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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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跃农门-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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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氏抢白李春也不怒,说话还很客气,只是话里那味道就让人琢磨地有些不是滋味儿。

“二伯娘你别慌张,我没啥意思,说的话字面上啥意思那就是啥意思了啊。”

刘氏气得一个倒昂,这话分别是说,戳着刘氏脊梁骨了,所以刘氏才慌了,而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刘氏想骂人,可偏生人家说的话一点儿戳明白的意思都没有,回答地还恭敬,她拿什么由头发火?便是发了火,也怕是会被人认为是恼羞成怒。

刘氏当即踢了李厚仲一脚,忿忿地盯着他。

李厚仲却是动了一下,望向刘氏:“咋了?”一点儿该有的类似愤怒、伤心、失望的反应都没有。

一来是因为在李厚仲心里,侄子侄女儿的,都是单纯的,不会那些个弯弯绕绕,说的话也都是简简单单的,不会夹枪带炮。二来他现在还在想金丹簿那事儿,压根没注意到这边。

男人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刘氏也习惯了,心里骂了句娘,正要开口却听李欣柔柔的声音从后边儿传过来。

“春儿妹妹,今儿是大堂哥头七呢,你爹娘大家闹事儿的,你总该劝着两句,怎么你不劝着,反倒在那儿火上浇油了?你可瞅着你两个兄弟都盯着你呢。”

李春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李富,十五年纪,一个李贵,十岁年纪。此时这两人正挤在一起看着李厚叔和金氏,脸上表情都惊恐得很。

在这兄弟俩眼里,怕是还没遇到过自己爹打自己娘的事儿吧。

李春顿了顿,脸色也有些拉下来,哼了声说:“欣姐姐你也甭忘了,是二伯娘挑唆我爹打我娘的。”

“啧,我三叔那么没种,被我娘挑唆了一下就打你娘了?”李欣疑惑道:“我印象里,三叔还是个挺能自己拿主意的人啊。”

说着便转了脸去看向李厚叔。

李厚叔本来想着侄女出来说两句,劝两句,这事儿就揭过去了,谁承想侄女这话却是把他给套牢了——不,应该说是自己女儿这话先把侄女得罪了,所以侄女顺着这话下来,就只能把事情转到他这儿来了。

如果李厚叔念过大学,肯定会知道,在逻辑上,李欣说的这句话不过四个字——偷换概念。直接将矛盾转移了。

不管李欣这法子是什么,总归是让李厚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是个拿主意的人吧,打婆娘这事儿就不关他二嫂一点儿关系,纯粹是他家里头的事儿,闹地这样,那可真够丢人的;他要承认说打婆娘的确就是被他二嫂挑唆了打的,那就说明他是个没主意的,听人一句就打婆娘,也是没种,仍旧是丢人。

前也丢人,后也丢人,前面那种他还有些男人当家的气概,不像后一种,完全就契合了没种男人的品性。

李厚叔略一思索,就朝自己女儿吼过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有你啥事儿?滚蛋!”

李厚叔一向不喜欢女儿,李春被骂也是家常便饭,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堂姐面前栽了跟头,阴沉的眼盯着李欣。

李欣微微挑了嘴角,说:“春儿妹妹别盯着我看,你成亲我给了礼钱的,平时我也不欠你一分一毫的,你这样瞅着我,我会以为我欠你银子呢。”

刘氏拉了李欣过来,冲李厚叔道:“领你婆娘回去,真够丢人现眼的。”

说着就拉了李欣到李厚伯面前:“大哥,我今儿叫你一声大哥,是看金娃子的面子。现在欣儿人就在这儿,你要是有那个脸,你自己跟欣儿说。”

李厚伯顿时尴尬地立在原地。RQ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必须坚持

朱氏在一边抹眼泪,拉了李欣的手哭哭哀哀地说:“欣丫头,大伯娘知道你是个懂事儿明白事理的……”

这话一出来,刘氏就知道朱氏是把金氏那番话给听进去了。

要说这金丹簿,李欣是不大重视的,有她的名字也好,没她的名字也罢,不怎么算个事儿。可是在李厚仲和刘氏眼中,这金丹簿上没有李欣的名字,那就是不承认李欣是李家的闺女,单独把李欣刨除在外了。

旁亲也就算了,别人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可是李欣是李金正儿八经的堂亲妹子,两人的爹是亲亲的兄弟,是同支,不把李欣名字写上去,这是在戳李厚仲和刘氏的心窝子。

刘氏当即气得肝疼,又不好跟朱氏发火,脑袋一转就对上正在拉扯的李厚叔和金氏。

都是这个妯娌惹出来的!她要不在当中生事儿能有着一摊子事儿扯出来?

刘氏当即打断朱氏的话说:“大嫂你也别说了,在后边儿是不是就该说对不住之类的话了?我就只问你,欣儿的名儿你让不让道士写上去?”

朱氏抹着眼泪就哭,也不答话。

刘氏又说:“大哥,你舀个主意,你这侄女儿你认是不认?你要是认,名字写上去,咱们两家还是亲兄弟亲妯娌的,不认,那金娃子出殡我们家也不去了,我单就这一个女儿,你不认你这侄女儿,我们两家以后也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李厚伯忙说:“二弟妹,这话说得过了,过了……”

李欣挺想扯了刘氏的袖子劝她算了,写不写她名字,真的无所谓。在这儿听了一番她也明白自己老娘跟伯娘婶娘在扯什么皮,要依着她的性子,不写就算了,她也不是真要跟她大伯家攀上多好的关系。

只是她娘在那儿意志坚决地跟大伯一家扯理。她总不能去拖她娘的后腿吧?

当即她也只能傻呆呆地站在一边,腔不开气不出地等着看她大伯是啥决定。

李厚仲沉着脸,也在等他大哥舀个确切主意。

李厚伯这下可就不好回话了。侄女儿这名字写不写上去这事儿直接让三弟两口子打上骂上,难不成还要让他和二弟一家也彻底翻了脸子?

犹豫半晌。李厚伯叹气说:“要不,二弟,二弟妹,我们让娘来定成不?”

“不成!”刘氏当即道:“跟婆母说那做啥,她年纪一大把了还操这份心?金娃子是你儿子,你自己不会舀主意?又要推到婆母身上去!”

刘氏一向怨念李岳氏偏宠老大和老三,把她男人撇在一边。以前不管是什么事儿。跟老大老三家扯不清楚,就是李岳氏这个婆母出来唱白脸,然后李老大出来唱红脸,两母子把李厚仲哄得团团转的。刘氏吃这样的亏多了,年轻时不明白,这会儿自然也明白了。

李厚伯这招刘氏不接,他就没法子,心里头天人交战的。正憋得不行,突然听到门口那边李丘在喊:“大伯,大姐回来了!”

李厚伯忙拨开人出去。就见李珠挎着个包袱,满面灰尘地立在院子门口。

见到李厚伯,李珠就冲上来跪伏在地上叫“爹”,李厚伯眼泪立马就出来了,随后跟着出来的朱氏也赶了上去,三人抱在一起哭上了。

李珠嫁得远,出嫁以后再也没回过娘家,连回门都没有过。谁知道嫁人后第一次回娘家,竟然是为了自己大哥的丧事儿。

李珠哭了一通就说要看看大哥,李厚伯和朱氏便拉了她去灵堂。

刘氏没得到答案心里不痛快。但也知道这个大侄女嫁人后就没回来过,李老大家这事儿出来也这挺凄凉的,当即也不再追着李厚伯要个决定,闷闷地坐到了一边。

李欣拉了扬儿让他叫李厚仲和刘氏外公外婆,解释了一番扬儿的来历,刘氏叹了口气说:“你当家的舀的主意。你自己个儿有谱就行。好在这孩子也从小没爹没娘的,爷爷那边的亲戚关系也凉薄,教好了也是你一个助力。”

李欣便说:“娘说的我都知道,既然我成了他娘,自然会对他好。”

关文接过话说:“这孩子聪明,以后肯定也有出息。”

“既然接了人家的娃来,就要好好教养着。”刘氏叹了口气:“没教养好,以后有得罪受,也对不起他地底下的亲人。”

李欣又附和了两句,跟刘氏说:“娘,那金丹簿上没我的名儿就算了,你这样逼大伯大伯娘的,就算以后把我名字写上去了,那也闹个不痛快不是?”

“你懂什么?”刘氏当即鼓了眼说:“你们这些年轻娃子,就是一点儿道理都不懂。金丹簿那可是家谱,是作为你大堂兄在这世道上活过的一个证明,他亲近的亲人啥的都必须写进去,单就你的不写,成啥样子?”

李欣撇了撇嘴,刘氏教训她道:“你别不把金丹簿当回事儿,这是正儿八经的事情。”

李欣敷衍地应了两声,心里有些烦躁。

这事儿刘氏让她别管,她就是磨着李老大家,也必须让把她的名字给添进去。李欣看她爹,似乎也是不添她名字进去,他就不罢休的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便也由得她爹娘去。

那边李厚叔已经把金氏给拖走了,金氏又哭又闹的,一点儿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李珠也去看过了李金,眼睛浮肿着,一直掉眼泪。

如此一算,李厚伯家的人都到齐了,李金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在这边了。

头七晚上,香烛一直没熄,李金灵堂正中间停放着李金的棺材,两边蒲团上跪着他的儿女和侄子侄女,坐着他的同辈兄弟姐妹,几个长辈也都三三两两地分散坐着。

堂屋门口搁了盆子烧纸钱。

道士继续念着经,李欣牵了扬儿在稍远的地方坐着,搂着扬儿的小身子。关文陪在他们娘儿俩身边,一直静默不语,忽然说:“乡里边儿的丧事儿,这还是我第二次几乎全程都跟着走了的。”

李欣微微一愣。关文说道:“第一次是我十岁年纪的时候,我娘死了,我就跟大江似的,跪在最中间。左右两边是二弟和四弟。当时六弟才一岁多些,被爷爷抱着,只知道吃和睡。”

提起娘,关文的表情总有些恍惚:“我倒是不大记得我娘的样子了,印象里她总是挺着个肚子的,还有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她叫嚷的声音。我对她印象蛮淡的,家里孩子多。我又是个大的,在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就慢慢长大了。”

李欣握了他的手,知道他是触景生情了。

关文朝李欣扯了扯嘴角,说:“前头没分家之前,我知道你挺不高兴的,见我为着我家里人操劳,你受了委屈,我还让你受着。不怎么站你这边儿,后来还让爹跟六弟把你气回娘家去了。你怪我太顾着我弟弟妹妹们,他们都大了。还跟舍不得孩子似的蘀他们周全打算……”

李欣微微叹了口气:“何必说那些,现在都分家过了,你四弟娶了媳妇儿,你二弟翻过年关也要娶媳妇儿了,家里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你还念叨以前做啥?”

关文摇摇头说:“我只是到了你大堂兄灵堂里,一下子想了很多事儿。”

关文说:“比起你来,我挺不会处事儿的,以前走镖的时候跟兄弟们都是哥们儿义气来得多,虽然是跑过江湖。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都不少,但那毕竟都是面上的人,没点儿多余的亲缘关系,交流起来也简单。等事情落到自家人面前了,掺和了丝丝缕缕的亲戚关系,我就有些懵。以前魏叔骂过我。说我护短得很,那会儿在镇上护着姑一家,惹了好些个地痞流氓的,还差点儿出过事儿。”

李欣倒是知道关文走镖的时候,赵家的麻烦事儿少了不少,倒也从来不知道为这,关文差点儿出事儿过。

关文抿了抿唇说:“这些事儿都没跟家里人说过的,他们都不知道。”

李欣骂他:“你怎么那么傻,什么事儿都自己搁在心里头,说出来让家里人疼你怜你有什么不好?”

“我……习惯了。”关文叹了声道:“从小我就帮着爹娘带弟弟妹妹,娘死了以后,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什么事儿都该自己扛着。我对娘印象淡,但她有句话我一直记得清楚,她说,‘阿文啊,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啊,你是大哥,大哥要有大哥的样儿。’这句话从我记事起,娘就在我耳边说,十岁以后她不可能说了,我却一直都没忘,一直都记得。”

“难为你了。”李欣叹息一声。

“倒也不算难为,只是后来发现,自己一味照顾他们,并不是对的。”

关文对李欣笑了笑:“因为我对他们一味照顾,还害得你受委屈。”

李欣蓦地有些鼻酸,关文摩挲了下她的手道:“每个女人都不容易,我看我娘就知道的,所以我从来不会提你过去的事儿,戳你心窝子,那就是戳我心窝子,我们俩现在那么好,何必舀那些事儿让我们不痛快?”

李欣顿了下说:“你知道了?”

“嗯,今儿听岳母跟大伯扯你名字写不写在金丹簿上的事儿,我挺意外的。你那过去本来就不是你愿意的,你大伯他们都该知道这个道理,你跟你三婶娘不对付他们也是应该知道的,这是你三婶娘在挑你的刺儿。”

“我倒是不在乎他们写不写我的名字,但我娘那么坚持,我也不好说‘算了’这样的话。”

“不能算的。”关文叹了口气说:“你现在是有男人有家庭的良家妇女,你大伯要真到最后不写你名字上去,到时候村里的说法可就多了。”

李欣道:“可这金丹簿也不是谁都能看的。”

“但是你三婶娘已经把事儿捅出去了,知道的人多了,一人一张嘴地传出去,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

李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关文道:“这事儿必须坚持到底,岳母和岳父是为你好。”

“……我知道。”李欣闷闷地应了声。

☆、第一百八十章 少年夫妻

这一晚上跟李金同辈的人都没睡,几个小孩子扛不住倒是眯了段时间。

扬儿被李欣抱着,脑袋埋在她怀里打瞌睡,李欣问关文道:“说是初六下葬,你明儿后天我们回不回去?”

“依你。”关文说:“家里也没多大的事情,爹也说了,破五回去也可以。”

李欣便点了点头道:“那我跟我爹娘商量一下。”

江氏因为怀着孕,有些嗜睡,此时就乖乖倚在张氏旁边,眼睛一眨一眨的。张氏怀里抱着小兜,山子自己趴在张氏腿上。

李欣还惦记着江氏那肚子,偏了头去看,江氏那肚子的确有些大,说了月份出来怕是会被人以为是双胎。

关文被李斐叫去忙些事情,李欣便挪到了张氏边上,问她:“大嫂,二弟妹这肚子……”

“有些个大吧?”张氏点了点头说:“我瞅着也大,比我怀山子的时候大了一圈。二弟妹肚子里那小的怕是个头足得很。”

“会不会是双胎?”李欣问。

“不是。”张氏摇头道:“我们也怀疑过的,请孟郎中来看过,孟郎中说脉象就两条啥的,一条是弟妹的,一条是小娃子的,没多余的,让我们不放心去镇上也查查。”

“那去镇上了没?”

“去了,医馆的大夫也说就两条脉象,一个娃子,不过是娃子个头有些个足。”张氏道:“二弟妹这段时间吃得很多,长胖了些,肚子鼓起来也正常,怕是孩子跟着她吃得多长得快,肯定是个胖小子!”

李欣有些忧心,正好见着李二郎摆板凳,忙叫他过来。

“姐,啥事儿?”

“我问你,你媳妇儿平时吃饭。会不会撑?”

“撑啥?她吃过了一会儿就又嚷着饿。”李二郎抠了抠脑袋,江氏迷迷蒙蒙地睁了眼,见到李二郎在边上忙喊:“二郎。”

“你睡。”李二郎安抚了她一句,又问李欣:“咋了姐?”

李欣皱着眉头说:“大夫说二弟妹肚子里不是双胎。你以后注意些,让她多走动走动,吃也别吃多了。”

“这怎么说的。”张氏在一边不赞同地道:“以前是没那个条件吃好喝好,现在家里边儿也不大愁吃穿,哪还会省这点儿口粮?二弟妹吃得进去是好事儿。”

“不是这么说的大嫂。”李欣道:“能吃能补自然是好事儿,但也不能过了头了。”

李欣想用现代医学知识跟他们说,又觉得不大能说清楚。就找了阿秀当挡箭牌,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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