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多想,”索兰达收回手,没有理亲王的挑逗,“跟她一起逃离地牢的那个人怎么没出现?听说他可是位魔法师级的人物啊。”
泰伦斯从床上滑下来,扯过一片床单围在腰间,“我会下令全城搜捕他们,而你的雪兰卫将全天候守在你的身旁,怎么样?”
“那再好不过,”索兰达勉强笑笑,低头行了个屈膝礼,“你要去哪里?”
泰伦斯看了看酒杯,笑道,“天亮了,酒也喝光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索兰达露出笑容,“今晚你还会来吗?”
“除非你布下魔法阵驱赶我。”泰伦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衬衣套在身上,一边接过索兰达递来的另一只靴子。“啊,对了,听说你跟那个女战士扭打到了一起,还砸碎了一面镜子,有这事吗?”
索兰达感觉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她赶紧回头看向窗外,“她是个无耻的烂货,想要偷袭我。”
“那面镜子可是件非凡的魔法物品,”泰伦斯仿佛不经意地说,“据说只要将两个人的血液同时滴在上面,就能让这两个人身份互换,你们把它给砸了,还真是可惜。”
索兰达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打仗也许她在行,可是要论当面撒谎,她比凡妮莎就差远了。“对、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嗫嚅着回答。
泰伦斯哈哈大笑,走过来拍拍索兰达的肩膀,“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不过是件东西。”他朝公主挤了挤眼,伸手在她左胸捏了一下,“只要你们的身份没换就成。”说完走出了凡妮莎的寝宫。
****************
一行人绕火龙广场前进,路过一位牵着母山羊、贩卖杯装羊奶的年轻女孩。凡妮莎记起了更多城里的细节。火龙大张着三层獠牙的巨嘴遥指着一条倾斜的红石小巷,自己刚刚进入眠龙城的时候还在因卡翠娜而与布兰特闹别扭,那是多么惬意的时光啊,空气中弥漫着雄性荷尔蒙和香水的味道,巷子有卖油炸鳕鱼的少女,蓓蕾初绽,味道比鳕鱼强上百倍。那时,自己还是个明光初露的英俊少年,世界在自己眼里不过是间大号妓院,任何时候想起都可以干他个痛快淋漓。
不过现在她想要的只有一条地下通道而已。
他们下了一段阶梯,来到藏身于一家棉花仓库底下的赌场。这里提供全城最丑的妓女和出手最狠辣的打手,还有会自动出千的牌桌和永远发酸发臭的啤酒。除了不明真相的外地人,本地居民很少来这个糟透了的地方。
有些东西似乎永远不会变,地下赌场的时光依旧。桶形天花板被油烟熏黑,地板还是硬青石,空气中弥漫着烟雾、烂肉和没清干净的呕吐物的味道。桌边的赌徒们喧嚣咆哮,不时从谩骂转变为群殴踢打,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看上去鬼影憧憧,不似活人。
上帝保佑卡玛的灵魂。
凡妮莎记得这是卡玛带他们来时走过的路。那时卡玛还像牝马一样地鲜活,谁知短短数日之间,她已与这个世界天人两隔。
布兰特,难道因为你杀了卡玛,我们就注定不能再见面了吗?凡妮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酒谷国的王子,不知道这固执的正义使者此刻身处何方。
“喂!你们,站住!”分开烟幛,一个小个子男人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凡妮莎的去路,“你们是什么人?敢不打声招呼就从我的地盘过去?”
凡妮莎保持着索兰达一贯的强硬作风,装模作样地四下闻了闻,“对不起,没闻到你作的标记啊。”
小个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不用他说,身后的打手们就作势要往上冲。
“我们是卡玛的人。”凡妮莎沉声喝道,尽量不引起旁边的人的注意。这个名字果然奏效,小个子和他的手下都顿住了。
“不可能,卡玛已经死了。”小个子撸了下嘴唇上的山羊胡子,阴险的目光来回上下把他们四个人打量了个遍。
“她还有儿子。”
此语一出,不光小个子愣住,连麦特和赛门也都惊讶不已,他们看着“索兰达”出神,心中愈发钦佩她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镇定和后招。
第218章 地底通道
一行人绕火龙广场前进,路过一位牵着母山羊、贩卖杯装羊奶的年轻女孩。凡妮莎记起了更多城里的细节。火龙大张着三层獠牙的巨嘴遥指着一条倾斜的红石小巷,自己刚刚进入眠龙城的时候还在因卡翠娜而与布兰特闹别扭,那是多么惬意的时光啊,空气中弥漫着雄性荷尔蒙和香水的味道,巷子有卖油炸鳕鱼的少女,蓓蕾初绽,味道比鳕鱼强上百倍。那时,自己还是个明光初露的英俊少年,世界在自己眼里不过是间大号妓院,任何时候想起都可以干他个痛快淋漓。
不过现在她想要的只有一条地下通道而已。
他们下了一段阶梯,来到藏身于一家棉花仓库底下的赌场。这里提供全城最丑的妓女和出手最狠辣的打手,还有会自动出千的牌桌和永远发酸发臭的啤酒。除了不明真相的外地人,本地居民很少来这个糟透了的地方。
有些东西似乎永远不会变,地下赌场的时光依旧。桶形天花板被油烟熏黑,地板还是硬青石,空气中弥漫着烟雾、烂肉和没清干净的呕吐物的味道。桌边的赌徒们喧嚣咆哮,不时从谩骂转变为群殴踢打,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看上去鬼影憧憧,不似活人。
上帝保佑卡玛的灵魂。
凡妮莎记得这是卡玛带他们来时走过的路。那时卡玛还像牝马一样地鲜活,谁知短短数日之间,她已与这个世界天人两隔。
布兰特,难道因为你杀了卡玛,我们就注定不能再见面了吗?凡妮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酒谷国的王子,不知道这固执的正义使者此刻身处何方。
“喂!你们,站住!”分开烟幛,一个小个子男人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凡妮莎的去路,“你们是什么人?敢不打声招呼就从我的地盘过去?”
凡妮莎保持着索兰达一贯的强硬作风,装模作样地四下闻了闻,“对不起,没闻到你作的标记啊。”
小个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不用他说,身后的打手们就作势要往上冲。
“我们是卡玛的人。”凡妮莎沉声喝道,尽量不引起旁边的人的注意。这个名字果然奏效,小个子和他的手下都顿住了。
“不可能,卡玛已经死了。”小个子撸了下嘴唇上的山羊胡子,阴险的目光来回上下把他们四个人打量了个遍。
“她还有儿子。”
此语一出,不光小个子愣住,连麦特和赛门也都惊讶不已,他们看着“索兰达”出神,心中愈发钦佩她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镇定和后招。
“她的儿子可没她那么豪爽,半个子儿也没交过。”小个子撇着嘴,胸前的火龙纹身可笑地抖着。
凡妮莎回头给邓迪递了个眼色,老人伸手向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手腕一翻,掌心里出现一块碧绿的宝石。天哪,公主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那该不会是邓迪用自己的泥汗变的吧?凡妮莎接过祖母绿,递给瞪突了眼的打手,“出城后,我会在通道另一边再放三颗这样的宝石。”为了不使对方起歹心,又补了一句,“我的魔法是隔空取物,安全起见,宝石可没带在身上。”
小个子脸上立刻有了春风般的笑容,“安全第一嘛。”说着让开了道路,将四个人引向更深处的地下通道。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小个子将宝石在手中掂了掂,哼笑两声,“快去报告泰伦斯亲王,就说那个暗杀未来王后的女战士找到了。记得叫他多带些钱来。”
****************
“这么说,你的魔法只对没有魔法的东西生效?”凡妮莎拉着邓迪走在最后,她对老人家的魔法非常感兴趣。
老人点点头,“你们三个的尸体就是用屋子里的陶罐变的。”
“绿宝石?”凡妮莎笑意盈盈地问。
“呃……”
“我希望呆会儿能兑现对那帮人的承诺。”公主一脸坏笑。
“没问题,我的公主。”邓迪也笑了。
“话说回来,你的魔法能持续多长时间?”凡妮莎收起笑容,正色问道。
“只要我活着。”老人自豪地回答。
凡妮莎点点头,看着前方曲折变幻的地下通道,盘算起下一步的计划。
天大地大,我该到何处寻求帮助?
“索兰达,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赛门背上的麦特王子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
“请说。”凡妮莎谨慎地不多说什么。与索兰达的处境不同,她现在无权无势,变换的只有身份,在外人看来虽有着索兰达的外貌,却连她十分之一的战斗力都达不到。她无法遣走麦特和赛门,也不知道索兰达私下里与他们如何称呼,因此她只能选择少说话,宁可转身去跟老魔法师邓迪交流。
“你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选侍会的时候偷听到的。”
“听谁说的?”赛门的补问紧随其后。
“一个对手,自由城邦来的骑士,我不记得了,怎么,有问题?”他们开始怀疑我了。凡妮莎直视着麦特的眼睛,直到把他逼退回去。
“我们觉得,呃,你不一样了。”
“因为你们从没离一眼岩浆池那么近过,”凡妮莎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因为你们这辈子也没流过那么多汗,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之外的生命,拥抱火焰?哼,说说而已,有谁承受过那样的炙烤!只有我!”希望这番痛诉能打消和转移他们的疑虑。
“看来火焰真的能让人脾气火爆。”赛门咕哝了一句,四人继续在黑暗中行走。
通道非常长,曲曲折折、来回往复,凡妮莎想像自己正走在广场上高大的火龙正下方,往前走到龙头左面之后又绕回来,现在来到火龙高高翘起的尾巴根儿底下。
黑暗中,不断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从脚边溜过,带着微小的凉风。是地底蜥蜴,或是大老鼠,凡妮莎想。它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吸血扁虫,看到晚餐就在眼前,异常兴奋。假如自己有雷纳的双眼,此刻就能将这些地下坑道里的种族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比在光亮下更能准确地引导他。
第219章 地底生物
“索兰达,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赛门背上的麦特王子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
“请说。”凡妮莎谨慎地不多说什么。与索兰达的处境不同,她现在无权无势,变换的只有身份,在外人看来虽有着索兰达的外貌,却连她十分之一的战斗力都达不到。她无法遣走麦特和赛门,也不知道索兰达私下里与他们如何称呼,因此她只能选择少说话,宁可转身去跟老魔法师邓迪交流。“你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选侍会的时候偷听到的。”
“听谁说的?”赛门的补问紧随其后。
“一个对手,自由城邦来的骑士,我不记得了,怎么,有问题?”他们开始怀疑我了。凡妮莎直视着麦特的眼睛,直到把他逼退回去。
“我们觉得,呃,你不一样了。”
“因为你们从没离一眼岩浆池那么近过,”凡妮莎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因为你们这辈子也没流过那么多汗,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之外的生命,拥抱火焰?哼,说说而已,有谁承受过那样的炙烤!只有我!”希望这番痛诉能打消和转移他们的疑虑。
“看来火焰真的能让人脾气火爆。”赛门咕哝了一句,四人继续在黑暗中行走。
通道非常长,曲曲折折、来回往复,凡妮莎想像自己正走在广场上高大的火龙正下方,往前走到龙头左面之后又绕回来,现在来到火龙高高翘起的尾巴根儿底下。
黑暗中,不断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从脚边溜过,带着微小的凉风。是地底蜥蜴,或是大老鼠,凡妮莎想。它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吸血扁虫,看到晚餐就在眼前,异常兴奋。假如自己有雷纳的双眼,此刻就能将这些地下坑道里的种族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比在光亮下更能准确地引导他。
通道突然到了尽头,路底是用铁封住的栅栏门,金属的门栓上绕着铁链跟大锁头。
“妈的,还是被那小个子男人给算计了。”凡妮莎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对魔法师说,“请你看看,这锁头上可有魔法?”
邓迪研究了一番之后,果断施法,只见硕大的铁锁在魔法之下越变越亮,从锈迹斑驳到亮如银锭,他该不会是想把它变成钱来花掉吧?凡妮莎想。但随着铁锁颜色的继续变化,她马上打消了这种想法,还很佩服老头的想像力——铁锁变成了一块糖霜姜饼,饼块松松软软,一捏直掉渣,看得人直流口水。
“来一块?”凡妮莎把饼干从门上拿下来,递给麦特,同时赞许地朝邓迪致礼,“味道不错,火候刚刚好。”
四人吃饱饮足,凡妮莎从墙壁上抠下一块微光晶石,递给邓迪,“变回去,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咱们是怎么出去的。”
赛门和麦特疑虑重重地对视了一眼,四个人跨过大门鱼贯而出。
我要不要这么敏感?或是真正的索兰达作事从不这样细心?一想到要学她的样子,凡妮莎胃里一阵翻腾。但就算冒着被拆穿的危险,自己也要思虑周全,被质疑总比被捉回去作人体实验强。
地底的微光晶石渐渐减少,可能因为绝少有人走到这么远,坑道里几乎一片漆黑,凡妮莎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腥气,那是区别于大海的腥味,仿佛刚刚流出身体的鲜血,越往前走,血腥气越浓烈,伴随着这份腥味的还有臭味,所有人都警觉起来,那是尸臭。“大家小心,”公主从腰间抽出长剑,那是在索兰达的屋子里找到的,这位长姐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和算计着杀死自己,“前方可能有魔法陷阱。”
“或是地底生物。”赛门将王子轻轻放下,也抽出铁剑,站到凡妮莎身边。
四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通道转角的那一点微光之上,他们像猫一样小心移动,连衣角都不曾触碰突出石壁的岩石。
凡妮莎低下头,从转角看得见微光的地方,完全迈进黑暗里,战剑牢牢地握在手中。如果前面有任何危险,也一定会是索兰达冲在最前。
转角后的宽阔空间令所有人震惊,这哪里是通道,分明就是一座圣殿大厅!大厅呈不规则形状,阔大而空旷,穹顶高耸,到处都是灰尘,而且极为阴森。地面高低不平,不时有岩块突出来羁绊旅行者的脚步,这里臭不可闻,所有人都痛苦地皱起了鼻子。凡妮莎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之后,发现有无数条暗红的血线纵横交错布满整个石厅地面,从脚下一直伸展到视线不可及的大厅顶端。
微弱的光线之下,仅仅几步开外,众人便看到了这大厅的主人——身披灰黑色甲壳、长着无数对细脚的蜈蚣盲螈。
这大家伙此刻正蛰伏在洞底中央,身边一具还在往外冒血的尸体,头已经被它强有力的颚齿拔掉,腹腔里的内脏被搅碎吸干,所以尽管还在流血,尸体的肚子却出奇地瘪。盲螈刚刚享用完美餐,此刻正在休息打盹,并没有注意到四盘新送上门来的肉包。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过于紧张,凡妮莎总觉得这石厅里有一种奇怪的声响,细细碎碎、重重叠叠,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开合咬啮,又像百万蚁兵在密集布阵,不过也许这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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