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双手握剑高举,目光看向高台上的凡妮莎。
“停!”凡妮莎知道自己不出声的后果是什么,她站起身,高举右手,拇指上竖,“你们两位都是最英勇无畏的骑士!现在请双方下场休息,本场优胜骑士亚恒利可进入明天的比赛。”
罗格放下铁剑,转身向凡妮莎行了一礼,他没有自己的帐篷,连贴身侍从也没有,没人帮他解下锁甲,他甚至不知道退场的门在哪里,凡妮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朝身边的洛瑞点了点头,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罗格听到传令官大声宣布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不由皱眉看了看观看席上空空的座位,奇怪,看天色虽然不早了,但依日程来看,明明还有至少三场单人对抗赛,为什么不比了?
“罗格??亚恒利?”一把清亮从容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罗格转过身,那一瞬间,骑士不由屏住了呼吸,他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融化在那两泓蓝色的清泉里,不能自拔。“是、是的。”
第202章 惨遭陷害
罗格听到传令官大声宣布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不由皱眉看了看观看席上空空的座位,奇怪,看天色虽然不早了,但依日程来看,明明还有至少三场单人对抗赛,为什么不比了?
“罗格??亚恒利?”一把清亮从容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罗格转过身,那一瞬间,骑士不由屏住了呼吸,他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融化在那两泓蓝色的清泉里,不能自拔。“是、是的。”
“我是凡妮莎??德林,”公主向罗格伸出手,他机械地附下身轻吻了她的手背,“刚才的战斗,”她指了指竞技场,“你打得很勇猛。”
“是的,公主殿下。”罗格顺着公主的手指方向看去,几家来自不同地域的骑士带着侍从由自己身边走过,眼角的视野里突然闯入一个熟悉的画面——血爪狮鹫旗!那是火龙寨的波尔玛家的家徽!而旗下站着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好友慕林??波尔玛!放眼望去,竟有好多家骑士是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罗格倒吸了一口气,对公主道:“殿下,我想您现在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我恐怕此刻场中除了我之外,其他所谓骑士都是冒名顶替的!”
“低声啊,我的骑士。”公主微笑,灿若春花,“如果真有你所说的巨大危险,你这么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只会催促他们加快动手啊。”
罗格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请公主尽快离开竞技场,以策安全。”
“哈,安全,”凡妮莎边引着罗格走向场外,边嘲讽地一笑,“我不正是为了安全才选侍卫吗?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我想您恐怕过于紧张了,我们盛夏之国的规则与烈炎国不同,战败者将失去自己的家族旗标,而只有在比武中获胜的那一方才拥有打出旗号的资格,”公主回头看了看,“所以您现在看到的那些货不对板的旗帜实际上是已然结束的战斗所留下的痕迹,盛夏之国向好和平,留下失败者的旗帜并非一种羞辱,而是为了让他们的荣耀在战场上延续,虽败犹荣,就是这样。”正说着,公主身边的侍从果然捧着一面旗帜向自己走来,罗格接过旗帜,上面绣着喷火魔龙,那是达西??丁顿的家徽。
“对了,难怪你不知道规则,”走到王宫花园门口的时候,凡妮莎回头对罗格说道,“我记得你是最晚到达的骑士,能告诉我是什么羁绊了您可敬的脚步吗?”
“强盗,唔,微不足道的抢劫。”罗格想起自己的马和侍从,他们现在一定还在城外的小酒馆里,自己应该尽快去找他们,否则那男孩非把马卖给店家当晚餐不可。
“看来您对任何危险都应对自如,”凡妮莎打量了他几眼,满意地微笑,“我期待着您明天的表现。”说着,公主转身离去。
罗格花了足足十分钟,才把这身该死的甲胄从身上扒下来,他一边咒骂着烈炎之国的夏天,一边用浸透了汗汁的衬衣擦拭铁剑,没有侍从,他甚至忘记了应该如何为盔甲打包,只能瞪眼看着自己卸在地上的这堆东西发呆。
凡妮莎公主的话也许说得通,毕竟自己一辈子也没离开过烈炎之国,可她为什么要费神向自己解释这些事情,而且,自己的弟弟现在在哪里,他和那个蓝眼睛的年轻人又是什么关系?
正想着,一个人从自己不远处匆匆而过,那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引起了罗格的注意,那不就是那蓝眼睛的年轻人么?骑士想都没想,丢下甲胄跟了上去。
年轻人径直穿过竞技场,向王宫相反的方向潜行而去,罗格紧随其后,也拐进了永无止尽的青石小巷,这条路很难走,太阳虽已西沉,青石板路面依然滚烫,只在阴影之下才可行人,即使如此,其中也是危险重重。然而罗格在骑士生涯中学来的技巧仍旧不减当年,他在参差不齐的阴影中灵巧地挑选道路,直到巨大的主堡阴影笼罩在眼前——他来到了泰伦斯亲王在眠龙城的临时行宫。而当他再次抬起头,年轻人已经没了踪影。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大海,地面以上所残留的仅仅是它庞大身影的温度,远远地,罗格听到几声尖叫,也许是乌鸦,也许是被酒醉丈夫殴打的女人,但那声音越来越近,渐渐从尖叫演变成了怒吼,“有刺客!有刺客!”
罗格本能地凑过去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助,却发现场面已经乱成一团。主堡城门大开,侍卫长瓦尔休骑士正大吼着发令,骑兵们旋即挺枪排成楔形队列,傍晚的空气中,无数只手越过金袍卫士的防线,朝他抓去。他们受到了魔法的攻击!有一只手成功地抓住了侍卫长的腿,但只有一刹那,骑土手起剑落,那只手被削于无形,另一只手紧随而上,狠狠地在他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马儿后腿人立,仰天嘶鸣,向着后门方向直冲而去,在他的身后,卫兵们不知所措地举枪乱刺。他们左劈右斩,落下的旗帜被人群撕开,千百块褴褛的碎片如暴风中的红叶一般旋转飞舞,顷刻间便归于无形。而堡内的情形似乎更加不乐观,罗格辨不清那些逃离者是男人、女人还是小孩,他们脸色苍白,只管向前狂奔。侍卫、侍女奔走呼叫,医官和长胡子的学士抱头鼠窜,所有混乱都集中在泰伦斯亲王府,而主堡的阴影当中,似乎有黑暗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嗖嗖嗖
箭支破空之声在背后响起。
可是罗格什么也看不见,他睁大了双眼,只能勉强看到星星点点的火苗,而无论那火苗在哪里落下,都能点燃一大朵粉红之花——有人在放火!而且就在自己身后!
这人想陷害我!
然而当罗格想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背后传来猛力的一推!骑士手持长剑,就这么一下子跌出阴影,站到了大路正中。
“刺客!抓住他!”不知是谁在喊。紧接着,所有人、所有武器都对准了亚恒利,这无辜的骑士,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第203章 希望?OR失望?
逃跑?不,我是骑士,不会在危险面前脱逃,那就战斗吧,管它呢,如果有人胆敢陷害我,就让他看看我的实力!
罗格不等侍卫们靠近,便闪身向左,他用长剑挡住一把剑,旋身躲过第二把。第二个人失去重心,踉跄着朝先前那人跌去。骑士朝他后背补上一脚,两个侍卫摔成一团;第三个卫士跳过他们冲来,挥剑往罗格的头砍去,罗格身子一低,向上疾刺,那名守卫惨叫倒地,本来是左眼的地方,如今只剩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摔倒的人准备爬,却被踢中面门,倒地时扯下另一人的头盔。
“不是我,有人陷害——”不等亚恒利把话说完,拿匕首的敌人朝他猛刺,他用肩膀卸过他的攻势,然后用铁剑敲碎了来人的膝盖。最后一个侍卫喝骂一声,双手持剑,猛力挥砍着朝他冲锋。罗格疾闪向右,于是那个没了头盔,正挣扎着站起的人遭了殃,那记屠夫般的猛斩正中他肩脖交接处,利剑砍碎锁甲、皮革和血肉,此人跪倒在地,厉声惨叫。杀他的人还来不及抽出剑,罗格已刺中他的喉头。卫士发出窒息般的叫声,蹒跚后退,双手掐着脖子,脸如死灰。
“我说过了,有人陷害我。”罗格放低重心,打算迎击下一波敌人,“这场火不是我放的。”
瓦尔休踢了自己的手下一脚,朝地上的人吐口水,“没用的东西。”然后翻身下马,看来他终于学会控制自己的马儿了,他双手持剑,摆出攻击姿势,罗格看了看他,显然,这位骑士时刻全副武装,他穿着全身重铠,头、脚、乃至喉咙、手臂都由钢甲保护,双眼隐藏在纯白高盔后,手拿狰狞的精钢长剑,他一定是准备前去参加王后的选侍会,途中却被这场混乱打断。反观自己:皮革背心和手中的唯一武器,铁剑,这可真是鲜明的对比。
“受死吧,你这达斯汀的走狗!”瓦尔休朗声道。挥剑朝罗格砍来,却被骑士优雅地闪开,手中长剑划出一阵白光芒朝侍卫长攻去。才一次心跳间,他接连击中瓦尔休的太阳穴、手肘和喉咙,铁器敲响了头盔、护手和颈甲的金属。
“什么达斯汀?”罗格稍一分神,本已占尽风光的铁剑被瓦尔休横向挡开,当地一声弹出数寸。
“哼,少装傻了,那老不死的总是不肯让亲王好过,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放火行凶!”瓦尔休猛攻罗格下盘。
“放火的是羽箭,而我手上拿的是长剑,你看不到吗?”罗格转身倒踢出去,正踹在侍卫长的护心镜上,“如果你再不快点,真凶就会像指间的沙子一样跑掉!”
瓦尔休顿了顿,显然在用脑子,罗格给他这个时间,飞快地迎击身边的敌人,别看他已经三十五岁,面对这帮青桃一样的年轻人可是一点也不逊色。
“回防主堡!”瓦尔休终于认清了形势,冲自己的手下招手,“别管这家伙了,回主堡去!”
众人一轰而散,只留下两具尸体和地上**不已的伤者。
“我弟弟在哪里?”罗格冲着周围的空气大喊,他感觉得到那个人的存在,一定是他,蓝色眼睛的年轻人,不知他用了什么邪门魔法,可以使箭支隐没于空气,但他的目的肯定是让自己闭嘴,“你到底想干什么!”
毫无征兆地,那蓝眼睛的年轻人出现在罗格的面前,以至于他手中的剑差点因为惯性而挥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陷害我?”
“想知道答案,跟我来。”年轻人一转身,朝主堡对面的小巷跑去。罗格拔脚便追,他们跑过妓女的后门、跑过洗衣妇的水盆,年轻人身轻如燕,罗格则更像一只无声的大猫,他们在夜色中穿行,不用魔法,只比脚力。年轻人背上的弓偶尔刮到竹子晾衣杆,睡在旁边的老人出手便打,却被紧随其后的罗格猫腰躲过,还顺手从面包摊上抓了一只牛角包,边吃边跑。小贩咆哮着追他,但他身手敏捷,先是从两辆车之间溜过,接着跃过一个便池,钻过一群涌向主堡的都城守卫,不管追出多远,前面的那个年轻人总也没能将他甩掉。
最后,罗格发现自己站在了城市最边缘的一座小酒馆面前。
这里是眠龙城的最外沿,土褐色的木房子一座挨着一座,相互之间只隔着狭窄的巷子和墙壁。没什么人肯花这心思去粉刷这些木墙,它们光秃秃地遭受着风雨侵蚀,即使有少数刷过石灰,也已经褪色褪得不成样子,大概很多年没有翻新过了。屋里的窗子上挂着厚重的百叶窗,常年不开,以至于铰链已经锈蚀。这里也很吵杂,锻铁场里的敲击声,车夫发出的喊叫声,旅店传出的沙哑笑声,处处都充满噪音。
里面果然已经有音乐艺人了,他们演奏的筝鼓几乎完全淹没在粗哑的笑声和醉酒的吵闹中。罗格没心思理会那些音乐是否纯正,也懒得去找店老板,年轻人将自己引来此处肯定有他的目的,但愿这不是又一个圈套。
推开酒馆大门,震耳欲聋的吵闹。店里挤满衣着粗鄙的男人,他们在店里走来走去,挥舞着手里的啤酒杯,占侍女的便宜。侍女们脸上挂着例行的僵硬微笑躲闪,早已见怪不怪。吵攘的声浪几乎把屋顶掀翻,酒味和汗臭味混合起来的发酸气味也令人难受。至于那些穿着丝衣和天鹅绒、镶着蕾丝的商人,则躲在楼上的专用餐室里,跟这些声音气味隔绝。
楼上?
对,就是楼上。罗格开启自己的魔法——洞察术。魔法告诉他,弟弟就在楼上,而且平和喜乐。
罗格没有理会招呼自己的酒保,径直上了楼,楼梯发出要命的吱嘎声,但转瞬就淹没在人声和音乐声里,骑士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两个正在互相安慰的年轻男子,他嫌恶地道了声歉,赶紧关上门;紧接着的一个房间里就比较正常,是一对男女,不过形象完全颠倒,男孩穿着女装,而女的腰佩宝剑手拿皮鞭,就在他准备道歉关门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男扮女装的男孩,正是自己的弟弟——罗兰??亚恒利!
第204章 魔法理论
虽然拳头不是每次都管用,但至少这次罗格把自己的弟弟揍得服了软。
看着泪流满面、满地找牙的弟弟,罗格有些不忍,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从小被眠龙城的达格米骑士收做侍从,可是没想到他取得骑士资格后竟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真是辱没家风。那蓝眼睛的年轻人看来早就知道罗兰的这些丑事,否则不会顺头顺路地将自己领到这里来。罗格不禁再次皱眉,这人是何方神圣,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在这里鬼混了三个月。”那蓝眼睛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骑士身后,轻声说,“这地方很邪,从店家到酒保,没一个正经东西,吧女们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把客人迷得神魂颠倒,你弟弟在她们身上花光了最后一个铜分,差点被赶出去,听说王后的选侍会,竟然公开在这里叫卖家徽和旗帜,正巧那时我路经此地,就向他买了下来,事情就是这样,我只不过想要出人头地,你弟弟毫发无伤。”
“不要再提这没用的东西。”亚恒利骑士喘息甫定,转回身看着年轻人,“你到底是谁?”
“无名之辈。”对方的蓝眼睛坦然而深邃,毫无惧意。
“刚才是你,你要陷害我,对不对?”罗格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胳膊,拦住他的去路。
“是的,可惜没成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那可是泰伦斯亲王的行宫,会死很多人的!”
“事情不是我挑起的,”年轻人耸了耸肩,“主堡里的混乱制造者另有其人,我不过是借机在门**了几箭,不过看你还应付得不错,觉得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有些不值,还是将迷底揭开为上,于是带你来这里,现在,如果你不打算揭穿我,我就要回自己的营帐了。”
“就因为怕我揭穿你,你就如此陷害我?”罗格以手按剑,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看就要发作。
“一场牢狱之灾总比背后挨一冷箭好吧。”年轻人拈了拈自己的羽箭,看了看罗格,“你身手不错,明天我们也许会遇上,想不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罗格恨恨地看着他,明白那代价将是他继续用自己弟弟的名字上阵,良久,骑士的牙缝里才挤出一句话,“就让你多活一晚。”
年轻人瞬间消失于空气当中,罗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虚空,心中赞叹魔法的神妙,如果这年轻人真的想害死自己,他每分钟都有几万次机会,而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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