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回头,凡妮莎已经知道,说话的正是她的弓箭手,她朝思暮想的爱人。可是现在自己在他的眼中却是另一个人,一个他必须除掉的敌人。索兰达,你要看着我们相爱相杀,我就偏不让你称愿。
不能回头,凡妮莎了解雷纳,只要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箭就会飞来取自己性命。
必须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咸乌贼!”凡妮莎闭了闭眼睛,不得不再次揭起自己的伤疤,她赌完这一把,发觉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出一枝箭杆,于是继续向前冲。
雷纳果然迟疑了,手中的弓弦因着这个只有自己和凡妮莎知道的名字而松懈下来。他在想什么?凡妮莎来不及为他描绘独白,逃亡者小队此刻窘迫不已,他们刚刚走到石厅中心,已经被大群盲螈层层包围,盲螈们解决了雄鸡和制造麻烦的铜铃,开始愤怒地寻找这一切的真凶,很快,在大批盲螈的围攻下,逃亡者们挥动剑刃的手臂开始发酸发麻,三个人的抵抗渐渐弱下来,砍斫也变得有气无力,于是有些盲螈胆子大起来,开始顺着袍角和绑腿爬上他们的身体,用口器刺穿皮肉直接吸取肉食。
赛门本已身中数箭,流血不止,是最吸引盲螈的一个,他身上瞬间爬满了虫子,刀剑无法触及的地方只能靠双手去摘。不光是赛门,麦特和凡妮莎也狼狈不堪地扭来扭去,他们放慢了脚步,正好给身后的追兵以进击的机会。但面对如此令人胆寒的情景,就连身经百战的御前侍卫们也有些望而却步。凡妮莎向雷纳投去求助的目光,但一瞬间就湮没在自己的惨叫声里,那些小号的盲螈伸出口器插入她的皮肉,像蜘蛛一样吐出能溶解肉酸的毒液,三个人痛得死去活来,不住跳着脚咒骂。
“快跑啊!”凡妮莎首当其冲,迈开千疮百孔的腿,艰难地朝那闪着火光的出口移动。但那些盲螈显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美餐,它们前仆后继地往上涌,以自己的重量将凡妮莎的腿向下拉,无数灰白色的骨质肢节有条不紊地轮动着爬向那最鲜美的血肉。
这样不行,我们都会被困死,变成恶心的肉靡,被千万只吸管吸进盲螈的肚子。凡妮莎艰难地抬起拿剑的手臂,寒光一闪,长长的剑刃没入赛门的胸腔,透体而出。
“赛门!”麦特大叫一声朝角斗士扑去,却被凡妮莎生生拽住,她拖着骨瘦如柴的冰沼王子向出口走,还有五步,但愿自己和麦特体内的这台机器足够驱动他们走到火光照亮的地方。
麦特泪眼婆娑地回头望着他的卫士,那高大而忠诚的魔法师没来得及说出任何遗言,就倒在了虫子堆里,无数盲螈立刻蜂拥而上,它们放弃了不断抵抗的公主和麦特,纷纷转向比较好啃的死尸,这给了两个人以喘息的机会,凡妮莎的一只脚成功迈进出口的光亮之中,麦特也差不多进入了火光的射程。
光。
原来盲螈怕的是光。
凡妮莎叹了口气。假如一开始自己就让邓迪变出火把和强光弹,事情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她回头看着已被吃得只剩骨架的赛门,心里一阵阵愧疚。
“你杀了他!”悲愤的麦特恨恨地瞪着凡妮莎。
“可也救了你。”公主平静地说。我想索兰达也会这么做。直到这时凡妮莎才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模仿着姐姐的行事方法!
第223章 逃出盲螈洞
在法力的重重冲击下,巨型盲螈无助地翻腾,全身痉挛着惨叫连连。隔了好一会,它才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再次嚎叫起来,就像旷野里迷途的野兽。巨型盲螈的假眼中的光彩尽失,扭曲的口器如同白痴一般,汩汩地留下长长的口水,它开始笨拙地行走,一千对腹足轮流交替,它越走越快、越走越疯狂,但无论它怎么快走,永远也无法靠近逃亡者们一步。
这是一种凡妮莎从未见过的魔法,她叫不出名字,但发觉它十分有效,那么就在它失效前,快点通过这险恶的地狱吧。
“站住!索兰达!”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看来侍卫们已经解决那些灰狼了。
不必回头,凡妮莎已经知道,说话的正是她的弓箭手,她朝思暮想的爱人。可是现在自己在他的眼中却是另一个人,一个他必须除掉的敌人。索兰达,你要看着我们相爱相杀,我就偏不让你称愿。
不能回头,凡妮莎了解雷纳,只要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箭就会飞来取自己性命。
必须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咸乌贼!”凡妮莎闭了闭眼睛,不得不再次揭起自己的伤疤,她赌完这一把,发觉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出一枝箭杆,于是继续向前冲。
雷纳果然迟疑了,手中的弓弦因着这个只有自己和凡妮莎知道的名字而松懈下来。他在想什么?凡妮莎来不及为他描绘独白,逃亡者小队此刻窘迫不已,他们刚刚走到石厅中心,已经被大群盲螈层层包围,盲螈们解决了雄鸡和制造麻烦的铜铃,开始愤怒地寻找这一切的真凶,很快,在大批盲螈的围攻下,逃亡者们挥动剑刃的手臂开始发酸发麻,三个人的抵抗渐渐弱下来,砍斫也变得有气无力,于是有些盲螈胆子大起来,开始顺着袍角和绑腿爬上他们的身体,用口器刺穿皮肉直接吸取肉食。
赛门本已身中数箭,流血不止,是最吸引盲螈的一个,他身上瞬间爬满了虫子,刀剑无法触及的地方只能靠双手去摘。不光是赛门,麦特和凡妮莎也狼狈不堪地扭来扭去,他们放慢了脚步,正好给身后的追兵以进击的机会。但面对如此令人胆寒的情景,就连身经百战的御前侍卫们也有些望而却步。凡妮莎向雷纳投去求助的目光,但一瞬间就湮没在自己的惨叫声里,那些小号的盲螈伸出口器插入她的皮肉,像蜘蛛一样吐出能溶解肉酸的毒液,三个人痛得死去活来,不住跳着脚咒骂。
“快跑啊!”凡妮莎首当其冲,迈开千疮百孔的腿,艰难地朝那闪着火光的出口移动。但那些盲螈显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美餐,它们前仆后继地往上涌,以自己的重量将凡妮莎的腿向下拉,无数灰白色的骨质肢节有条不紊地轮动着爬向那最鲜美的血肉。
这样不行,我们都会被困死,变成恶心的肉靡,被千万只吸管吸进盲螈的肚子。凡妮莎艰难地抬起拿剑的手臂,寒光一闪,长长的剑刃没入赛门的胸腔,透体而出。
“赛门!”麦特大叫一声朝角斗士扑去,却被凡妮莎生生拽住,她拖着骨瘦如柴的冰沼王子向出口走,还有五步,但愿自己和麦特体内的这台机器足够驱动他们走到火光照亮的地方。
麦特泪眼婆娑地回头望着他的卫士,那高大而忠诚的魔法师没来得及说出任何遗言,就倒在了虫子堆里,无数盲螈立刻蜂拥而上,它们放弃了不断抵抗的公主和麦特,纷纷转向比较好啃的死尸,这给了两个人以喘息的机会,凡妮莎的一只脚成功迈进出口的光亮之中,麦特也差不多进入了火光的射程。
光。
原来盲螈怕的是光。
凡妮莎叹了口气。假如一开始自己就让邓迪变出火把和强光弹,事情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她回头看着已被吃得只剩骨架的赛门,心里一阵阵愧疚。
“你杀了他!”悲愤的麦特恨恨地瞪着凡妮莎。
“可也救了你。”公主平静地说。我想索兰达也会这么做。直到这时凡妮莎才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模仿着姐姐的行事方法!
“如果我的生命要以别人的为代价,那我宁可死的那个是自己!”
“你真的是王子吗?”凡妮莎嗤笑着反问一句。眼前这个目光清澈的少年与四年前的自己有着精神上的雷同,也让公主想起了离别不久的布兰特。“别急,等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不会留着你的。”说着向麦特胳膊上的伤口里挤了些血液涂在自己的伤处。这血里的魔法真是神奇,一眨眼的功夫,伤口就开始愈合,被盲螈吸食过的皮肉也恢复如初,连个伤疤也没有留下。
这时雷纳已经追进了石厅之内,御前侍卫人数众多,其中不乏魔法师级别的人物,总会有自己的办法渡过重重虫山,他们用涂了炸裂药水的兵器与群虫作战,所过之处一片炸响。只不过赛门一死,他的魔法自然失效,巨型盲螈脱出控制,愤怒地攻击身边所有会动的东西,一时间巨钳翻飞、节肢乱踏,激起虫尸一片,连御前侍卫也不得通过。
看着雷纳身前士卒地冲过来又被巨螈阻住,凡妮莎不由为爱人提心吊胆,要知道羽箭对巨螈的坚硬甲壳没有丝毫作用,再锋利的铁箭头在上面也只不过撞出一个灰白的印子,而它的甲壳并不像海龟一样连着柔软的筋膜,这大虫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破绽,眼见它的螯钳离雷纳的头越来越近,凡妮莎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她回身抽出坑道壁上的火把,奋力朝弓箭手扔去。“雷纳!接着!”
雷纳跳起身接住点燃的火把,在空中漂亮地转身,火把的落点靠近巨螈的头顶,雷纳顺势将火焰杵进巨螈的假眼口器里,只听一声长嘶,声音有如巨炮爆炸,低闷却又震耳,火焰顺着巨螈的血注入它的身体内部,一路红光,从凡妮莎的角度看去就像一座烧得通红的大烤炉,原来它的血像油一样沾火就着,难怪它们对火和光敬而远之!
战斗仍在继续,已经陷入癫狂的巨螈又惊又痛,仓惶地用螯钳朝攻击者的方向乱舞。雷纳不顾大虫横飞的螯钳,握着火把的手坚定地不肯放松,他向上疾攀,就势跳到巨螈的背上,哈,终于找到了巨螈身上最致命的地方,雷纳站在大虫子背上不停地抽箭、搭弦、发射,羽箭顺着巨螈的食管没入内脏,在它的身体内部使劲搅动,那些箭都涂了炸裂药水,在巨螈的肚子里不停炸响,直到巨螈的头哐当一声栽在地面,无数粗大的节肢在空中不停抽搐爆炸,最终无力地垂下。
雷纳翻身跳下虫身,朝着凡妮莎的方向投去疑惑的目光,但公主早已不在原地,他们成功逃出了眠龙城,进入下河区的管辖。
第224章 屠杀
布兰特稍稍抬起头,刺眼的阳光就毫不留情地钻进眼底,恍得他一阵头晕。他记不清这是被绑在桅杆上的第几天了,也许是第二天,也许是第五天,又或者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之久,那岂不是快要接近女王镇了?不可能,这艘船太大,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按布兰特一开始的推断,“咆哮巨人”号应该半个月以后才能到达静海对面的盛夏之国,可耳边的嘈杂声是怎么回事?不是渔贩的叫卖声,也非妓女拉客的靡靡之音,布兰特把头抬高,透过肿成小山的眼皮中间的细线看了看,哈,真是绝妙的讽刺,海盗光临了这条船。
三艘海盗船将“咆哮巨人”号团团围住, “咆哮巨人”号冲向前去,船头劈开汹涌的绿色水面。前方较小的那艘海盗船正在拐弯,船桨拍打大海,黑帆上的红骷髅在海风中猎猎飘扬,鼓点敲出战斗的节奏。“咆哮巨人”号狠狠撞向她侧面,力道之猛,乃至准备接舷战的半数水手都跌倒了。船桨噼噼啪啪地折断,这在布兰特耳中犹如地狱恶犬的哀号。
海盗船长当先跃过舷缘,落到下面甲板上,黑色披风在身后招展。水手们纷纷从全副武装、头戴海怪盔的海盗面前退开。他们紧握甲板上找得到的仅有的武器,绳子、长杆和斧子,但十人中九人没穿盔甲,剩下的那一个也只着缝合的鳞甲。
接着是另外两下撞击,布兰特险些被从桅杆上甩下来。
海盗从四面八方跃上“咆哮巨人”号,有的甚至爬上高杆借助揽绳荡到这边来,布兰特听着耳边嗖嗖风响,在心里计算着敌人的数量。
海盗船长的头很大,一张大圆脸,相形之下更显得他的身子又瘦又小,让人怀疑这副身子骨能否支撑起这个大脑袋,而且这张大圆脸上还带着微笑,白白的牙齿闪着光,与他的黑色皮肤和黑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咆哮巨人”号的船长就魁武得多,当然也没用得多,朱利乌斯船长生了张俏脸,成功继承了父母良好的基因和遗产,身高堪比铁塔,却有着与生俱来的迟顿,几乎难以在颠簸的船甲上保持平衡,更惶论战斗,布兰特没有与他交过手,但绝对相信他在海盗船长手中过不上三招。
“哟,这小妞儿长得不错嘛!”海盗船长伸出弯刀在朱利乌斯对面虚划一刀。
面对这样的侮辱,朱利乌斯气得浑身乱颤,“报上名来!你这该死的海盗!”
“听好了小子,我是麦酒城邦的胡迪尼船长,知趣的话快放下武器,我也许会考虑操够你之后给你来个痛快的死法。”
“呸!”朱利乌斯朝甲板吐了一口口水,“伙计们,给我杀!”说着挺剑就刺!
混战开始。
海盗们装备精良,而且为了财宝不顾生死,很快就占据上峰,一眨眼的功夫,冲锋在前的胡迪尼就砍下第一个人的手臂,劈穿第二个人的肩膀,第三个人将斧子劈进他的松木盾里,而他反手将盾牌砸到那笨蛋的脸上,将其撞翻,然后趁其试图站起来时猛下杀招。他正奋力将斧子从死人肋骨间拔出,一支长矛戳进他肩胛骨之间,是朱利乌斯,这小子竟也会偷袭敌人,布兰特大呼不妙,只见胡迪尼回身砍向船长的脑袋,铁刃劈开帽子、头发和颅骨,“咆哮巨人”号的英俊船长略微摇晃了片刻,等胡迪尼抽回弯刀,尸体便四仰八叉跌倒在甲板上,看上去更像是醉酒,而不是死了。
更多的海盗已随他们的船长跳到被攻击的舰支上。布兰特听见断袖莱斯发出一声嚎叫,又瞥到大副克弥度穿着生锈的甲胄投入战团,而理发师纽特扔出旋转的飞斧,击中敌人的胸膛。
到处是嘶喊声和铁器交击的震响,布兰特感觉自己被死神遗忘了。
船上的铁匠,因扎图晃着公牛样的肩膀朝胡迪尼冲过去,他拿自己打铁的右肩膀直接撞飞了矮小的胡迪尼,但海盗船长站起身之后回飞一刀,便将他脑袋劈成两半。“好样的。”胡迪尼抹了抹嘴角被撞出的血,回到铁匠身边将斧子拔出,铁匠的头颅仿佛爆裂一般,骨头,鲜血和**洒得到处都是,尸体扑倒下来,靠在他腿上。
此时的海面犹如一锅炖汤,点缀了无数尸体、断桨和扒在残骸上的人。从布兰特的高度看去,甲板上到处血迹斑斑,像极了一块沾满苍蝇的抹布。
“为、为什么?”还没死透的大副克弥度伸出仅剩的那只手,向虚空中抓住胡迪尼的目光,他不明白,自己的船上除了那个挂名的白痴船长还算富有,哪来的什么财宝?
胡迪尼将善后事宜交给手下,并指派十二个水手充当船员。“缴下俘虏的武器,替他们包扎伤口,将濒死者扔进海里。若有人乞求慈悲,先割喉咙。”他吩咐手下一个独眼海盗,“去底仓找找,给我仔细地搜!”接着,他才慢条斯理地走到克弥度跟前,“你自己的船,有什么宝贝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克弥度咬着牙回答,他快不行了,胸口被飞虎爪抓出一个透明的大洞,他的魔法是平息风浪,然而此时完全用不上了,“请让我死个明白,也让全船的人死个明白!”
“有眼线说你们船上有个比巴布朗矿区的金钢钻更值钱的宝贝哩。”胡迪尼轻蔑地环顾着四周的死尸,“不管活的还是死的,当然,最好是死的——都能在酒谷之国卖个好价钱。”虽然身上被太阳晒得皮开肉绽,布兰特还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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