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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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跃农门-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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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金氏在她面前说,欣丫头这会儿家里有钱得很,压根儿不会把他们这穷亲戚看在眼里的话,朱氏越发心里不高兴起来。

等了不多一会儿,李欣方才走了出来。

其实李欣刚才一直在思考着怎么回朱氏的话。

按理说李岳氏死,李家人都要守孝三年,这个时候就算谈成了亲事也绝对是不能婚嫁的。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那么急迫。

大抵也是朱氏觉得李铁性子太懦弱,早点定下来更好。

如果定不下来,一直拖过去了,最终吃亏的不还是李铁?

李欣站在朱氏面前,对朱氏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好脸色:“大伯娘今儿吃得可好?”

朱氏点点头,不远处站着金氏,李春挨在她身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金氏脸上就泛着刻意的假笑,见李欣望过来了,更加笑得灿烂,眼角鱼尾纹都伸到头发里去了。

李欣装作没看见,用眼神示意朱氏回答她的问题。

朱氏叹了口气,说:“你家这是越过越好,大伯娘也高兴。只你堂弟的事儿,总归是我心里边儿搁的一块大石头,要办不下来来,这石头就落不了地,每天都让人提心吊胆的。”

李欣笑了笑,也学着朱氏叹气说:“谁也没想到阿嬷就这么……不过大伯娘你现在急也没用,好在这还有两年半多的日子呢。”

朱氏便待说什么,李欣先她一步开口道:“大伯娘,堂弟的亲事儿我放在心上的。不过我看的到底不如大伯娘你看的,大伯娘也不妨多参考参考几户人家。早前是觉得时间不够,现在时间足足的,两年半的时间能更好地给堂弟找一门最好的亲事儿。你说是吧,大伯娘?”

朱氏勉强地笑了笑,场面话还是说到位的:“大伯娘省得,那那边儿就多麻烦你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夜话

李欣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朱氏有些萧索地离开,想来也是觉得这种场合就逮了自己侄女儿问这种问题显得有些不厚道。

转过身来看到金氏母女,朱氏脸上微微沉了沉,也就淡淡点了个头,便朝那边儿围着一圈儿说话的女人们走去。

李欣也待要转身继续去忙活,金氏却开口叫住她。

不同于李春对李欣的横眉冷视,金氏朝李欣走过来时还是笑意盎然的。

“欣丫头婆家这会儿富有啊,你男人的事儿,镇上都知道了……”

金氏搓着手掌,对着李欣颇有些卑躬屈膝的味道。

关文的事儿,便只有赤手空拳抓到响马头子那件事儿了。荷花村的人知道,临近乡村的人肯定也传开了来,镇上的人多少也会听到点儿风声。

不过因为李欣没听到娘家这边儿有多大的风言风语,所以还不大在意。

现在瞧着金氏这模样,李欣倒也知道这件事情即便说不上是众所周知,那也是“咸使闻知”了。

换了旁人,李欣可能还会客气两句“谬赞谬赞,哪里哪里”。可说这话的人是金氏,李欣也没想跟她客气,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轻声问:“有事儿?”

李欣没多大兴趣搭理金氏母女,虽然一个是本家长辈,一个是有血缘关系的同辈堂亲,可她就是跟着二人的磁场不对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不想跟个泼妇似的跟人吵闹,所以只能冷着脸子。漠视和无视她们。

不拿她们当回事儿罢了。

金氏有些尴尬,却还是不吝夸奖地赞扬了一番关文,然后又旁敲侧击地问县太爷给了关文多少赏钱。

当然,金氏倒也没有问得明目张胆。不过那意思却也是显露无疑了。

李欣似笑非笑地盯了金氏一眼,移开视线轻飘飘地说:“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言外之意,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打听这个,我凭什么跟你说?

金氏笑着说:“你别不好意思,咱们也是一家……”

“咱们可不是一家。”李欣斜看着金氏:“要看婆家,你婆家姓李,我婆家姓关,这不是一家吧?要看娘家,你娘家姓金。我娘家姓李,那也不是一家吧?”

李欣挑了挑眉:“说话可要思量好了说。”

金氏闹了个大红脸,一边站着的李春便不乐意了:“我娘是你长辈!”

李欣最厌烦的就是这母女两个每次都是一样的“理所当然”的嘴脸,好像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说什么大家就得照着她们说的做。

而且还听不得一点儿意见和质疑。

李欣当即冷了眼:“长辈也要顾及两分面子。更何况是已经撕破了脸皮的。没撵你们走就已经是宽厚了,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吃了饭赶紧离开,还在这儿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大声嚷嚷。你倒是看看丢脸的是谁,你站的这地皮可不是你家!”

李春恼怒地盯着李欣,胸脯阵阵起伏。

李春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俗话说女人十八一朵花,十八岁正是女子娇艳,怒放的时候。

然而李春如此年轻。却已经变得有些像怨妇了,好像整日都在怨天尤人——即使自己生活地不如意,也不至于就希望别人也不如意吧?

这边儿的争执隔得灶间门近些的人都听到了,顾氏走了出来,皱眉劝道:“这边儿事儿还忙着呢,你们这是吵什么?”

李欣笑道:“大堂嫂。没什么,我这就进去接着忙。”

李欣转头去灶间,顾氏淡淡地叫了金氏一声三婶儿,然后看向李春,顿了顿才说:“春儿妹妹,你收敛点儿自己的脾气。咱们自家人看着也就罢了,这儿那么多人,除了亲戚就是朋友的,大家都沾亲带故的,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跟你欣堂姐不对付,知道你们李老三家跟李老二家疏远?”

李春冷嗤了一声,颇不客气地回道:“大堂嫂倒是操心地多。”

顾氏也不恼,只看着李春说道:“我好歹多比你吃了几年的饭。”

“那倒是怪了,我跟李欣吵起来,就是我的错?你多吃了几年的饭,那我娘还比你多吃了十几年的饭呢!”

顾氏抿了抿唇,不愿跟李春吵,低下眼说道:“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说了。这边儿忙,你们去别处坐着歇着吧。”

李春哼了一声,拉着金氏往一桌空的桌子去,嘴里嘀咕道:“神气什么,这地儿你们说大,我还说小了呢……”

顾氏听到点儿尾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进得屋来,仝氏便凑到顾氏跟前打听方才发生了什么事。顾氏让她别瞎打听,仝氏还不大高兴,说平时没什么乐趣,听听这些八卦事儿正好可以跟人说叨。

“你就消停会儿吧。”顾氏叹了口气:“二叔和三叔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婶娘跟三婶娘不对付,欣妹妹跟春儿妹妹也不对付,这都是说不清的事儿,你就别胡乱说叨添乱了,仔细你当家的又揍你。”

仝氏立马就缩了缩脖子——虽然被李银打是常事儿,也早就都习惯了,但她还是怕男人揍她的。

接待完大家吃完晚晌饭,来的亲朋好友便陆陆续续地都走了。

屋子够多,够宽,新屋没人气儿,搬进来让大家一起住一晚正好能有些人气儿。

刘氏娘家人留了七七八八下来,李厚伯一家倒是没留,李厚叔也觉得自己婆娘跟闺女和自己二嫂不对付,也就跟上李厚伯去老宅子那边儿去住。

刘氏给李欣留的屋子远远比以前那间屋子要大得多。

虽然因为起屋子,家具物什的不能尽善尽美地换过,李欣屋里到底还是把那些家具给留了下来。

所以这屋子显得就非常空旷了。

不过李欣还是很欢喜的。娘家有自己的地方,无论以后自己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关文见李欣站着没反应,也不喊她。自己去箱子里抱了被子出来铺床。

就着昏暗的灯火,关文仔细地铺着床铺,一边笑问李欣:“我怎么没觉得你有认床的毛病?这床还是给你搁在这边儿了……”

李欣笑了笑。吸了吸鼻子。

关文马上回头说:“冻着了?刚才好像听你吸鼻子了。”

李欣闷闷地说了一声:“嗯,夜晚风大。”

“那赶紧把屋子给关上。”

关文走回去把门给掩了,又回来继续把床给铺好,把被子给投好。

“岳母说这被子和被单都是夏天儿的时候晒过的,前几天出太阳也拿出去晒过,这会儿摸着还是软和的。”

李欣点点头,见关文都收拾妥当了。方才觉得不好意思,走到床沿边去坐下。

“我去看看扬儿。”关文跟李欣打了声招呼,去山子和小兜他们的屋子那边儿去。

李欣便去端了热水,准备等关文回来好洗脸洗脚。

没一会儿关文便回来了,和李欣二人一起洗漱好后。关文去倒水,李欣爬到了床上,脱了外边儿穿的厚袄子钻进了被窝里,打了个哆嗦,慢慢用体温去把被窝给捂暖和。

随后关文进来,插上门,也钻进了被窝去。

手边溜到了李欣腰上,把她搂过来跟自己贴紧。

“夏天儿抱着还好,还显得冰凉。这一到冬天可就冷得直打哆嗦了。”关文伸手搁在李欣的肚腹上轻轻揉着。声音放得很低。

李欣柔顺地依在他怀里,听着头顶上关文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大掌在自己肚子那儿轻柔地暖着,白日的劳累和不高兴便全都忘到了脑后了。

只是她好像记得还有什么事儿没想到。

“怎么了?想什么事儿?”关文见她沉默不语,轻声问道。

晚上休息的时候一般而言他们会说说话再说,不管有没有做那事儿。陷入沉睡前一定是会说上两句的。现在李欣不开口,关文便想到她是在想事情。

李欣轻轻动了动脑袋,手撑了关文的胸膛跟他拉开一些距离,光线有些昏暗,但还是看得到关文的模样的。

李欣道:“总觉得好像还忘了什么事儿似的……”

“忘了什么事儿?”

李欣摇头:“就是记不起来了。”

关文便笑道:“记不起来便想不去想了,或许等你不想了,这事儿倒是记起来了。”

李欣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把白日的时候跟朱氏、金氏、李春等人的事儿跟关文说了一遍。

“……大伯娘那边儿倒还好,打听打听倒也罢了。不过三叔那边儿……当真是让我心里觉得不大爽利。”

关文搂紧了些李欣,说:“本来便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在乎那么多。不搭理便是了。”

“我也想不搭理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我也不好拉下这个脸。所以我后来不就躲到灶间去了吗。”

关文点点头,说:“你那三婶娘和堂妹不像是什么善茬,能不牵连上最好就别牵连上。”

李欣讶异地“咦”了一声:“你怎么表现地好像挺怕她们的?”

关文失笑道:“我怎么可能怕她们?”

见李欣还是不解,关文叹道:“你三婶娘到底是长辈,真要跟你耍长辈的派头,她不对是她的错,你忤逆她就是你的错,孝字压死人,所以让你躲着她。至于你那个堂妹,我冷眼瞧着,倒是觉得她心思挺重的,总觉得她应该不怎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欣张了张嘴,又仔细想想,然后蓦地睁大了眼睛。

☆、第五百三十五章 教育问题

关文只说李春不会控制情绪,但这话在李欣脑子里琢磨一遍,让李欣止不住想,李春不会慢慢的精神上有问题了吧!

要说李春也的确是倒霉,本来以为嫁了个家底厚实的夫家,没想到丈夫不中用,小妾来添乱,还有个不露面的青楼女子情敌。

婆家这边儿暂且不提,娘家这边儿她也混不开。

李老大家的堂姐堂嫂的不怎么搭理她,李老二家的堂姐堂嫂对她可称是厌恶。她又只有两个弟弟,没有亲姊妹可以说心事。

爹不疼,娘虽爱,却用了错误的方法爱,使得她如今两边都憎厌,娘家婆家两处都不讨好。

如果一个人落到了人人都唾弃,都想避开的地步,这个人肯定是孤独的。

孤独到了一定程度上后……

李欣打了个寒噤。

关文以为她冷,忙伸手搓着她手臂和后背,把她更往自己这边儿搂紧了些,低声问:“还冷?”

李欣舒了口气,摇摇头说:“好了,没事儿了。”

“瞧你这样可不就是冷着了?”

关文叹了一声:“你身体寒凉,捂热被子也捂热不了多快,还是抱着我来得好些。”

李欣点点头,声音中带了丝慵懒:“你身体就是个火炉,冬天抱着倒也好,夏天儿可就受不了了。”

关文笑道:“那咱俩不正好互补?”

第二天一大早,李家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刘氏娘家人都在,李厚仲正拉着李铭嘱咐些事情。脸上倒是少见的严肃。

李铭挎着个包袱,倒也站得笔直,听李厚仲训话。

唐氏笑眯眯地拉了李铭的手说:“外婆的乖外孙,出门在外。一个人可要多加小心啊。”

李铭此番出去是跟许多人一起的,倒也不怕什么,对着唐氏点点头。认真说:“外婆放心,我一定会多保重的。”

唐氏点头,刘家大舅也拽了两句官腔,让外甥好好努力。刘家四舅说话笨拙,只让李铭常想想家,可以的话给家里写封信啥的。

李铭都一一答应下来。

同辈的表兄弟表姐妹都来跟他作别,年纪大的倒还好。年纪小的,譬如余娇娇,则是好奇地问李铭去哪里,出去玩能不能给她带点儿糖,惹得家人一并大笑。

孩子们倒是都被大人哄着。叫着叔叔一路平安。

刘氏这下也红了眼眶。

不管之前多么给李铭脸色看,临到别离的时候刘氏还是舍不得的,从怀里掏出两双鞋底儿,说:“也不知道你这要走多少路,这千层底儿鞋是娘纳的,管保结实,是照着你的脚大小做的,稍微偏大些,也不知道你这脚还要长多大……要是觉得大了。就多塞层垫子。”

李铭接过手,低低喊了声娘。

刘氏眼里便流出泪来,这下又数落起李铭来:“好好读书不成,偏要跟着你先生去什么游学,那能学到些啥东西,还老久老久见不着面……”

刘家大舅就不高兴了。瞪了自己妹子一眼说:“妇道人家懂啥!人家先生都去游学,咋铭子不能去游学了?”

刘氏就哭:“不是说了那啥,父母在,不远游的吗……”

“娘,我每到一个地方就给家里写一封信,告诉你们行踪。”李铭无奈地道:“这不都说好了的吗?可不允许反悔的。”

刘氏倒是想反悔,可如今也是有心无力。

再者她也不想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人家顾先生亲自来家里说了这事儿的,她要临时拉着李铭不让他去,这影响多不好。

李铭瞅了瞅天色,叹了口气说:“娘,我可必须得走了。”

“你走你走……”

刘氏顿时撑着腰大哭起来:“你赶紧走,省得我看了生气……”

李铭伸出瘦削的手臂环住刘氏轻轻抱了她一下,见李欣关切地望着自己,李铭道:“我走了。”

李欣轻轻点点头。

李铭是跟着余家的马车走的,赶到镇口去要快些。

刘氏怔怔地望着疾驰的马车,接过李欣递来的手绢擤了鼻涕,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这番样子很是丢人,所以避开了儿女,自己去打水洗脸洗手绢。

李厚仲跟在她身后絮叨着去了。

李欣叹了口气,说:“这下可要好些日子见不到铭儿了。”

张氏笑道:“也就是三年吧,等三郎回来,已经长成个小伙子了。”

想着李铭三年后的模样,李欣便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家人都是相由心生。

李厚仲眉毛很挺,人便一根筋;刘氏眼梢微微上挑,人则是泼辣;李大郎五官笔直,嘴唇一般都喜欢抿着,人便沉稳耿直;李二郎浓眉大眼,额头稍宽,人则是憨直敦厚;李三郎则是长得秀气,四个兄弟姐妹中,属李欣和李铭长得最像,他们姐弟也是一样沉静的性子。

三年后的李铭,势必已经是一个提拔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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