯眼看着远处飞来飞去的翠鸟,幽幽的说:“那时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可是又不知要怎么说。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未主动和宫女以外的姑娘说过话。”他嘴角微微的上扬,垂眼看着水中的线说:“所以我便想了个笨办法,坐在这河边钓鱼。因为我发现只有我钓鱼之时,花木云才不会跟着我。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等了两日,便等到了你一个人来到河边。”
花木兰扑哧一声大笑起来,说:“我那日紧张得要命,原来你是在等我的。”
拓跋宏说:“其实那日我比你更紧张。”
花木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说:“你要是早说,何必让我追到那比干城中那么辛苦。”
拓跋宏微笑的伸手揽住了花木兰,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拓跋宏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有个人出现在他们身后。那人低声叫了声:“皇上。”
拓跋宏又恢复了平日那淡淡的微冷的神色,他不紧不慢的问:“何事?”
那人伏在地上说:“奴才该死,扰了皇上的雅兴。只是宋国太师萧道成谋反,杀了宋顺帝,萧道成篡夺王位,改国号齐,撕毁了我北魏的与宋签订的合约,现在正在我大魏边关聚集兵力。朝中群龙无首,已经乱了套了。朝中诸多军中之事等着皇上定夺,所以薛渊大人请您快回去。”
拓跋宏把手中的钓鱼竿扔到了水中,叹了口气。扶着花木兰站了起来,揽着花木兰说:“我本想自欺欺人的陪你多过几日悠闲日子,现在看来,也不能了。”
☆、第四十六章 木兰入宫
拓跋宏牵着花木兰回到村中,一个村民也不见。原来热闹的小村子里,忽然变得死气沉沉的,气氛凝重。村中大路两边的树下站了许多穿着铠甲,拿着长矛的侍卫。花家村的老老少少全被赶到家中,勒令关上门不许出来。每家门口还有两个侍卫守着。侍卫们一见拓跋宏齐刷刷的单膝跪下来。
他站在村中的大路中看了一眼安静的村子,微微皱起了眉。他对跟着他的侍卫长说:“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全部到村外等着,不许扰民。”
侍卫长有些犹豫,他看着拓跋宏有些担心的说:“皇上,村中人口众多,龙蛇混杂。恐怕有什么无赖地痞冲撞到皇上。”
拓跋宏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花木兰。这村中最大的地痞无赖此刻便在他的身后,被他牵在手中,还有什么地痞流氓可害怕的?花木兰知道他的意思,任脸皮再厚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红。她干咳了一声,转开了头,看向远处飘着幽香,开满黄色小花的梓树。
拓跋宏收紧了手指,握了握花木兰的手,然后淡淡的对侍卫长说:“我在这里都住了月余了,要真有什么人要对我不利,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侍卫长立刻低头退下,把村中的卫兵撤了个干净。
过了一会儿,胆大些的村民才敢伸头出来看看情形。拓跋宏和花木兰走到家中,花家的院子里里外外也满是穿着宫装的宫女、侍从。见到了拓跋宏,所有人都跪下了,伏在地上。花木兰站在拓跋宏身后,犹豫着要不要下跪。拓跋宏却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跪下去。
花弧听见了响动,走出来,看见了拓跋宏和花木兰。花弧眼神喜忧参半,他走到拓跋宏和花木兰面前,跪了下来,说:“草民花弧,叩见皇上,娘娘。”
花木兰一见吓了一跳忙扑上去要扶起花弧。拓跋宏依旧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上前。花木兰垂下了眼帘,心中满是苦涩:莫非从今日开始,她便连这个小小的藏身之处都不能有了?连这唯一的亲人都要疏远了?
拓跋宏淡淡的说:“花橦主不必多礼。今日起花昭仪便要和我入宫去了。花橦主若是想念她便来宫中看她。”
在宫中,昭仪是仅仅次于皇后的妃子。花弧抬头看着拓跋宏,他知道拓跋宏这是向他许诺,花木兰到了宫中他会好好待木兰。
花弧转眼看着花木兰,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他这个女儿,聚少离多,本不指望着她能多大造化,只想着她能平安一生,嫁个好人家。花弧早就隐约的觉得元宏不是一般人,却没有想到他竟会是皇上。花弧满心的担忧,以花木兰的个性,去那复杂的宫中,恐并非是福份啊。花弧看着花木兰,满腹的话却不能说。
拓跋宏点点头,说:“启程回宫!”拉着花木兰上了已经等候多时的马车。此时已是黄昏,漫天通红的晚霞,夕阳将院子里也映衬得通红的,花木兰从马车的车窗中伸出头去,看着院子中跪着的父亲,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当夜拓跋宏便住在城中的府衙中。花木兰一路一直沉默着。拓跋宏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也不解释。因为从今日起,她便要学会离别和硬下心肠。
夜里,等夜深人静之时,拓跋宏才悄悄转身,抱住了背对着他的花木兰,亲了亲她的后颈,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一定在怨我为何如此狠心。为何将花弧带到京城中去,为何不给他赏赐和官职,为何连话都不让你们说。”
花木兰没有动。拓跋宏接着说:“宫中复杂,平城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你家人口单薄,有没有什么亲戚在京中,就是你也不能常出宫。若是岳父去了京中,怕是会觉得孤独难受。”
拓跋宏顿了顿。花木兰转过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这些她也知道,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怨他。
拓跋又柔声说:“我不想将花叔带到京城,也没有给他加官进爵,一是不想你更遭人记恨,二是不想把花叔也摆在这些人的眼皮下。宫中险恶复杂,你要处处小心。如今我封了你做昭仪,定有许多人不满,他们会想法设法的对你和你身边的人不利。我在时还好。我若不在,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花木兰闷声应了一声。拓跋宏搂紧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说:“睡吧,明日还要赶路。明日起,我便会很忙,你也会有很多事情,再不有那般的悠闲了。”
花木兰抬头青涩的吻了一下拓跋宏的唇,但是回应。可是这又勾起了拓跋宏的**,他忍不住又向花木兰索要更多。两人吻的气喘吁吁,拓跋宏用残存的理智逼着自己停了下来。他嘶哑着嗓音说:“乖乖的,别乱动了。不然我会忍不住在这陌生的地方要你。”花木兰立刻乖乖窝在他怀中不动了。两人相拥而眠直到天亮。
果然到了第二日,那奏折便似雪片一般的飞来了。拓跋宏每日在车上,除了吃饭的时间,都是在看奏折批奏折。如今和过去不同,过去政事军事都是冯太后批了,才给拓跋宏过目。大小事情拓跋宏也就只是过目,没有权利做任何决定。如今,政事依旧是冯太后批,可是军中之事,因为军中大半都是拓跋宏的人,所以冯太后便只能让拓跋宏来办了。在刘宋又来骚扰边关的时候,即便只是军中之事需要他定夺,也格外的繁杂。再加上,军中事情一多,朝中的各项补给就都的跟上,所以政事,拓跋宏也要细细的思索,看冯太后的批示对不对。
有时候拓跋宏看累了,花木兰便念着给他听。初时花木兰还只是念念,只是念得多了,她那爱管闲事的本性又冒了出来。她若是看到那奏折上写了些不平之事,便会忍不住露出几分愤愤的颜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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