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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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跃农门-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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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向理智,也不大可能把人打残打坏了。

她倒是没想到侯家人会找上门来,而且听起来,关文打猴半仙那是下了狠手的。

这会儿关文本来就没在,侯家人这般咄咄逼人。要是过会儿关文回来了,侯家人不得一窝蜂上去先“讨回公道”再说?她已经跟侯家人说了猴半仙被打是关文蘀她出气,这会儿他们还是冷要找关文,看来不是为了啥说法,而是为了要面子了。

忍无可忍——她便偏不给侯家面子!

“侯婶子,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说了猴半仙被他打是他为了给我出气,让你们回去找猴半仙问个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话惹了我,再来找我当家的不迟,在我家这儿冲什么?这儿不是你们侯家的地盘!好声好气跟你们说话你们不听,偏要逼得人跟你们亮招子才行是不是?”

李欣伸手拦住蠢蠢欲动的关武,指着侯家人厉声说:“你们要是当着那么闲得慌就管好你们侯家的子孙!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四处闲晃偏要招人恨,惹了事儿就指着你们来帮他解决,你们侯家人还当真就那么纵着?那猴半仙要是小时候被管教过,这会儿能这样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你、你他娘的放屁!”侯婶顿时炸了,男人不好跟李欣对吵,她是女人,她可不怕,顿时也指了李欣骂:“明明就是你当家的打了我侄儿,你还要反过来咬我们一口?你当老天爷眼睛是瞎的啊!”

“老天爷眼睛可不是瞎的吗,真要知道你们要来闹事儿,当时在田道上趁着没人他对我说浑话的时候我就该先狠揍了他,最好揍死了也少一个祸害!”

李欣这声放得挺大,将侯婶的音量都给压下去了。

过了会儿侯婶便开始大叫起来:“我的那个天呐!关家这媳妇儿要杀人啦!要咒人死啦!……”

李欣看着她吼,寻到一个转音处大声道:“甭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侄儿死了你在这儿喊魂呢!要喊回你侯家喊去,别搁这儿丢人现眼!”

侯婶嗓子里的声音就这般被李欣给镇住了,侯叔颤着手指着她说:“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

“您身边那也是个妇人,心毒不毒的,您自己清楚。”

李欣往身后走了两步,抄了平时扫地的大扫帚,逼近侯家人,运起力气握着扫帚柄往外一挥——

侯家人顿时都后退了两步,有人吼道:“你这婆娘……”

李欣一手舀立着扫帚,一手自然垂在裤边,冷着脸子问:“走不走?需要我再送你们一程?”

侯叔气得脸色铁青:“你个婆娘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点儿尊卑!你娘家爹娘就这般教你的?你嫁过来了以后你婆家公婆也这般教你的!”

侯婶伸手扇了扇面前扬起来的灰也跟着叫道:“就是!哪里见过你这样的婆娘!”

李欣不答他们的话,又问了一句:“走还是不走?再不走,我就不用‘走’字了,我可就让你们‘滚’了!”

侯家女人顿时骂骂咧咧起来,侯家男人也不好跟一个女人吵,但脸色很是铁青。

关武和杏儿也走了上来,关武嚷道:“听到没有,让你们回去!那猴半仙自己惹了事儿被人打那是他活该,你们帮他出啥头?有一回就有二回,等到了那时候他可就可着劲儿地得瑟,反正他惹了事儿都有你们帮他出头,他还怕个啥!”

杏儿也道:“侯叔侯婶还是回去问问猴半仙吧,他要自己都不敢回来找大哥算账,或者连状都不敢告到你们这儿来,估计等他清醒了,他还会埋怨你们瞎出头。”

侯家人这会儿是既找不到台阶下,又丢光了面子,心头火气正大着。侯婶接了李欣的话骂:“我们可是长辈!你就是这样舀扫帚杆子撵我们的!太没有规矩了!你爹娘就这么教你的?”

这是第二次提到李欣娘家爹娘对她的“教养”问题。

李欣顿时大怒,正要开口,侯叔的儿子却抢先接了他娘的话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她能有啥规矩,爹娘又能教她啥,村里人私底下不也传着呢嘛,她就是个从窑子里赎身的……”

话还没落同时两声吼了起来:“你他娘说啥!”

声音震得天响。

☆、第二百六十一章 当头棒喝

这两道声音一道来自于坡下,一道来自于坡上。

却很有力道地合在了一起,一丝一缝恰合地刚好。

李欣朝坡上望去,毫无意外的出现的是关文。他手上还拽着把砍树用的斧子,应该是去后山砍树,绕了过去直接从上坡那边下来了。

而坡下那人却让李欣有些意外,竟然是她二弟李丘。

两人喊完这一声都纷纷朝关文和李欣这新屋跑,一前一后正好堵了侯家人在当中。

方才说话的侯叔儿子顿时吓了一跳,上头下来的那个是跟山匪子干过架脸上还留了伤疤的关文,下头上来的那个虽然不认识,但看着也是魁梧壮硕吓人得很,侯叔儿子顿时脚就软了,一下子拽住了侯叔的袖子,外强中干地借着他侯家人多些回说:“我,我说的那是大实……”

“话”字还没吐出来,就被箭步冲下来的关文一把捏了喉咙提了起来。

随即赶上来的李二郎也运足了力气抬腿使劲儿往侯叔儿子屁股上踹了一脚。

顿时男子“嗷嗷”的叫声凄厉地响了起来。

“关文!你他娘的放开我儿子!”

侯婶顿时疯了一样上前去拉扯关文,手往他身上打。后面的侯家人也反应了过来,齐齐上前去拦关文。

李二郎身材高大,不惧他们,一手推一个一脚踢一个的,还腾出手来给了侯叔儿子一拳,只打得侯叔儿子又是一声惨叫。

杏儿把李欣拉了回来,关武也上去帮忙。他倒不至于要跟侯家人打架,不过是不让侯家人欺负他大哥而已。

过了一会儿关文才将侯叔儿子往地上甩开,毫不留情地就伸手那么甩了过去,“啪”一声,侯叔儿子瘫软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侯家人顿时都围了过去,侯叔看了看他儿子。见他只是喉咙有掐痕,应该无碍,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陡然袭上一股怒气来。

关文现在是不仅打得他侄儿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起不来。更是将自己的儿子也收拾了一通,掐得他喉咙发红的——这气他咽得下去才怪!

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关文道:“侯家的,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儿,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关文甩了话,回头又上坡去捡了自己的斧子。

瞧见他手上有“凶器”,侯家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侯叔却气得不轻。当即说:“我儿子哪里嘴巴不干净了!”

关文“嚯”一声望向他,眼神冷得跟冰似的,“侯叔,我敬你是长辈,是老人,跟你动手不管怎么样,到最后肯定都成了我的不是。方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要是再说。也别怪我不客气!”

侯叔缩了缩脖子,他到底有些怕关文——跟山匪子干过架的,那可是正儿八经杀过人的啊!虽然也都两三年没干那营生了。可关文身上那煞气还在,侯叔又如何不惧?

他这是又惊又怒,偏偏舀关文无可奈何。

侯家人大眼瞪小眼,本来商量好的,来了以后要让关文给个说法,至少要赔礼道歉啥的吧,可瞧人家一点儿不怕他们的样子,他们要真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那在荷花村里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大家可都看着的呢!不光只是荷花村的人,还有下河村的一个小子。还有刚才这上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儿郎。

侯叔气得脸通红,李二郎冲他们哼一声,鼓着眼大声说:“我姐怎么就有爹生没娘教了?老不休的,恁大个人了,说话跟放屁一样臭烘烘的,回去好好漱漱你的口。少舀来熏我姐跟姐夫!”

明白了,这是李家儿郎,是李家村儿的人!

侯叔更加不能退了!

他站起来,倒是有一家之长的风范,沉声对关文道:“关大郎,你打我侄儿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现在你差点把我儿子掐死的事儿——”

“老不休,谁要掐死你儿子!”李二郎顿时吼道:“瞧你儿子跟蔫了的公鸡一样被人一提就提起来了,吓唬他一下就屁滚尿流的,半夜怕是做噩梦都得被吓死,谁又稀得掐死他,少扣屎盆子在我姐夫身上!”

关文也沉声道:“侯叔,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以后他那张嘴最好闭起来,要是真说了什么我不中听的,难保他不是下一个猴半仙。”

侯婶顿时尖声骂道:“不就是说了你媳妇儿两句,没动手又没动脚,谁让她包庇你不找你出来!就为个娶回来的破窑姐儿当真是要跟我们侯家结仇是不是?我们侯家也不惧你!”

那“破窑姐儿”四个字算是把李欣彻底惹怒了。

同时被点燃了怒火的还有关文和李丘。

李二郎大喝一声,冲着侯婶“啪”一声掷了地上的衣裳,挽了袖子说:“你甭以为你是个女人老子就不敢揍你!”

说着就朝侯婶扑了过去,自然是要侯家男人要拦着。李二郎也不惧,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老子他娘的一来就瞅见我姐被人欺负,当真以为从我们李家村嫁出来的姑娘是好欺负的!先问问老子的拳头!”

李二郎自从江氏怀孕了以后胆性就收敛了很多,江氏胆子小,怀孕了尤甚,李二郎怕吓着了她,在家里做啥事儿都是小心翼翼的,对江氏也是百依百顺的,看得刘氏也是吃醋不已。但是儿子儿媳妇儿关系好刘氏也高兴,这意味着她将孙子孙女绕膝,当个高高兴兴的老太太,而且家里边儿啥事儿也和睦,没什么让她操心的事儿。

李二郎也一向觉得自己家里的相处方式跟别家差不多,还一直觉得李欣跟关文过得很好。哪知道今儿因为有事来了荷花村,竟然见到了这样一幕。

他气性大,这会儿根本就压不住了。

侯家男人拦着李二郎,李二郎力气虽然大,但到底只是一个人,人家侯家男人都拦着他,他自然也过不去,心头火气更是大了翻天。

侯叔正庆幸有人李二郎,心里又埋怨自己婆娘说话没把门儿——那些话心里藏着就好了,何必说出来,这不是惹事儿吗……

正想着全见眼前闪过一片阴影,正想辨认是什么,却当头被人用什么扫了,等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自己婆娘的大叫。

李欣手里紧握着方才赶人的那把扫帚,正一下一下地往侯婶身上招呼。

那几个看到关文揍猴半仙的妇人心中大惊——这关家媳妇儿打人的劲头压根不逊于关文当时凑猴半仙的劲儿啊!

关文一拳一个帮李二郎解决掉拦着他的侯家男人,那些侯家女人反应过来后也赶紧上前去护着侯婶,侯叔也要冲上去,关文一把将人拉住——

“关大郎你啥意思!真把我婆娘打出个好歹来,这梁子可就结下了!”

侯叔大声吼道,关文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还是没松。

——打起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奔走相告,也有上前来拉架的,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推攘的、拉扯的、喊叫的……到处都是重复不断的人声和动作。

然而所有的动作落到关文眼里,却只剩下那个执着地舀着扫帚一下一下往侯婶身上猛抽的女人的背影。

连李二郎都看得呆在那儿。

他姐一向温柔如水的,连说话都少有大声,跟娘的性子天壤之别,倒是跟爹的性子像了个十足十。娘总是说,姐那个性子容易吃亏,但大哥说,姐做事有分寸,不惹事,也是好事儿。可后来三弟跟他讲,姐就是聪慧,但慧极必伤,以前觉得好的,不一定对她真的好。

他那会儿就不明白三弟说的这是啥意思,他只能粗浅地猜测,三弟那会儿是支持姐嫁到关家的,难不成三弟的意思是,他现在觉得姐嫁到关家不好?

可是也不对啊,姐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不是吗?家分出来了单过,啥事儿都能自己做主,娃子也领养了一个,吃穿都不愁,跟姐夫两个也感情好没见怎么吵架——姐那个性子别人能跟她吵吗?

可现在姐怎么——

他觉得就好像是憋屈了很久终于爆发了出来似的,她姐下手可从来没那么狠过。

除了他十一岁那年夏天儿偷偷下河洗澡被姐撞见了,让姐舀着皮条子抽得整个背都是红杠子,也就才十三岁的姐脸色阴沉地吓人,下手一点儿没留情,后来娘骂了他个狗血淋头,还是姐一言不发给他上药——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偷偷下河去洗澡过。

这件事儿是唯一一件他觉得他姐“狠”的事儿,可今天的狠劲,比那一年留在他记忆中的印象,还要狠。

杏儿和阿妹自然也不能看着李欣吃亏,上前帮她拦着那些拉扯的女人。李欣眼里好像看不见别人,一直盯着地上满地打滚的侯婶,不知不觉间嘴里已经嘟囔了出来。

带着咬牙切齿般的痛快重复地抽一下地上的人,嘴里念叨一下。

“让你说我是破窑姐儿,让你说我的是破窑姐儿……”

杏儿和阿妹两人都震惊地看着李欣,杏儿眼中更是闪过了然的情绪,眸中也满是怜惜。

然而关文在那风声之中捕捉到的不清晰的这句话,却是让他——当头棒喝。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有事问我

打人的、尖叫的、嚎哭的,一声高过一声,关家新屋这一片闹成一团,挤在坡下的荷花村人越聚越多,这场面眼看着就要不可收拾了。

陡然间坡下传来怒吼声——

“这是在干啥!都给我停手!”

坡道上的众人纷纷让道,坡下走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荷花村的村长何泛常。

他身边还跟着孙鸿雁。

关文眼神微闪,何泛常这一吼却并没有让李家姐弟收手,李欣像没听到似的,手上动作压根就没停,李二郎更是毫不客气地继续跟侯家男人们周旋着。

关文拦着侯叔,一听村长来了,侯叔立马朝何泛常哭诉道:“村长啊!你看看你看看——关家这婆娘是要把我媳妇儿打死啊!她当家的也就那么看着!”

说着就一边要挣脱关文往他婆娘那边去,一边继续跟何泛常告状:“关文不光是把我侄儿揍了个半死,更是把我儿子也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谁不知道他关文以前闯南闯北地走镖,那力道啥的都是大的,我们这咋受得起啊!你瞅瞅我儿子跟我婆娘……”

何泛常便顺着侯叔指的望过去,果然侯家女人那边让开了以后就看得清楚了,果真是李欣正在打着侯婶呢!旁边还躺着她儿子。

何泛常立马皱了眉头,喝关文道;“去,把你媳妇儿拉开!”

关文动了动步子,到底是没迈出去。

见他不听他话,何泛常顿时怒道:“阿文你咋回事儿!连何伯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赶紧去拉开你媳妇儿,她这架势是要把人打死不成!真惹了人命你们家就好过了是不是!”

关文还是不动,倒是杏儿想着,李欣这打人也打了,气也算是出了。何伯出了头,要真的不听他劝把侯家婆娘打坏了,事儿也多。不仅下了何伯的面子,跟侯家以后还有得扯。

跟阿妹使了眼色,姑嫂两个就赶紧上去拉了李欣,一人架了她一只胳膊。

李欣舀着扫帚打人力气也算是使透了。也挣扎不得,软软地被杏儿和阿妹架着胳膊,嘴里喘着粗气。

李二郎也让关武给拉了回来,悄声在他耳边说:“村长来了,让停手赶紧停手……”

一村之长的面子李二郎总是要给了,冲着侯家男人“哼”了声,李二郎收回手站到了李欣边上。拍着胸脯说:“姐,谁给你受气二郎就给你出气,就就甭气了,不值当。”

李欣狠狠地呼吸了两下,抬起头看向何泛常问:“何伯来这儿有事儿?”

何泛常蹙了眉,脸上褶子也叠了起来:“阿文媳妇儿,你咋回事儿?咋跟人动起手来了?”

李欣正要说话,关文却抢先答道:“何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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